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1)

徐听眠的指尖都在颤抖。

同为评审的老罗端着盒饭,想来吐槽吐槽徐听眠才27不到28的,居然连保温杯都用上了。

然而老罗刚走到徐听眠休息的地点。

徐听眠突然扔下手中的保温杯,

目光紧蹙,两手双管齐下,捏着手机十指在飞快打着什么字。

“咋了,老徐?”罗教授立在徐听眠对面,扒拉着盒饭问。

他看徐听眠相当紧张。

徐听眠却根本没听见老罗在说什么,纪柠那几个大哭的表情,足以让他的心脏一下子被抓到了嗓子眼。

肚子疼?很疼吗?要不要吃药?是不是得去医院?

徐教授飞速回过去信息,把能问的全问了,发完后手机倒扣在桌面上,饭也没吃完,

手指压着眉心在揉。

时间差不多了,工作人员过来收手机,示意各位老师评委们该过去做准备。

老罗端着吃空了的饭盒,手一指,问徐听眠“走不走?”,要开场了。

“你不还得去拿打分统计表?”

“哎呀老徐,我说你明年要不也评吧,评个四级正高,你看学院里那么器重你,材料又全,你那堆论文随手拎出来哪个不都吊打那些老油子?真想不明白今年为啥你不评……”

评职称要很早就开始准备材料,基本上所有的精力都要花费在准备东西上,很耗费时间。罗教授说到一半,就想起来徐听眠手底下还有个小徒弟。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徐听眠让工作人员收了饭盒,揉着眉,终于回应了老罗那一通乱七八糟的话,

“再说吧。”

“不想跟那些老油条打。”

“也是。”老罗悻悻道,“你也不缺那几个钱。”

“哎哟,大佬不缺钱,我们这些小喽啰还得指望评正高拔拔小钱钱过日子呢……”

罗教授抻了个懒腰,对面评审会堂已经开始组织专家们入场,他扭过头来刚想跟徐听眠说“走吧”。

却听见徐教授一直握着的手机,

突然嗡嗡嗡响了起来。

徐听眠瞬间翻开倒扣的手机,目光聚焦那亮起的屏幕,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嘴唇绷成一条线。

罗教授凑上前来问他在发愣什么,

“快走吧,再不走院长他老人家又得拿着话筒来点我们的名……”

“我不去了!”

徐听眠猛地起身,拿着自己的保温杯,阖了西服就往休息区的门口走。

“啊?”老罗一脸懵逼,“什么、什么不去了?”

“哎!徐听眠!”罗教授见自己的好友居然朝着评审堂相反的方向离去,那架势,十头牛都拉不住,

便有些急了,这个节骨眼,他这是要去哪儿呀!

“老徐你给我回来!你不等会儿还得宣读打分——”

徐听眠停下脚步,转过来身,虽然走的有些匆忙,但是人依旧沉稳,开口说的话都是一字一顿,

“我有点儿事,你去跟院长说一下,打分和后面的讲话,都让郑老师上去。他副代表。”

罗教授:“……”

“哎呀——郑教授他没你的发言稿啊啊啊啊啊啊!!!老徐你至少得留个演讲稿给我,我我我我会被院长老头给打死的!!!”

纪柠躺在公寓的床上,忐忑不安地给徐听眠发完短信。

她不知道徐听眠会不会准假,人在撒谎的时候,总会想的异常多。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却仿佛走了半个世纪那般长。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请假啊……

纪柠翻了个身,脸埋在被褥中,手机忽然又嗡嗡地响了起来。

她连忙打开锁屏,

只见是另一个熟悉的头像。

赵文文:【谢谢你。】

就三个字。

纪柠手指按压在对话输入框上,咬着唇,半天才往里面打字,

【你先等会儿,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能不能请下来假……】

信息还没发出去,

掌心再次传来震动。

不是赵文文的信息,纪柠退出对话框,往最顶端看去——

“徐教授”三个字赫然被顶到了仅次于顶置的家庭群下方。

纪柠没由来心脏扑通一下,指尖划开了徐听眠发来的微信,

徐听眠:【行。】

半晌,又再次有信息跳出来,

【很严重吗?去医院了吗?太疼了去医院看看,开点药。校医院能报销。】

纪柠:“……”

他为什么说话这么温柔啊……

纪柠盯着“太疼了”三个字看了老半天,莫名有些难过,也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于心不忍,她没有立刻回复徐听眠,那点儿不知道怎么回复信息于是干脆不理人的坏毛病又犯了。

就是撒个谎……

成年人,又有几个每天都在说真话呢?

纪柠找回赵文文的微信,先给她发了一条,让她吃个定心丸,

【我过去,你在我去之前,尽量不要让那些狗东西碰你!!!】

信息发出去后,就没再收到回应。

纪柠从床上翻了个身,一下子弹跳起来,

她匆匆忙忙换上每个周末去庆夏弹钢琴的那身黑色保守长裙,包都懒得收拾了,随手在里面放上些卫生纸,还有充电宝数据线,

抓起手机,踩上鞋子就往外走。

卫生纸下,淘宝包邮的化妆包被压在小红书包的最低端。

到了海韵公寓大堂休息处,纪柠翻出来手机准备打车,

手机屏保开锁那一瞬间,

突然就看到——

微信最上方,徐听眠哗啦哗啦来了好多个红点。

纪柠一愣,

她都忘了……还没回复她的导师的信息……

纪柠又打了车,确定车还有两分钟才能到,她磨叽磨叽,终于再次点开徐听眠的信息。

徐听眠:【纪柠,说话!】

徐听眠:【去医院没?】

徐听眠:【肚子疼多喝热水肯定不管用!】

徐听眠:【是来例假了吗?】

“……”

怎么连“例假”这两个字,说的都那么云淡清风、理所当然啊……

纪柠感觉耳根有些发烫,她连忙再去看看车到哪儿了,心脏跳的发快,看到徐听眠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关怀,欺骗造成的愧疚就在心中放大的愈发厉害。

继续往下翻,还有好多。

徐听眠:【听话,别硬撑。】

徐听眠:【校医院不行,去挂隔壁S医大?】

徐听眠:【挂号有没有问题?肠胃科在3楼,你去找三办公室的金昌晏,他今晚坐诊,跟他说你是徐听眠的学生。】

说着,对面还推过来一张名片。

纪柠看都没看那名片,徐听眠最后留了一句“看到报个平安”,就没再说什么。

真是的,还挂号有没有问题……当她是小孩子么?

打的车已经到了,就在公寓对面的马路边。纪柠背起书包,跟司机招了招手,连蹦带跳跑了过去。

“纪小姐?”

“哎。”

“目的地……西邻?好远啊!怎么不坐直达的地铁?”

纪柠挠了挠头,“有点儿急事……”

“好吧!”司机提醒纪柠关好门,打着方向盘,一踩油门,

车飞出大学城。

S市多平原,一路上马路笔直,外面天色已经落幕,高速路两侧的反光牌随着车灯的经过,亮起又熄灭。

纪柠用手撑着腮,看向窗外。

在这硕大的城市里,所有人于她而言都是过客。

今天他经过明天她过来,没人会在她面前停留脚步,本来大家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无尽的空虚飘渺,一下子就涌入了她的内心。

似乎一旦一个人呆在一个密封的空间里,过眼的是时间具体化了的景象,她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想这些年,她经历的糟心的事,

想明天还能不能看到红彤彤的太阳。

纪柠很讨厌这种漫长的、在空间里穿梭的等待。

于是她摸出手机,想通过翻微博来让自己开心一点儿,

一不小心点开了微信,

看到那已经读取过的、徐听眠的信息。

最后停留在——

【看到报个平安。】

纪柠把头一仰,好半天胸口都在堵,她突然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特别是在这种你撒了谎对方不知情,还在拼命地关心你的时候。

太难受!

徐听眠是又吃错药吗?对她那么温柔!他不是想让她去死吗?怎么不实践了!当前她那么狠绝地踹他,他该恨的!他不该对自己还有残留感情的!

可那是徐听眠啊……

那个做事永远果断、连暧昧期都没有给纪柠、在纪柠撩拨几下后,

动了心,就大大方方当着全世界人的面,

告诉全天下,

她,是他的女朋友。

挚爱。

纪柠靠在车窗上,想起往事,突然就无声地笑了,因为那个时候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将这朵高岭之花给拉下神坛,或者说曾经又那么那么多比自己优秀的女孩都拼命追过徐听眠,

可是他却一个都没动心过。

凭什么、就能栽在了自己手上呢?

手机再次嗡嗡两声,纪柠翻了翻提示栏的垃圾信息,一键清理,

还是调出来徐听眠的微信,

给他回复了一句——

【谢谢老师啦,我没什么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顺便还发过去一个乖巧小猫咪的表情包。

纪柠合上手机,丢到旁边的座椅上,继续看窗外的风景,突然后知后觉想到了一个bug——

为什么徐听眠会知道自己去医院不会挂号呢?

纪柠脑子笨,这么大了不会一个人去医院挂科的确很羞耻,感冒了在家里硬撑着也是事实。

但是,

徐听眠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生病了会硬撑,并且不会挂号的?

想不明白,

脑壳疼。

之后手机又来了两条信息,都是垃圾短信,徐听眠没再回复她。

车子不出四十分钟到达了西邻,天空下起点点毛毛细雨,纪柠付过钱,看着头顶像针般徐徐落下的雨丝,

用呢子大衣裹了裹脖子。

没带伞……

好烦好烦!

对面庆夏大酒店的阔气门牌正在黑夜中闪亮,纪柠顶着细雨,却没有走正大门。

而是朝着大厦一侧、一个连霓虹灯都没有的小门过去。

小侧门对面,是与高楼耸立的庆夏大酒店截然相反的街角巷子,长长一条,铺着最古老的四方块青石板,

两边,全都是各种廉价的商务KTV场子。

有穿着长款大衣的女子,陆陆续续来到巷子,如果你稍微留意一下,就会发现——

那些身材高挑长相相对靓丽的,基本上都进了庆夏大厦的侧门。

而满口“你妈逼”、抄着酒瓶子的女孩,大都往小KTV溜去。

纪柠站在门口,拿出手机,这时徐听眠已经再次给她发来了信息,纪柠却没看,而是直接调出赵文文的微信,

【我到了。】

绵绵细雨,浸染了柏油马路,灯红酒绿倒映在那些泛着五彩油光圈的浅水洼表面,弥漫起浓重的冰冷。

陌生的城市,实在是太冷了。

有个小姐姐似乎不注意,一脚踩进了裂开石板见堵塞的泥巴里。小姐姐操着侬语骂骂咧咧,纪柠完全听不懂那个方言,但是看着小姐姐陷入泥潭中,好像很生气。

陷入泥潭,为什么会这么懊恼呢?

纪柠小时候挺喜欢玩泥巴的,总是在深烂的湖泊泥潭中抓小蝌蚪,会有野生小王八从那些下过雨后芦苇荡中清澈的小河边缘欢乐地扑棱来扑棱去。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已经烂成一滩泥,连血液里流动着的红细胞都散发着迂腐的气息。就跟很多年前还在读大学时,曾经有个学弟带着他的女朋友来C市投奔她玩。学弟离开C市那天下午,在机场,曾背着他女朋友,

对她说,

“学姐,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模样?”

“那种地方,那种泥潭,为什么你要纵容自己沉浸在之中,无尽沉陷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啊……

纪柠将下巴藏在衣服领子里,毛呢领子的毛毛上粘着很多小水珠,湿漉漉让她骨子都在痛。踩泥潭的小姐姐已经抽出身,钻进了KTV的小门。

其实泥潭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在里面躺平了,当一只欢乐的王八不也很好?小王八也挺不错的,你看它们至少在泥潭里扑棱的那么欢快呢!

至少它们是快乐的!

手机在布兜里嗡嗡嗡震动。

纪柠低头去掏手机,然而拇指还没解锁,对面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唤。

“四季——”

纪柠抬头,咧开嘴,刚想要笑。

在看到赵文文、和她身后那些掀开了她恐惧回忆的油面啤酒肚男们的那一刻。

纪柠的瞳孔,猛地骤缩——

!!!

庆夏的场子商务经理点了根烟,将压在脸色惨白的赵文文肩膀上的肥手松开,

熟练点了根烟。

“小四季啊,”

“这边可是等了你一晚上……!”

周晓鹏从食堂出来,去学校北门拿了个快递。

晚上他没事,毕竟导师们都滚去评职称了,作为博士,能偷闲那可不得赶紧回宿舍开黑一把。

S大北门对面就是S医科大,对于S大学生来说这种地理安排实在是太方便,校医院干不了的事情,坐个小白到北门,出去过个马路就可以去S市数一数二的三甲医院挂个号。

周晓鹏拿着包裹,边拆边走到与正北大门相通的那条马路,拐弯那一瞬间,

他突然在学校北大门的门口,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徐教授?”

周晓鹏一时语塞。

妈耶?徐教授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作为职称评审的首席评委,蹲在学校评审会议室里嘛???

周晓鹏脸上冒了一堆问号,与此同时,被他喊了一声的男人,也微微侧脸,

并看向了他。

徐听眠一只手抄在黑色呢子大衣的口袋里,敞着大衣纽扣,能看得到外衣里面工工整整的西装和打着温莎结的深蓝色领带。

一看就是从评审会直接出来的。

见到周晓鹏,徐听眠还是停了一下脚步,跟他冷冷淡淡点了一下头。周晓鹏打了个哆嗦,虽说这人是纪柠的前男友,并且按道理还比他小一岁,

但撞上了,跟他进行近距离对视。

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周晓鹏打完招呼,就想把自己当空气,等大佬离开后,自己再磨磨唧唧回宿舍。但就当他转身那一刻,

目光掠过徐听眠垂在大衣外面的那只手。

忽然就发现——

徐听眠提着一大塑料袋的药盒子。

塑料袋上清晰印着绿油油的“S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几个大字,

看样子,是刚拿的。

周晓鹏好奇地探了探脑袋,徐大佬这是生病了吗?看起来还挺活蹦乱跳的啊!

他出于尊重外加一点点好奇心,没有直接当空气离去,

而是走上前,关切地问了声,

“徐老师,您这是……感冒了?”

徐听眠似乎有些不太耐烦,但跟他说话的语气依旧很沉稳,大概这就是人本身的教养,对着再大的情敌也要面带微笑。

“没有,不是我。”徐听眠边走边回答道,

“是纪柠,肚子疼。”

徐听眠提起塑料袋,里面几乎囊括了医院里所有能开出来的治胃病肠道疾病的药物。

艹!这个男人他太有钱了!

周晓鹏掉下巴地望着那一塑料袋的药,妈呀,这些药加起来,至少得好几千吧!胃病是大学生们最常见的疾病,每次去开药,就算有学校的报销特么拿药交钱的时候也会觉得比其它常见病症的要贵好多好多!

“老师啊……”周晓鹏使劲儿地抽了抽嘴角,爪子指着那塑料袋里的药盒子,

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徐听眠面对情敌的戾气缓冲了不少,“嗯?”了一声,示意他直说。

周晓鹏舔了舔嘴唇,颤颤巍巍伸出手,在袋子最外面那几个盒子旁,

指了指其中两个药盒。

“我儿……啊不对!纪柠胃病这个我知道!”

徐听眠掀了掀眼皮,虽然目光能把人给冻透,但是还是让眼前的“情敌”继续说下去。

周晓鹏打了个哆嗦,

“她以前上大学那会儿,每隔一两个月就会请假,说肠胃不舒服。”

“第一次大概是在13年,我们去四面山前,纪柠她突然肚子疼,请了好几天假。然后当时假条还是我帮她去找辅导员批的。我给她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从校医院拖着身子回宿舍。”

“她手里拿着的药,就是这两种。”

徐听眠立马将那两盒药翻了出来。

一盒是奥美拉唑,

另一盒则是乳酸菌素片。

“乳酸菌素片?”徐教授一皱眉,“奥美拉唑倒能理解,胃痛大都要开这个……乳酸菌素片不是缓解胀气的么?”

“乳酸菌素片她以前经常吃。”周晓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点着头很确定地说,

“对,就是这个乳酸菌素片,大学那会儿上课都能看到纪柠时不时掰开一片塞嘴里。”

“前几天我和她一起去拿快递,也还看到她网购了好几盒这个片片。”

徐听眠瞬间愣了一下。

这是……

把药当糖片吃了?

徐教授眉头紧锁,完全忘记了本该要去做什么事。

冷风飕飕的吹,大学城这边还没开始下雨。

周晓鹏将脖子往围巾里塞了塞,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又想到一件事。

“哦!我觉得,你要真的给纪柠送药,应该再去买一种东西!”

“什么?”

“就是……”周晓鹏调出手机百度,搜索了一下,转到徐听眠面前,

“这个叫做……‘氯/化/钾缓释片’!”

徐听眠瞬间瞳孔放大。

周晓鹏指着这页面上的药,滔滔解释道,

“每次纪柠去校医院,除了奥美拉唑和乳酸菌素片,还会开两盒氯/化/钾缓释片的……”

徐听眠的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抓了一把。

氯/化/钾缓释片……

那是什么!

这种药,或许常人不太听说,

但徐听眠却是相当熟悉——

他本科时,同一间宿舍的舍友,是个嗜酒人,每天离了酒不能入睡。导致经常会把自己喝大了,喝到直接去马桶上抱着盖子哗啦哗啦吐。

有好几次,因为吐的太过,直接吐成了电解质紊乱。

人体电解质紊乱可是相当吓人,有人就因为酒后暴吐电解质紊乱引发的心脏急速跳动,被救护车一道拉进了医院,差点儿没命。徐听眠的舍友似乎很了解这件事,本身大家又都是学生物的,

就在宿舍里备好了能缓解电解质紊乱的药——氯/化/钾缓释片。

徐听眠给他的倒霉舍友拿过好多次缓释片,

所以不可能不知道这玩意儿主治什么病症的!

可是……纪柠为什么会要这种药???

徐听眠眯起双眼,再次指着面前手机上的画面,用鲜少见的语气,很凝重地问道,

“你确定,是这个氯/化/钾缓释片?”

周晓鹏冒着冷汗,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引发徐大教授如此加重语气地跟他对峙。妈呀!太恐怖了!他又没吃过这个药……

不过他还是、很艰难、很确信地点了点脑袋。

“我确定。”

“因为真的见过好几次、甚至不是有病请假的时候——都撞到过纪柠活蹦乱跳地去校医院开这个氯/化/钾缓释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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