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墨点头说是,严谨又道,“这次我们失踪的情况,需要写一份报告。从祝家带回的资料,上面的审核过了,确认是重要资料,会来找我了解具体情况,祝家遗孤遗孀的安置问题,都要解决,如果不是失踪的事,早就来核实了。最近几天,都会有些忙。墨墨没事就带着孩子们到处走走,要么就在家玩,等我忙完了,再带你们出去看看,东省的水果快到旺季了,到时候多弄一些,带回家慢慢吃。”
“我们自己知道,你不用操心,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我明天出去逛一圈,把燚燚带回来,身份的问题,你这边需要申请处理吗?”
“要的,不过不麻烦,收养一个孩子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放心做,到时候和自谦的一起就办了。”
“那就好。”
两人洗漱好,说了一会话,玩了一回妖精打架,然后沉沉睡过去。
严谨一大早就起身离开了,师墨起身做早饭,叫醒三个崽崽,吃过之后,带着出门。
他们知道是要去带燚燚姐姐回来,都很兴奋。
师墨带着他们去郊外的林子深处,这里很少有人来。
放出小燚燚,四个崽崽抱在一起嗷嗷欢呼欢呼,师墨看得可乐,也就一天没见而已。
给小燚燚换上破旧的衣服,把小脸小手也抹得脏兮兮的,然后一起回家。
一到家属楼,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震惊了。
什么事这么热闹?
人群里,六个衣衫褴褛,风尘仆仆,面容憔悴苍老的人,拎着包袱,满脸无措站着,如果不是人太多,他们怕是早吓跑了。
周二妹拽着赵梅,正说得唾沫横飞。
师墨挑眉,这段时间忙得,把赵梅这个小蝼蚁都忘了,不过,周二妹倒是记得牢牢的。
周二妹说的大事,和她有关啊。
“诶诶诶,都来看看,都来瞧瞧嘞,他们就是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嘴里说的婆家人,见天找她要钱的婆家人,看看啊,这是每个月都得了一二十块钱人该有的样子吗?瞧瞧这一个个的穷酸样,比那起子叫花子还不如,都来看看啊,一二十块钱养成这样,那钱怕不是有毒啊。”
周二妹就跟当街卖货的摊贩似得,扯着喉咙喊,那架势,能火出一条街。
可惜现在不允许做生意,要不然周二妹能做成大富人。
赵梅婆家人,就是那六个风尘仆仆的人,两个老人是赵梅男人柳排长的爸妈。
比两个老人看起来年轻不了多少的两个男人,是柳排长的两个兄弟。
瘦成一把柴的女人,是柳排长家刚进门一年多的弟媳。
怯弱胆小,缩在较为年长中年男人怀里的小男孩,瘦得只能看见眼睛的,是柳排长的侄子,也就是柳排长大哥的儿子,赵梅曾经嘴里要钱买工作的侄子。
周二妹一句穷酸货,叫花子,让六人无地自容。
脸色又红又白,无措的看着赵梅,一脸疑惑,不是她叫他们来的吗?怎么好像不是这么回是啊?
赵梅恨得牙痒痒,贱人贱人,多管闲事的贱人,上次的仇她还没来得及报,竟然还敢没完没了找事。赵梅恨不得把周二妹活吞了。
还有这几个穷鬼,为什么要来,丢人现眼的东西,怎么不死在路上。
不管赵梅心里怎么恨,怎么怒,怎么恶毒咒骂,一抬头,就眼泪汪汪,可怜兮兮,“我公婆年纪大了,身体都不好,家里还有大伯小叔子,一大家子都得花用,再多的钱财也不够啊,吃穿上紧着些,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委委屈屈的避重就轻。
被柳家穷苦潦倒,真比叫花子还叫花子的模样诧异的众人,想想觉得也是,一二十块钱听起来多,但一大家子花用,还得吃药,确实不够,穷苦不堪也能理解了。
师墨拍拍崽子们的头,让他们自己回家玩,她双手环胸,看看周二妹这次能玩出什么花样,搞这么大阵仗,别又被赵梅哭两声,给哭过去了。
崽崽们看不懂这些,也不喜欢看大人们耍心眼,欢欢喜喜的跑了。
周二妹听了赵梅的话,直接对着她脸淬了一口,“不要脸的贱人,又来这套,老娘说的是这个吗?一二十块钱确实不够一大家子花,但也得给了才是啊。以前你不就仗着婆家人天远地远的,你就是吹上天,也没人知道吗。现在好了,老娘亲自掏腰包,给他们买车票,一个不落的全叫来了,来来来,当着你婆家人的面,咱好好掰扯掰扯。”
众人惊呆了,抠门的周二妹会给素不相识的人掏车票钱?一掏还是六个人,不是脑子被门夹坏了吧?这得多少?
周二妹挺起胸口,咋的,还不准人大方啊。
师墨也挺意外的,周二妹怕是被刺激得不轻,竟是下血本要弄翻赵梅。难得高看周二妹一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该豁出去的时候,一点不含糊,也算是有长远目光的女人了。
周二妹这会激动得很,这一天,她等了好几年,今天,绝对能到达她人生的顶峰。
“诶,柳排的父母兄弟,我就问你们,这婆娘说了,每个月都给老两口寄十块钱回去,看病吃药,当生活费。你们是不是吃的人参灵芝,龙肝凤胆啊,十多块钱都不够吃的。大侄子要买工作,找她要钱,怀里这个小崽子就是她大侄子吧,都买了什么工作啊,哪个杀千刀的,要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去上工啊?就他这副畏畏缩缩的德行,能找着什么工作?还有小叔子结婚,找她要钱,旁边这个跟鬼一样的瘦娘们就是新媳妇吧?就这样的,花了几个聘礼钱?你们是不是吸血鬼投胎啊,每个月都找她要钱,她个个月都给你们寄。要是不寄,你们就会去闹,闹得柳排回家种地?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周二妹这张贱嘴,说得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好好说话会死吗?
妥妥的找骂型。
柳排长家人倒是没太在意周二妹的嘴贱,只是被她话里的意思惊呆了。
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每天勤勤恳恳下地挣工分,老两口身体不好要吃药是真的,小儿子娶新媳妇是真的。
其他,没有一件是他们知道的啊,更别说要钱,没钱就闹这回事。
他们一分钱都没收到啊,要不然,老大媳妇也不会……
看着赵梅,柳家兄弟眼底闪过怒意,柳家老两口却是迟疑和叹息。
他们不笨,知道赵梅借他们的名义,败了钱,现在有人想揭穿她的谎言,所以让他们对峙来了。
想到那老些钱,老两口很心疼,不知道赵梅花去了哪。
可,他们自家的事,不好让外人知道,看自家笑话。
何况她家老二还要在这里工作,不能让他不好做人。
默默的垂下头,僵硬的点点,“是,是有这么回事。”
柳老爹弯腰驼背,脸上皱纹,比大旱开裂的地都深。
柳老娘干枯瘦弱,还没个十岁的孩子高重,皱巴巴的一小个,五十来岁,像七八十岁的老妪。
柳家兄弟不满意父母的反应,但也不好当众说什么,只能咬牙忍了。
新媳妇是个唯唯诺诺的,不敢开口,小侄子懵懵懂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赵梅松了口气,还好老不死的识趣。
眼泪唰的掉下来,看着周二妹,“我知你不喜欢我,如今公婆叔伯都在,总该还我一个清白了吧?这些年我和孩子他爹不能在跟前尽孝,但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虽然还是不能尽善尽美,但都尽力了。是我无能,不能给孩子爸分担。可孩子爸已经够辛苦了,你如今闹成这样,让孩子爸如何做人?你是要逼死我们一家人吗?”
周二妹气得磨牙,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敢说实话,合该被欺负死,浪费她十多块钱,一家子废物。
可她周二妹是谁,没有完全的准备,她能开战?
“哼,清白?你个烂透了的女人还有清白,要是放在古代,你都够沉十回塘了。”
众人惊呼,这周二妹也太过分了,这样的脏水都泼,是要把人逼死啊。
果然,赵梅悲痛一呼,一把推开周二妹,就要去跳楼“你是铁了心要逼死我啊,我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么不待见我?好好,我这就以死证明清白,让你心满意足。”
“哎呀,快拦住她。”人群惊呼,瞬间骚动起来。
周二妹冷笑,又来这一招。
从后头一把薅住赵梅头发,将人拖了回来,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绳子,动作十分麻利迅速的将赵梅困了个严严实实,看得师墨都叹为观止,这动作,绝对练过。
以防这些蠢货拉偏架,周二妹聪明的拽着赵梅,退到一个安全位置,冷嗤,“贱人,早不死晚不死,老娘一说你的破事你就要去死,老娘防着你呢,上次就让你得逞了,真当老娘蠢,能让你一而再的耍,等老娘揭开你的狐狸皮,你爱死不死。”
“周二妹,你这也太过了吧,她好歹是柳排媳妇,你冤枉了人,还不准人家证明清白。”
“就是,平时你嘴碎,说些不痛不痒的是非就算了,可你刚刚那话,是能要人命的,无凭无据,张口就来,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费婶子也在,沉着脸呵斥周二妹,“赶紧将人放了,周二妹,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做法,严重违反了基地规定,破坏了群众团结,我会向原团如实汇报,你以后休想在待在基地。”
“是啊使不得,使不得,同志快放了我儿媳妇吧。”柳老娘急得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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