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防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真的很感激夏之衍,打从心底里的那种。如果有机会,他真的很愿意帮助夏之衍做些什么,但他一穷二白,天生一副死脑筋,只会学习。这令他有点沮丧。
自从微diànying过来选角一事之后,夏之衍在班上就有点微妙,大家根本没法忽视他,但也没法和他很好的相处。他整个人有点格格不入的。不过他也不在意,他现在很清楚什么对他是最重要的。而薛疏呢,更别提了,整个一鹤立鸡群。
于是两个人一起去小卖部,一起在操场跑圈,一起迟到,班上同学有些犯嘀咕。
陈沉坐在夏之衍斜后方,无数次朝他那边看,心里总是有个疙瘩,但上次和夏之衍说好了中考之后再谈,他也就没再找过夏之衍说话了。只是晨读的时候,他无意中多看夏之衍那边一次,薛疏念古诗词的时候就故意抑扬顿挫一次,整得跟断了气似的,一惊一乍的。陈沉就坐在薛疏旁边,被他整得一早上一篇文章都没背下去,气得要死。
这也就算了,上午数学老师点陈沉起来回答问题,本来他在心里已经计算好了dáàn是“五”,薛疏那小子在旁边懒洋洋地趴在桌上,一直“八八八八八……”地念叨着,他脑子顿时没转过来下意识地就回答了“八”,闹了个大笑话。
陈沉憋了一肚子火,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
赵秃头这段时间也是能绕着薛疏走,就尽量绕道而走,毕竟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不只是不敢惹薛疏,他更是尽量和夏之衍不要有眼神对视。他本来也是个暴脾气的人,要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这么怂包。实在是上次被整得狠了,丢了主任的官职不说,好说歹说,就差没在校长面前跪下了,才保住了教师的职位,要不他这一大把年纪,离了职还去哪儿再就业?
只是他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又在夏之衍身上发生了一件事情,令他整个人震惊不已。
与其说是震惊不已,不如说是如丧考批。他万万没想到,也绝对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中考前模拟考的成绩出来了。
每次模拟考之后,教学楼底下的过道上会张贴一条长长的红榜,从教学楼东边延伸到西边,从第一名排到最后一名。整个年级二十二个班,一千多号人,做完课间操后回来,都能看到。是马是驴子,都在这个时候牵出来溜溜。
而这一次,红榜上几千个名字,夏之衍三个字位于第一列第三排。
也就是说,全年级第三名!
他以前的成绩平平,在全年级中不过中游,五百名左右,居然在短短时间内能窜到前三甲。简直宛如一只突然杀出来的黑马,令整个年级的老师全震惊了。平时整个年级的尖子生也就那些,有潜力考省重点的也就那几个,老师们大多都在一个办公室,都一清二楚。可如今,见到这个凭空窜出来的名字,当真是重新认识了。
而夏之衍越是往上走,赵秃的境地就越发难堪。
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觉得是不是卷子批改错了,特意在密封卷子开封之后,找出夏之衍的卷子来,和年级第一的卷子仔细对比。然而越是对比,越是觉得心里发虚。夏之衍的解题思路哪里是一个中学生有的——
就拿数学来说,有些二次函数之类的知识根本是初中生没有学过的,夏之衍却信手拈来。他偶有出错的地方,反而都是那些死记硬背的概念性知识。真正需要动脑子的难题,解题步骤反而比标准dáàn更加简单凌厉。
整张卷子给赵秃的感觉就仿佛是一个高级玩家进了新手村。
除此之外,yingyu物理皆是满分。赵秃甚至特意找了关系比较好的yingyu老师来看,对方一听说这是初中学生写出来的yingyu作文就啧啧称奇,说词汇量完全已经达到了专业八级出国深造的标准。
赵秃:“……”他走回教室的时候感觉脚步都是虚浮的。
临近中考,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操场上蝉声聒噪不已。夏之衍和薛疏两人在学校外面吃完饭,就举着雪糕慢吞吞地走回教室。本来夏之衍一向是在食堂吃饭的,但薛疏非说吃不惯食堂的饭,死缠烂打要去学校外面吃,夏之衍也就由他去了。
关键是,在食堂吃饭,一顿饭只吃二十分钟,在外面吃,一顿饭得磨蹭一小时。也就多出了从菜单上挑菜时斗几句嘴,薛疏筷子一不小心夹到他的汤勺,饭后并肩走回来等等琐碎之事。
因为天气实在太热,教室里吊扇嗡嗡响,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许多奋笔疾书的学生脖子上会挂一条毛巾,去小卖部的冰柜里冰冻一会儿,再拿出来可以凉快一整节课。
夏之衍也有一条毛巾,写着他的名字,这一世回来后根本忘了这茬,没用过。前两天两个人去小卖部买水的时候,薛疏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了,然后在脖子上傻不拉叽地挂了两三天。
刚才吃饭前又给了老板一张钱,单独包了个小冰柜,放进去冷藏了。
两个人走到操场上,夏之衍就看到夏星竹脚步匆匆地从食堂回来,他平时学习很努力,争分夺秒地写卷子,这时走得很急,也没看见两人。
夏之衍喊了声,把他叫过来,把还没拆封的那只雪糕塞他手里。
夏星竹愣了下,伸手擦了把汗,乖乖地接过去了。
“放轻松点儿,压力别太大了。”夏之衍拍了拍夏星竹的肩膀,又看他满头大汗,下意识地就把薛疏肩膀上的毛巾扯下来,给挂他弟弟的脖子上了:“有什么想吃的和我说,我放学了买回去。”
夏星竹点点头,没有耽误时间,很快回教室去了。
夏之衍继续吃手里的另一支雪糕,走出几步,发现薛疏绞着手站在原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半天不动。
“快打铃了。”夏之衍提醒道。
薛疏这才跟上来。
到了教室,按照惯例,每次模拟考后班上各科卷子发下来后,班主任会开一个小会。夏之衍一走到自己位置上,卷子却不在自己桌上,几个班上平时学习成绩不错的同学,围在他座位那里交头接耳,手里拿着的,赫然是夏之衍的卷子。
“这怎么可能啊……”
“关键看起来也不像是抄的,不然抄谁的去啊,咱们班上又没人比他考得好。”
“不会是周恒给他补成这样的吧,那周恒可真够牺牲自我的啊。”
一见他过来,这几个同学表情都有点讪讪的,丢下他卷子转身走了。留下几张卷子飘在夏之衍桌上,被电风扇轻轻卷动着。
陈沉假装若无其事地往那边瞟了一眼,顿时愣住。
分数简直高得离谱。
林抱着分数登记本走进教室,第一眼率先就落在了夏之衍身上,见考了年级第三的本人正淡定地坐在那里,左手拿着垫板扇风,右手捏着笔,刷刷做题。整个人的从容姿态简直可以说赏心悦目。
林简直不敢置信,他教了这么多年的学生,就没见过像夏之衍这样后劲这么足的。他见过用一整年将前三年知识全部补起来的,也见过用三四个月的时间,将成绩提升几百名的。但像夏之衍这样在短短十几天内,一跃成为年级第三,简直不可思议。
但他听过那天夏之衍对他说的那样一番话之后,又莫名奇妙地觉得,如果是发生在夏之衍身上,就没什么不可能了。仿佛有什么润物细无声的力量积攒在了夏之衍身上,一朝厚积薄发,便有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因为夏之衍,林仿佛也变得振奋起来,浑身上下的热血因子被激发起来。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教案,也萌生了沉积许多年的想法,即便先前编篡的教材不被人看中,他也不应该就此消极下去……
他走上讲台,照例和每一次模考结束以后一样,从头到尾开始念起了学生成绩与名次。
在念到夏之衍的时候,他顿了顿,然后平静地念了下去。只是,下面坐的所有同学,心情却没有林那样平静。
薛疏没有参加模拟考,也就没有名次。夏之衍从兜里摸出两颗酸梅糖,都快被这炎热天气给化掉了,好像是早上出来的时候徐丽萍塞他书包里的。
他往后桌上靠了靠,放了一颗在薛疏桌上,推了推。
结果薛疏半天没接,夏之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但教室里很安静,他也不好意思发出太大的声音。
薛疏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手臂里。
夏之衍小声道:“你不会吃坏肚子了吧?”
薛疏说:“没有。”
夏之衍说:“我有酸梅糖,你要吗?”
薛疏:“不要。”
夏之衍真是奇了怪了,又回头瞥了一眼,问:“那你喝水吗,待会儿下课和我一起去买。”
薛疏:“不喝。”
夏之衍:“……”
林看了他一眼,他便离开了后桌,正打算坐好时,后领突然被身后的人轻轻勾住。
薛疏还是趴在那里,头也没抬,闷闷地说:“等下了晚自习,能不能让你弟把我毛巾还我呀?”
夏之衍:“……”那不是我毛巾吗?
相反的,赔偿下来的一套房子所在的地皮正是以后的市中心,短期内虽然看不到前景,但日后价值却会翻上几倍。这样一来,住的地方有了,赔偿的xiànjin也能够用来补上以前的债务,以及接下来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徐丽萍也不需要为了生计那么辛苦了。
夏秋妮已经成功地将话头转移到了卖房子上,也成功地令徐丽萍动心了,就等着徐丽萍犹豫再三后,问出了她想要听到的话:“可是……这房子咱们家住很久了,谁会想要买呢……”
夏秋妮顿时咽了下口水,竭力不让自己的喜色那么明显,她把徐丽萍的手背一拍,拍着胸脯打包票道:“这不是有我吗,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想卖,我一定帮你卖个好价钱……”
这时她老公在旁边一唱一和了:“对了,咱们家秋秋不是马上要读高中了吗,这里离他学校近,要不咱们买下来做陪读房……”
夏秋秋比夏之衍大一岁,小学留过级,现在都上初三,一所学校不同班级。
徐丽萍双手交握在一起,还没来得及表态。
夏之衍知道自己该开口了,他走过去,终于开口道:“姑姑家里也不宽裕吧,要想买这房子少说也要一次性拿出十来万吧。”
他从小性格沉闷冷淡,亲戚只以为他是个闷葫芦,很少在意他。刚才他从房间里出来,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此时却全都朝他看了。夏秋妮隐隐觉得几天不见这个侄子,哪里有点不对劲,却觉察不出来更多了。
只见夏之衍也轻抬着头,平静地回视。
她愣了一下,有些心虚,道:“这些事情你小孩子不懂,也不需要你操心,姑姑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积蓄的,实在不行可以去借,还不都是你表哥闹着学校太远,不肯去上学么。再者,不管怎样,你家现在这样子的情况,我还是要帮衬一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