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棚,段佳苗今天又是被孤立的一天,小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躲在牛棚旁边的小树林里哭。
陆祥方广波两人对看一眼,长得较为和蔼可亲的陆祥跟了上去,摸出兜里的巧克力,递给段佳苗,“漂漂亮亮的小丫头可不能哭,要不然就不漂亮了。”
看到巧克力和陆祥,段佳苗露出了笑,说着谢谢接过巧克力就吃,没有一点防备,显然对陆祥很信任。
陆祥是她在这里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暖了。
爷爷奶奶总让她忍,让她不要在意,很快就能摆脱现在的日子了。
可爷爷奶奶说的她都不懂,也不想懂,其他孩子不跟她玩,不搭理她,她很难过。
是陆叔叔安慰她,陪她玩,给她带好吃的。
陆祥看着全身心信任他的小丫头,笑了起来,“今天怎么这么委屈?”
小姑娘的笑黯然了几分,“今天安安康康来找他们玩,一起去林子里找知了壳,师泽长说,知了壳是药材,可以换钱,我也想去找来换钱。可他们都不带我,我自己找到了也不知道怎么换。我去找爷奶,爷奶说我不该做这些事,平白耽误时间,浪费精力,我们家不需要。可我们家什么都没有,我也想吃糖,想吃肉,家里根本买不起,我自己挣,爷奶却说我做得不对。”小姑娘委屈极了。
陆祥揉了揉段佳苗的脑袋,“苗苗今天找得多吗?”
段佳苗小脸又暗了几分,“我,我对这里不熟,没有人帮忙,也弄不到太高了,找得不多,只有一小袋。”真是一小袋,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两,确实不多。
这是她费尽心血找到的,不舍得扔,一直拎在手里,这会正好给陆祥看。
陆祥满脸惊喜,“苗苗这么厉害啊,一个人都弄了这么多。”
段佳苗被夸得不好意思,红着脸摆手,“不多不多,我看到他们几个好大一包呢。”
“他们人多,其实分下来还没苗苗多呢,苗苗很厉害了,这样,你把这个交给陆叔叔,陆叔叔帮你换,好不好?”
“真的?”段佳苗高兴坏了。
陆祥认真点头,“自然是真的,苗苗想换什么,要糖还是要肉?”
段佳苗是想吃糖的,又想吃肉,吃肉的话爷奶还能一起吃,“我,我想换肉,可以吗陆叔叔?”
“当然可以,你等着,不出三天,陆叔叔就给你换来。”
“谢谢陆叔叔。”
陆祥又安慰了她几句,“乖,外边有蛇,以后天黑了别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快回去吧,免得爷奶担心。”
“好,陆叔叔再见。”
“再见。”
段佳苗跑回了牛棚,因为爷奶不允许她和这里的任何人有交集,所以,她和陆祥交好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
陆祥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见段佳苗跑远,随手扔了手里的知了壳,嘴角带着冷笑。
方广波从暗处出来,“扔远点,免得被看见。”
陆祥不在意,“看不见,放心,走吧。”
今晚不平静的还有严大强家。
朱桂花买回肉和药,一行人回到家,摇摇欲坠的房子,又塌了大半,一家人气得吐血,但想到手里的药,又是怜悯又是害怕。
钱妮子看到他们回来,扑上去就要动手。
朱桂花赶紧把肉推过去,“肉,我们给你买肉了,马上就去做。”
钱妮子没了初见时的白嫩,满身污垢,一身凌乱,如同一个疯婆子,看到肉,口水唰唰的就流了出来。
严爱党满心厌恶,尤其是想到之前,自己还幻想过和她这样那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不见为净,让严爱桃扶着,杵着拐杖走远一些。
严爱桃怕严爱党也怕钱妮子,一点没有以往的张牙舞爪,老老实实的扶好严爱党。
想到严爱党这条腿还有自己的错,心里慌得不行,就怕他什么时候也给自己来包药。
“煮肉,赶紧煮肉。”钱妮子还是有几分清明的,不会吃生肉,知道要煮熟。
朱桂花喊上康琼,连连应着,钻进了灶房,钱妮子盯着肉,寸步不离。
严大强坐在一边抽旱烟,不言不语。
严爱国左右看看,有些不知道做什么,也坐到了亲爹旁边,眼神时不时往灶房瞟,人生第一次不馋肉。
这时候,一家人,没有一个想起严小宝的。
严小宝饿狠了,晃晃悠悠的出了村,在黑暗的掩护下,被人悄无声息的带走。
这事,没有一个人知道,就连师墨都不知道,她没有浪费精神力覆盖全村,只是分出几缕重点关注。更何况,这会被严谨折腾得不轻,没心思关注其他。
严大强家的院子里飘出了肉香,钱妮子蹲在灶前,口水流了一地,迫不及待要伸手往锅里抓。
药还没放呢,朱桂花急。
可她也不敢自己放,偷偷把药塞给康琼,自己笑着哄钱妮子,“妮子啊,走,咱们洗洗手,到堂屋坐着,肉马上就端来。”
用吃的哄,钱妮子很听话,乖乖巧巧的跟着就去了。
灶房里的康琼正进行天人交战,她不敢杀人,可自己要是不放药,严爱党不会放过她。
哆嗦着手,一咬牙,将一包药粉全倒进了锅里。
“小娼妇磨蹭啥呢,还不赶紧端过来,是想饿死我家妮子是咋的?”朱桂花凶残的喊声传过来。
“哦哦,”钱妮子配合的狠狠敲了几下桌子,发出凶狠的喊声。
康琼吓得一哆嗦,麻利的装盆,端进堂屋。
路上,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的盆,康琼慌得差点直接扔出去,走一步脚软一下,杀人,这是杀人啊,她会不会被拉去坐牢,会不会挨枪子?
越想越怕,生出了退意。
朱桂花从堂屋钻出来,一把夺过盆,放在钱妮子面前,“妮子啊,你吃,多吃点啊。”然后抖着手,一溜烟跑了。
中途还不忘看康琼一眼,询问她放没放。
康琼满脑子空白,木楞着没反应。
朱桂花也不管了,跑到角落躲起来,这样,似乎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一般。
康琼后知后觉,也找了个地方躲好。
钱妮子可不知道这一家子要她的命,端着肉盆,也顾不得烫,也不在意有没有筷子,伸手抓了一把往嘴里塞,吃得满身满脸都是。
躲在一旁的几人能听到咕噜咕噜吞肉和舔手的声音,可他们不馋,只有慌。
师墨的精神力只在严大强身上,还真不知道这家人大半夜的在干什么,莫不是真被钱妮子折磨疯了?
严谨对着不专心的媳妇咬了一口,师墨就没心思猜了,也放弃了用精神力探查的心思,自然也就错过了发现钱妮子情况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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