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柠听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某人这是在准备“秋后算账”。
“……”
呜呜呜,我能再吃个鹌鹑蛋压压惊吗?
纪柠垂着脑袋,一点一点凑到徐听眠胸口前,
没有鹌鹑蛋了,那就“啵唧”一下。
“那我怎样才能弥补大教授受伤的内心呢?”纪柠转着头,看向面前脸色阴沉的男人,眨了眨眼睛,
“亲一个~”
说着,又往前靠。
徐教授很嫌弃地别过头去,不让她亲。
幽幽地说,
“插进去的钉子拔/出/来,伤口就可以愈合么……”
纪柠:“……”
啊啊啊啊,你个生科狗!在这儿装什么文艺范儿!!!
徐听眠:“当时,你还去我办公室。”
“我正在给你改文献翻译,大早上的就坐在办公室里,想着该怎么跟你说,才能尽量不让你感觉的到难过。”
“因为很多导师手底下的研究生博士生,不论多么优秀,在导师眼中,永远都有需要改进的余地,若老师不严厉一些,很多人就会以为自己很厉害,进而不思进取。”
纪柠:“……?”
嘤……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天天挨骂!
开森QAQ!
纪柠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成了偷偷笑,徐听眠顿了一下说话声,眯着眼,像是关爱智障般,语重心长地道,
“不过学习能学成你那样的,期末考试完整个学院的任课老师都跟我说,‘小徐啊,要不换个研究生带吧……’”
纪柠:“……”
“打你打你!”
徐教授:“反弹——”
纪柠:“……”
以前徐教授对于纪柠这些幼稚的小动作是很不屑一顾的,但是随着两人在一起呆久了,徐大教授也被纪柠给拐到沟里去。
纪柠想了想,委屈巴巴问,
“那你读研读博的时候,是不是就属于‘从不会被挨骂‘的那一挂……”
徐教授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小呆鹅,
“听说过每个实验室里,都会有个被尊称为‘太子’的学生么?”
纪柠:“???”
徐听眠:“如果导师是皇帝,那么那个‘太子’便是导师最宠爱的一个弟子。”
徐教授:“我当时,就是我们实验室的那个‘太子’……”
纪柠瞬间破防,气的想分手,她一想起来自己刚进实验室时,被徐听眠快要欺负成“太监”,结果人家读书那会儿却是“太子”……
“我不爱你了!”纪柠气鼓鼓道。
徐听眠瞬间把人按在怀中,危险地说,
“嗯?你再说一遍?”
纪柠:“……”
“我也想当太子妃……”
徐听眠:“太子妃是当不成了。”
纪柠:“QAQ。”
徐听眠亲亲她的耳朵,
“当皇后怎么样?”
纪柠:“……”
!!!
徐教授:“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给我这个已经上位了的‘太子’,当结发皇后,如何?”
纪柠:“……”
外面的天很蓝,
步行街有很多人在来来往往。
三进宫这种事儿,纪柠只在周晓鹏追女朋友的过程中,见过活生生的例子。
当时还在吐槽他,好卑微好狗,为了一个女生,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姿态。周晓鹏本质上还是挺优秀的,家境好长得帅学历又高,为了大学里爱过的一个女孩,什么低贱的姿态都摆出来过。
然而,现在徐听眠居然……
“明媒正娶”这个词一说出口,就代表着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要和他对着说这个词的女孩,好好过一辈子。
求婚,这应该是徐教授第三次,跟纪柠提起。
徐听眠很认真地、注视着怀中的纪柠。
纪柠:“……”
脸悄悄地泛了红。
……
……
……
“好鸭。”
……
晚上回酒店,徐大教授才发现自己冲动了,三进宫求婚成功,让他居然忘记“秋后算账”这件事!
以徐听眠那个小心眼的劲儿,好不容易逮着个奴隶翻身当家作主的机会,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纪柠都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招惹了这位太子爷,大半夜抱着小方抱枕,被压迫的不能自主,她呜呜地哭着,身子却不受控制地去做“违心事”。
“我一想起来你当时来我办公室,说你要跟吴瑄试试,就气的浑身发抖。”
挥汗如雨完的某人,躺在床上,抱着怀里已经累的没型了的小呆鹅,突然又开始幽幽地继续控诉下午没说完的事情。
纪柠原本已经真的没什么力气了,只能撅着屁股趴在徐听眠的胸口,想明天后天大后天酒店的床都下不了了。听到徐听眠跟老妈子似的,怎么就又开始“秋后算账”。
她抬起头来,嘟囔着嘴,捶他捶他,
“你还说……”
“你再说,我就、我就,我就生气啦……”
徐教授翻了个身,捏着纪柠的屁股蛋儿,
很没脸皮地笑了起来,
“我也想要补偿……”
纪柠:“……”
哎哟我的妈妈呀,大哥,你到底还想要什么补偿嘛!
人都是你的了,肉都被你给艹没了。
纪柠揉着被捏疼了的屁股肉,哭丧着脸,
“呜呜呜,不补偿不补偿,再补偿人就没了……”
徐教授:“以后下班回家,可以穿***************”
纪柠:“……”
“不行!!!”
徐教授:“我很想要补偿。”
纪柠:“那也不能那样!”
徐教授伤心欲绝地动了动嘴,
“那天你站在我办公室门口,我拿着一大早给你修改过的文献翻译,还在想着如何跟你说,才能够尽可能让你不要难受。你推开门后,却带着对生活的向往,告诉我,你要跟你的学生谈恋爱,希望我作为老师,不要再和你有任何的纠缠不清……”
纪柠:“……”
捂耳朵能不能让这个家伙闭嘴!
徐听眠就跟个唐僧似的在那儿吧啦吧啦念,一口气喝成,纪柠堵耳朵都无济于事。纪柠烦躁地转过来身,揪着他胸前的小啾啾,告饶道,
“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
徐教授:“那就是有意的……”
纪柠:“……”
在英国十年,真的是委屈您老这张嘴了:)!
纪柠看了看徐听眠那张很委屈的脸,
“那、可是,你的要求实在是……”
徐听眠:“你双蛋去找吴瑄约会、同居,请假还来找我批假条,我给你批了假条,还在想着怎么让你的学业不要耽误……”
纪柠:“好好好!我!同!意!”
徐听眠翻了个身,十分满意地将被迫点头的小呆鹅,压在身下,
“一天至少两次。”
纪柠:“……”
徐听眠:“上面下面都要。”
纪柠:“……”
徐听眠:“下了班后,要主动老公亲亲,最好能贴贴……”
纪柠:“停停停!我觉得我们下了班后,不应该那么捉急,你说一天两次的,你早上肯定能够不会不来吧,下班也来,晚上睡觉前再来,那不就是三次……”
徐教授:“你跟吴瑄都开了房间,他开车送你上班,还亲了你的脸颊……”
纪柠:“STOP!”
“贴贴!就贴贴!!!”
徐听眠:“嗯,老婆真乖!来贴一个!”
……
……
……
六月底,医院联系了徐听眠。
“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主治医师拿着这四个月来,纪柠的观察报告,对电话里的徐教授,笑着说道,
“您的女朋友,她现在的状态,至少在我们看来,已经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徐听眠问纪柠,她自己觉得此时的状态,愿意出院吗?
纪柠想了想,回答道,
“我不知道。”
“因为现在的我,依旧会有些回避高热量的食物。”
“有时候看着自己胖了的小肚子,依旧会有些难过。”
“但,”
“我愿意回到平常的生活里,去试试。”
饮食障碍这种病,没有人说可以绝对的根治,就像是抑郁症,很多人觉得自己彻底走出来了,
但那毕竟是一个没有界限的疾病,或许某一天,再次遇见了不美好的事情,
精神会再次被击垮。
纪柠节食暴食催吐了十年,能再次接受正常吃一日三餐,在医生们的眼中,她已经是恢复的很不错的了。
六月一号,徐听眠与纪柠约定好,来接纪柠办出院。
出院的前一天晚上,纪柠一个人躺在病房内,隔壁床空空荡荡,两张床间的白色帘子飘啊飘啊飘。
下午,医院里出了点点小插曲。
同房间的那个画画的小妹妹,跳楼自杀,自杀未遂。
精神病医院对于自残这一块,向来比别的医院把控要严格许多,但也经不住有些病人能够想方设法钻空子。她们饮食障碍这一块相对于其它精神方面疾病来说,监管的稍微要弱一些,医院的医生护士们更多的是对于病人们吃饭方面的管理。
事情发生的就是这么突然。纪柠傍晚吃完饭,回到病房后,还跟那个小妹妹聊了一会儿画画相关的东西,小妹妹虽然一直活的不是很开心,但她对未来,还没有彻底的绝望。
这四个月,小妹妹跟纪柠说过很多次,支持她活下来的,是她年少时期的梦想,
想要当一个真正画家、拥有很多很多流传千古作品的画家。
放不下对体重的执着,每一次吃完饭,当应付完医生们的检查,她就想方设法去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哪怕一点点的晚饭,她一定得倒空。纪柠看着她跟医院里东躲西藏的模样,不禁就想起来她那十年的光阴。
她没办法去说什么,因为这种事情,只有当自己想明白了,才能彻底走出来。
纪柠就是拿着手机,出去跟徐听眠打了个电话,打电话在走廊外面的公共区。当她拿着手机往病房走的时候,突然就看到、很多很多个医生,正簇拥在她所在的病房外。
病房内,传来一声声女孩子撕心裂肺的叫喊。
这个声音,纪柠一个多小时前,还在和它的主人在交谈,说着哪个哪个主任脑袋秃顶的比灯泡还要亮。
纪柠站在门外两米远处,已经没办法顺利进入她的病房了。从门外护士细碎的说话声中,她大致听到了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高三的小妹妹,去厕所吐,被值班的医生给正巧抓了个现行。
六院在外界的名声两极分化相当严重,纪柠她们这类人听到的一直都是很不好的言论。纪柠住院这四个月规规矩矩,因为她就是想要变好才过来的,所以医生对她很放心,从来没抓到过她去做不被允许的事情,也就导致医生护士对纪柠都很温柔,纪柠看到的六院里的医生们也都是很和蔼。
但更多的小姐妹,则是被逼迫着、强制着送进来的,她们就和纪柠同房间的那个小妹妹一样,每天都在上演跟医生护士打游击战。一旦被值班医生给抓住了你去厕所里偷偷吐掉,或者不吃饭,
那么,被对待的态度,可就是无法想象的严厉了。
纪柠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妹妹被从病房里带了出来,其实医生们也没有多么用力,但是可能是因为发现的太突然,小妹妹去吐的时候又是偷偷摸摸、神经十分紧张的,导致医生拉了她一把,小妹妹就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鸟,突然就抓着门框,疯了般大哭大闹了起来。
嘴里不断地喊着,“你们这些不要扯我,我没有去吐!!!我没有!!!”
小妹妹的家长被从隔壁省请了过来,这个小妹妹和纪柠一样,都是出自于大葱省的孩子。只不过小妹妹来自节奏更快一些的Q市,Q市的经济要比A市发达N倍,可带动着这里小孩的学业压力,比A市也要多得多。
学艺术,加上吃饭还有问题,纪柠只是联想一下,就浑身打寒颤,感觉现在的小孩身上加压的压力啊,真的是越来越重了。
小妹妹的父母连夜从Q市飞到了首都,医院抓了病人一次不诚实,就会往前去追查她之前是不是都在想方设法地躲。精神病医院,到底是有自己专门的一套手法,没几下,小妹妹便“主动”地,全部招了。
她的父母就在旁边听着,小妹妹的爸爸妈妈一看就是忙碌的上班族,爸爸应该是体制内,胸前的党徽都没摘下来。他们听完小妹妹“招”出来的这四个月的表现,脸色瞬间变得相当难看。
做父亲的更是暴跳如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扬手就给了小妹妹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让跟着被叫进来的纪柠直接给愣住了。
小妹妹跪在地上,捂住脸,五指印在白皙的皮肤上逐渐清晰,她似乎是晃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用倔强的目光,
瞪着面前暴跳如雷的父母。
医生和护士们早已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劝阻父亲不要对孩子出手。但人在最愤怒的时候,是完全劝不住的。
小妹妹的爸爸用手指着他的女儿,吼叫道,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们送你来医院治病,你就这样做???”
“……”
小妹妹的妈妈搂着被打了的女儿,眼泪哗啦哗啦流,
“敏敏啊,你究竟要折磨你爸爸妈妈折磨到什么时候。”
“我们也不求别的了,你愿意画画我们就花钱送你去学艺术,你不想学理科我们也同意了你转文。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我和你爸爸只求你身体能健健康康的,你说你高一和同学们不合群弄得心里压抑,现在又去催吐。我们就你一个女儿,你出了事让我和你爸爸后半生怎么办怎么办……”
场面越来越混乱,纪柠站在中心边缘,迷茫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她也经历过相似的场景。
自责,痛苦,无措。
医生见现场有些收不住,先驱散了旁边不干紧要的人。纪柠本来就是被拉来问问小妹妹平日举动的,纪柠也没老老实实交代,但医生们也没多问。
所以现在,医生让纪柠先出去吧。特别是她们的主治医师,这个主治医生对纪柠一直很照顾,拍了拍纪柠的肩膀,知道纪柠跟小妹妹的关系还不错,柔声对纪柠说道,
“没事的,相信我们。”
半个小时后,医院八楼的方向,便传来有人跳楼的声音。
好在跳楼未遂,小妹妹最终被劝了下来,但整个人已经没了什么正常意识。纪柠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跑出去看了,八楼公共区的窗户旁,保安们正在驱散围上来的外人,小妹妹被用束缚带绑着,睁着大大的眼睛,像是个死人般,眼泪一颗颗从眼角滚落。
“敏敏啊……”
她的父母,披头散发抱着女儿,瞬间老了不止十岁。
纪柠退回到病房中,病房她已经可以回去了。她靠在门边,用手压着门板,开着的窗户风透过纱网,静悄悄吹起白色的窗帘。
身后依旧飘荡着嘈嘈切切错杂谈的声音,小妹妹父母说的那些话,一根一根扎着纪柠的心脏。我们也不想这样,我们也不想被这般对待,我们也想像正常人那样,明亮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希望进入教室的那一瞬间,接收到的哪怕不是同学们微笑的“早上好”,只是很淡的一个点头,
也要比推开门那一刻,嘲笑声瞬间扑面而来,讥讽着“猪来了”“肥女来了——大家快跑啊——”的闲言谩骂,
让人能有一点点活下去的信心。
可是没人知道这种痛楚,家长们更是觉得这是小孩子之间的矫情。童言无忌,孩子去学校就是好好学习的,那些闲言碎语你不去管它别人说久了,自然就没兴趣继续说了啊……
但似乎,就算你不回击不去理会,也没有像父母说的那样,一切都会好起来,那些言语暴力你的人,只会感觉到欺负人的快乐,进而更加捉弄你,因为他们会觉得你不还手,你很好欺负。
小妹妹比纪柠过的苦,除了校园暴力,她比纪柠还要多出来对梦想的追随、对学习上与家长的分歧。纪柠听过那个小妹妹对她难过地说到过,说当年为了走艺术,她究竟跟家里坐了多么大的争执,很少有家长能那么坦然地就接受小孩去学画画,因为在当时的大葱省,很多父母都会觉得,学艺术是学习不好才去走的路。
这个时候,纪柠忽然就感觉的到,自己原来也没有那么糟糕。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那个小妹妹,可能从今天往后,她跟小妹妹也不会再有任何的联系。但纪柠总觉得她应该去做些什么,如果这个社会畸形的审美她们无法拉回,那就去尽所能及地能帮一个是一个吧,至少去力所能及,能说一些是一些。
躺在床上,纪柠想了好半天,最终她找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很多她这些年来的经历、对过去十几年受到过的所有悲伤的绝望的事情讲述,结尾处,她鼓励小妹妹,
【你看,我挣扎了十年,现在也已经逐渐淡出曾经的痛苦,你还年轻,未来还会有无数种希望,所以一定要相信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放弃生命!】
【加油!人活着,无论多么绝望,总会有能看到光的那么一天。但若是你的命都没了,那么你连去抓住光的机会,也都全都没了。】
【我们都会变得更好的!】
纪柠将信叠好,走出病房,找到了主治医师。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已经没什么吵闹了,小妹妹和她的父母也已经交给医院精神科其他部门。主治医师见到纪柠过来,很平和地招呼她坐下来喝口水。
“不喝了。”纪柠摇摇头,她还要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出院了。
手里的信,交给主治医生,
“这个,可不可以帮我给闻敏敏。”
闻敏敏,就是那个高三的小妹妹,名字如其人,也都那么好听。
主治医生也没挽留纪柠,他接过纪柠手中的信,看到信封上画着一个不太好看但一看画画者已经很用心地画了的小人,医生一笑,将信收回到桌子下面的抽屉中,
抬起头,很温和地看着纪柠。
“好,我一定会帮你交给小闻的。”
纪柠点头说了声“谢谢”,轻轻退到办公室的门口边,手握住门框上的金属扶手,
拧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这时,主治医生突然用手叩了一下桌面,
在纪柠的身后,对着她的背影,
温和的开口道,
“小纪。”
“……”
“你是我治疗了这么多年饮食障碍的患者中,少有的几个、想要凭借自己的意志,真真正正好起来的人。”
“因为这个病,说句老实话,很多人一旦陷入,可能真的就是要与之斗争一生一世。”
“但你很勇敢,也有着我们医生都为之惊叹的韧性,说不吐、就真的不吐,哪怕长胖了,也看到你好多次大半夜蹲在公共区给谁打电话,哭着说自己胖了会不会难看了,”
“可你却,没有被打趴下,而是选择咬着牙,大不了多运动两下将胖了的肉运动掉。我们以为你看着自己胖了,也会像其他人那样,跟医生们打游击战。你知道吗其实你们打游击战,我们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所以我们所有的医生以及护士,都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孩。”
“所以……要相信自己,”
“你的未来,一定会星光万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