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炉工来不及把话说完就咽了气,鬼子们赶来了,闹不清这司炉工为什么要跳车,当年鬼子兵打死一个中国人犹如踩死一只蚂蚁,谁也把这司炉工没有当一回事,鬼子们用枪逼着矿工:“装煤的干活”!
矿山党组织留意寻找,在第×节车厢里找到了那批武器。好险!这批军用物资差点落到鬼子们手里。
那批武器很快地发放给矿工,一场由八路军组织的煤矿工人暴动即将发生,乔装成农民被“抓”进矿区的八路军战士手把手地教矿工们打枪,大家紧张而有秩序地准备着,暴动前的准备工作做得严密而滴水不漏,
俗话说,打蛇先打头,分配给栽逑娃的任务就是设法控制少佐,栽逑娃摩拳擦掌,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那一天,少佐的屁股又发痒了,少佐的屁股发痒有时也让豆瓜给透透,可是豆瓜的家伙太小,没有栽逑娃的粗壮,少佐嫌不过瘾,于是就找栽逑娃。栽逑娃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少佐的屋子,看见少佐已经脱掉裤子爬在床上,这边刚才入港,突然间矿区里发生了一声枪响,栽逑娃一愣,该不是矿工们已经提前暴动?少佐听见枪响想翻身起来,谁料想那栽逑娃的两只胳膊像铁箍一样,紧紧地搂住少佐不放,矿区内枪声响成一片,四面炮楼上鬼子们的机枪织成火网,几个鬼子冲进屋子请示少佐,看见栽逑娃正用双手紧紧地掐住少佐的脖子,鬼子们不敢盲目开枪,纷纷上前拽住栽逑娃的双腿把栽逑娃从床上拉下,正在这时豆瓜冲进屋子,一排手榴弹在鬼子中间炸响,栽逑娃顺势滚出屋子,拉着豆瓜消失在黑暗之中。
其实那是一次走火事件,一名矿工不小心拉响了枪栓,党组织当机立断,组织工人提前暴动。金宝川已经成为一名暴动的组织者,带领着一部分矿工沿着铁路线向外冲。按照原来的部署,金宝川负责控制一列运煤的火车,然后由自己人开着火车拉着煤矿工人冲出矿区。矿区外有八路军小分队接应。可是不等火车开进矿区,一声枪响打乱了所有的部署,工人们没有打过仗,看见鬼子的探照灯就有点慌乱,有人掉转头往回跑,有人爬在地上不动。
正无奈间火车一声鸣笛提振了大家的精神,原以为运煤的列车到了,谁知道遇见了鬼子们的巡逻兵,一阵机枪扫射过后,冲在前边的矿工们纷纷倒下,大家迫不得已地后撤,被压缩在狭窄的矿区。
天亮了,宫本气势汹汹地来到矿区,鬼子们伤亡不大,仅仅死了少佐和几个护兵,可是矿区周围,摆满了上百名矿工的尸首。信奉孔孟之道的宫本撕掉了伪善的面目,他首先拿一个矿工祭刀,亲自砍掉了那个矿工的头,然后竭斯底里地对矿工们吼道:“说!谁是八路?如果不说,统统死啦死啦地有”!
首先站出来的是金宝川,朝鲜汉子有一种大义凛然的镇定,他义无反顾地走到宫本面前,挺直胸膛说:“我是八路”。
宫本手拄着指挥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把指挥刀高高地举起来,看那刀刃上依然闪现着罹难者的血渍,金宝川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睛也不眨一下,视死如归。宫本把指挥刀放下来,从心里对这个汉子表示钦佩,他对金宝川举起了大拇指:“你是中国人的这个”!
紧接着又有几个八路军战士相继站出来,他们清楚,暴怒至极的鬼子们穷途匕首见,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关键时刻共产党员必须挺身而出,用自己的生命保护这一千多名无辜的矿工。
大狼也站出来了,三狼就在哥哥的身边站着,死死拽着哥哥的手。可是大狼最后还是选择了跟战友们一起去牺牲,共产党人从宣誓入党的那一刻起,就时刻准备着为解救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牺牲自己。周围的群山静默,山沟里一阵狂风吹过,那种场面令人震撼,没有一个矿工背叛,所有的八路都是出于自愿。宫本本来想把这些八路就地枪毙,借以恐吓那些不愿屈服的矿工,最后他临时改变了主意,煤炭是工业生产的血液,矿山不能停工,他决定把这些八路带走,然后秘密处决,不至于在矿山引起恐慌和更大的骚动。
十多个八路军人被用绳子捆起来,押上汽车带走,工头全都靠边站,由鬼子亲自压着矿工们复工,一群群乌鸦低飞着从矿区掠过,旷野里裸露着百十名矿工们的尸体,转马沟煤矿工人们的暴动失败了,却把仇恨的火种播在工人们的心田,一列列火车装着中国工人们的血汗从转马沟煤矿开出,转马沟煤矿地下党组织又在策划着下一场暴动,只要鬼子们一天不滚出中国,中国人民绝不会停止斗争!
宫本有点忘乎所以,想不到八路军精心策划的一场煤矿工人的暴动就这样迅速平息。他坐进汽车里颠簸,闭着眼睛憩息,眼看着快到洪福县城,突然一阵猛烈的爆炸把他从昏睡中惊醒,他马上意识到,遇到了伏击的八路!八路军用火力压制住鬼子们疯狂地反扑,迅速地解救出汽车上十多个俘虏,然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整个战斗干净利索,只用了几分钟时间,鬼子们还没有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八路军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宫本完全没有防备。指挥着鬼子们搜索了一阵子,只得垂头丧气地返回县城,下了汽车走进指挥部,抬起头来一看,他的面前坐着前来视察的鸠山司令。鸠山已经知道了路上发生的劫车事件,抬起手猛扇了宫本几个耳光,嘴里骂着:“八格”!
宫本站得端直,面对顶头上司的暴怒他不敢吭声,实际上他有点大意,被轻而易举的胜利冲昏了头,看样子八路军里藏龙卧虎,真正不好对付。鸠山司令扇完耳光又厉声问责宫本:“少佐是怎么死的?凶手抓住了没有”?
宫本如梦方醒,一整天光顾了搜查隐藏在矿工里边的八路,竟然完全没有留意杀死少佐的凶手,宫本决定马不停蹄连夜返回转马沟煤矿,挖地三尺也要把杀死少佐的凶手揪出。
栽逑娃平日里一边打铁一边留意观察转马沟煤矿周围的地形,他发觉沼泽地那边鬼子们的警戒比较松弛,便带着豆瓜朝沼泽地那边跑去。只见一群暴动的工人也像无头的蜜蜂一样,黑压压地向沼泽地方向挪动,前边几个工人已经迫不及待,跳进沼泽地中,沼泽地是一片烂泥潭,跳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眼看着污泥埋没了那几个矿工的头顶,后边涌上来的矿工们驻足不前,方知沼泽地是一条死路。
豆瓜跟栽逑娃被卷入矿工之中,竟然意外地跟板囤相遇,板囤说有一次他在井下干活,想屙屎了,沿着一条废弃的坑道朝前走,竟然发现了一条废弃的井口。于是仨人脱离了人群,跟着板囤找到了那个废弃的井口,井口的前边就是沼泽地,三人不顾一切,钻进了那条废弃的矿井里边。
天亮了,看得见矿工们聚集在煤场,煤场周围架起机枪,宫本竭斯底里地举起指挥刀,一刀将一个矿工的头砍下。还看见那些暴动的头领一个个从人群中走出来,关键时刻用生命保护矿工不受伤害,暴动的头领里边竟然有金宝川和大狼……
板囤跟豆瓜都很年轻,栽逑娃感觉到他有责任把这两个孩子带出魔窟,一整天他都在认真地观察,感觉中这沼泽地里肯定有一条通往外边的路……多年以前,矿工们就是从那条路上把挖出来的煤炭运出,以后时过境迁,那条路被掩藏在沼泽地中。突然,他发现了,沼泽地里,弯弯曲曲,长着一丛丛红柳,有红柳的地方,下边的土质也许很硬。
随着夜幕的降临,栽逑娃对两个孩子说:“守在这里就意味着等死,咱们必须想办法逃走。我观察了一整天,这沼泽地里说不定有一条通往外地的路。我在前边给咱们探路,你们跟着我,走出沼泽地,我们就有活路”。
那是一次艰难的探险,每迈一步说不定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关键时刻栽逑娃还是表现出一个男子汉的气魄,他把生的希望留给两个孩子,把死亡的危险留给自己,沿着红柳指明的路径,一步一步,走出了沼泽地。
可是他们迷路了,不知道已经走到哪里,夜苍茫,黑越越的大山紧密相连,三人在山的腹腔里行走,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可是他们却异常地兴奋,也许在一千多名矿工中,他们是最幸运的三人,冲破牢笼的囚徒,深知自由的弥足珍贵,既然已经走出了死亡,就不必担心走不出山的迷宫,渴了,喝一口山沟里的泉水,饿了,捡拾那山崖上红得透心的酸枣,一天一夜以后,他们终于走进了一座村庄,村里的大妈热心地招呼他们吃喝,吃饱喝足以后,三人放心地睡去,可是醒来一看,三人竟然被村们民像杀猪那样捆了个结实。
原来,豆瓜身上穿着鬼子的军装,村民们误认为他们是鬼子们的奸细。一会儿来了几个八路军的战士,他们才知道,这里已经成为八路军的堡垒村。
一场误会消除了。在那场失败的转马沟煤矿工人暴动中,郭宇村有五条壮汉从鬼子们的牢笼里冲杀出来,参加了八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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