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飞快打过去一行字:“直接说,我能帮就帮。”
他这个朋友家里是做生意的,叫张金三,人很油滑,爱装腔作势,耍小聪明,但是本性并不坏,他军演成绩不行,没有军队要他,他干脆就直接下来经商了,干的如火如荼,天天在星海号上发心灵鸡汤。
“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事业。”
“给迷茫的你的一百个金句。”
“学会它!你这辈子都不会被人踩在脚下!”
“男人最重要的五个品格是——”
然后再配上一些手表项链方向盘之类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是时瑾星海圈里的潮流风向标。
“也没什么大事。”
时瑾这边一回话,那边又犹豫起来了,时瑾回了一句“那我忙了”,就关了光脑。
下一刻,光脑那头的人急的直接打过来了。
“嗨呀,时瑾,你这脾气还这样。”光脑那头的人飞快的喊出来一句:“我这不是不好意思说嘛,我听说你进850了,那部门一直在各个星球跑,应该见识挺多吧?我听说那里面的人都老厉害了,就是吧...我有个弟弟,前段时间从高中毕业了,跟着一群旅游团瞎忽悠,非要去异星球玩,他们又没有通行证,就跟黑导游偷摸过去玩儿。”
“我知道这是违法的,但是小孩嘛,根本管不住,去哪儿都撒欢野,这一下不就玩儿出事儿了么!他们跑到了个不知名的星球上去了,我那弟弟回来之后就得了病,人瘦的跟鬼一样,一天吃上十顿饭都吃不饱。”
“公立医院的药剂师说我弟弟这是在异星球染的病,根本不给看,私立医院的顶多就S级,什么都看不明白,比你差远了,我你也知道,在军校的时候就是混日子,什么病都看不懂,你有空过来帮我跑一趟呗,我按咱们全星际最高出诊费付给你。”
张金三一连串的话从光脑那头全都喷过来,等他说完了,时瑾才回上一句:“今天晚上吧,你先把地址给我,我帮你去看看。”
他挂掉光脑的时候,封咎还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一副马上要被抛弃了的模样。
时瑾调侃他:“现在没法一起洗了。”
封咎不说话,只是拿那双眼一直望着时瑾。
封咎这双眼长得凶,眉头压下来的时候像是要打人,但是他的眼部轮廓一软下来,就连右眼上的疤都显得颇为可怜。
时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封咎比谁都捏的准,他从来不在时瑾面前强势,想要什么,他只需要跟在时瑾身后转悠两圈,然后冲时瑾晃尾巴。
“带你一起去。”大狗狗太黏人,缠着就不放,时瑾只好哄着他:“我们一起去请假。”
——
因为刘队不在的缘故,请假的手续是从二队那边走的,二队队长比刘队严格很多,大概是因为不是自己队员的缘故,不能完全负责,所以规定了他们不准在外面过夜,晚上十点以前必须回来。
他跟封咎出基地的时候,也不过是下午六点。
因为时间紧急,所以他也没多耽误,早早的给张金三去了消息,张金三的人等在了基地门口,他们才一出来就被接走了。
张金三的家就在天狼星,他们家在整个帝国其实都是排的上名的豪门,只不过他们起家在天狼星,所以一直没搬到首都星去。
张金三的家在天狼星别墅区里,一路开悬浮车过去硬是开了半个小时。
他们到张金三别墅的时候,张金三的别墅里还闹腾的不行,他们从后院进去的。
“嗨,前面,我妈,领了一群老姐妹,今儿聚一起庆祝谁谁过生日呢,我都记不清名字。”张金三脸上挂起笑容来解释:“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做生意,这种场合难免,我以前生病的时候,都得披挂上阵,我弟弟就算生病了,这宴也不能停,我也不是非要挑这个日子来请你们,实在是我弟弟等不了。”
张金三怕时瑾不耐烦,还特意安抚时瑾,他怕时瑾一个不顺心就撂挑子走人。
他跟时瑾同学四年,自然了解一些时瑾的作风,时瑾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不能说记仇,但绝对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你怠慢他一次,他并不会直接报复你,或者和你翻脸,他只会远离你,你们之间就永远没有第二次了。
更何况,现在时瑾是唯一一个他能搭上的、有用的线。
他们家里是有些人脉的,遍寻药剂师无果之后,就有人给他们推荐了850的人,他们本来是需要有个中间人搭线的,比如通过谁谁谁,联系时瑾的队长,然后谈妥了再见面治疗。
但是张金三正好看到了人家推荐的名单上有时瑾,干脆就自己下手了。
时瑾出了军校后、加入850之后的任务表现很亮眼,他绝对是个合格的医疗兵,其余的帝国SS医疗兵身价太高,他根本联系不上,只能借着老同学的面子联系时瑾。
说话间,张金三带他们从后门进了别墅里。
别墅一层在开宴,二楼才是卧室,为了不惊动这些太太们,张金三一路带着时瑾、封咎贴着墙根往上走。
他们动静不算大,但是三个大小伙子过来,总还是会吸引一些人的注意力的,有些人看了就过了,有些人看了,还要拉旁边的人一把,问一问:“时太太,那个是不是你家的孩子呀?”
——
被拉了一把的时太太猛地回过了神,一眼扫过,只是看到了一个有着金色头发的背影。
“不,不是吧。”时太太下意识地反驳,她已经很久没跟时瑾见面了,也不觉得自己会在这碰见时瑾,更何况,这里可是张家,超级有钱的豪门,专门采矿的。
时瑾怎么会跟这里的人扯上关系呢?
“那可能我看错了。”说话的太太又扯回话题来,问时太太:“这都一晚上了,你跟人家张太太搭上话了没有?”
时太太苦笑了一下,捏紧了手里的酒杯。
四周是她熟悉的香槟晚宴,很多都是她认识的老朋友,只是再熟悉的氛围,也不能让她放松片刻。
她觉得所有人都在嘲讽她。
她上半辈子一直都是享福的人,老公位高权重,大儿子事业有成,下面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贴心,她用不着去奉承谁,全都是别人来奉承她。
可是到了后半辈子,居然开始走下坡路了,先是自己的三儿子跟她断绝关系,再也不见面,然后是二儿子离家出走,到现在都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然后最心疼的四儿子还闯了滔天大祸,连累了全家人。
她的大儿子被官家开除了,现在跑出来自己加入了一个遗迹猎人小队,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好几个月不着家,费尽力气才赚来了那么点钱,还总是受伤,而且离开了原先的官家,没有了靠山,她的大儿子一个人出去总是会吃亏。
外面那群人都太奸诈了,而她大儿子性格又太过刚正,他儿子一吃亏,她心里就心疼的难受。
更让她难受的是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本来是个很厉害的官,现在被四儿子的事儿连累的直接被军事扣押了,她连面都见不着,军事法庭走流程走的很慢,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收到消息呢。
她现在一切都很不顺,所以今天晚上才会特意跑这一趟。
这一回来,是因为她大儿子要去自己创建一个遗迹猎人公会,可是要创办遗迹猎人公会需要走流程,办章,她儿子不知道得罪了谁,被卡了流程。
虽说天城岁数大了,一直说“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妈你不要管”,但她这个做妈妈的,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这一次,她是特意瞒着自己儿子出来的。
以前这点事儿她动动嘴,就一帮人追着她给她办成,但是现在,她得上门来求别人来卖面子。
赵家的那位赵太太手里握着很多钱,是个很会做生意的女人,比她强多了,时太太以前觉得这种女人很不老实,一直在外面跑,也不知道多生几个孩子,现在要求到人家头上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人家说。
“还没搭上呢。”时太太抿着嘴唇,细声细气的说:“人太多了,我没找到机会。”
“哎呀,你这也不行啊,抹不开脸皮,一会儿人家该嫌你不会说话了。”好友叹了一声气,又说:“最近赵太太心情可不好,她小儿子出去玩儿,好像得了什么病,请了很多人来看都没看明白,你说话小心点。”
“对了,你儿子不是医疗兵吗?要不把你那儿子叫过来试试。”好友想起来什么,又说了一句。
时太太的嘴角紧紧地抿着,半响也没说话。
她是要脸的人,最忌讳别人讨论自己的家事,所以时瑾离家的事儿她一直没往外面传过,这些太太们并不太清楚。
外人还以为她们家只是出了时跃的事儿呢。。
“我那儿子,不太行。”时太太随口扯了一句:“他从孤儿院上来的,没读过什么书,那么多人解决不了的事,他能去干什么。”
说话间,上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保姆从楼上冲下来,一路欣喜的直接冲向了宴会中心站着的女人面前,高声喊着:“太太,二少爷醒啦!被大少爷的朋友给治好啦,现在都能说话了,您快上去——啊!”
保姆冲下来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不该打断宴会,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刚想撤回去,就看到赵太太兴奋地站起来:“真的吗?我去看看,金三,来帮妈妈照顾一下客人——”
一时之间整个宴会都跟着动起来了,时太太当时正好站在赵太太身边,她抬头就看见赵金三喜滋滋的领着两个人往外走,被喊了一下,又回过头来看她。
这一回头,时太太就看见了跟在赵金三身后的那个人的侧脸。
当时赵金三正是万众瞩目的时候,一整个宴会的人就都跟着看过去了。
“哎呀!时太太,那不就是你的三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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