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继续。
最终，1：0的比分保持到了上半场结束。
中场休息时。
“走吧，卫生间去。”旁边有球迷邀请自己的同伴。
听到这话，陈怀豁然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哥哥...不是说球场这里面没有卫生间吗？...却看到哥哥陈宇正一本正经地在手机上聊工作。
又看了看叶晓婵，叶晓婵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似乎在说与她无关。
陈怀：......
...什么嘛，哥哥老骗我。
…还是哥真不知道球场内也有卫生间？
陈宇假装没听到，一本正经看手机。
不过，不是工作。
而是偶然打开手机，看到了李乔乔的信息：
“大叔，我在看国足比赛直播，我在电视里看到你了，你居然去现场看比赛了？”
好久没和她聊天了，想了想回复:
“是啊，你还看足球？”
李乔乔显然此刻就拿着手机，信息全是秒回：
“嗯，在看呢。好多狮城国立大学的我们郭嘉留学生在一起看的，我作为狮城国立大学的准学生，在一起看不是合情合理么（呲牙笑）。”
出了国就是这样，喜欢抱团。
看到同胞都充满了亲切感。
而足球这样的比赛，能最大程度地激起大家的爱国情怀，有共同兴趣的自然要一起观看。
陈宇还没来得及回复信息，李乔乔的信息又来了：
“我们在一家户外酒吧看比赛，全是我们郭嘉人。但我们隔壁的酒吧是袋鼠球迷的人包场。好气哦，现在他们1:0领先，一直在那里开香槟庆祝。”
陈宇：......
...艹，中场就庆祝，简直不把我们郭嘉足球队放眼里啊。
欺人太甚。
“别管别人，你们自己看就行，我们或许能赢。”陈宇回复。
李乔乔聊的高兴：
“你看好我们郭嘉足球队能赢啊？那我也要看好他们能赢，我等会就去骂袋鼠球迷。”
陈宇：......
...别去，你会被打的，我帮不了你。
“好的，被打了录个视频给我。”陈宇调侃。
他同样痛恨袋鼠人，特别是袋鼠郭嘉近年来已经沦为米帝走狗，处处针对我们，更是让他瞧不上。
对内他可以狂喷国内的各种阴暗之处。对外时，他向来都是一个狭隘的爱国主义者。
不接受反驳的那种。
可此时，一码归一码，总不能怂恿一个小女孩去斗殴吧。
这不是他的作风。
李乔乔被逗笑了：
“哈哈，开玩笑的。要骂我也是躲在我们这边的男生后面骂，放心。”
...够激灵。
“好了，不聊了，好好看比赛。”陈宇掐断和她聊天的话题。
看足球比赛时不打扰男生是最起码的尊重，李乔乔聪明伶俐，自然知道这一点：
“嗯。”
“大叔，比赛结束再聊哦。”
下半场继续。
随着比赛的进行，渴望男足能够保留进入世界杯希望的球迷们越来越焦急，就连舒听南三人也开始专心致志看比赛，捏着小粉拳，为运动员们呐喊助威。
“加油，咚咚咚。”
“加油，咚咚咚。”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然而就在此时，袋鼠国的前锋一传一接一晃一挑一射...场内再次传来了震天响的欢呼声。
比分2:0。
本方观众区域的球迷都抱头沉默了。
完犊子了。
袋鼠球迷区传来的欢呼声仿佛就是嘲笑声、讽刺声，无比刺耳。
羊城。
琶醍码头酒吧一条街。
WAVE酒吧前面，上百个球迷喝着酒，观看着直播大屏幕。
刚刚接下陈宇青训任务的孙吉河和韩鹏也在此列。
当袋鼠军团前锋射门的那一刻，所有球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随着足球的应声入网。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也跌到了谷底。
“艹。”
“尼玛，眼神防守吗？”
“还看个屁，关电视吧。”
“……”
比赛已经进行到67分钟，本方两球落后，本来又技不如人，这种情况下，想要扳回来几乎如痴人说梦。
不可能。
或然率趋近于零。
这意味着，彻底告别世界杯。
酒吧里到处都是谩骂声、摔瓶声，怒其不争。
“艹，赶紧解散吧，别去丢人现眼了。”
“这主教练傻了吗？除了会丢秀发，还会干啥？”
“狗ri的，让袋鼠郭嘉那帮龟孙子逮住机会嚣张了。”
“......”
人群中，孙吉河摇了摇头，和韩鹏沉默地喝酒。
今晚的酒，格外地辣喉咙。
“还有戏吗？”韩鹏交流。
“难了。”孙吉河摇头：
“我们球队本身实力就弱一截，现在又两球落后，基本是死刑。哎，可惜了，一个挺好的机会浪费了。”
韩鹏喝酒的手一滞...挺好的机会？他全程看了比赛，我们足球运动员哪里有挺好的机会？
孙吉河像是看穿了韩鹏的心思，笑了笑道：
“我说的挺好的机会，不是进球的机会。而是向全国球迷、青少年的家长展示我们足球风貌的机会。
其实这场比赛赢不赢球真的不重要，赢了也只是理论上保留了进世界杯的机会，实际上还是希望很渺茫的。
但展示出来的风貌是很重要的，那股不服输、敢拼敢抢的精神能感染青少年，能让更多的人热爱足球。
若是教练团队展现更多谋略，有以弱赢强的智慧能力，即便不能拿下比赛，也能让人们看到希望，看到未来的可能性。
这，才是最重要的。”
韩鹏恍然大悟。
...是这么个道理。
当下的大环境，人们最需要的，不就是信念么？
而信念，得靠现有的郭嘉足球队比赛去铸造啊。
若能在绝境中展现良好精神，在绝境中逆转，把‘留给郭嘉队的时间不多了’变为‘郭嘉队时刻’，那样，谁能不爱足球？
谁能不关注足球？
足球氛围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一点一点建立的么。
可惜，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想逆转几乎不可能。
穆里尼奥、瓜迪奥拉来执教也没用。
忧伤。
狮城。
李乔乔所在的酒吧。
第二粒进球，彻底让留学生们沉默了。
抑郁了。
自闭了...
李乔乔也非常不爽。
这种异国他乡聚集的环境，最好的结果应该是郭嘉队赢球，然后她们肆意庆祝，在这种氛围中共同分享怀乡之情。
这才是美好的。
可现在，结果却这般。
更可气的是，因为他们都是在露天酒吧看的比赛，隔壁的袋鼠球迷酒吧此刻的疯狂庆祝，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让他们如坐针毡。
“你们，垃圾。”一个袋鼠球迷用英语，在那边手舞足蹈地挑衅。
“你TM说什么？”
李乔乔这边，一个男生忍无可忍，跳起来，同样用英语喷了回去。
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谁能忍谁？
更何况，这骂的也太伤人了。
“我说，你们，永远不行。永远垃圾，赶紧解散吧。”
“你们，球迷，也垃圾。”
“我滚你MB。你们袋鼠才TM垃圾，米蒂的狗。”
“禽兽。”
“f…ck。”
“艹。”
谷/span“……”
更多的人加入了骂战。
一个瓶子飞了过去，又一个瓶子飞了过来。
这里是狮城，对两国球迷来说，都不是主场，不存在谁忤谁。
斗殴一触即发。
幸好酒吧保安及时介入，避免了斗殴升级。
“等着吧，看看我们球队怎么赢你们郭嘉队。”被分开后，有袋鼠球迷还忿忿不平。
华方球迷同样气不顺，但回归到足球，被怼的哑口无言。
一口气焖在胸口，无处释放。
各自赌着一口气。
……
雅加达。
十二强比赛足球球场。
同所有球迷一样，7人球迷小队的所有成员都双眼无神地看着球场，目光空洞。
运动头带女孩亦是如此。
“队长，还看吗？”她托着腮帮子。
“再看看吧，大新年的，来都来了。”队长摇了摇头，他其实还忍不住想吐槽…球员还是孩子，别和孩子一般见识。
“这比赛，真是郁闷。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也能来一次逆转，给我们这些铁杆粉丝过过年啊。”运动头带女孩叹气。
队长：“别想了，这个教练没这个能力，球员技术也支撑不了。”
运动头带女孩撇撇嘴，不说话。
…是啊。
人才青黄不接，青训不给力。而郭嘉队比赛又不能起到很好的激励效应，踢球的人越来越少，只怕未来好多年都没机会了。
这就很忧伤。
……
魔都。
一个温馨的家里。
一个八岁的小孩和她的妈妈正在看这场比赛。
“你看看，这就是妈妈为什么不让你踢球，而是要你好好学习的原因。这能有什么前途啊？”妇女教训儿子。
八岁儿子不服输：
“妈妈，这怎么就没前途了啊？我喜欢足球嘛，有几个俱乐部都邀请我加入他们呢。”
妇女耳提面命：
“说了不准加入，踢球当爱好就行了，职业化风险太大。要能踢上郭嘉队还行，虽然被骂，至少能挣钱，能吃海参。若放弃学业去踢，万一踢不出名堂，你想过你未来怎么办吗？去搬砖啊？”
八岁儿子：……
“妈妈，我就是想踢球。”他倔犟。
妇女瞥了一眼儿子，灵机一动：“要不，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
“这场比赛我们队若能赢球，说明踢球有前途，我不再拦你。否则的话，你好好学习。”
八岁儿子：……
“妈妈，你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吗？”
“我不管，就这么说定了。我们队赢，我不管你。输了你回归学习。”她态度强硬。
就这么说定。
胜券在握。
……
另一边。
陈宇看了看系统，倒计时终于指到了最后一刻。
方案下达完毕。
不包括补时阶段的话，此时离比赛结束还剩20分钟。
他迅速浏览了一下方案，系统给了最后10分钟的换人方案和战术调整方案。
仅仅是换人和变换战术。
在最后九分钟换上两个球员。然后让球场上原本客串中卫的那个球员移到前腰，对应变更战术。
换上的两个球员，一个后腰，一个边锋，都是第一次进郭嘉队。
从未上过场的年轻球员。
边锋那个技术一般般，顶多算是中等偏上。
但身体强壮，如C罗一般，看得出来平时比较自律。
他最大的特点是饥饿感很强，渴望上场，想出成绩。
按理说，只有蛮力和勇气，有拼劲，没有技术，这种人上场也不太可能取得进球，至少很难扭转乾坤。
然而神奇的是，按系统的预测，他会在最后的十分钟，机缘巧合赢得三个进球，都是捡漏，但属于真正的帽子戏法。
变身神奇先生。
简直不可思议。
然而就是这么神奇。
“嘶…”
陈宇呼了一口气，方案如此简单，没有任何花里胡哨。
出人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足球不就是这样么？
除了实力，很多时候也有运气成分在里面的，系统可能就是模拟了所有的可能性，才选择了这么一套方案，一套在最后9分钟换人的方案。
陈宇想了想，还是值得去说服主教练变更战术的。
毕竟，他现在开展了足球青训工作，如若这场球能取得胜利，那么对国内足球氛围的营造还是很有利的。
想想，2：0都能靠着年轻球员的拼劲，在最后几分钟逆转。
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而赢球的因素是他，那么，有了这场赢球的示范。他们以后将能更好地说服少年天才的家长把孩子交给他们来训练。
届时会省事很多。
问题是，怎么说服主教练？
只能对赌了。
想到这里，他拨通了孙吉河的电话。
陈宇：“喂，老孙。你觉得郭嘉队还能赢吗？”
孙吉河莫名其妙：“不…能。”
陈宇：“你熟悉主教练吗？你觉得他会这么想吗？”
孙吉河不知道陈宇要干啥，实话实说：
“非常熟，我和他经常交流。我认为，他应该也知道赢不了了，毕竟时间不多了。”
说完，犹豫了一下，又小声补充道：
“我听到内幕消息，这场比赛失利之后，足协将会直接解聘主教练。”
陈宇切入正题：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很重要，也很离谱，离谱到你可能会惊掉下巴。但别问为什么，听我讲就行。
我有一套战术方案，我觉得能赢球，我想试试。你既然和主教练很熟，你私底下帮我问问，是否可以实施？
若赢球了，没什么好说的。若输球了，我给足协赞助10个亿，算是他拉的赞助，算他的成绩。”
听陈宇这么一说，孙吉河不出意外地惊掉了下巴。
什么叫你觉得能赢球？
落后两球，现在只剩二十分钟不到，你的战术能赢球？
安切洛蒂来了也无济于事啊。
“陈总，你…”孙吉河想表达疑惑。
陈宇打断他：
“我都说了别问为什么，你就当我钱多任性。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你见识过我的足球理念，你应该知道我对足球的理解有多深。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你只需要说服主教练就行。我的方案至少需要最后9分钟，时间极其紧迫，可以做到吗？”
孙吉河脑袋嗡嗡叫，深吸了一口气才郑重说：
“我尽力而为。”
只能尽力而为。
这太荒谬了，太不严肃了，太不职业了，太儿戏了。
只能私底下联系主教练，不能公开打教练组电话，否则就变成了交易。
公开情况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接招，这不就是变相职权买卖吗？
会被处理的。
好在他和主教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以私底下交流。而且主教练即将被解聘，或许愿意孤注一掷。
……
陈宇这边，打完电话，便静候佳音。
与他而言，这不是什么任务。对方愿意尝试，他就试试，顺便赢个球。
对方若不愿意，他也无所谓。
做的下去就很不错。做不下去，也谈不上很遗憾。
等了片刻，等来了孙吉河的电话：
“主教练不会和你交易，这事一旦爆出，他的一生就毁掉了。但他愿意光明正大地和你聊一聊，听一听你的方案，不避讳任何人，权当你是他的技术团队的一员。
你现在就可以过去，说名字，他们可以让你进去技术团队席位。”
陈宇颔首。
他不知道孙吉河背后是怎么说服秀发飘逸的主教练的，也不太关心。
能理解主教练的做法。
那就这样来吧。
“你们在这儿看，我去前面和我方教练技术团队聊一聊。”他交待舒听南三人。
“你去前面教练那里？”舒听南诧异，不止她一个人，陈怀和叶晓婵也满脸难以置信。
不知道哥哥/陈哥又在搞什么鬼。
“对，我去教他们怎么踢球。”陈宇咧嘴一笑，不再理会三个瞪大眼睛的足球小白。
离开席位，前去教练技术团队席位。
去施展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