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房军长怎么也没有想到,土匪头目疙瘩竟然送他一千两黄金!当年一千两黄金最少值十万银元,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刘军长担心有诈,请来银行职员把这批黄金详细地检验。银行职员告诉刘军长,刚才那个叫做疙瘩的土匪头目拿来四千两黄金全部兑换成纸币。刘军长吃惊不小,这疙瘩该不是挖出来一个金窖?要不就是抢劫了那个土豪的财物,故意拿出来一千两黄金来封他刘子房的口!看来这里边肯定有什么猫腻,这疙瘩也真是关老爷门前耍大刀,胆大不知羞!
以往刘军长遇到什么疑难事总爱找李明秋帮忙,李明秋在处理所有的麻烦事上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这一次刘军长思忖良久,感觉中还是非找李明秋不行,其他人不了解疙瘩,万一有什么疏露造成什么后果谁也难以预料。刘子房还是利用晚上,身边只带一个保镖,来到李明秋家大门口,刘军长亲自敲门,开门的还是满香。满香带刘军长来到上房客厅,看李明秋正抱着一个小男孩玩耍。
刘军长开玩笑:“亲家享受天伦之乐,抱孙子玩耍。”
李明秋正色道:“那里,这是我的三儿子!”
刘军长还是满不在意:“从来没有见亲家母怀孕。”
满香在旁边插嘴:“明秋说得没错,你们这些男人一放开缰绳就撒欢,上一次明秋在长安,不知道怎么搞的跟他的远亲侄女混在一起,还当真百发百中,搞得那女人怀了孕并且生下一个男孩。那女的叫什么蜇驴蜂,单听名字就挺吓人。不过明秋看上的女人不会是下等货,那女人长相还可以,为人处事讲究分寸。”
刘军长认真地听着,感觉中亲家母说话不生气、不嫉妒、不介意,好像在欣赏自己丈夫的能耐,有点让刘子房不可思议。看样子这件事不会有假,男人都是这样,富贵思****,谁见过正人君子是个什么样子?谁也不要笑谁。想到此刘子房索性一竿子插到底:“既然孩子来了,想来孩子他妈也来了,能不能让子房看看二亲家母的芳容?”
正说话时门帘掀开,进来一个衣着整齐的中年妇女,刘子房差点喊出声来,怎么会是胡老二的岳母?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蹊跷,让人琢磨不透。不过看那什么蜇驴蜂的行为举止落落大方,绝非一般农家妇女能比。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刘子房没有必要追根究底,思想起自己遇到几次尴尬事都是李明秋帮他摆平,这两亲家在风月场也是争奇斗艳,真乃无巧不成书!
那蜇驴蜂朝刘军长点头,算作招呼。然后从李明秋怀里接过孩子,说:“时候不早了,我带孩子过那边去睡。”
眼看着满香跟那蜇驴蜂一起出屋,刘子房突然话题一转,对李明秋说:“今天刘子房又遇到一件奇事,苦思不得其解,来求李兄指点迷津。”
李明秋若无其事地说:“李某知道,疙瘩给刘军长行贿,数目不在少数。”
刘子房击掌:“诸葛亮他爸活来了!李兄你真神,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你知道那么多的黄金是从哪里来的?”
李明秋侃侃而谈:“这是一套连环计,李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听说那太原驻军司令池田想搞到两尊中国春秋战国年代以前的铜鼎,作为敲门砖献给天皇。靳之林这次东渡黄河,身兼这项使命。”
刘子房疑惑:“铜鼎乃镇国之宝,刘某听说宝鸡周原一带曾经出土过那种器物,冶炼技术已经失传。长安城里出售的铜鼎全是仿制的赝品。”
李明秋接上话茬:“胡老二有真品,胡宗南司令都未必见过。盗挖乾陵是靳之林的主意,得到了胡司令的赞许,以后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盗挖乾陵的计划搁浅。其实那胡老二跟靳之林一开始都在互相猜忌,一个不信任一个,盗挖乾陵失败,说不定胡老二还在后边捣鬼。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人成为至交,胡老二亲口答应送靳之林两尊铜鼎。明秋后来才听说,运往河东的两尊铜鼎是赝品。靳之林诈取了日本人一万两黄金。”
刘子房慨然:“靳之林简直疯了!假如那日本人识破这个阴谋,靳之林难逃活命。”
李明秋站起来。开了门,走到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回来把门闭上,坐下,继续说:“那靳之林把铜鼎运往河东之前专门请日本专家来做过鉴定,生意人做事滴水不漏,即使以后发现破绽,靳之林也没有责任。”
刘子房的疑虑越来越大:“铜鼎之事跟疙瘩有什么关系?”
李明秋说得不紧不慢:“有些事,是李某以前听说,有些事,是我今天才知道。亲家,那疙瘩不光送你一千两黄金,还送了邢小蛮一千两、送了葛老太婆一千两。邢小蛮有事搁不住,到我这里来说了个四门透底(方言,相当于透彻)。不然的话我怎么能知道这么多?据那邢小蛮说疙瘩手下一个弟兄在瓦沟镇挖出来两尊铜鼎,被靳之林发觉盯梢,疙瘩心鬼,把那两尊铜鼎交与邢小蛮保管,邢小蛮感觉自己不是靳之林的对手,又为疙瘩举荐了葛老太婆。”
刘子房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叉腰:“亲家,这些事发生在咱们的鼻子底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那葛老太婆是谁?”
李明秋摆摆手让亲家坐下,说得推心置腹:“贤弟,这个社会每天都在发生许多奇事怪事,咱们能知道多少?那葛老太婆就是葛有亮他妈,靳之林的义姐,幼年在五台山跟靳之林一起学艺,两个人青梅竹马,私定终身。可是靳家乃百年望族,怎肯娶一个捡来的义女?听说靳之林的老爹爹悄悄将靳之琴(葛老太婆)出嫁,新婚之夜靳之琴杀死了丈夫,逃到黄河以西,隐名埋姓,做了八条腿葛罗锅的媳妇,生儿育女,过成了一家人。”
刘子房嗟叹:“亲家,我真佩服你的口才,你这里边有没有杜撰的成分?”
李明秋略显得意:“听来的故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个人一种说法,咱们只是听热闹而已,万不可当真。不过疙瘩的这两尊铜鼎却是真品,听说比那周原出土的还早一千多年,靳之林已经用一万两黄金把这两尊铜鼎订购。疙瘩尽管做了许多蠢事,尽管这个人心术不正,但是有一点明秋还是佩服,第一、不贪财;第二、不嫉贤妒能。”
刘子房总算听出来一点门道:“这么说来这两尊真品铜鼎靳之林没有带走?”
李明秋说得神秘:“铜鼎还在凤栖城里,还在葛老太婆手里。”
刘军长做了一个向下坎的手势:“热兵器时代,刘某不相信那葛老太婆有多大的能耐!”
李明秋正色道:“刘子房,你不想活了!别看你是个军长,如果在凤栖城里开杀戒,最先死的是你自己!”
刘军长愕然,李明秋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说话,刘子房欲擒故纵,话说得更狂:“刘某统帅万军,岂能怕一个葛老太婆!”
李明秋冷笑:“可别忘了擒蛇擒头的道理。”
刘军长突然狂笑:“说得好!亲家。刘某考虑,凤栖城的这两尊铜鼎不是一个单独事件,瓦沟镇是不是还有更多更有价值的文物?我说亲家,再不要玩隐退的鬼把戏了,振作起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把瓦沟镇折腾个天翻地覆!”
李明秋打了一个哈欠,给刘子房浇了一瓢凉水:“亲家,人言可畏,不要做千古罪人。”
随即,下了逐客令:“夜深了,咱们以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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