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程致虽然嘴里时常念叨着林彤彤不听话,心里却并不真的这么觉得。
林彤彤或许调皮,或许懒散,但是对他的话,却一向听从,只要他表达出不希望她做的事,她哪怕再不情愿,也会依着他的意思。
可是自从林健生出现之后,她似乎便再不是那个乖巧顺从的女孩儿,她会瞒着他去找林健生,私底下去见她那所谓的奶奶,她开始对他阳奉阴违,偶尔还会当面顶撞他,扬言要去证实那个人就是他的爸爸,在此之后,她甚至还质疑了他让她远离邓杰的要求并不合理,于是,所有的事才一步步发展成了今天的样子。
程致并没想过要完全地掌控林彤彤所有的一切,但是,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林彤彤自己的坚持,会如此固执得让他发疯。
这就是所谓的有恃无恐么?
原来,她对他所有的依赖顺从,甚至是喜欢和爱,仅仅是因为他一度是她的唯一罢了,当那个可能是她父亲的人出现之后,她便就可以全然不顾他的感受。
那个二十年来对她不闻不问的人,甫一出现,竟然就能带走她对他原本全部的依靠和信任。
凭什么?
哪怕就算他真是她的父亲,也不行!
程致箍紧着怀里挣扎不休的身子,恶狠狠地想着,去他的有恃无恐,什么林健生,什么邓杰,她这辈子该依靠,能依靠的人只能是他,必须是他。
林彤彤的呜咽的咕哝声,断续从两人的唇齿间传出来,混混沌沌中却依然能听清“别管我”三个字。
这三个字像敲进了程致的脑仁里,让他的头一阵阵发疼。
不管她,如果他能够不管她,又怎么会是今天的局面。
他的舌发狠般地撬开她的牙关,探进她的唇里,绞住她还在絮叨不休的舌。
她躲开,他便又逼上去缠住她,不许她说话,不许她出声,不许她再说“别管我”。
林彤彤气喘咻咻,如同困兽般本能地挣扎着,她的腿被程致的两条腿紧紧地夹住,她的手,被程致用手臂牢牢压在了头顶,此刻连嘴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唯一还能拥有些自由的,似乎只有徒劳地扭来扭去的腰。
程致的锲而不舍,让林彤彤终于气馁,她不再试图抵抗他唇舌间的霸道,原本较劲的舌根一下便不再僵硬,软绵地被程致噙住。
这忽然的松懈,让程致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依旧搅缠在一起的舌,一下便体味出了别样的感觉,他不由得心口一悸,瞬间仿佛忘了自己原本的初衷。
林彤彤的舌尖在他的裹缚中怯怯地蠕了下,霎时似乎生生扯断了他某根在心底绷得旷日持久的神经,他再纠缠上去的舌,一下变得缠绵缱倦,唇齿间的厮杀,不明所以间便蓦地偃旗息鼓。
吻,成了名符其实的吻。
放弃了挣扎,林彤彤原本紧绷着的身体,好像瞬间便被抽去了筋骨,软软地松弛了下来,而程致骤然温柔起来的吻,让她一下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曾经因为抗拒而扭动的腰肢,此时依然惯性般地左右摇摆着,却渐渐生出一种状若妩媚的,欲迎还拒般的挑逗。
程致意乱情迷地松开了钳住林彤彤的手,手掌无意识地滑向了她的腰侧……
而失去了制约的林彤彤,却仿似也是根本忘了她原本的抵抗,重新获得了自由的手臂,没有推开程致,反是不受控制板勾住了他的颈子……
主人匆匆搬离的房子里,余留下满地的狼藉,没有窗帘遮挡的窗,映进一室惨白的月光,倾泻在凌乱的地面上,现出格外的萧索悲怆,可客厅一角伶仃的沙发上,那重在一起的身影,却突兀地添进一抹格格不入的热烈。
不知何时,程致的手已经揉进了林彤彤衣衫里,在指尖触碰上一方不可思议的柔软时,忽地惊吓般地顿住,他掌下微微战栗的身体,有着比他的手心更炽热的温度,这一刻觉出他的停滞,下意识地挺起身来,似是要迎合他的抚摸。
他颤抖着喘息,脑子里忽然一片混乱,他这是在做什么?他原本到底是准备做些什么的?
“程致……”林彤彤迷乱地出声唤他,吮住他的唇,轻轻地咬,慢慢地吸,拽住他的身体紧紧地贴住自己,不许他停止……
可程致混乱的思绪,却是慢慢恢复了清明,他紧闭住唇,别开了头,无力地伸手想要拽开林彤彤紧紧揽着他的手臂。
林彤彤不依地哼出声,更紧地抱住他,吻不到他的唇,便顺着他的脸颊蹭过去,咬他的耳垂,程致压抑地喘息,哑着声音,几乎是央求般地开口,“彤彤……松手……”
林彤彤摇头,勾住他不放松,转而把头埋进程致的颈子里,她温热的吐息,在他颈窝里泛滥成灾,让人无法忍受的麻痒,几乎要敲碎程致最后保持的一点儿理智,他终是忍无可忍地一把推开她,自己深抽了口气,跌坐在了沙发下的地上。
林彤彤睁开眼,侧过身茫然地看着程致,清冷月光映照下,一双眸子透出水润的雾光,瞳仁里写满了热切的渴望,那丝毫不曾掩饰的期盼,像是一大只手狠狠地扭着程致好不容易找回些许理智的心,他仓惶地别开头,咬紧着牙关,不知所谓地低喃,“彤彤,我……”
林彤彤愣了下,失神了几秒,仿佛才忽然明白了眼前的情形意味着什么,那懵懂着被程致引领出的**与理性只短暂地交战了下,便毫不迟疑地趋身像程致靠过去……
程致下意识地侧身一躲,却不料林彤彤并不是要抱住他,而是在他眼前咫尺的地方忽然停住,下一秒,毫不迟疑地一把脱掉了身上的套头衫,然后,扯开了上半身的那最后一点儿束缚……
程致惊得倒抽了口凉气,慌乱地闭了眼,可鼻尖上却还分明能觉出,那只隔毫厘的温软散发出的不容忽视的热度。
他一动也不敢动,无助地颤声开口:“彤彤……你……这是做什么……”
“睡你!”林彤彤干脆利落地吐出这两个字,便猛地把程致的头拉入了她暖馨的怀抱……
程致猝不及防地被带入一团软绵之中,全身的血液,瞬间便失控地全部涌向了那所有**的根源,他再也无法压抑,终于彻底失去了继续与身体本能挣扎的力量,按捺不住地低吼一声,倏地扑倒过去,把林彤彤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他滚烫的唇,迫不及待又毫无章法地在那渴望已久的身体上,上下摩挲,索取……
所有阻隔开他们贴合的障碍被一件件地丢开,原就凌乱的地面上,瞬间便更是狼藉不堪,可那散乱的衣衫,却仿佛瞬时就遮去了月色清冷下的满室落寞,惨白的月光,映着那缠绵在一起的身体,奇异地现出一抹温柔而暧昧的暖色。
身体的原始本能,终究是主宰了所有的理智,已经彻底燃烧起的火苗,再没了被熄灭的可能,而程致终于攻城拔寨的那一刻,林彤彤忽地大叫出声。
其实并没有那么的疼,但是,她就是想要叫喊,想要发泄这一刻无法形容的情绪,那多年的渴盼,那最后至绝望的悲痛,那濒临崩溃的放任,所有的一切,在这个刹那必须要释放,释放出她心底长久以来,几乎再也无法压抑的爱情。
她终于得偿所愿……
程致却被林彤彤的喊声吓住,猛地停住在一半,“彤彤……”他喘息着低喊,满头热汗,身体绷得发痛,却几乎想要撤退……
林彤彤却在下一秒盈着眼泪,笑出声,“程致,程致……”她一遍遍满足般叹息地喊着他的名字,弓起身体去迎合他,抚着他的背,一点点揉开他的惊虑。
程致紧紧抓着林彤彤腰际的手,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在她的鼓励下,终于狠狠把她拉向了自己,再也不能忍耐地放纵了开来……
有些事,一旦开始,似乎便再不会停止下去,哪怕意识渐渐清醒,哪怕明知犯了怎样的禁忌……
程致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可是他此刻他却觉得自己仿若攀上了云霄,远远的,有最极致的璀璨在等着对他绽放,这让他只想抛开所有的一切,能永远这么疯下去……
或许因为隐忍得太久,于是仿佛怎么也不够
那热烈慢慢从混乱变成温存,从生涩变成娴熟,从急切变成缱绻,终于力竭,他停住,她叹息……
汗涔涔的皮肤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他不愿动,她也不想动,他们静静听着彼此都不太平稳的呼吸,有千百种思潮在他们的头脑里奔涌,可最后的最后,仿佛都化作了满足……
程致的手指无意识地沿着林彤彤的背,一点点地摩挲,细腻的触感,让他心里有种饱满的踏实,他觉得此时或许该说些什么,或许又是什么都不该说。
终究还是成了这样,辗转多年,却还是没躲开这个他最恐惧的结局,但此时此刻,他却再不觉的那样可怕,反倒有种异样的亢奋与幸福,他的手臂紧了紧,附在林彤彤的耳边刚要开口,手机铃声忽地突兀响了起来。
程致惊了下,慢慢抽离开林彤彤的身体,林彤彤低喘了一声,轻咬了下程致的肩膀,引得他又是一阵战栗,勉强捺住,探身过去,从杂乱的衣服里翻出手机接通。
沈东耀的声音焦急地在电话那边传来,“哥们儿,整个火车站我都找遍了,没看见咱家丫头啊,火车站这车次太多,实在也不好查彤彤是不是买了票,你那怎么样啊?机场应该好查出票……”
程致这才猛然想起还在找人的沈东耀,连忙懊恼道:“东耀……对不住,我找到彤彤了,忘了打电话告诉你。”
沈东耀听说找到了林彤彤,大松了一口气,“找到就好,那你们现在在机场呢啊?”
“没……在……在家呢……”程致无法形容此刻的情形,只好尴尬道。
沈东耀一听这话,有点儿不满了起来,“嘿,你可真行,你都到家了,也想不起给我个电话啊?累傻小子呢?我这车站里楼上楼下的,跑死了……”
程致的呼吸还没有彻底匀亭,林彤彤扭着身子,也俯身下去,想从地上捞着自己的衣裳,她的柔软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臂,让他猛地又急喘了口气,沈东耀在电话另一端仿似听到一般,忽地停止了抱怨,坏坏地一笑,“呦,得了,不耽误哥们儿好事了,跟咱丫头好好……嗯,好好谈谈,改天你请我吃饭,我回去睡喽……你也抓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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