“在乌拉尔城。”小战士面无表情的答道:“据行动卫潜伏在顺贼大营里的战友回报,帝后自西游以后一直与顺贼文武大臣的家眷居住在一起,李贼还安排了三十人护卫,这三十人里便有五名是特别行动卫的战友,帝后安全确保无虞!”
沈更狠狠呼出一口粗气,他最担心的就是帝后的性命安全,但心里其实更担心周后与懿安皇后身在贼营是不是会受辱,如今看来李自成倒也知道分寸,没有丧心病狂的侮辱两后的清白,否则的话,护卫的新军战士,只怕早已拼死一战了。
韩赞周正色道:“命令下去,今夜子时动手,确保帝后性命安全,将顺贼所有文武家眷诛杀,鸡犬不留!”
“尊令!”小兵再次敬礼,然后退了出去。
“沈将军,咱家这里已经安排好了,剩下可就看你的了。”
“来人!”
站在门口侯命的亲卫立即出现在帐内。
沈更肃然道:“传本将军令,亥时全军拔营,子时三刻各卫必须达到指定位置,丑时按原定作战计划准时发动攻击!”
韩赞周笑道:“咱家今夜就在这大营恭祝沈将军大捷了。”
“不敢……不敢。”
是夜,亥时,三万新军准时拔营,漆黑的夜幕下宛如一条黑龙一般朝三十里外的顺军大营运动,子时未到,各卫人马便已抵达预定位置,匍匐在哪里等待丑时上峰传达攻击指令。
顺军大营内,没有半点防备,只有几百匪兵分成几十个小队在营内来回巡查,辕门口执勤的十几个匪兵一个个半闭着眼打着瞌睡,浑然不知三十里外的三万明军已然潜伏到了眼皮子底下。
这其实也怪不得他们松懈,一来他们根本不知道时刻关注明军动向的斥候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全部被拿下,二来他们几乎都有夜盲症,在没有月色的黑夜里几乎跟瞎子都没什么分别,而大明新军因为朱慈炯的要求,非常注重饮食搭配,胡萝卜、脏脏这些补充维生素A的玩意更是常吃不断,新军的夜视能力比起如今世界上的任何一支军队都要强上数倍。
一顿晚宴,因为牛金星的分析,顺贼的文臣武将似乎都放下了心里的包袱,一个个喝的伶仃大醉,此时正睡的跟死猪一样,哪里会想到夜色里死神已经举起了镰刀,锋利的刀刃即将降临,随时都会劈下来,收割掉他们的头颅。
李自成还没睡,甚至在其脸上看不到一点酒意和困意,尽管他也认同牛金星对于局势的分析,甚至还让宋献策卜了一卦,得了一个上签,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似乎有一种大祸即将临头的感觉在身上弥漫。
还有一个人没睡,正是为李自成卜卦卜出一个上签的宋献策,卦他确实是卜了,但却是个下签,大凶之兆,这说明什么?宋献策心知肚明,这一次的大劫绝非如牛金星分析的那样有惊无险,而是有覆灭之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宋献策自然不愿意陪着大顺一起殉葬,好在他是个道士,没有家口拖累,收拾好细软,带上两个忠心耿耿的亲卫,脚底抹油出了大营。
看守辕门的匪兵自然不敢阻拦,尽管疑惑可也没往心里去,宋军师一向神神道道的,半夜出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乌拉尔城。
如今顺贼的家眷确实集中居住在乌拉尔城内,不过这座小城原本就残破的可怜,一场大战下来,整个外城几乎被摧毁,城门?那是完全不存在的……
城内一户民宅内,二十名一直待在六合竹林贴身看守保护皇室的近卫军战士,精神奕奕的盯着眼前假扮崇祯帝后以及懿安皇后的三人,假扮崇祯的男子同样是近卫军的人,穿上龙袍看上去倒是与崇祯有着五六分相似,两名女子那是从民间搜集样貌和周后与懿安皇后差不多的人,大明谁敢盯着周后的脸去分辨?假扮起来蒙混过关倒是没什么难度,这三人最后会被送往六合,二女将会入宫贴身侍奉周后,按照韩赞周的意思是灭口,不过朱慈炯没同意……
有时候甚至朱慈炯都觉得自己有些心慈手软,一国之君该有的狠辣在对待底层百姓的时候真的是半分没有。
六合竹林卫队人马整整一个营四百多号人马,但真正知道他们看守的那栋宅院里的大人物是崇祯帝后的不过区区二三十人,天子幽禁父皇、母后,这样的事可是通了天的,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这些战士对于圣武帝的忠诚近乎狂热,如果需要他们用死来保守秘密,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自尽,不会皱上半点眉头!
八百特别行动卫战士潜伏在乌拉尔城外,乌拉尔城再怎么残破,好歹也是家眷驻地,李自成好歹也安排的三千兵马护卫,行动卫战士的使命就是格杀这三千兵马,至于匪寇家眷,那是一百弑血卫队要是干的事。
丑时,一朵绚丽的烟花升空,在夜色里绽放出夺目的光华……
“动手……”行动卫指挥官吐掉嘴里含着的树枝,大喝一声,将三棱军刺装在枪管前面,乌拉尔城外顿时亮起一片银光。
同时三万新军战士同时出动,猛虎扑食一般杀向顺贼大营!
“杀……”接近顺贼大营已不足两百步的时候,三万新军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守在辕门口的匪兵,大营内巡查的匪兵,在明军出动快速移动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可明军移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几乎没有留给他们多少示警的时间,明军便已杀到了大营之外。
辕门口的十几个匪军瞪大了眼,举起手里的长枪,只可惜连明军的影子还没看见,便被黑夜里不知从何处射过来的子弹打成了马蜂窝,侥幸逃过一劫的匪兵脸上被同袍脑浆迸裂,飙射出鲜血溅了一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手中长枪一扔就要夺路而逃,只可怜还没跑出三步,便被一发流弹射穿脖颈,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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