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墨拍怕燚燚和自谦的脑袋,“我们家新添的宝贝,燚燚,自谦,叫贾叔叔和关叔叔。”
俩崽崽乖巧的喊人,“贾叔叔好,关叔叔好。”安安康康俩崽崽也跟着哥哥姐姐叫人。
“诶诶,好好,你们好。”贾票关三应得手足无措,满手满脸的油腻,也没个能送出手的东西,这就尴尬了。“小三子,赶紧的去裁两张红纸,包个大红包出来。
“知道了哥,马上去。”关三双手往衣服上一蹭就往屋里跑,跑了两步又回来,“哥,我还得去买饭菜,晚了国营饭店该关门了。”
“哦,对对对,去买好菜,全要好菜啊,赶紧的。”
师墨看这俩就像看俩大傻子,“别忙活了,不用红包,饭我们也都吃过了。你们还没吃完吧,赶紧去吃吧,吃完了,我们再说。”
“不用,我们都吃饱了,有什么事小嫂子尽管说,不用客气。”
“不是什么大事,我去了一趟东省,带了些水果和海产回来,已经让人放在旧仓库了,你们去搬吧,天气大,不好放,要尽快处理。”
贾票关三大喜,欢喜道,“小嫂子,你果然是我们的财神爷,咱们手里的东西刚好卖完,太及时了,谢谢小嫂子。”
“不用客气,本来就是我欠你们的,你们不催我还债,我才该好好谢谢你们。我现在大概还欠你们多少?”
贾票大手一挥,“小嫂子说欠不欠的话,就生分了,咱们如今好歹也是朋友不是。你照顾小弟这么多生意,哪是那点东西能比的。小嫂子,我一直以来有个想法,你听听?”
师墨挑眉,“好啊,你说。”
“是这样,这两年生意一直不好做,我能收到的东西越来越少,加起来还没小嫂子你和严哥提供的十分之一多。我是这样想的,往后啊也别你卖货给我了,我帮你们卖货吧?严哥小嫂子不嫌弃的话,就给小弟一口饭吃就行。”
师墨愣愣,“你的意思是给我们做工?这样的话,比你自己做少赚不少,而且,我们也没心思弄这些。”
“赚不赚的不重要,反正不管如何做,我都是靠着严哥和小嫂子在吃饭。我自己干的话,就是孤家寡人,连手底下的兄弟都快养不活了。但严哥和小嫂子不一样,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大能耐的人,也不缺这三瓜两枣,跟着你们,怎样都不会饿肚子。反正你们也会隔三差五的给我送货,以后还这样,有货的时候,就送,没有的时候我就到外边收,赚多赚少都是严哥和小嫂子的,我就要点辛苦费就好。”
师墨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你是生意人,知道这样的生意明显是亏的,却还要这么做,目的呢?不可能是吃不起饭这么简单吧?你这些年存下的老本,都足够挥霍好几年了。何况,在别人手下做事,可没有自己当老板来得自在。”
贾票嘿嘿笑,小心思被看穿也不尴尬。“小嫂子慧眼,其实我就是想一直搭上你和严哥的这条船,害怕你们哪天不给我送货了,我就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但有一点我得说明,严哥和小嫂子确确实实是我们的财神爷,只要跟你们搞好关系,有你们在后面掌舵,我相信,比我们自己干,赚得肯定更多。我知道小嫂子和严哥不喜欢这些琐碎事,小嫂子尽管交给我,我肯定做好,也绝对不做过河拆桥,中饱私囊的白眼狼。小嫂子和以前一样,有货就供,没有就算了。小嫂子喜欢新的古货,到时候赚到的钱,小嫂子暂时不用的,我就全给你换古货去,你们有什么跑腿的活,用得上我的活,都尽管使唤,反正我就跟着你们混。”
关三戳了戳贾票的背,别忘了他。
贾票看他一眼,“哦,对,还有小三子。”
师墨沉默没说话,贾票有些忐忑,关三站在他身后,小小的个子,都快缩成一团了。都是因为紧张。
贾票这个想法在去年就生出来了,两人讨论过无数次,分析其中利弊得失。
除了自己不能当老板,成了小弟外,怎么算都是赚的。
而且,很多时候,只要跟对了人,小弟,比老板更拉风。
今天师墨上门,择日不如撞日,贾票就提了出来。
之前虽然有过无数次假设和设想,但真临到头了,还是挺担心的,要是得罪了财神爷,以后怕是西北风都喝不上了。
师墨没有沉默太久,做生意的事她不懂,也不想弄这些麻烦事。
不过,与贾票和关三打交道这么久,熟知他们的品性,也把他们当朋友。
他们有心做事,且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没有直接拒绝。
“这样吧,光听你这么说,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值得我去做的必要,你先整合一番手里的人,物,和资源,出一个对未来的规划设想。谁该做什么,怎么做,做到如何,做不到又如何,没规矩不成方圆,都拿一个章程出来。我相信,你的那些手下,也会遵守你以前定下的口头规矩,现在你要把这些全都书面化的列举出来。你若有心,就好好想,好好写,弄好了就来找我,这个不急。当然,你反悔了,我也可以当今天的事没发生,以前如何,咱们以后还如何。”
贾票关三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了,只要没拒绝,没有生气就好,就有希望,“行,小嫂子放心,我肯定弄一个最最最好的规划出来,让你看到我们的作用和能力。”
师墨笑,“行,赶紧安排人去拉东西吧,孩子们坐了一天的车累了,我带他们回去休息。”
“知道了小嫂子,你们住哪,我送你们回去吧?”
“住不远的招待所,不用送,几步路的事,你们赶紧去拉货才是,那里不安全。要是有时间把那里稍微整理一下,以后不出意外,我都将东西放那了,不管怎么说,门得有一个。”
“行,我肯定弄好,小嫂子放心。”仓库算是第一项任务,贾票决定拿出吃奶的劲头,好好弄。
师墨不知道一个仓库也让贾票跟打了鸡血似得激动,从贾票家出来,就带着崽崽们回了招待所。
翌日一早,没有跟贾票打招呼,直接出市区,在没人的地方,放出大黑小黑,骑着回县城。
今天,是严利娟孩子的百日,说好要去的,就是不知道她突然出现会不会不太好。
路上师墨没有特意加快速度赶路,时间很充足。
到县城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多,这时候去付家早了点。
牵着大黑小黑在街上闲逛,安安和自谦坐大黑背上,康康和燚燚坐的小黑。
燚燚在师墨空间里的时候,跟着师墨来县城逛过,她在空间里看了不少回,不觉得新鲜。
自谦从小生活在南省,唯一往北走过的一段路,都一直在火车上,没有机会看北方的风土人情。
之前在省城就觉得新奇了,不过有事,并没有多逛,这会没事,也有心情,认真观察起了这里的房屋和行人。
“妈妈,这里的房子和南省完全不一样,为什么?”
南省小桥流水,西省粗矿厚实,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官。
师墨笑,“地域不同,环境气候不同,也就形成了不一样的风土地貌。南方常年温度偏高,冬季很少下雪,但平时雨水较多,修建房屋就要考虑到这些,着重往利水防热上修建。西省多风沙少雨,冬季寒长,还会下雪,需要保暖和防止大雪压垮房屋,多以牢固保温为主修建。以后有机会带你去更北的地方,那里常年风沙不断,土质环境更不一样,他们建房子时,会着重考虑如何防风沙。”
自谦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些人可真聪明,感觉也很有意思,我以后要走遍大江南北,看遍所有的自然人文风貌。”
师墨笑道,“想法不错,那你现在得努力学习了,要不然走丢了,可就丢大脸了。”
自谦嘿嘿笑,“我才不会丢呢,不过我会好好学的。”
“妈妈,我也要好好学习,以后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去玩。”小丫头伸着胖爪爪过来,小模样认真极了。
师墨捏了捏胖爪爪,勾唇道,“好,大家都好好学习,以后想做什么都行。”
母子五人从街头走到街尾,没有太多新鲜东西。
时间差不多了,就往付家去。
路过一条巷子口时,师墨察觉有人匆匆忙忙跑过来,提前侧身让开。
但对方太过慌乱,转过巷子口时,在回头往后看,没有看到巷子口让开的人,身形一踉跄还是撞上了。
师墨开始没太注意,来人撞过来时,才发现是熟人。
一把接过她手里的篮子,放空间里,再将人拽上小黑的背,扶着她坐好。
于媛于老太太脑子还是懵的,人就轻飘飘的坐在了驴背上。
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似得,还颤抖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
刚要说什么,巷子口急匆匆跑过来好几个人,吓得要说的话瞬间吞了回去。
脑子浑浑噩噩的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跑也跑不了,只能垂着头,试图遮掩过去。
师墨牵着大黑小黑,给跑过来的几人让路。
其中一人打量着师墨一行人,视线最后停留在师墨脸上,“你们是哪来的,去哪?有没有看到一个拎着篮子的老婆子?”
于老太太吓得浑身一哆嗦,要不是燚燚拽住她,铁定得一头栽下去。
师墨面露紧张,垂着眸摇头,“我们是长青公社的,到三麻巷子付家走亲戚,没有看到拎着篮子的老太太。”
问话的人又打量了师墨一会。
一家人穿的都是半新旧的衣服,除了两头驴扎眼了点,其他方面和普通乡下妇人无异。
尤其是进城后没见过世面,畏畏缩缩的样,让人没眼看。
便没再怀疑,挥手让他们走了。
师墨连声说谢,牵着大黑小黑离开。
确认周遭没有人才停下来。
于老太太揪起的心,瞬间落下,颤颤巍巍的下毛驴。
手软脚软的,差点摔倒。
师墨上前扶了一把,“于婶小心些。”
于老太太一愣,之前惊吓过度,根本没看是谁帮了她,师墨一出声,猛的抬头,“是,是师同志?”
师墨笑,“是我,于婶子记性不错。”
和姚老爷子于老太太也有一年多没见过了,之前还是拜托他们儿媳帮忙买布料时见的。
姚老爷子固执正直,在医院相帮的恩情,师墨一直记得,只是几次来县城,都没有好机会去看看老两口,今天倒是巧了。
于老太太瞬间红了眼眶,难得遇到一个肯对她伸出援手的人,酸甜苦辣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不由自主的就想哭。
“谢谢,谢谢啊。”于老太太用打补丁的衣袖抹眼睛,穷困潦倒的悲惨模样,让师墨蹙眉。
“于婶,姚叔还好吗?你们要是有需要可以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于老太太擦干的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老头子,老头子……”悲苦的声音突然一变,变得惊慌失措,“唉,我今天上黑市……糟了,我的篮子呢?师同志,抱歉啊,我得去把篮子找回来,咱们下次再聊啊。”老太太蹒跚着腿就要往回跑,满脸急色。
师墨赶忙拽住,“于婶别急,篮子我藏着呢,丢不了,先跟我说说你们遇到什么事了吧,姚叔怎么了?”
于老太太脑子里乱得很,自从家里出事后,日子就没平静过,久而久之,人就有些恍惚。
知道篮子没丢后,平静下来,只是忍不住又开始抹泪。
“老头子啊,老毛病了,去年冬天,遭了罪,现在就只能躺床上,再也起不来了。家里什么都没了,孩子们也被下放到了各个地方,只有我们老两口住在破旧的屋子里,苟延残喘。我今天拿着偷藏的一枚银戒指,去黑市给老头子换了些细粮,哪想到会被巡查的人盯上,要不是你,老婆子怕是就要被抓走了。我被抓无所谓,可老头子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对了,老头子还在家呢,我得回去了,诶,我的篮子呢?哎呀,我篮子不见了。”于老太太说着又要去找篮子。
师墨眉头紧蹙,老太太的情况不太好啊。“于婶,于婶,别急,篮子我知道,我带你去找篮子,顺便去看看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