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季慧芳都有些嫉妒,她样样都算能耐,可就做饭这事上,差点天赋。
严大草得意极了,料想季慧芳不会在这种时候拆台,“听见没,侄媳妇,你看让堂姑去食堂做大师傅如何?我保证你这食堂开得红红火火的。”圆润的胸脯拍得直颤。
师墨笑,“堂姑,学校的食堂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让孩子们有口热乎饭吃,你也知道,许多人家生活困难,大家中午很有可能只会带个窝窝头或是烤红薯充饥,用不上食堂。即便孩子们住宿,他们也都会自带口粮,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用得上食堂帮忙做,自己就能动手做好。所以食堂开不开,怎么开法,还要再讨论讨论,请不请大师傅也还未可知。”
确实,这事还没定下来,在师墨看看来,最好住宿读书,她可以提供吃食,只有吃饱了,才能更好的学习。
但严大智他们不太赞同,如今即便是孩子也是家里的一份劳动力,在学校一住就是五天,许多人家怕是都不会同意。
包饭食这事更不可行,今天包了饭食,明天那些人或许就会想着让你包了穿着,以后甚至连住行都要让你包了,这将成为无底洞。
如今学校还没成,所以这事也就提了个大概,具体章程还没落实。
严大草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你不办就算了,但要是办了,就找我,我跟你说,我家三个爷们都在你手里捏着,我不敢作妖,你用我,我肯定能给你做好,但要是换成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到时候乱七八糟的事,烦都烦死你。总之你找我就对了。”
还别说,话糙理不糙,师墨觉得找她也行,反正她手艺季慧芳都肯定了,肯定没问题。至于如果她存在什么毛病,自己也能给他掰过来。
“办得成食堂,我肯定找堂姑。”
严大草拍着手掌大笑,“厚道,我就知道侄媳妇是个爽快人,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师墨笑着说好。
付家人又酸了一把,他们要是有这样的脸皮就好了。
事实证明,严大草的脸皮不止这点厚。
搞定师墨这边,又往师翰跟前凑,“哎哟,这就是师首长吧,真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啊。”
师翰冷冷的看过去,这一眼虽然不带什么威压,严大草却感受到了寒气,下意识的抖了抖。
缩了缩脖子,收敛了点,讪笑两声,“那个什么,师首长好,我是龚志的亲妈,我家小子给您添麻烦了,多谢首长包容。”
毕竟是亲戚,师翰也没太过冷脸,就是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语气有些生硬,“小龚同志很刻苦,明白自身条件差了些,以勤补拙,还算可取,倒是没怎么添麻烦。”
严大草乐了几声,又赶紧收敛,“是是,这小子蠢了点,但胜在听话,肯下蛮力,也抗揍,他要做的不好,师首长只管抽。以后就要多麻烦首长操心了,不知道首长什么时候回去?”
师翰挑眉,这是要给自己送礼?大可不必,“初六就要回去。”
严大草一拍巴掌,“那没几天了,首长真是辛苦了。那什么,你帮我给我家小子带些东西吧,反正顺路,很能省些邮寄钱。”
师翰呵,难得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倒是让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把。
淡淡的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严大草欢喜极了,感觉自己真是聪明到家了。
众人已经无语了,严大草的脸皮,无人能企及。
付家人看得心痒痒,话都到牙齿边了,硬生生又给吞了回去。
几次三番,难受得很。
汪秋霞想起自家侄子侄女,亲爹哥哥不理事,她这个当姑姑的就得多为侄子侄女多操操心,“小墨,学校会要老师吧?”
师墨点头,肯定是要的,就是不太好找。
“你看瑞文瑞舞行吗?”
汪瑞文,汪瑞舞,算得上是真正的宅男宅女,整天在家研究文学,看书写字,只要有吃有喝,一年到头不出门都成。
“我不了解他们的能力,如果单轮学识,他们是没问题的,但教书不仅仅是要学识,这事二嫂最清楚明白。”
卫静点头,“教书也得有天赋,有耐心,还得有自己独有的方式方法,作为老师,真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的。”
汪秋霞自然知道,点头道,“我明白,这俩孩子我是真愁,你们招老师的时候,让他们去试试吧,合适就辛苦小墨教教他们,不合适就算了。”
“行,到时候我会叫上瑞文瑞舞的。”这事师墨不为难,反正所有人都会公开招聘,就是通知一声而已。
看向闵巧和严利河,“你们俩也去试试吧,咱们自己的学校,到了里面能更自在。”
闵巧是心动的,点头说好,反正她做农活不行,做家务也不行,以前就是教书的老师,除了刺绣,最感兴趣的就是教书,还能赚钱补贴家用,一举数得。
严利河却是摇头,“我不想再教书了。”
严大智季慧芳皱皱眉,终究没劝说。
闵巧明白严利河的心思,是被伤狠了,也有了心理阴影,不愿意再教。
暗暗牵上严利河的手,无声给他安慰。
严利河笑笑,有些苦涩和愧疚。可他实在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一走进教室,就浑身颤抖害怕。
“哟,利河啊,不是小姑说你,这么好的事别人求都求不了,你还往外推,说出去怕是得被人喷唾沫。”
“孩子妈。”龚厚生低声呵斥,瞪了严大草一眼。
严大草噎了噎,把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对上严大智的冷脸,缩了脖子,和师墨谈得太顺利,一时间得意忘形了。
严利河抿着唇,明白严大草的话不中听,却是实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家解释,也明白自己太矫情。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沉默。
严谨看向严利河,眼里没有责备,没有安抚,只有平静,“有想做的吗?”
严利河摇头,“没有。”
“收拾收拾,等我收假的时候,跟我一起离开,我带你出去看看,见得多了,自然就能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这话是通知,不是商量。
严大智季慧芳不由半分不舍,反而欢喜,“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利河这孩子胆小怕事,没担当,没见识,做事优柔寡断的,别给你丢人。”
严利河……亲妈亲爸也不过如此了。
严谨摇头,嘴里也不客气,“毛病多,才要出去长长见识,改改性子,免得一辈子这般,怎么撑得起家。我带出去有人接手,让他多历练历练。”
“那行,只要不给你添麻烦就是。”
三言两语决定了严利河的归去,完全没有当事人的发言权。
好在严利河向来以严谨马首是瞻,不会反驳违背,严谨做的所有决定也都是呵护严利河心意和适用他的。
闵巧虽然舍不得,但也明白自家孩子爸确实需要历练。“谢谢堂哥,需要准备什么吗?”
“给他准备几身欢喜的衣服就是,钱票准备些应急的,其他的都不带,历练不是享乐,在外面靠自己本事活下去才算是历练。”
严利河有些慌,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可怕的未来。
闵巧一一应下,虽说有些心疼,但并不打算阳奉阴违,只能给自家孩子爹一个鼓励的眼神。
要加油啊。
严利河哭笑不得。
付家人看得直咋舌,这个堂侄子在严大智家的地位是真不一般,可以完全不经过爹妈和本人的意愿就安排未来。
从而也证明了他是真有本事,说带人就能带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带自家儿子一起出去见识见识。
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情况不明,稳妥点好。
付家在严大智家住了三天,工厂学校都去看过,每一处都让他们震撼,想要搭上严家大队这条路的意念也越来越浓郁。
但终归还是有些顾忌,或者是还想再观望观望,没有将这样的意念透漏出来。
初六这天,师翰和汪秋霞回了帝都,顺便将严大草的一大包吃用捎带回去给龚志。
师林卫静两人也打算在初八离开回西北。
初七晚上收拾东西时,师林道,“那个利河媳妇的哥哥,叫闵红旗的那位同志,找到我跟我说,想要去西北支援建设,你们怎么看?”
“闵红旗?”师墨挑眉,记忆里的闵红旗一直是个知礼温和的男人,很疼爱妹妹,也很孝顺父母,为什么会突然想要离开这里,离开父母去那样远的地方?
“他有说是为什么吗?”
师林摇头,“小墨和他熟吗?”
严谨绿油油的视线直勾勾的就移了过去。
师家人瞪了眼师林,问的是什么鬼话。
师林也自觉不妥,讪笑两声,“那个妹夫,你可别多想。”
严谨对着二舅哥哼了哼,“我当然不会多想,我信我媳妇,我媳妇这么好,我傻了才会听你的鬼话。”
师林嘴角抽抽,是是,他说的是鬼话,但你那眼神怎么这么绿?
师墨安抚的捏捏男人的手,她知道严谨无条件信任她,就是吧,有那种爱之深,忧之切的忧虑症,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惦记她似得,看谁都像贼。
其实,她真没这么受欢迎。
“说不上熟,就是以前他送小巧到我们家来,见过几次,很讲究礼节,从不进屋,也不和我多说话,见面也都只是简单的问候。我观他很看重家人,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决定离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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