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墨挑眉笑,“是吗?沙漠里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严谨笑道,“我们遇到一处流沙,不过很幸运,是个假流沙。落下去后,下面有一条很长的通道,通道不大,只够一人通行。好在有空间,照明武器吃食和水都有,通道里也相对安全,除了些蝎子蜈蚣再无其他。”
“我们靠着空间,在通道里走了三天,尽头竟然是一个古老的西方宫殿。宫殿不知道被埋了多少年月,落满了黄沙,里面的雕刻和文字我们都看不懂,但知道年岁肯定不低于千年。”
“这座宫殿不大,只有百来平,但全是纯黄金建造,金灿灿的十分耀眼。其实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全黄金打造的黄金屋,重达上百吨,严丝合缝,像是浇筑而成。手艺十分精妙,不管是摆设还是雕刻,都巧夺天工,精致细腻。这样的匠人,如今少有。”
“这个不用上报,我给收进了空间,我们几人准备均分,墨墨想买什么,尽管买,咱们有钱。”
严谨避重就轻,可师墨还是听得皱眉。
在自然灾害面前,即便异世的修士,强大如斯,很多时候,都只能束手无策。
流沙就是其中难以抵抗之一,许多去沙漠探险寻宝的修士,都命丧流沙之手。
严谨他们这次运气好,遇到的是假流沙,可下次呢?
师墨不说话,严谨心里一咯噔,只顾着高兴了,忘了媳妇会担心。
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墨墨?”
师墨无奈一叹,“真没受伤吗?”
严谨暗暗松口气,连连保证,“真的没受伤,等我回去你检查,我要是说谎,就十天不上你的炕。”
师墨俏脸一红,“闭嘴吧你。对了,那个宫殿,如果真如你说的巧夺天工的话,就暂时别弄坏了,跟兄弟们商量商量,重新想个处置的法子出来,要不然太可惜了。”
严谨笑着应下,“墨墨,我想要孩子。”
师墨??
想起自己之前被师义锋任丹华问得羞恼,找严谨抱怨过,还问他想不想再要孩子。
突然脸有些烫。“哦。”
严谨猜自家媳妇这会肯定在害羞,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墨墨,等我回去。”
“嗯。”
严谨低低的笑了起来,师墨脸更烫了。
小两口聊到大半夜,也舍不得挂断。
天边泛鱼肚白时,严谨要出发做任务,才依依不舍的中断通话。
师墨躺在炕上,望着屋顶轻轻一叹。
睡不着,翻身起来,去给崽崽们做早饭。
送走要上学的崽崽们后,张黑狗来找师墨,说是去验收成果。
师墨想着没什么事,跟任丹华说了一声,跟着出门了。
刚到门口,就遇到了王裕西。
小少年沐浴在阳光里,浑身洋溢着乳白的光晕,看着师墨,扬起笑脸。
师墨挑挑眉,没跟他打招呼,和张黑狗一起离开。
王裕西也不失望,亦步亦趋跟在师墨身后。
张黑狗扭头看他,“小傻子,你跟着干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少参合,赶紧回家玩泥巴去。”
王裕西不搭理张黑狗,满心满眼都是师墨,乖乖巧巧的跟在她身后。
张黑狗觉得爪子有点痒,小傻子越来越让人不顺眼了。以前就觉得小傻子傻,现在觉得这小子肠子黑,一肚子的坏水,也不知道为啥,就是这么个感觉。啧,张黑狗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行了,”师墨不轻不重的踹了张黑狗一脚,张黑狗讨好的笑着老实了。
不过莫名的觉得自己又被小傻子阴了一回,瞪了眼王裕西,笑嘻嘻的在前边带路。
王裕西冲张黑狗露出个挑衅的笑,继续乖乖巧巧的跟在师墨身后。
这个笑张黑狗没瞧见,要不然就不会觉得自己想多了。
带着师墨走了两条街,在一栋破破烂烂的小瓦房前停下。
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院门,里面走出个娃娃脸男孩,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不过师墨观他骨龄,有二十了。
啧,这脸还真是天生的行骗工具,难怪能在车站靠脸吃饭。
娃娃脸看了眼张黑狗和王裕西,视线最后停留在师墨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蹦蹦跳跳的走向师墨,那样子看起来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小子。
“谨夫人好,我叫熊赫,他们都叫我熊熊,早就想见见夫人了,老大死活不同意,害怕我们抢功,其实也就没能耐的人才会有这么无能的想法,夫人您说是吧?夫人,你以后有什么活就找我吧,我长得比老大养眼,看我心情好。而且我聪明伶俐,办事利索,用我能事半功倍。”
“呵……”一声冷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随即,一股香风飘然而至,美得不似人的男人小腰一扭,挤开熊赫,对着师墨妩媚一笑,“谨夫人好,小的米灰,您叫我小米就行,小的长得倾国倾城,您要是想养眼,就多看看我,其他普通货色不用在意。您要是有吩咐,也找我,凭借我这美貌,就没办不成的事。”
“呸,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看你眼能瞎,滚滚滚,别碍着谨夫人的眼,谨夫人,我是刁郓,你看我这体格就知道是办大事的,不像这些垃圾,弱不禁风,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
彪形大汉一把推了米灰一个踉跄,米灰气得没人俏脸绯红,怒斥刁郓,“蠢货,你是不是找削。”
“你削老子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一刚一柔,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滚作一团,简直没眼看。
储怀笑容满面凑过来,“让谨夫人见笑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你就当个物件看一眼就行,不用放在心上,我叫储怀,没什么本事,就是比较和蔼可亲,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多难缠的人,都得给小的几分薄面。”
“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笑面虎这话不对,无事献殷勤,说的就是你这种有事无事对着人笑的。这世上,人总会对老人孩子,少几分警惕,瞧老夫这面容,谁都警惕不起来。谨夫人好,小的伊树亮,今年二十七,长得老气了点,但咱是真真切切的大好青年。”一头少年白的伊树亮,一脸老皮,稍微佝偻点背,还真和老人一般无二。
师墨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人另类的自我介绍,张黑狗的班底不错,各有所长。这些人,师墨用精神力都看到过。
他们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在车站,在黑市,在各个人群密集的地方,混得如鱼得水。
虽然干的不是正事,不过事做得都很不错。
会有现在这一出,他们对自己应该也是了解了不少,“行了,都站好。”
五人瞬间收起嬉皮笑脸,端端正正的站在师墨跟前。
对师墨,他们的了解停留在表面,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愿意在师墨手底下办事。
当了多年混混,没有人会特意给他们体面和尊重,也不会有人愿意用他们办正事,给他们机会。
师墨不了解他们,却愿意给他们机会,就凭这一点,就值得他们追随。
没有人天生是烂泥,也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做烂泥,他们也想出人头地。
师墨打量五人一圈,知进退,懂自审,也有追求抱负,不甘平凡,不会自视甚高,眼高手低,可以培养。
“你们各有所长,是你们的优点,但也是你们的缺点,知道为什么吗?”
几人眨眨眼,优点咋成缺点了?
师墨勾唇,“能让人一眼就记住你们就是缺点,但咱们要做的事,你们觉得被人记住是好事吗?”
几人了然,以前小打小闹,没在意太多,以后要是办大事了,确实不能太出众。
“唉,可惜了我这花容月貌。”米灰正经不过一分钟,小腰又扭起来了。
师墨摇头一笑,“你们都是能人,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你们能做到利用自己的优势,让人过目不忘,又能落在人群里,丝毫不起眼,便算是出师了,好好练练。惟干让我来看成果,那么文武任务,我都看看,以你们的聪明劲,这么长时间,应该每方面都有收获才是。”话落,缓步走进院子。
王裕西冷冷淡淡的瞟了六人一眼,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进去。
六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怒视张黑狗。“你都怎么跟夫人说的?”
张黑狗也懵啊,他就是让师墨来看消息网的成果,什么文武压根就没想过。
“反正我是每天都练了的,你们自求多福吧。”张黑狗光棍的大步进院子,不管身后五人有多生无可恋。
忙成了狗,练武还好说,练字是真没功夫,千万别考什么三字经才是。
师墨坐在破旧的堂屋里,等着六人进来,假装没看到他们脸上的哀怨,“从什么地方开始,你们自己决定吧。”
六人……
“武,老子武练得最好了。”刁郓大嗓门一吼,就摆开了架势,“小的给夫人打一段。”
师墨看他手臂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就眼睛疼,这是准备给她秀一段吧?“一起吧,就一套拳法,左右不应该差太多才是。”
剩下五人怒瞪刁郓,蛮炮,充什么能。
刁郓哼了声,完美错失表现的机会。
六人跟小学生学跳操似得,一字排开,拳法招式倒是记全了,就是这动作被他们演化得五花八门的,简直没眼看,师墨真是一言难尽。
原来不是这块料的人,自学就是赶鸭子上架,师墨高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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