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二爷见他过于平静,是怕得咽了咽口水,撒谎道:“二叔父没什么打算,都听你们大房的,你说不认亲,二叔父就不去打扰罗家。”
又忍着害怕,温声笑道:“炎哥儿,快把叔父放出去吧,不然二房的人就要找过来了,那知道旧事的人就会更多,你想收场就难了。”
可胥炎没那么好糊弄,是盯着他问:“二叔父说的可是真话?可敢对着爷爷的旧物发誓,说要是撒谎就落得个被群狼撕咬而死的下场?”
啊,胥二爷吓得惊叫一声,骂道:“胥炎,你个竖子,竟敢这样诅咒长辈!”
“这么害怕,可见刚才是撒谎骗我脱身而已。”胥炎呵呵的笑着,看着胥大爷跟胥二爷道:“爹、二叔父,你们有什么本事去跟卫亲王谈判?他那样的人物,会受你们的威胁吗?祖父已经死了,这还不够你们怕的吗?!”
此刻只有胥二爷能说话,是道:“怎么没有?那贱子的女儿,就是你堂妹已经怀孕了,那是卫亲王目前唯一的子嗣,为了保住孩子,卫亲王肯定会妥协的……且咱家可是世家豪族,跟咱们认亲,也能抬抬你堂妹的身份,对子嗣有利,卫亲王会算这笔账的,他一定会答应。”
“他要是会答应爷爷就不会惨死了!”胥炎绝望的指着他们吼道:“明明已经死到临头了,为什么你们还能做这种美梦?我是不会让你们去犯蠢,把全族都拖累死的……你们跟祖父祖母一个德行,你们下去给他们尽孝吧!”
贱子、那人的,光听这些称呼,胥炎再深想一想就明白了,爹跟二叔父其实是早就知道胥明彦的存在的,只是他们一直瞧不起他,一直纵容祖父祖母害他。
“莫说是手足至亲,但凡是个人,得知自己爹娘害了人家后,也应该有羞愧之情,可你们没有丝毫悔意,只想用人家谋利,你们不是人!”胥炎双目猩红的吼着。
胥大爷跟胥二爷见状都怕得不行,胥二爷赶忙开口稳住他:“炎哥儿,我们知道错了,可那时候我们还小啊,那是长辈的私事儿,我们哪里敢管?”
又保证道:“你放心,我们都听你的,以后老实过日子,一定不去找那家人认亲,你放了我们吧。”
又愚蠢的朝外头吼道:“胥炎疯了,要杀长辈啊,快来救救我们,救我们者,二房赏万两银子,敢不救主子者,全家……唔唔唔!”
杖毙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胥炎用布团堵住嘴巴。
胥炎盯着他们道:“我给过你们机会了,可你们不珍惜,你们骨子里也不是那种会改过的人……既如此,你们就下去陪祖父吧。”
说完是扑通跪下,给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唔唔唔!”
“唔唔唔!”
胥大爷跟胥二爷惊恐万分……胥炎你冷静一点,别做出毁掉自己一辈子的事儿。
可胥炎心意已绝,是把一坛烈酒拿了出来,放到他们所在的软榻上,砰一声打翻,烈酒流了出来,浸湿他们的孝服,也浸湿了铺在软榻上的干草……世家豪族喜古风,遵循古礼,家里有孝的时候,会铺上草垫子,仿结庐守孝之意。
胥炎又给了旁边的灯柱两脚,砰砰两声,两根灯柱倒下,二十多盏灯是点燃胥大爷跟胥二爷,加上烈酒与倾翻的灯油,火势很快就窜起来了。
“唔唔唔!”
“唔唔唔!”
胥大爷跟胥二爷吓疯了,挣扎着滚下软榻,想要逃命。
可胥炎不许他们逃,拿起椅子,朝他们砸去。
砰砰几下后,把他们砸晕了。
胥炎呆愣一会儿,又很快回过神来,抽走两人嘴里的布团,拿走两封信后,冲出书房,还把书房的门关上了,站在门口,等着火势慢慢变大。
一会儿之后,房勇留下的死士们是发现了不对劲,拍着院门喊着:“姑爷,是不是书房走水了?您可安好?撑住,我们这就来救您!”
胥炎没有应声,只是跑过去,顶住院门。
房家的死士们发觉了不对劲,越发用力撞门。
胥炎快撑不住的时候,房勇带着胥房氏赶到了,看见院子里冒出的火光后,胥房氏吓疯了,忙问:“怎么回事儿?相公可还在书房里?”
“还在,奴才们正要进去救人,可这院门好像被人从里面顶住了,一时间撞不开。”
被人从里面顶住了?
胥房氏似乎猜到了什么,可又不敢相信,拍着院子大门喊着:“相公,相公你可在里面?快开门……我怀孕了,咱们有孩子了,你不能死,不能让孩子没出生就没了爹!”
怀孕了?
胥炎愣住了,是清醒过来,赶忙制造出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后,惊恐喊道:“快来人,爹跟二叔父酒醉失火,被困在屋里了!”
这?
人明明是他绑进去的,如今说这话,可见这火就是他放的。
胥房氏很绝望,可她是房尚书教出来的,面对绝境,很有些急智,忙道:“你们都听到了吧,你们是房家人,知道该怎么做。”
“是,奴才们誓死效忠姑奶奶与姑爷!”房勇带头说道,其他死士点头应是。
“谢谢。”胥房氏又赶忙朝着门内喊着:“相公,快开门,让房勇他们去救人……快些,有下人敲锣通知走水了!”
再不快点开门,等胥家其他人过来了,可就瞒不住了。
胥炎听罢,看向书房那边的火势,见已经烧得很旺后,是打开院门,抱住胥房氏,哭道:“娘子,我总算又见到你了……爹跟二叔父思念祖父,说想来他的书房待着,可他们太过悲恸,是忍不住借酒浇愁……我劝过他们,可他们不听,还把我赶走了,我只能去书房后头的库房整理爷爷的遗物,等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胥房氏附和着道:“那一定是公爹跟二叔喝醉后打翻了灯柱,招了祝融……”
又抱住胥炎哭道:“相公,这不是你的错,你莫要自责。”
她很了解自己的相公,也听房勇说了胥炎今天发怒,捆了两个长辈的事儿,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何事捆人,可犯错的一定不是相公,而是那两个一直不长进的长辈!
胥炎听得大哭:“娘子,对不起,对不起……”
是他太自私了,做下谋害长辈的事儿,要是这事儿被发现,他死了倒是没什么,却会连累媳妇一生。
胥房氏也是哭得不行,却不敢再说话了,只因胥炎的娘、二房的人听见走水的消息后,已经赶来了。
看着熊熊大火,二房的子女们惊恐大叫着,拽住胥炎怒问:“到底怎么回事儿?爹跟大伯父还在里面?你哭什么?你可是胥家嫡长孙,这时候怎么能哭?还不赶紧带队进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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