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class=”read_tit”第十章骑帐官h3
章白羽的问题让布尔萨人胆战心惊,以为唐人要借机报复。
近来难民涌入托利亚山区,他们携带财富又无人保护,托利亚爵士当即派出了卫队、征召了村民,漫山遍野地劫掠起了难民。难民被冲散之后散居在山区各地躲藏。有些村庄毫不犹豫地捆绑了躲避在村中的难民,将他们交给了教士或者贵族;有些村庄则驱逐了难民,不问他们的去向;有些村庄则收留了难民。要说真的配合着爵士袭击难民的,只有几个诺曼人村庄。其中有一个村子已经被报复了。布尔萨村庄很少有人参与袭击难民的。
听闻章白羽的问题之后,只有傻子会承认自己袭击了难民。头人们纷纷摇头,说自己毫不知情。当然,布尔萨人可不觉得唐人是通情达理之辈,贪婪的酋长兵匪一定会借题发挥、大加勒索的。
接着,章白羽就开始厉声地细数起了爵士的斑斑恶迹:“安息人也好,布尔萨人也好,唐人也好,谁都不会杀死自己的居民。可是诺曼人不一样,他们说自己是天选之民,对于别的族人,说杀也就杀了。唐军如今归属安息人节制,我是奉安息沙阿沙的命令前来肃清山区中的诺曼人的。安息是布尔萨长久的宗主,对待布尔萨人自然不同于诺曼人。我们的将军洛泰尔,各位或许听了耳生。但要说起诺依曼家族,你们还有谁不知道呢?洛泰尔将军正是诺依曼家族的后裔,就是那位约翰王的十二世玄孙,他是你们布尔萨人正统的国王。”
布尔萨人一阵茫然,然后交头接耳起来。
“章酋长,请问‘玄孙’是什么意思?我们听不懂。”一个懂些唐语的布尔萨人询问道。
一众唐人郎官大眼瞪小眼,他们听得很明白,不知道布尔萨人为什么理解不了这么直白的话。
哈桑当即接口,“所谓的玄孙,就是直系后代的意思。那个十二世,就是有据可查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们去翻约翰王的家谱,总能把洛泰尔找到。”
“我们不识字啊。”
“反正我最近看了很多书,确实看见洛泰尔在诺依曼家族的族谱上。我就明确的告诉你们,章校尉没有骗你们。”哈桑一本正经的说,“我们不是流寇,也不是劫匪,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以后该纳粮该出力,都得听从章校尉的调遣。”
说到这里,布尔萨人才听得明白起来,唐人还是要他们出粮出力的,早说不就完了么,绕一个大圈给他们上一趟族谱课是什么意思。布尔萨人的正统观念淡泊的很,来来往往的民族在布尔萨占地称王,谁最后占据了塔拉城,谁就是布尔萨人的国王。虽然布尔萨人也希望有一天能够有一个布尔萨人称王,但是他们却不太真的相信这一天会到来。
这之后的话就好说了,唐营里面的布尔萨战士从中转述,唐人要求布尔萨村庄按照过去的额度缴纳粮食。一些村庄要为马场提供粮秣,他们支支吾吾的告诉章白羽,如果托利亚爵士拿不到粮食马草就会拿他们开刀,他们既不敢得罪唐人,也不敢得罪托利亚爵士。这之后就长达半天的扯皮拉筋,布尔萨村庄无一例外的瞒报了自己村庄的土地和粮食产量,乍听下去,所有的村庄都修在石头上而且年年闹灾,说来说去,就是布尔萨人可以把粮食交给唐人,但是数量要少一半,不然的话为安全起见,他们宁愿把粮食交给爵士。哈桑和虞官按照修道院的图册逐一地戳穿布尔萨人的谎,询问他们是什么意思,然后双方又开始第二轮争吵。
日暮时分,各个布尔萨村庄都与唐人达成了各自的约定,他们会按照唐人的要求提供人力和粮食,当然,他们加了一个前提,如果爵士还在威胁他们村庄的话,他们是不会把粮食按时送到的。布尔萨人的想法很明确,谁能保护他们的安全,他们就给谁缴纳粮食。
至此,章白羽终于开口承诺,一定会肃清山区里面的托利亚爵士。
“安息军队有六万之众,托利亚爵士在劫难逃。你们如果现在还是冥顽不灵,要陪着托利亚爵士送死的话,唐军将不会对你们格外开恩。”
章白羽说完,就端起了眼前的一只杯子。杯子里面装着茶渣泡成的茶。唐人士兵在塔拉城搜索了很久,也才弄到几斤碎得和沙子一样的茶渣。
主人端起了茶水,就是要送客了。
布尔萨人纷纷眯起眼睛看着章白羽,不知道这个唐人酋长又在搞什么古怪。章白羽被一群人看得心中发毛,暗骂这些布尔萨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节,自己都把茶喝完了他们都不走。这茶也当真难喝,喝在嘴里一股霉味。
章白羽喝完了茶,会客的石屋中一时冷场。
章校尉看着不懂事的布尔萨人,布尔萨长老们看着古怪的章酋长,双方都以为对方还有重要的话要说。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章白羽终于忍不住问道。
布尔萨人一时愣了,“酋长还有什么话要说?”
片刻之后,在明白了唐人喝饮料就是要送人的规矩之后,布尔萨人终于散去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肃清诺曼人的军队,可是解决了诺曼人之后,如何替代诺曼人的问题已经浮出了水面。章白羽选择山区的初衷就是在这里获得落脚点,让唐人稍微的稳定下来,不至于长久的做无根之草,可是现在的情况让唐人意识到,世上哪有容易之事:唐人选择的山区敌人弱小而分散,但唐人也要面对随之伴生的后续问题――未来的居民同样是分散而难以整合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唐人终于在修道院石墙的外围修筑起了一大片坚固的栅栏。
栅栏保护的面积比过去修道院大了一倍,在空地上,唐人靠着修道院的石墙修筑了两间长木屋。长木屋是北海式样的,有着狭长而宽阔的墙面,北海人威兹解释说这样的长屋极其节省燃料,过去三十个人过冬消耗的燃料,现在可以供应四十人度过寒冬。北海的指导并不高明,唐人可以将木料按照要求打入土地里,也可以使用薄木板围起墙面,但是威兹所说的那种三层尖顶的建筑式样,唐人闻所未闻,最后只能折中一下,按照唐人的铸屋术修建了唐式的屋顶,唐人管这种屋顶叫做二流水。威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说北海人的长屋飘逸得像是一只蜻蜓,唐人的看起来如同粗短的蛾子。
在修筑大屋的时候,唐人士兵拆除了一间马厩,用拆解下来的砖头填补了一口枯死的井。布尔萨的修士说这口枯井被诅咒过,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出水的,让唐人快点离开,不然会被诅咒污染,变得更加不洁。唐人士兵不理睬这个修士,而是使用轮廓契合的石块一点点的将破损的井壁修缮完毕。当唐人完成了工作之后,井底还是干燥得很,修士也不再多说,带着得胜的表情离开了。几个在苏培科打过井的人看了看周围的土地,又观察了一下周围树林的模样,断这口破井下肯定有水。唐人相信水脉是活的,很有可能会在地下移动,唐人士兵建议继续深挖水井。章白羽便多拨了两个布尔萨人去帮忙。
除开长屋和水井之外,士兵们开始将树林周围土质稍好的土地平整了。修士们虽然不事农业,但他们的仓库里面却放着几副上好的犁头,这是从布尔萨村庄里面没收的农具,那些村庄居然胆敢在村子里面修建磨坊,简直大逆不道。章白羽对于这样的税收没有兴趣,当布尔萨俘虏们被陆陆续续释放的时候,章白羽告诉这些人,如果他们想要用磨坊尽管来用就可以了,如果要在自己村子里面修筑磨坊,章白羽也不拦着。俘虏离开之后,陆陆续续的有村民前往修道院了,他们只带了少少的粮食前来,有些人带了一包黑麦,有些人带了一筐小麦。他们惴惴不安地使用着磨坊,直到安全离开后,才确信唐人果然没有找他们收取磨坊费。之后的几天时间,离得比较近的村庄开始有人带着粮食前来去壳了,不过每个人带的粮食都很少,他们依然在试探唐人的信誉。跟唐军联系比较密切的村庄,信使回来报告说,村民已经开始修筑磨坊和炉膛了。
“这有什么用?”陈粟询问章白羽,“那些布尔萨人精着呢,他们可不会感谢咱们。”
“他们当然不会感谢我们。”章白羽笑着说,“但是以后诺曼人再让他们改回去的时候,他们会加倍的恨诺曼人。”
“我们在这里,诺曼人还敢去找他们麻烦吗?”
“不敢当然最好了。”
偶尔会有诺曼人的斥候出现,不过他们却不敢逼近唐人的营地观察。
唐人的骑兵尽职尽责的侦查着,诺曼人的军队只要敢离开城堡,骑兵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修道院的战友。
在大屋周围,许多较小的房舍也在陆续的搭建之中。唐人修筑的小屋用料简单,四根木料打入地面,使用木板或者毡布围拢木料,用木框盖在顶棚,最后使用茅草封顶就可以了。这样的房屋一开始四面透风,需要人住一段时间才能知道缺口在什么地方,这之后就是不断的使用泥巴填满缝隙,最后只剩下一个风口过烟就可以了。
修道院周围的树木已经被砍伐殆尽,仓库里面的石料和木料也被使用一空。过去还有些幽静神圣的寺庙,现在变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士兵们安顿下来了之后,终于又开始了训练,不过现在的训练不能像苏培科岛上那么彻底了,都是绷着力气训练小半天就要归队,以便应付随时可能来的袭击。托利亚爵士也是谨慎得过分,唐人就在距离他一天路程的地方安营扎寨,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唐人的骑兵也一直监视着每一条通往唐营草场的山口,这段时间从没有发现敌情。
塔拉城的奴隶贩子还没有来,骑帐官石越大人却带着十几个安息人趾高气扬地前来视察了。
石越骑马站在修道院边上,挥舞着鞭子对着周围的属下指指点点,那些安息士兵大都来自安息高原,一个个呆头呆脑的没怎么见过世面,也不知道石越说的对不对,只是憨厚地笑着。
几次有扛着木料的唐人队列从石越的面前经过,石越都会轻咳一声,希望唐人士兵立刻前来拜见,然后去给章白羽报信。结果唐人士兵完全没搭理石越,就好像没看见十多个安息骑手一样。当然,骑帐官石越的部下也不是人人骑马,有三个就骑着骡子,还有一个骑着驴。最为可耻的是,骡子和驴的屁股上面还烫着原主人的家徽,这就太不要脸了。唐人抢的马匹畜生,都会细心的用泥巴将印记糊上,这份廉耻之心,唐人还是有的。
石越干巴巴的站了一个小时,也没人搭理他,只能灰溜溜的自己朝着大门走。
看着安息军官前来,唐人士兵也都不阻拦他。
石越缓缓地迈着步子,威严地挪动着,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停了下来,就仿佛几百双唐人的眼睛都要注视着石越的风姿一样。实际上只有石越一个人的动作慢,他的部下也不懂事,风风火火地就甩开了石越,把石越被落在了后面踱步。唐人的士兵皱着眉头,看见石越好像是老头一样的迈着极慢的步子走动。
两个唐人士兵终于受不了了,他们一边一个夹着石越,也不顾他大喊‘放肆’,把石越一路拖行丢到了章白羽身前。
“贵客啊。”章白羽说着。
石越‘哼’的一声爬了起来,正准备拍打身上的泥灰,却发现章白羽眼睛被什么吸引了一样。
章白羽伸手从石越的腰带上扯下了一块骨牌,上面写着章白羽看不懂的字样。
哈桑探过头来看了一下,“校尉,这位大人是一个骑帐官。”
“我知道,上面写得是什么。”
“诵念天空与大地的主人```沙阿沙圣军战士,骑帐官,索格迪亚``”
“还不还给我。”石越用威严的语气命令道。
“一会就还。”章白羽把骨牌交给了哈桑,“仿造二十块。”
哈桑有些埋怨章白羽公开的交代自己做这些事情,但还是领着骨牌走了。
“你敢!这是要上火架的大罪!”
“烧的又不是你。”章白羽说,“你来这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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