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飞行员紧张，飞机显然已经没有刚才自动驾驶飞得平稳。顾文渊伸手扒着驾驶员的座椅，有些紧张。
林汐眯眼看着他：“所以是降落还是咱们同归于尽，嗯？”
“降落又如何，你又出不去。”
“那就降落吧。”林汐并不理会他所说的这些，兀自对着飞行员道，“低空盘旋降落，快点！”
飞机立刻改变了飞行方向，盘旋降落让林汐的头有些晕。
顾文渊扫了一眼她拿着刀子都在抖的手，笑了一声：“大嫂还是别强撑着了，不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真和大哥没办法交代。”
林汐想着这人这么说话可真是不嫌恶心。
巨大的落地震动让林汐的身子狠狠一晃，头晕目眩。
林汐将刀子紧紧握在手中，对着顾文渊扬了扬下颚：“出去吧。”
顾文渊哼笑一声，似乎是在不屑于她这样没有意义的挣扎。
然而林汐想的是，只要不被他做了那么龌龊的事情就好，不然顾经年那边，太难堪。
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冷意，林汐缩着肩膀狠狠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里？”
顾文渊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阿尔丹。”
这是一个非常小的城市，说是一个镇也不为过。林汐从来不知道这里有机场，其实想想，可能是不对外开放的军用之类。
地上的积雪非常厚，一脚踩上去，几乎要到膝盖。
顾文渊在不远处打着电话，林汐摸了摸身上，自己的手机果真不知道去了哪里。
现在国内那一群还不知道为了找自己着急成了什么样子。
顾文渊回来之后，林汐仰头看着他：“手机给我用一下可以吗？”
顾文渊的手机在手心里不断地旋转把玩，只是笑。
林汐看着他：“他们要是联想的话，未尝不会想到你身上，那时候可能对你的父母还有对你爷爷都是一种麻烦，我和他们说一声，绝对不暴露你。”
不知道是不是其中的哪一句话触动了他，顾文渊扬了扬眉梢，将手机抛给她：“打吧。”
林汐想了想，打了安欣的电话。
安欣那边确实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如今见到一个境外电话打过来，立刻接了起来。
“安姐姐，是我。”
安欣给所有人做了一个“嘘”的表情，立刻问道：“汐汐，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很好，而且我一会儿会见到经年，放心吧。”
林汐的话没说完，手机直接给顾文渊给扯了过去，按断。
安欣还想问什么，但是耳边传来的是嘟嘟的断线声。
ji忙跑了过来：“怎么样？说了什么？”
“汐汐说一会儿会见到顾总。”安欣有些迷蒙，“刚才不是说顾总出国了吗？汐汐现在怎么在他那里？”
乔司捏着下颚，坐在沙发上深思熟虑。
片刻，他站起身来：“我知道她在哪里了，我过去。”
林恩骏急忙屁颠屁颠地跟上：“你去哪里？我也去！”
“你别跟着碍手碍脚的，在这里好好等着消息就行。”
乔司这么说着，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嫌弃。
“卧槽，那是我姐啊，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啊！她出了事情我还能安心地在这里待着？”林恩骏在原地团团转，昨天晚上那么煎熬的时间过去，他觉得自己都要炸了。
乔司很不耐烦地点点头：“愿意跟着你就跟着，你就跟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把你的小命给玩完了你就不嘚瑟了。”
林恩骏向来都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乔司觉得自己也真的是拿他没办法。
林恩骏跟着乔司上了他的车。
“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去医院找个人。”
林恩骏还在叽叽喳喳地问着是谁，但是乔司显然心情不悦已经不想多说。
车速很快，不多时到了京都私立医院，乔司立刻下车，大步进去。
林恩骏跟着他去了住院部，上楼。
乔司再次见到了张璇，她正在走廊里不知道是和谁在交谈，听到皮鞋敲击在地板上发出的沉重响声，张璇抬头一看，见是他，愣了一下。
他好像很着急，大衣的扣子没有扣上，露出了里边的西装，衬衣领有些散乱，没有系领带。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面前一阵风般的刮过，眼神根本没有在她脸上停留半晌，似乎眼中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
张璇深吸一口气，垂头不语。
“璇璇，你在看谁？”一个中年女人皱眉看着她。
“没事儿阿姨，您接着说。”
中年女人撇撇嘴：“我说璇璇，你马上就要是我们赵家的媳妇儿了，在大城市学的那些个手段还是不要带进我们家里来，我们家鸿炜是个老实人，你踏踏实实和他过日子，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管的别管，认真当一个好媳妇就行。”
张璇点头：“嗯，知道了。”
“还有就是刚才说的事情，现在已经是年根了，我们家的新年也总不能在医院里过不是？鸿炜的伤也没那么严重了，咱们找个时间回家，在家里养着就行，我们家条件好，自然可以请人好好照顾好鸿炜，不过这样你也不能懈怠了，知道不知道？”
张璇很麻木很机械地点着头，耳朵里边已经听不清赵母到底是在说什么。脑子里盘旋的，都是刚才乔司那个身影。
“今天下午你回家收拾收收拾，咱们明天一早就离开。”
“明天就走？”张璇听到，有些错愕。
赵母皱眉：“不然呢？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然后张璇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那个小小的公寓，手里正在僵硬地叠衣服。
抬头一看柜子，里边有好几件，乔司放在这里的名贵西装。
这些衣服和这个公寓本来就格格不入，现在，终究是要离开这里。
不合适的鞋子，终有一天要被脚给丢弃。
张璇的东西不多，收拾好之后也就是两个箱子，她将乔司的衣服包好，装进袋子里，拿着去乔司给过她地址的那个别墅区。
而乔司当然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他现在只是在夏茵的病房里，和她大眼对小眼。
夏茵的身体很虚弱，脸色苍白，眼中血丝遍布，和荧幕上那个光鲜亮丽的巨星一点儿都不一样。
乔司强忍着自己抽烟的冲动，看着她：“事情就是刚才我说的那样，林汐被人带着去了俄国找我老板。肯定就是因为那边知道了我老板黑手党人的身份，而这个动机，让我不得不怀疑你。”
夏茵摇摇头，脸色十分虚弱：“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那你为什么这么巧的晕倒了？你晕倒之后她就出了事儿，你难道不是在逃避什么东西？”由于身体焦躁，乔司现在说话也多呆了几分不客气，听起来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不爽。
“乔司，我知道你担心她的安危，但是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没什么好否认的。”夏茵的声音虽小，但是十分清晰，“在现在这个时候将她带到顾经年面前对我有什么好处？乔司，你好好想一想。”
“那看来就是真的我老板的身份泄露出去了。”
“我们组织虽然在尽量保密，但是并不能做到完全的不被人知，每年都有身份泄露的人死于非命，确实已经见怪不怪。但是我手下还从来没有身份暴露的，我现在倒是比较好奇，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知道了我手底下的人的身份。”
乔司没有再说别的，一言不发地离开。
夏茵看着他的背影，叹息。
忽然觉得头痛不已。
林恩骏本来在门口蹲着，见到他出来立刻站起身：“哥，你去找她干什么？”
乔司皱着眉头并未回答，只是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道：“咱们现在，去俄国。”
“我姐去了俄国？”
“对。”
“会有危险吗？”
“可能会有。”乔司吐了个烟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边的短信，“那我们先去城南接个人。”
林恩骏觉得自己这智商实在是搞不懂乔司到底在干什么，所以只能悄悄摸摸地跟着他，团团转。
到了城南，是几个龙帮的小弟，手里捉着一个人。
那个人嘴上的胶条虽然挡住了半张脸，但是林恩骏还是认了出来。
“这……在不是顾家的那个二夫人，也就是顾文渊的妈么？”
“对，是她。”乔司点头，“有人让咱们将她一起请到俄国，那咱们就一组过去。”
“谁？”
“你姐夫。”
乔司不是在胡说，安欣在接到林汐的电话的时候，他那边就收到了一条短消息，来自于顾经年的，让他带着孙荞，和他去阿尔丹会和。
而此时，顾经年那边，他看着自己手机上的那条短信，久久不语。
“表哥，咱们什么时候去救嫂子？”齐晋琛看着他深重的脸色，也十分担心。
“等下，我正在想。”
顾文渊给出的时间是下午五点，而且让他这一段时间内不然乱动，否则林汐会有危险。
距离现在还有八个小时，足够乔司那边赶过来。
但是八个小时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
纠结，十分的纠结，并且无比担忧。
过了两个小时，手机铃响，顾经年立刻接了起来。
“大哥，”那边顾文渊笑得很有深意，“担心坏了吧？要不要听听嫂子的声音？真的，非常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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