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瑾定定地望着戚婵,戚婵放下手,回望着李玄瑾,似乎在等着他回答,李玄瑾脖子上青筋不停地跳动了半晌,俄顷,他的唇忽然动了动。
这个时候,戚婵突然抢先一步说了句话:“不过一时之间,你肯定是想不好的,你可以多想几日。”
这话一出,李玄瑾没说的话瞬间咽了回去,他看着戚婵,戚婵缓缓从他眼前站起身来,转身往外走去,李玄瑾摊开的五指渐渐合紧,最后越来越紧,指骨似乎都被握红了。
却说戚婵推开了门,听到房门拉开的吱哑声,李总管瞬间抬头看去,见出现在跟前的是戚婵,李总管还往门内扫了眼,不过并没有看见别的东西。
戚婵出了宣清殿后,没往凤鸣宫走,只是无目的地在往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御花园的湖边,正值夏日,湖边荷叶连连,夜风轻荡,还能听见湖边的蝉鸣蛙叫。
戚婵立在岸边,湖边的风有些冷,她那颗刚刚有些不安的心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许久后,丹喜的声音在戚婵背后响起:“娘娘,快子时了,您该回去休息了。”
戚婵闻言,目光虚无地落在某处,问:“丹喜,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垂挂在树梢木梁上的宫灯纵使明亮,但和白日里的日光比起来,不过是微末之光罢了。丹喜立在戚婵的背后,只能看见戚婵单薄的背影,她斟酌了下,道:“娘娘聪颖通透,温柔谦和。”
她话落,戚婵微微转过头,见戚婵转过头,丹喜略低下头,避开了戚婵的眼神,戚婵见转,笑了一下:“从你的表现里,我大概知道我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了。”
戚婵的眼睛里没有过多的情绪,仿佛并不在乎她的回答,只是漫不经心地一问,丹喜轻轻地叫了声娘娘。
“天不早了,是应该回去了。”戚婵柔声说。
她回了凤鸣宫,凤鸣宫和宣清宫步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距离很近,但若不是有心,半个月不见一面甚是寻常。
戚婵再次见到李玄瑾是在太皇太后的慈安宫,渐渐入暑,气温渐升,太皇太后许是用冰略多了些,有些风寒。
戚婵是经常来慈安宫的,太皇太后既然生了病,她留在慈安宫的时间就更多了点,这日黄昏,她还没从慈安宫离开,宫人就道,“陛下来了。”
太皇太后的身子骨向来很好,虽然着凉,但也不是严重的毛病,她闻言看向戚婵,戚婵的表情很是冷静,太皇太后一边道:“去请陛下进来。”话说完,又拍了拍戚婵的手道:“阿婵,等会儿陛下来了,你主动些,多关心关心他。”
戚婵听后,对上太皇太后担忧的眉眼,应了声是。
李玄瑾很快走了进来,一进来倒是看见太皇太后身边的戚婵,他目光淡然地从戚婵身上扫过,然后落在了太皇太后身上,“皇祖母现在可好些了?”
太皇太后笑了下,神色慈和,“有阿婵陪着我,我好多了。”
李玄瑾嗯了声,在太皇太后下手的圈椅上坐下,这时候,有宫女捧了凉茶进来,戚婵主动伸手接过,放在李玄瑾身侧的方桌上,李玄瑾眼神都没扫一眼,又问太皇太后现在头还昏吗?
戚婵见状,静静地站在太皇太后身边。
太皇太后只好继续说下去,她和李玄瑾祖孙感情不错,但是呢,今日的气氛明显不对经,说了几句话之后,似乎就没有其他能说的了。
李玄瑾站起身道:“孙儿就不打扰皇祖母休息,先告辞了。”
见他现在要走,太皇太后连忙道:“等等。”
李玄瑾脚步停下。
太皇太后扫了眼身侧的戚婵,“阿婵,你也和玄瑾一起回去吧,我想歇下了。”
戚婵闻言,看了下李玄瑾,李玄瑾倒是没有躲开她的目光,戚婵对太皇太后福了福身,“那皇祖母早些休息。”话说完,她朝李玄瑾走过去。
或许是在太皇太后跟前,李玄瑾等戚婵走到他身侧后,才抬脚往前迈去,两人隔着一步的距离,一前一后走出了慈安宫。
太皇太后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陈嬷嬷见状,安慰太皇太后道:“娘娘,你别担心了,陛下和娘娘过些日子一定能和好的,他们还年轻,总是喜欢折腾的。”
太皇太后闻言,侧头看了眼陈嬷嬷,良久后,她复杂地叹了口气,“可不是年轻吗?”
戚婵和李玄瑾出了慈安宫,从慈安宫到宣清宫和凤鸣宫,有一截路是相同的,两人一直维持一前一后的姿势,往前走去,走了两刻钟后,就到了分岔路口。
李玄瑾头也没回地往前宣清宫走去。
戚婵停下脚步,望着夕光下李玄瑾的背影,慢慢的,他的身影在她的瞳孔里越来越小,最后随着他转过拐角,更是彻底地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戚婵在原地立了好一会儿,而后她闭了下眼,径直往宣清宫的方向走去。
一盏茶后,她到了宣清宫门口,守门的侍卫看见戚婵,赶紧行礼,戚婵直接抬脚迈了进去。
跟着李玄瑾进了东暖阁的李总管自然也听到了殿门口小太监这声皇后娘娘,他抬眸看了眼站在内室里的李玄瑾,没等他琢磨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就听见戚婵的脚步声在门口响了起来,然后就见皇后娘娘直接走了进来。
李玄瑾应该也听到了这阵脚步声,猛地一下,转过头来,这道视线没落到李总管的身上,而是直直地对着戚婵。
皇后娘娘避也没避,直接看了过去。
这一瞬间,李总管觉得自己的确多余,就像是鱼水之间碍路的石子儿,他垂下头,赶紧轻手轻脚但速度飞快地退了出去,退到门外的时候,还不忘合上殿门。
许是房门合上的声音传来,李玄瑾也终于回了神,他语气冷漠:“你怎么来了。”
戚婵往李玄瑾所站的位置走去,此时已是傍晚,且太阳马上就要落下去了,本来应该是掌灯的时间了,不过现在并没有宫人进来点灯,所以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将落不落的暗橘色光从窗牖透进来,给人的身上也打了一层晦暗不明的光。
戚婵说:“有些事拖了些日子了。”
她今日穿了件淡紫色的对襟襦裙,肩头的披帛是绣着葡萄纹的素白色,乌发梳成螺髻,上面缀着金玉宝石做的步摇,露出的脖颈纤细笔直。她静静地立在他身前,有风从门扉进来,也将她身上的玉兰清香送入他的鼻端。
李玄瑾看着眼前的戚婵,无比确认,这就是最初站在自己面前的戚婵。
她理智,她疯狂,她大胆,还有些不择手段。
“已经快一个月了,你想清楚了吗?”
这句话她的语速很轻柔,但落在李玄瑾的耳膜里,他倏地握紧了拳头,冷声质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皇宫?”
戚婵安静了瞬,然后笑着说:“玄瑾,我这是为你好。”
她微微抬眸,语气里有清清淡淡的忧伤,“我当然不想离开皇宫了,”她略微停顿了下,目光里出现几分无奈和怅惘,“只是你……这些日子很难受吧。”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亮,即使此刻光线浑浊,也遮不住她那那双几乎能蛊惑人心的眸子,抬眸望着他时,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溺毙其中。
李玄瑾竭力握紧手腕,才没有让自己后退半步。
这时,戚婵的声音又响起了,“刚刚你话的意思,是让我走吗?”她轻轻地问。
李玄瑾沉默了瞬,双手握紧,迎着她的眼睛说:“是……”
但他才说出了一个字,戚婵突然踮起脚伸出了手捂住了他的嘴,李玄瑾心脏砰砰直跳,他低下眼睫,戚婵望着他问:“能不走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恳求,“玄瑾,你都这么爱我了,能不能再包容我一点。”
李玄瑾沉默下来,顿时间,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李玄瑾不仅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还能听到戚婵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良久良久之后,窗外的日色彻底沉了下去,透进来殿内的光极暗,几乎连人都看不清楚了。戚婵送松开捂住李玄瑾的手,伸手环住他的腰,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玄瑾。”她柔柔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李玄瑾四肢都在僵硬,半晌之后,他就着这个姿势,抬头问了一句:“你想走吗?”
戚婵想都不想,便说:“不想。”
李玄瑾闭了下眼,脑子里不停地提醒自己,戚婵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或许分开是最好的结局,两个人不在继续纠缠,但她不想这两个字把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彻底化为灰烬。
他问自己,他愿意让戚婵离开吗?
思及此,他双手猛地掐住戚婵的腰,将人拉开一点距离,戚婵见状一颗心微微往下沉去,她动了唇,但才动了一下,她的唇就再也不受她的控制了。
“呜呜。”她下意识攥紧了李玄瑾的衣襟,夜色来临,整座皇城都趋于宁静,但这间屋子里,声音却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直到力气耗尽,意识溃散,沸腾的人才重归于平静。
启明星出现在了天穹之上,李总管打了个呵欠,守在了东暖阁殿门口,他等了好一会儿,但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传来,眼看再不起床早朝肯定就要迟到了,他做了下心理建设,朝着房门口叫了声陛下。
陛下声落,等了片刻,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李总管只好抬高声音,继续叫道:“陛下,陛下……”
这一声落,殿内传来了李玄瑾低哑的声音,“今日不上朝,有事写奏。”
李总管愣了愣,这还是陛下第一次不上朝呢,以前和皇后娘娘吵架再厉害也没见陛下不上朝啊。
李总管应了声是,赶紧退了下去。
而此刻的李玄瑾躺在床上,目光茫然地盯着某一处,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他也终于能看清床幔上绣的鹊登梢的图案,他微微侧了侧身,然后望见睡在他身侧的戚婵。
她有几缕乌发搭在眉眼上,令他看不完全她的脸,李玄瑾伸手将她面上的头发撩开,许是他手指抚过她面颊的时候,传去了一阵痒意,她轻轻皱了皱鼻子,下意识叫了声“玄瑾。”
李玄瑾的动作彻底僵住,他闭上眼睛。
虽然是天快亮的时候戚婵才睡过去,但她两个时辰都没睡到,便醒来了,醒来的时候已近巳时,亮丽的晨光已经铺满了整个屋子。
她微微坐直酸软的身体,拔步床已经空了一半,她皱了下眉,正准备下床,忽然有人走了过来。
戚婵顿住,抬起头。
李玄瑾在床头坐下,他问她:“戚婵,你想要什么?”
“陛下应该都知道。”戚婵看他良久,嗓音喑哑地说。
李玄瑾盯着她说:“你告诉我。”
戚婵望着他,光线明亮,他整个人在她的眸底也极其清晰,戚婵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想你爱我尊重我。”
“还有呢?”
“不纳妃不桎梏我的自由。”
“还有呢?”他继续问。
戚婵说:“暂时没有了。”
李玄瑾定定地看着她,应了声好。
戚婵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心里有些明白,但还是忍不住问:“你问这些做什么?”
李玄瑾望着她说:“我想用我的一辈子来赌一赌。”
戚婵的心跳猛地加快,她攥紧了被褥,但神色依旧平静,“赌什么?”
李玄瑾道:“你的心。”
戚婵的呼吸骤然一快,这时李玄瑾岔开了话题,问道:“饿了吗?”
两个人昨日晚膳都没吃,现在这个时间,戚婵按住小腹,承认道:“有一点。”
“想吃什么?”
“随便。”戚婵心如乱码,也不知道一时想吃什么。
李玄瑾便让厨房准备了一些清淡的汤粥,用过膳,李玄瑾又对戚婵道:“你继续睡一会儿,我去前头看会儿奏折。”
戚婵嗯了一声。
等李玄瑾彻底在她眼前消失,戚婵从今天早上开始便有些混乱的心才逐渐归于宁静,她们就这样和好了?李玄瑾接受了这样的她?
戚婵的设想中不是没想过这样的结果,她觉得她会接受的很淡定,毕竟李玄瑾那么在乎她,就算受伤在严重的时候,都没有伤害过她。
但真的到了今日,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躺在拔步雕花的龙床上,眼睛定定地盯着上方的蚊帐。
真的会有一个人,爱她到这种地步吗?一而再再而三地后撤掉自己的原则。
戚婵心慌了慌,不过她到底是性情冷静之人,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因为睡的够久,身体的酸软也少了不少。
她正准备叫丹喜进来伺候,但先听见了不远处圈椅上的动静,戚婵扭过头,李玄瑾走过来道:“还要睡吗?”
戚婵笑着摇了下头。
李玄瑾说:“今日还没有去看望皇祖母,我们现在去慈安宫一趟。”
戚婵自然应好,不过她一时没起床,而是冲着李玄瑾勾了勾手,示意他在往前站一点,李玄瑾往前站了一点,戚婵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腰腹处。
李玄瑾身体怔了下,他眼睫从垂下,望着依在自己身前的戚婵,抿紧了唇瓣。
好半晌,他才低声催促:“阿婵,得去慈安宫了。”
戚婵闻言,缓缓松开李玄瑾,那股熟悉的玉兰香变远,李玄瑾用力握了下拳头。
戚婵起床梳洗好之后,就和李玄瑾一起去了慈安宫。太皇太后从前发现戚婵和李玄瑾之间不对,主要是李玄瑾的态度很冷淡,冷淡到一眼就看出来有些不快,今日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和刚成亲一模一样了。
太皇太后愣了愣,旋即拍了拍两个人的手:“这样才对。”话落,太皇太后望着李玄瑾道:“玄瑾,你是个男子,要多让着戚婵。”
“皇祖母,孙儿知道的。”
许是见帝后两人和好了,太皇太后今日心情也好,拉着两人说了半晌话,才放他们离开。
这天晚上,李玄瑾跟着戚婵去了凤鸣宫,毕竟比起宣清宫,戚婵更喜欢的是凤鸣宫,李玄瑾早上去上朝后,戚婵也从床上爬起来。
眼看要到用午膳的时间,李玄瑾则回来和戚婵一起用午膳。
用过午膳,两人小憩了一会儿,李玄瑾起身要去勤政殿,戚婵伸手拉住他,李玄瑾目露疑惑。
戚婵从榻上站起来:“我也想去勤政殿。”
李玄瑾闻言说:“那走吧。”
到了勤政殿,李玄瑾批阅奏折已经没避着戚婵,戚婵若是想看折子,他也没说什么,中间清风还来了一次。他看见殿内的戚婵,明显愣了愣神,然后他又看向自家的主子,虽然自家殿下看着他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清风就是觉得今日殿下的心情就是很好。
就像是压在他肩头两块巨石突然都没有了,气质里透出一股轻松来。
清风将已经安排好人送连大夫回蜀地的一事说了。
连山被送回蜀地去了?戚婵一怔,等清风退出去后,她望向李玄瑾。
李玄瑾看她一眼。
有些事不说也不能当不存在,戚婵便直接问了:“合嗣蛊……”
她开了个话头,李玄瑾便明白了她未尽之意,他颔首道:“连大夫一个月前,就研究出来了合嗣蛊的解药。”
一个月前?戚婵的重点落在了这上头,她问:“你用了吗?”
李玄瑾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了戚婵好一会儿,才摇头道:“没有。”
戚婵一直觉得今日迷迷糊糊的,虽然每一件事的感受都是那么真,但心底终归有些理不清的,因为若是她是李玄瑾,定不可能继续和她在一起的。
她脑子里忍不住想,或许是李玄瑾昨日一时气血上涌,做出了个荒唐的决定。
所以戚婵虽然面上对李玄瑾笑靥如花,但脑子里是拉了一根警戒线的。
直到此刻,李玄瑾说合嗣蛊的解药一个月前就研究出来了,在这一个月里,她告诉过李玄瑾她本性难移,坦明了或许一生都不会变成他想要的那种妻子。
但哪怕就是在最伤心的时候,他也没用那个解药,这一瞬间,戚婵有些相信,就算昨夜她不跟去宣清宫,可能过些日子,李玄瑾还是会彻底接受她的,就像前面几次一样。
戚婵笑了一下,“玄瑾,万一我子嗣艰难呢。”
李玄瑾目光顿时落在戚婵的小腹上。
“这并不是没可能。”虽然两人吵架了小半年,但加上刚刚成婚的那段日子,大半年里都是有房事的,这种事情她从前就探听过,若是快,成婚几个月就能有消息了。
李玄瑾皱了皱眉:“阿婵……”
戚婵笑意盈盈地打断他的话,“就算我不能生,你也不能纳妃。”说这话时,她身体微微前倾,直视坐在龙椅上的他。
李玄瑾没有躲开她的视线,只是看她的眼睛道:“当然。”
他回答的这么果决,倒是让戚婵的微笑凝固了一瞬,这之后,李玄瑾微微往左坐了坐,然后拉着戚婵在他的身侧坐下,对她说:“阿婵,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戚婵恢复了笑模样。
李玄瑾深吸了口气道:“上巳节那日我受伤不是因为遇见了歹徒,那歹徒是我让清风安排的。”
李玄瑾说的这件事倒是让戚婵彻底愣住了,因为虽然那件事太过于巧合,但逻辑说的通,存在那种可能,她根本就没想到还会另有隐情。
李玄瑾跟着道:“至于我中的毒,也不是五叶云,而是其他确定能解的东西,是我早前命令太医那般说的。”
“我想,或许我为你命都不要了,你会爱上我。”他苦笑了一声道。
戚婵沉默下来,许久许久之后她才说:“你不应该告诉我这件事的真相。”因为她的确因为这件事更感动了几分,毕竟那时候,他第一时间考虑的是她的安危,不是他的。
李玄瑾笑了下:“不想骗你。”话罢,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想,若是有日,真出现那种情况,你真的会比我自己重要。”
他的话一落,戚婵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她猛地别过头去。
李玄瑾见状,也没有继续说这件事,而是拿起了龙案上的折子。
半个时辰后,李玄瑾今日的奏折批阅完成,他看向戚婵,戚婵也正笑盈盈地看着他,李玄瑾从龙椅上起身,对戚婵说:“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戚婵却没有接这句话,而是轻轻地笑了下,“玄瑾,或者我可以试一试。”
“试什么?”李玄瑾问。
“改一改我不的性格。”戚婵说。
她虽没有说完,但李玄瑾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是尝试着喜欢他,尝试着改变一些她的戒备心。
李玄瑾低下头,望着她说:“这看你。”
他的话一传出来,戚婵蒙了下,因为李玄瑾这么在乎她,她这样说他应该会很高兴的。毕竟虽然她不能像李玄瑾那样爱她一样爱他,但是戚婵是不介意哄着他宠着他的,他既然这么在乎她的爱,她愿意说些好听的,让他更开心一点。当然,戚婵忽略了心中那一点点心动,不去思索为什么。
李玄瑾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倒映出戚婵的眉眼,他低声说,“阿婵,你做你想做的事就可以了,不必想我。”
哪怕你想做的事不包括爱我,但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
思来想去,还是断在这个位置合适,阿婵的爱,是需要细水长流的。
明天继续更番外,写没写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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