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医院。
姚老太太端着手里热气腾腾的汤碗,正一勺一勺地喝刚熬出来的鸡汤。
没喝几勺她就不耐烦起来,索性撇开勺子,捧着汤碗咚咚咚地灌了下去。
一连几天没好好吃饭,刚开始她心情不好,感觉不到饿,也吃不下去。
现在浮在心头多日的阴云终于散开,知道自己见到的不是鬼,而是假冒的大活人后,姚老太太顿时胃口就好了,也重新感觉到饿了。
等姚舒兰回到病房,揭开汤碗,香喷喷的鸡汤香气瞬间充满鼻腔,姚老太太立马感到前胸贴后背,端起汤碗就喝了起来。
“妈,您慢点喝,别呛着。”
姚舒兰担心地说。
姚老太太根本顾不上说话,直到把整碗汤喝了个底朝天,才抹抹嘴,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咣当一声,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紧接着姚舒华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舒兰,大仙找好了,咱们现在就带妈过去……”
话还没说完,她便一眼瞧见好端端坐在病床上,神志清醒,拿着空汤碗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姚老太太。
姚舒华差点没尖叫出声,她猛地捂住嘴,惊恐地瞪着自己母亲。
姚老太太先是一愣,接着不满地将手里空碗,‘啪’地拍在床头柜上。
“什么大仙?你要带我去干吗?”
“我……那个……您……不是病了吗?”
姚舒华磕巴着说。
“我是病了,不是没魂了!用不着你给我招魂!”
姚老太太板着脸,语气很冲地朝她训斥道。
姚舒华一脸委屈,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拿眼角狠狠剜了姚舒兰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以为是姚舒兰告的密,否则之前母亲一直神志不清,怎么会知道她要找大仙招魂的事儿。
姚舒兰苦笑不已,她真是躺着都中枪,冤枉都没处说去。
眨巴眨巴眼,姚舒华骤然间满脸堆着笑,扑上前挽住了姚老太太的胳膊。
“妈,我那不是见您病得厉害,一着急就乱了阵脚,什么招儿都用上了吗,我这都是为了您,您千万别不高兴呀!”
姚老太太从鼻腔里轻哼了一声,大女儿的这番话让她很是受用,她神色这才渐渐舒缓起来。
“对了,明天就是清明节,该去九微山给小瑾扫墓的。我得赶紧回家准备一下。”
姚舒兰忽地在一旁插话道。
姚老太太的脸色蓦然阴沉下来。
姚舒华本想说话,见到母亲的脸色,忙忍住没敢把话说出来。
“清明节去一遍,忌日还要再去一遍。七月十五你是不是也打算着还去呀!累不死你!”
姚老太太话里的不满,已经溢出言外。
姚舒兰咬了咬嘴唇,强把怒火压了下去。
“往年清明和忌日,我和二哥、三哥他们,都会陪着二姐去看看小瑾的。今年二姐不在家,我更要替她去墓地祭奠小瑾。况且,昨天二姐还打过电话,特意交代了我。”
姚老太太撩了撩眼皮,满含怒意道:“不许去!今年谁都不许去!舒梅想去,就让她自己回来!”
“妈!”
姚舒兰痛苦地唤了一声。
“别跟叫丧似的,你老妈我还没死呢!”
“妈,您讲讲道理,小瑾她毕竟是您亲外孙女……”
“怎么着?我们姚家白养了她十一年,死了还阴魂不散那!”
阴魂不散四个字一吐出口,姚老太太冷不防想起了那个出现在病房里的恐怖魅影,浑身一哆嗦,胸口怒气更炽。
“她和她那个爹一样,简直是我们姚家的克星!”
“够了!小瑾都走了这么多年,您为什么还要这样恶毒的诋毁她!”
姚舒兰再也听不下去,平生第一次顶撞了姚老太太。
对于小瑾亲生父亲的印象,姚舒兰很淡很淡,几乎没有。
但小瑾是实实在在陪伴在她身边十一年,她看着小瑾一天天长大,十一年的感情,已经刻入骨血中,她不容任何人亵渎小瑾。
何况,她那可怜的外甥女,一向乖巧羸弱,见到不熟悉的人都只会胆怯地躲在身后,那样令人心疼,让人想搂在怀里细心呵护。
况且,最让人痛心的是,她的生命只持续了短暂的十一年。
可母亲呢,她身为小瑾的外婆,却在用最刻薄的语言,诋毁着自己已经故去的亲孙女。
姚舒兰实在忍无可忍了!
“放肆!敢这么对妈说话,舒兰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姚老太太被气得脸色铁青,姚舒华一见,不等她开口,先训斥起小妹来。
“我没说错!不论是对小瑾,还是对肖芒,你们全都有偏见!你们就是不肯正视,她们是姚家骨血这一事实!就因为父不详,她们就受尽非难!不仅外人说闲话,甚至连血脉相连的亲人,都不接受她们……”
多日沉积在姚舒兰胸中的愤怒,终于冲破了崩溃的边缘,一齐爆发出来。
“够了!姚舒兰你给我滚出去,现在立刻就滚!”
姚舒华一张脸黑得能滴下水来,抬手一指病房门,怒不可遏地喝道。
然而,还没等姚舒兰做出反应,砰地一声,木质的房门被人猛地从外撞开来。对方用力之大,差点没让房门立马寿终正寝。
同时一道不怒自威的低醇吼声,倏然间在病房内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让谁滚出去?姚舒华,我看最该滚出去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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