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柠对着手机镜子看了半天,
觉得自己也没有多么丑啊……
试问哪个女孩子在被人说吃藕后,还能活蹦乱跳的。
纪柠好难过,甚至有点儿自闭,徐听眠那张嘴简直不是人类能进化出来的,太难听了太难听了,难道他对别的女人也都这样吗?
其实十年前读高中的时候,徐听眠对纪柠是非常好的,虽说纪柠先追的徐听眠,但到头来先表白的却是他。
将人捧在手心捂在怀里的人也是他。
以前那个徐听眠去哪儿了嘛……
这个问题,纪柠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问,说到底,把人尊严践踏在脚底下的人是她,这么想想,再对比一下刚开学那会儿徐听眠对自己的态度,
嗯,突然就觉得也不是那么坏……
纪柠搁前面座椅靠背上的脑袋转了转,透过车窗,她看到魏冉等人都在冷风中,一步一步帮导师推着行李,特别是魏冉,还为了美丽动人穿着高跟鞋,
也逃不过搬行李的命运。
纪柠忽然更颓败了。
他们住在张掖某个学院旁边的一座三星级酒店,这应该是在张掖很不错的酒店了,除了S大的专家,还有从其它省份来的名师。
纪柠在车上睡了一路,徐听眠似乎也有些累,抱着胳膊靠在座椅上闭着双眼。
为了防止上一次不小心把口水给睡到了某人衣服上的尴尬再次出现,纪柠这次特地往窗户边靠了靠,确保脑袋不会蹭到徐听眠的肩膀上。
然而等到他们下车时,纪柠被人从美梦中给拍醒,
她揉着眼睛抬起头,就看到自己特么的又靠在了徐听眠的肩膀前。
脑门还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
???
!!!
徐听眠抱着胳膊,半晌,伸出手来很嫌弃地推开了她的脑袋,
“睡的跟猪没什么两样。”
纪柠:“……”
不是,她啥时候睡到他身上去……的???
一下车,大家就开始搬行李,纪柠晕头晕脑地站在大巴车放行李的地方旁边,看到自己那个最显眼的大行李箱乖乖躺在车厢最低端。
不能再让导师给提行李了T^T!
搬运行李的司机帮着纪柠将那大箱子给拎出来后,没等徐听眠上前,纪柠快速抓着自己的箱子,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歪着脑袋对已经走过来的徐大教授,吐了吐舌头。
“嘿嘿嘿!”
徐听眠淡淡地扫了纪柠一眼,看到纪柠吐着的鬼脸,
突然笑了笑。
“这么喜欢干苦力?”
“是的呢~”纪柠两根小短腿架在行李箱两侧晃啊晃,双手撑在屁股底下的行李箱边缘,
两只眼睛亮晶晶,
“只要不让我学习!”
这句话真的是相当大胆了,十年后的纪柠已经很少跟徐听眠这么说话。徐大教授居然没生气,他目光温和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加深。
“那帮我也一块拿下包吧!”
说罢,直接将自己肩膀上的背包,丢给了纪柠。
纪柠一脸懵逼。
徐教授神清气爽地进入到酒店,办理入住,到最后大家都下车了,都已经将行李搬入到酒店大堂,
只能看到在凌凌黄天飞沙中,一个裹成粽子的小胖球边哭边往酒店拽着一堆行李。
来的参会高校老师比较多,S大的大巴车到达酒店的时间比较靠后,所以他们便坐在大堂的休息区,暂时等待一下。
徐听眠坐在休息区的沙发扶手边,仰头靠在后方的靠背上,看起来真的很疲倦。纪柠在车上睡的很好,此时挺精神的。
她不敢到处跑,只能像模像样趴在行李箱上。实在是太无聊了,纪柠玩了会儿手机,给周晓鹏发了几张张掖的大风,吐槽这里好干燥。
“要不我给你发几张我导师的照片?”纪柠突然想恶作剧,她悄悄瞅了眼正在闭目养神的徐听眠,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周晓鹏那边立马发来了好几个叹号:【!!!】
【OKOKOKOKOK!!!要要要!!!】
纪柠掀起眼皮,一点一点将摄像头对准了正在睡觉的男人,小心小心再小心地,拇指移动到拍摄的圆圈……
咔嚓——
面前突然席卷而来一阵寒气。
纪柠手猛地一哆嗦,手机啪嗒掉到了地上,她连忙慌乱地弯腰去捡,捡起来看到手机上照好的照片那一瞬间——
!
!!!
艹!
她一下子抬头。
就看见徐听眠眯着眼,正在打量她。
那目光,仿佛在看今晚要吃的烤鸭!
纪柠:“……”
呜呜呜,老师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徐听眠冷冷地瞅着缩成一团的小徒弟,看了好久好久,纪柠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站在原地低着头。
半晌,面前的男人突然开口,
“你给我过来坐好!”
浓浓的睡意,被人吵醒后的烦躁。
纪柠哭丧着脸,嘤嘤嘤,她都多么大了,还要被老师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
徐听眠倒是没让纪柠把照片给删了,但坐在一干大佬的中间,纪柠也不太好继续玩手机,她将手机倒扣在膝盖前,盯着桌子上的烟灰缸,
“一只鸭子两只鸭子三只鸭子……”
“师兄~”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嗓音。
魏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这边,和文莱莱一起。两个人过着羊绒大衣,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参会的学生。
旁边还有两个空位,正好让这俩狐狸精一人坐一个。徐听眠皱了一下眉,连理会都没理会。
可魏冉却不管,抚了抚大波浪,没话找话,
“师兄看起来很困呀~”
徐听眠:“……”
魏冉:“是搬行李太累了吗?”
徐听眠:“……”
魏冉:“哎呀呀,果然是徐师兄,自己工作认真,还对徒弟那么好。咱们来这一圈博士生研究生啊,除了纪同学,其余学生的行李不都是自己拿的。只有纪学妹,腿细胳膊细的,估计是没力气,师兄负责任,才帮她拿了行李。唉,真的好羡慕呀。”
“不像我们这些可怜娃,不仅得搬自己的行李,还得给导师搬。规矩是前辈们流传下来的,纪学妹也算是咱生科院第一个让导师帮忙提行李的角儿啊!”
纪柠:“……”
我他/妈谢谢你啊!
艹!又不是我不想拿,你这话说的,话里话外没有一个脏字,每一句看似都在夸赞,
可为什么每一句老子都听着像是在骂我?
纪柠心里瞬间就不舒服起来,她很像怼魏冉,但是仔细一想,魏冉说的也没错呀!的确,从古至今哪有导师给学生提行李的,不都是学生们抢着给老师搬东西。
所以说今天徐听眠给她搬行李,是让很多人看了笑话……
纪柠抓着手机的手,微微攥紧。
魏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双腿交叠,整个人一副大小姐的模样,
又张了张嘴,
“纪学妹其实你也不用太介意,主要是师兄真的太好太负责啦,今天就算不是你,换一个人给他当研究生,他也会这么做……”
“你说够了没?”
徐听眠突然睁开了眼。
魏冉吓得一个哆嗦。
就连旁边干坐着难过的纪柠也是一愣,手机瞬间啪嗒掉到了沙发下,徐听眠直起身,弯腰低头,将那手机给捡了起来。
嗖——
丢回纪柠的怀抱里。
他站起身。
“我出去抽根烟。”
徐听眠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大步流星往门外走,门外风吹的很大,黄沙在满天飞。
纪柠拿着手机,傻傻地坐在原地。魏冉气红了眼,眼眶里一下子涌出了好多泪水。
旁边终于有看不下去的其他老师,开玩笑似的安慰这位生科院的大才女,
“行啦小魏,别难过啊。”
“老徐他就这样,你还不知道他脾气?人家小纪是他的研究生,亲学生!你跟人家亲学生置什么气?”
“哼!”
魏冉甩了下袖子,差点儿打在纪柠的脸上,
“恶心人的绿茶女表!”
纪柠被莫名骂了一头,脑袋都还是懵逼的,但是被人骂了究竟是很不舒服啊,她也觉得有些难受,擦了擦脸蛋,觉得这张沙发坐着可真硌屁股啊。
索性站了起来,回到自己的行李箱上,
蹲在角落里。
徐听眠站在门外抽烟,火光在风沙中忽亮忽灭的。纪柠眼角泛酸,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跟徐听眠之间,
真的是差了太多!
身后的老师还在小声交谈,
“不过徐教授对他这个研究生也有些好的超纲了吧……”
“我也觉得,你说他俩还一男一女,据说这个纪柠,比别的研究生大了四五岁呢!”
“我还听说,本来秦院士今年都不打谱收新的研一,好像就是徐教授说他手底下缺人,徐教授本来就是咱学校从国外引进的人才,学校拿他当个宝!他想要个徒弟,秦院士能拒绝?”
“……”
这些话断断续续传入纪柠的耳朵里,纪柠不认为他们说得对,他们都没看到徐听眠对她的态度有多么烂!
她抱着膝盖,咬着指甲想为什么学院里能这般扭曲了她跟徐听眠之间的关系……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屋内的人纷纷转头望去,纪柠也跟着扭头,一眼就看到了徐听眠。
他旁边,站着一个巨熟悉无比的身影。
纪柠的瞳孔瞬间骤缩。
“好久不见。”
徐听眠在风中伸出手,对着面前推着行李、风尘仆仆的男人,尊重地说道。
被徐大教授尊敬的男人看起来约摸四十出头,长得胖胖的,戴了副无框眼镜。他长得很和蔼,见到徐听眠伸出手,也忙松开行李箱,上前来跟徐教授相握。
“好久不见啊。”
“小徐。”
徐听眠标志地笑了笑,将咬在嘴角的烟给掐灭,指着酒店大堂问要不要帮着搬行李?
男人乐呵呵摆摆手,
“不用不用,我跟学校里其他老师一起。而且我还带了博士生!”
说着,男人身后很快跑过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接过他的行李箱,
“郝老师……”
“这是S大的徐教授……是教授了吧?”男人眉眼弯弯给学生介绍徐听眠。
徐听眠答道,“还是副高,今年没评正高。”
“怎么不评?我以为你一去S大,那边得直接给你个正高呢!”
“还是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徐听眠谦虚道,“我也没那么神。”
“还不神!”男人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本科跟着秦院士做的是基因工程吧?研究生突然转了方向,去研究热休克蛋白!研究就研究吧,一个外行还硬生生将我们搞蛋白质组学的人给整的服服帖帖!小李,你可得好好跟这位徐教授学习学习,他好多关于HS/P的论文,在咱领域里可是相当权威的……”
小李就是男人的博士生,在HS/P领域谁没听说过徐听眠教授的大名?他对着徐听眠双眼放光,
哇塞!偶像哎!
“你好,徐教授。”李博士崇拜地望着徐听眠,几个人边往酒店走边说,
“久仰大名!经常听郝老师说起来您和他在剑桥的时光。”
“是么?”徐听眠微微一笑,为郝老师推开门,“都说我以前的坏话吧?”
“没没没!”那博士生摇头,“说您超级超级厉害!”
“还说,您是他除了他以前带的纪柠学姐外,唯二能让他欣赏的学术天才!”
徐听眠一愣。
郝教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着徐听眠说道,
“对,一说到小纪。我怎么听说她去读研了,好像也在S市……”
徐听眠深邃的眼眸往大厅方向看过去,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嗯,”
“她是读研了。”
“那你们没有联系……”
“有。”徐听眠沉沉地点了一下头,
顺便抬了抬下巴,往大厅休息区的方向一指,
“她现在跟着我,是我的研究生。”
郝老师:“……”
“今天也来了。”
。。。。。。
。。。。。。
。。。。。。
纪柠看到郝连教授那一瞬间,
眼睛都瞪圆了。
她的表情相当精彩,几乎要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部都写在脸上。
郝连教授,
C师大生科院镇校之宝,
国内HS/P研究领域的领军人物之一。
她大学时,最后做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
纪柠颓废了好些年,一直都觉得自己就是各废物,什么都不行。但是还是有过唯二绽放自己光彩的时光,一个是大二暑假去美国,
另一个便是做毕业论文那三个月。
纪柠嘴角往下弯了弯,虽然有些小激动,但是一想到自己毕业后这些年混的也不怎么好,
站起来的那点儿的勇气瞬间就退却了。
令纪柠没想到的是,徐听眠居然和郝老师认识!她呆呆地看着站在酒店大厅中央,正在转头面向她互相交谈的前任现任导师,
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
郝老师和徐听眠,居然都是搞HS、、/P的?
HS/P家族基因全序列鉴定,在国内是个很冷门的研究领域,因为这种蛋白是一种应激/性的蛋白,无论是在动物体内还是植物体内,都相当难获取。获取后的蛋白再进行基因分析更是相当困难。
纪柠很明白这一块缺人才缺的有多么严重,她毕业论文就是做的这一块,研究的哪个虫子的热休克蛋白的全基因序列鉴定。妈耶!当时她都快疯球了!郝连让她自己去扒拉文献,她翻遍了整个NCBI和知网都只翻出了两篇鉴定玉米hs/p90的。
不过那个时候,她怎么没翻到徐听眠的呢?
抱着低内存的破脑子,纪柠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徐听眠会和郝教授认识?
现任导师突然朝她招了招手。
纪柠从回忆中抽回思绪。
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她是蹲在地上的,蹲在行李箱旁。徐听眠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直接一步上前,走到她面前,气息压的很低,
俯身。
“能起来吗?”
纪柠眨了眨眼睛。
“叫你不要随随便便就蹲着,说过多少遍!”
徐听眠突然单膝跪地,伸出手就要去扶纪柠。
纪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以为自己半天不动弹,是因为把腿给蹲麻了。纪柠立刻摆手,天啊真没有!她左右看了一圈,大家都在往这边看呢!
“没没没,我没蹲麻了,我我我……我自己能走!!!”
说罢,她迅速起身,为了证明自己没瘸,还蹦了两个跳。
徐听眠拍了拍纪柠的后脑勺,让她别犯傻,去见见郝教授,
“见了自己大学本科毕业论文的导师,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口气依旧嫌弃。
纪柠揉揉脑袋瓜,已经习惯了徐听眠每日N则嘲笑,跟在徐听眠屁股后面,走到大堂中间。
郝连笑眯眯地望着纪柠。
做毕业论文的时候,郝连就对纪柠疼爱有加。郝连开的那些毕业论文课题基本上没人敢选,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本科生能做下来的,学院里挂他名也只是为了充个数。
纪柠是郝连教书这么多年以来,头一个本科阶段,就能把博士阶段都不一定啃下来的研究,
给三个月搞定了!
“郝老师,好久不见呀……”
“小纪。”郝连见到曾经最疼爱的徒弟,也是笑的很开心,他伸出手摸了摸纪柠的脑袋,温柔地问了她最近怎么样,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读研了?”
纪柠:“唔……编制实在是考不上了……”
郝连:“唉!现在考编也是难!”
纪柠瞬间破防,
“呜呜呜,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笨……”
郝连笑着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还笨?你就是懒!”
纪柠:“……”
郝连:“早知道五年后你还要回来读研,当初说什么,我也得留下你给我干活。这下倒好,让小徐白白捡了个便宜!”
郝连抬头看了看徐听眠,
“小纪这丫头啊,就是太懒了。明明英语四六级大一全部一遍过的,还去过美国,每次翻译硬是要用百度翻译!小徐你是不是经常被她气得跳脚啊哈哈哈!”
一提起翻译文献,纪柠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果然听到了徐听眠在旁边冷哼了一声,直接赞同了郝老师戳她的短。
TAT,球球各位大佬,不要再拿我的百度翻译做文章了……
“是挺气人的。”徐听眠斜了眼纪柠,突然开口,
“气得我每次都想把她摁在沙发上狠狠揍一顿。”
这句话也不知道哪儿莫名就戳中了纪柠的□□,她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了垂眸望着她的徐听眠,外面的黄沙并没有将他吹成泥球,反而让原本规整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
多了一分邪魅。
艹!
什么叫做、摁在沙发上、狠狠揍一顿……?
黄/色漫画看多了的后患就是,每次听到这种明明属于很一本正经教育人的责罚方式,总会在脑海中自动过滤成有颜色的调调。
纪柠小脸一红。
脑子一热,突然就举起拳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鼓起腮帮子愤愤喊道,
“我都多大了啊还要你揍我!!!”
“……”
“……”
“……”
她这模样真有些小气包的感觉,脸嘟嘟的,大大的双眼湿漉漉瞪着,
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因为为了压低嗓音,
而变得很软很娇嫩。
徐大教授那张万年波澜不惊的脸,
在那一瞬间,
突然就染上了一抹红晕。
风衣的立领下,耳根熟透。
……
纪柠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她又瞪了一眼徐听眠,紧接着气鼓鼓地转身就往自己行李箱走,
然而正当她刚走了两步,人还没出了徐听眠视线三米远,
突然脑子像是被人用斧头哐当砸了一锤。
按在怀中揍……
某些很久远的画面,
一下子翻涌入她的眼前——
十年前,
闷热的地下室,
陈旧的运动器材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男生坐在发了霉长着黑色斑点的跳高垫子上,修长的五指紧紧攥着女孩的臀部,撩起的裙摆下,明显有两个清晰的五指印。
某个被揍了屁股的傻子趴在少年宽厚的肩膀上,哇啦哇啦地大哭,眼睛都哭成小桃子,一抽一抽的,
哭一下还连带着打一个嗝。
“疼、疼……嗝!疼死了鸭……我!我!嗝!呜呜呜徐听眠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疼?”
男生用力捏了把那那都快抓不出肉的小身板,怀里的人儿瞬间炸了毛般四处乱扑棱。
徐听眠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纪柠的耳畔,一点一点,灼烧着女孩哭唧唧的眼尾,
“你也知道疼?”
“连着一个月三餐只吃生菜叶、饿成贫血晕倒在路边上脑袋撞出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疼了?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