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这个义工要在这干多久来着的？”院长说着将自己推到了办公桌前，开始翻找着桌上的文件。
“不用找了，是一个月。”我说道。
院长笑了笑说道：“东西太多，有些乱。对了你是学什么的？是医学生吗？”
“不不不，我学的是市场营销。照顾病人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不会太难吧？”我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这个工作。如果是一个实习生过来，我们会培训他至少三个月时间。之后再考核，只有合格才能上岗。但是你如果只能在这里干上一个月的话，那么这些培训根本不可能完成。”院长说道将一张表格翻了出来，端详起来。
我看了一眼，正是我填写的单子。
“有那么难吗？那么有没有那种扫扫地、打打杂的工作？我就帮帮忙，做最基本的。我不怕苦，不怕累。”我说道。
“这么说吧，我们这里比较特殊。你也知道我们照顾的是精神病人，这里几乎所有的工作都需要专业对口。或者说至少需要一点临时的急救知识。就说万一你没有看护住一个病人从高处掉下了，附近只有你没有其他工作人员。你如果连最简单的急救都不能做到，我们很难让你在这里工作或者说帮忙。”院长淡淡的说道，将表格对折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点了点脑袋说道：“那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这也不是，你是不是学过一些数学。”院长笑着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说道：“是的，小时候学过。可你把我的单子都扔到垃圾桶了，这不是没机会了吗？”
“刚刚的小女孩叫庞小雨，你这一个月都来照顾她陪她玩。你看这样的话？有难度吗？”院长说道重新拿出了一张表格，填了几个格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应该完全没有难度。”我接过表格，居然是入职单。
工资是三千，一个月的入职合同。
这让我喜出望外，但是又觉得不妥。
“我是义工，这个拿钱的话说不过去。”我立刻说道。
“知道，对外你就是义工。但是对内我们有义务发你工资，这里毕竟不是外面。就算你是医学生，来当义工我们也会是这个流程。你不用担心，不是特殊照顾你。”院长笑着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开始填写表格。边写边想起什么说道：“可就是照顾一个孩子，拿钱有一点。。。”
“当然，我需要的并不是你带着她到处玩玩闹闹。你需要教些什么，有些类似于家教。”院长说道。
“我能教这个孩子什么？她知道的估计比我都多吧？”我说道。
“千禧年大奖难题，你听说过吗？”院长说道。
“七大数学难题？每一道都被悬赏了一百万奖金？只要发表结论在世界性的数学杂志，两年内没有意议就算成功?七个我记得已经被解开一个了，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嘛？”我说道。
“是的，庞加莱猜想已经被解决了。还有六个，我希望未来能把小雨培养到成为能解决这些问题的人。当然在没见到小雨之前，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可以解开剩下六道难题了。但小雨有一种魔力，她理解的数学不止是数学。可以说的很纯粹，更像数学本事。”院长说道。
“说道小雨的数学，院长。那些都是真的吗？来的时候我和小雨一个大巴车，大巴司机说她可以在球类的摇奖箱内提前知道出来的数字。”我说道。
“对，是真的。这就是她的魅力，这样的惊喜还有很多很多。”院长说道。
“我还听司机说，小雨从来没上过学。她如今十二岁了吧？为什么不让她去学校？”我说道。
院长看了我一眼，这是我与院长第一次正眼对视。
院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八岁那年，我们带小雨去过学校。但是小雨是个孤儿，而且情况极为特殊。所以很容易受到其他孩子欺负，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况且你知道这里是精神病院，其实小雨的精神也不太正常。”
“不太正常？”我说道。
“虽然你只需要照顾小雨一个月，但还是和你说一下比较好。你知道小雨是精神病院出生的吧？她的父母也是精神病人。”院长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说道：“小雨的父母都是精神病人？”
“不，也不都是。这都怪我，是我一手造成的。”院长说道这里眼角居然流出了眼泪，声音居然也开始颤抖起来。
“院长您不要着急，慢慢说。”我说道。
“坐吧，故事可能有点长。”院长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说道。
“十四年前，有个叫庞大海的杀人犯你知道吗？”院长说道。
“五起连环杀人案？轰动全国那个新闻。记得那时候我上小学，学校都要求家长亲自接送。那一个月市里没有一个人敢在晚上单独出门，人心惶惶。等等，庞大海和庞小雨？这是那个杀人犯的女儿？”我惊呼着捂住了嘴巴。
“你猜的不错，但可能过程和你想的会不一样。”院长说道。
此刻只能感到震惊，我这辈子还没有对一件事情那么渴望知道。
“庞大海的家属，十四年前找过我。十五万，让我帮他们伪造一份精神报告。宣称庞大海有神经病，并将庞大海留院治疗。”院长说道。
“这？你答应了？”我说道。
“当年，精神病院西面个山体坍塌。院内没有资金建设围墙和加固地基，我无奈只能答应了庞大海的家属。当然我都想好了，把他当做最严重的精神病人照看。防护服和镇定剂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就算不能让他服刑也要让他和在监狱里差不多。”院长说道。
“出意外了。”我说道。
院长掀开了自己的轮椅，右脚空荡荡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不会是庞大海干的吧？”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的，造成这一切的还有一位叫小文的参与者。当然是我罪有应得，这也不怪她。”院长说道。
“庞大海？然后小文？等等这都什么跟什么？”我说道。
“小文是个女病人，很漂亮。当年庞大海的重症监护室，旁边就是小文的病房。我们什么都想过，可却忽略了小文。你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院长说道。
“你是说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怎么狗血的病真的存在。”我说道。
“小文本来是重度抑郁症进来的，两年时间里小文每夜都会翻过窗户去找庞大海。小文为庞大海准备了一把刀，庞大海蓄谋已久。而我那时候也负责给庞大海当主治医师，毕竟这个人是我带来的。我要让最少的人知道庞大海的存在，我的腿就是那个时候被砍断的。”院长说道。
“后来呢？”我说道。
“幸好其他工作人员即时到来，救下了我的命。我重新为庞大海做了精神鉴定，庞大海被警察带走判了死刑立即执行。而我因为失职罪原本是要被开除的，但大伙都知道我是为精神病院做的这件事情就让我继续代理院长一职。毕竟我自己已经为自己的过失付出了终生的代价，但是我们想不到小文怀孕了。”院长说道。
“这肚子里面就是小雨？”我说道。
“是的，就是小雨。小文怀孕期间自杀了六次，全部被阻拦了下来。我们想过为她堕胎，但是她强硬的要求把孩子生下来。毕竟孩子是无辜，我们也没有权利剥夺一个小生命。”院长说道。
“我不懂医学的东西，我想问小文这个阶段是不是还在受到那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影响？”我说道。
院长顿了顿，点了点脑袋说道：“这是必然的，我们没办法治疗。起初我们想简单了，谁知道小文生下小雨之后居然是想一起自杀。”
“我为什么不在肚子里就自杀？”我不解的说道。
“小文想知道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直接死。她可能觉得无法给庞大海一个交代孩子的性别，估计是想着在阴间一家团聚吧。”院长说道。
“后来呢？”我再度问道。
“小文选择跳楼，但是最后一刻可能是想明白了。死死抱住了小雨，这才没有摔死。而且庞小雨的名字也是小文起得，听说小文来院之前还是个名校的大学生。名字真的很文艺，小雨也很乖。后来我们发现了她有着这样的天赋，所以我才会这样培养她。”院长说道。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一个故事。”我感叹了一声。
“我现在没觉得亏欠谁的，但是对小雨真的不放心。所以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毕竟你懂一点数学比其他人好些。也算为我分担，可以吗？”院长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说道：“不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吗？我能办到的。”
“谢谢你了，那么今天就可以开始上班了。你可以半玩半教学的形式，不然小雨听不进去。你让她今天写完全部的欧拉公式就算完成今天任务了，小雨现在应该在员工食堂。我的饭卡你先拿去吧，你的饭卡明天来了先到我这对换。早八晚八，中午休息两小时。只用照顾小雨，别的不需要你帮忙。”院长笑着说道。
我接过了饭卡点了点脑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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