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师墨还在跟前,向来目中无人的人,难得满脸尴尬,僵硬的收回手,“那什么,有个蚊子。”磨着牙,把手藏身后,气闷的拍了一巴掌。
师墨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周二妹刚刚的尴尬,继续讥讽道,“你这些无知又愚蠢的话,你家男人知道吗?”
周二妹被激,转头就忘了刚刚丢人的一幕,怒吼回去,“你管我男人知不知道,给脸不要脸,老娘能来你家是看得起你,你还拿乔了。”
“砰……”膝盖一软,竟是直直的跪了下去。
周二妹懵了,什么情况?
被周二妹制造的声响惊来的楼上楼下的人,也懵了,周二妹中邪了?
师墨居高临下看着周二妹,嘴角噙着淡笑,“为了口吃的,也太拼命了吧,不至于,你跪了,我也不给。”
周二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刚刚就是觉得腿弯有些痒,想动动挠痒,这一动,跪下了。
还跪在这个小贱人的脚边。
又羞又怒,让周二妹差点暴走,怒火蹭蹭的往上冒,双手撑地爬起来,刚要张口骂,自家小霸王就嗷嗷哭着从屋里跑出来。
“妈,妈,三个小野种打我,不给我肉吃,妈啊,痛死我了,你替我打回去,哇……”七岁的脏小孩哭得眼泪鼻涕满脸流,捂着被打肿的黑爪子,呲溜一声,把差点流进嘴里的鼻涕,吸了回去。
安安康康自谦三个崽崽冷着脸出来,怒视小脏孩。
“妈妈,他是小偷,想偷我们家的肉肉吃。”小康康肉乎乎的小脸蛋,绷起来的样子,奶凶奶凶的。“他用脏兮兮的手往我们家的碗里抓,要不是哥哥们动作快,肉肉就全被毁了。”
师墨知道小霸王趁乱跑屋里去了,自家三个崽崽在,小霸王占不了便宜,便没搭理。拍拍小崽崽的脑袋安抚,“乖,没事,进去继续吃饭,妈妈在这,不会让坏小孩进去了。”
三个崽崽对着脏小孩哼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小霸王被三个崽崽打怕了,躲在周二妹身后,边嚎边偷瞧崽崽们,看他们走了才放心继续嚎。
周二妹心疼坏了,刚刚瞧着自家儿子偷跑进去了,还暗自得意过。
这会看到宝贝儿子肿起来的爪子,气得头顶生烟。
“你个……”
师墨眉峰一扬,“小心祸从口出。”
想起刚刚的莫名其妙,周二妹到嘴边的恶毒话,瞬间变了,拽着小霸王的手,往师墨跟前怼,“你瞧瞧,你瞧瞧,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还有没有教养了?你说,这事要怎么了。”
师墨看着戳到自己眼跟前的手,淡声问,“你知道,上一个用手指着我的人,如今怎么样了吗?”
当初在训练场近距离看过师墨是如何强悍对敌的人,都替周二妹扭捏了一把汗,真怕师墨一句话不对,直接掰折周二妹母子俩的手。
费婶子心肝也是一抖,娘诶,别又弄出来一个残废啊,李彩芬不知道怎么回事,哑了,从楼梯上滚下去后,摔断了腿,再也治不好了。江心绮身上的伤本就难治,楼梯上那一滚,哦豁,瘫了。
好家伙,一下子,两个半身不遂。他们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师墨动的手,但被封建迷信熏陶了几千年的人,总会不自觉的往鬼怪上想,下意识觉得师墨邪门,两人的下场,肯定跟她脱不开干系。
李彩芬是乡下妇人,娘家没什么能耐,齐国全也是息事宁人的性子,李彩芬还没脱离危险,就迫不及待的出院,带着回老家了,没敢找师墨要说法。
大家都认为齐国全是被师墨吓怕了,怕她什么时候心血来潮直接取走李彩芬的命。
殊不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有些人亏心事做多了,才会惊慌失措。
江心绮家有些能耐,知道是严队媳妇伤了江心绮,不管后面那一摔跟师墨有没有关系,都算到了她头上。
两口子一人弄伤他们家一个闺女,一个比一个严重,两个闺女,全毁了,这口气如何都咽不下去,对外放话,要严谨两口子血债血偿。
现在正和原团以及自家男人掰扯呢,要不是基地拦着,严队家的哪有清净日子过,这事最后怎么了,还不知道呢。
费婶子也觉得江家姑娘挺可怜的,一下废了俩,啧啧,这两口子是真的狠,尤其是江心绮那一摔,即便她亲眼看到是意外,都觉得跟师墨脱不了干系,没有原因,就是直觉。
不过,这事不是她能参与的,自家男人没有说让师墨和严队出去赔礼道歉的话,她肯定不会和自家男人唱反调。江家人来闹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要不然整个基地都没清净日子过了。
还有王烈,大家都以为他是幸运的,迷途知返了,表示养好伤就带老娘回家,好好过日子,让老娘享福。众人都为王老娘感到高兴。
哪想,昨天得到消息,母子俩刚下火车,王老娘就去了。
王烈悲痛欲绝,摔到了站台下,瞎了一只眼,这辈子,怕是都走不出阴影了。
一切的一切,实在太过巧合,三人,没有一个善终,想让费婶子不多想都不行。
只是自家男人不信这些,也不允许自己说这些,免得影响师墨名声,造成基地恐慌,她只能自己独自惊恐。
但对师墨,敬而远之的心思更浓了,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许,她连表面的平和都不想维护,实在是怕。
这不,吃个饭的工夫,又有人找事,费婶子作为家属楼的管理,不管内心多抗拒,也不得不站出来调解,“师家侄女,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气啊。”
费婶子如临大敌的样,让不少看热闹的人深有体会,确实不能动气,要不然,不知道还会出什么悲剧。
在众人心里,师墨,已经和穷凶极恶沾边了。
可周二妹不知道,前几天回娘家了,没有现场观看师墨一展英姿。
她本身又目中无人惯了,对传言更是嗤之以鼻,完全不能体会到别人为她捏把汗的心情。
冷笑道,“一个小娘皮,被人吹捧两句,真以为能上天啊,你今天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让你男人在基地混不下去。给脸不要脸,吃你一顿是看得起你,真以为自己是盘蒜了。你家小兔崽子伤了我儿子,这事就是捅到天王老子那里去,老娘都有理。”
师墨笑得越发平静,占便宜占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怕是少有。
众人一见师墨这样的笑,就觉得毛骨悚然,她收拾李彩芬三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笑。
费婶子心口突突的,硬着头皮准备继续劝,刚好原孔修黑着脸出来,怒视周二妹,费婶子松口气,站到了一旁。
原孔修原本想着这是女人家的事,有费同志管,他就不插手了,免得落下总是偏帮师墨的口实。
可周二妹的话越来越不知所谓,这是想在基地里一手遮天了啊,“你倒是好能耐,我手里的兵,可以任你拿捏。”
周二妹心里暗骂一句老不死的,瞬间变脸,笑得满面春风,“哟,原团您在家啊,吃了吗?没吃的话我到食堂去打两个好菜给你下酒啊?”
众人对她这种急速变脸,并且毫不尴尬的德性已经见惯不怪。
师墨倒是有些意外,这样的二皮脸,能跟严家大队的周大嘴相提并论了,好巧,都姓周。
原孔修不吃她这一套,冷视一眼,看向师墨,“师家侄女,这事你别管,叔会跟孙营好好谈谈的,你回去吃饭吧。”
他也是怕师墨动手,这丫头的狠劲,跟严谨不相上下,有她父亲的真传。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这年头,一个妇人家有自保能力自然是最好的,可这狠过头了,就容易被人孤立,如同现在,有人上门找茬,看热闹的一大堆,说公道话的一个没有。
师墨不在意,不管是疏离还是孤立,亦或者是对她畏惧,她都能坦然面对,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她经受了千万年,早已习惯。
看了眼周二妹,微微勾唇,“那就劳原叔操心了。”
原孔修眉头跳了跳,怎么笑得这么渗人呢,“没事没事,回吧。”
师墨转身进屋,周二妹只能看着,敢怒不敢言。
原孔修怒视周二妹,“还不走,需要我请你吃饭吗?”
周二妹有些遗憾,炖得老香的大鹅啊,老不死的真烦人,一个两个的,老爱管闲事。
还有小贱人,巴结领导倒是积极,给脸不要脸。
内心草泥马,表面狗腿子,“不用,哪能让原团破费,我们这就走,马上走。”
周二妹拽上在原孔修的冷脸下,停止嚎哭的欺软怕硬的小霸王,走得干脆。
只是一转头,瞬间变脸,一巴掌打在跟在旁边,几乎隐身的八岁继女后背上,恶毒又刻薄的指桑骂槐,“你是个死人啊,还不赶紧去食堂看看有没有肉卖,没看你弟弟在哭吗?没用的赔钱货,给脸不要脸,老娘迟早收拾你。”
“砰……”周二妹又莫名其妙的上演了一场平地摔,牙摔掉了,满嘴的血,看起来十分渗人。
“哇……我妈死了。”小霸王看老母亲摔倒,愣了三秒,之后就是嚎啕大哭。
活得好好的周二妹……她想死一死,今天是撞鬼了吗?
众人吞吞口水,觉得阴风阵阵。
八岁的继女,五六岁的身形,被周二妹一巴掌打得趴地上,磕破了下巴,鲜血湿了衣襟也不敢哭,爬起来,自己用帕子捂住。
看着同样趴地上的继母,眼珠子一转,拿着铝饭盒就往食堂跑了。
周二妹还在地上羞愤欲死,也没个好心人去拉一把,给个台阶,三三两两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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