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卫云精神抖擞。
他扒开围着舒听南安慰的人群,昂首挺胸说:
“舒经理,你莫急,不就是追个债嘛,我二大爷也是个有权有势的人,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众人见李卫云说的这么信誓旦旦,也都纷纷点头赞同。
办公室很多人不知道老板追过舒听南,在大家看来,整个设计部,如果有一个人最有希望配得上舒听南,那一定是李卫云。
李卫云算是一个标准的拆二代。
家庭资金雄厚。
家里几套拆迁房不说,他每天开着宝马5系上下班,吃着大几十块钱一顿的午餐。
吃方便面都要往里面加牛排。
这种人,在设计公司工作纯粹是体验生活。
不为钱。
“是啊,有小李帮忙,肯定没问题,手到擒来。”
“对,舒经理你别急,小李还是有点能耐的。”
“开玩笑,他地头蛇呢。”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这样的赞歌直接把李卫云送上天了,他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最多明天中午前就能让皮泰把三十万给吐出来,走着瞧。”
毕竟,二大爷可不是闹着玩的。
保证完,瞥了一眼陈宇,不忘踩上一脚:“我们这种人就是喜欢脚踏实地,不像某些人只会耍嘴皮子。”
说完,傲娇地扭头就走,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景。
下班后,舒听南在公司楼下接上她妹妹,一同回家。
她房子就租在公司附近的天悦小区,走路过去就行。
平时她一个人住,妹妹舒系北已经开学,大一住校,今天接到姐姐电话才过来。舒父上周过来WQ,暂住在她房子里。
一路上,姐妹俩并肩而行。
“姐,上午劝爸下来那个大叔是你下属?”
舒系北眨巴着大杏眼问。
和舒听南的面瘫脸不同,舒系北属于甜美系。
活波可爱。
古灵精怪。
“嗯。”舒听南心不在焉的回答。
“真的只是下属?”
“是啊。”
“骗鬼呢,下属能知道你左边屁股蛋上有个月牙儿胎记?”
说完,伸手在她姐的屁股蛋上拍了一巴掌。
“哎呀,你找死啊。”
舒听南豁然回过神来:“大街上你规矩点,他那明显是瞎诌。你听不出来吗?”
说完,她自己一阵心虚。
谁瞎诌能瞎诌的这么准?
陈宇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上有个月牙儿胎记?还说的这么准。
怎么想都想不通啊。
想到这里,她脸莫名地红了一下。
瞥见妹妹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她,她揉了下脸,怒道:“干啥?”
勉强维持着一个姐姐应有的威严。
舒系北似笑非笑地看着姐姐,说道:“姐,你居然潜规则下属,快点贿赂我,不然我告诉爸爸去。”
舒听南楞了一下,一股孤独感袭来,过了半响,深吸一口气,训道:
“你长点心吧,都大学生了,还像个小孩一样,没心没肺的。挺不过明天这关,你连爸爸都没有了,还找爸爸告什么状。”
训完妹妹,她自己也沉默了。
是啊。
明天这关该怎么办?
李卫云能搞定退款?
很难啊。
那些被皮泰拖欠资金的供应商、信托、银行,哪个不是背景深厚?哪个不比李卫云的二大爷更强大?
不还是都排队等着?
陈宇会有办法吗?
未知呢。
看着身边天真烂漫的小妹,再想着家中还有个不省心的老爸,她感觉到肩上的担子异常沉重。
出了公司,陈宇慢悠悠的回家。
他所租的出租屋在元村,不是小区,是城中村,典型的握手楼。
到了元村,在菜市场买了点菜,回去自己开火做饭。
这样省钱。
今天下午几十秒的时间花掉了他将近一个月的工资,想想都心疼。
但是没办法,不当榜一大哥,争取不来安静发言机会。
但想想马上就能拿五千万,心里平衡了。
回到出租屋,房间里的热气扑面而来。
他的出租屋是五楼,顶楼。
一室一厅,卧室里装了空调,客厅没装。
房东大爷很抠,死活不肯给多装一台,陈宇自己又不愿意掏钱装,就只能这样了。
每到夏天,焦灼的阳光能将楼面烤的发烫,煎鸡蛋都没问题。
顶层首当其冲。
顶层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冬冷夏热。
春秋季节,房东喜欢在天台上种菜,然后陈宇就能经常看到各种生物光临他的房间,蜗牛、青虫、甲壳虫等等。
特大暴雨时,还能享受屋外大雨、屋内小雨的浪漫场景。
至于夏天,屋内比屋外还热。
别人说的是进屋凉快凉快,他说的是出去凉快凉快。
想到这些趣事,他无声一笑。
转身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洒在客厅里,这样有利于快速降温。
洒完地板又往墙面上洒水。
墙壁上的水,几秒钟便蒸发的一干二净,干了则接着洒。
如此循环。
这是陈宇蜗居一年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人工制冷。
“玛德,等我暴富了,第一件事就是买一个大房子,客厅装十台空调,每晚翻牌,每晚开的空调不重样。”
“不高兴的时候就十台同时开,再请十个女仆,晚上轮流给盖被子。”
等到客厅没那么热了,陈宇开始做饭,一碗白米饭、一个小炒肉加一个水烫菜心,很快上桌。
打开风扇,从冰箱里取出一块冰块,挂在风扇前面。
别样的凉爽。
吃饱喝足,拿出吉他,拨片轻轻触及琴弦。
李剑青的《匆匆》缓缓流出:
“分租房每月三百,紧挨着烟囱,”
“睡里厢的姓李名字叫双喜,”
“是我的二房东,”
“尽管日子过得很窘,他都能从容,”
“只是有次年前,残摩给收了,急得要发疯,”
“影楼照里在老家的对象名字叫芙蓉,”
“就算婉转地说长得也勉强只能算普通,”
“我有几次交不出房钱,他都肯通融,”
“只是他说小子你给我去算算煤球有几个窟窿...”
“......”
弹完吉他,陈宇呈“太”字型躺在床上,刷着手机。
PT羊城群里,已经有人在组织明天的行动,颇具规模。
爬楼看了下信息,和他想要的情景差不多。
下午的打赏钱没白花。
回想今天一天的所做作为,依然感到很魔幻。
从舒听南坐在他的单车上哭开始,到觉醒系统,到救下舒父,到布局明天的行动...
这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像经历一个世纪那么长。
实际上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天而已。
一切,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