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云梦山庄众人大起,这就要开始四处搜索,肖云峰心下大急,说了声:“坏了,被发现了,咱们快走!”便要加快步子在前面领路,不料他的身子刚要超过夏怜冰,忽听夏怜冰叫道:“公子小心!”话音未落,肖云峰只觉夏怜冰忽然抽出了一直被自己握着的手,而后便有一股大力自一旁袭来,毫无防备之中,他竟被直推出去了四五米远,差一点摔一个四仰八叉。
踉踉跄跄地站住脚,被夏怜冰偷袭以至于几乎摔了个狗吃屎的肖云峰却没有丝毫的愠怒之心,因为就在他斜飞出去的同时,他分明听到了“噗嗤、噗嗤”地箭矢入肉之声,还有从夏怜冰的口中发出的那一声闷哼••••••
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肖云峰飞身扑上,将将赶在夏怜冰倒下之前将其扶住,看着夏怜冰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肖云峰不由心急如焚,只是此时就听一阵呼喝之声由远而近,显然是直奔这花园而来,他哪里还敢去验看夏怜冰的伤势,连忙一把将她抱起,又看了看四周的状况,见北面的院落相对来说似乎还算安静,便朝着这个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其实此前肖云峰所选择的西面才应该是云梦山庄眼下最为安静的地方,而且那边也是现今唯一一处完全处于黑暗中的方向,只是刚刚抱住夏怜冰的那一瞬间,肖云峰注意到,夏怜冰身上中了两支箭矢,而这两支箭矢都是迎面,也就是从西面射来的,这两支箭矢一支射在她的左肩,另一支正中右肩,除此之外,在肖云峰被推开之时,他似乎还隐约听到了“咔咔”几声轻响,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暗藏的机关被触发之时发出的声响,这也就是说,在西面的黑暗之中,还不知隐藏着多少机关,如果往那个方向走,以他的修为虽说已经没有什么样的机关能伤的到他,但无论他是想用自身的速度避开来袭箭矢还是以护壁硬挡箭矢都有同一个前提,那便是他必须要发动冥息,如此一来,机关倒是可以躲得过去,可“掩冥牌”也将失去效用,而那个正在四处寻找他们的七阙冥爵就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这样的结果可不是肖云峰想要的,所以他看似另有出路,其实却是别无选择。
接连穿过两道院门,在进入目标院落之前,肖云峰已经知道这里为什么少有人声了,因为还没有进院子,他已经闻到了一股只有骡马身上才特有的臊味,不消说,这个院子必定就是云梦山庄的车架房了!
来到车架房之中,肖云峰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这个院子虽说不小,但是可以供人隐藏的地方却是不多,首先,正对面那一溜长长的马厩显然不是藏身的好地方,那里面除了一些马匹之外便无遮无掩,若是躲藏于其中,很容易就会被看见;其次,左手那几间房舍已经亮起了灯光,屋子里还有人在说话,好像是车马房的伙计听到外面的示警正在起床,这会儿往里面硬闯那根本就是在自曝行踪;再次,右手的两间半开放式的饲料库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钻进那一堆堆足有两人高的草料之中,想来应该不会被轻易发现,可是这样的地方虽然看似安全,但是云梦山庄的人也不是傻子,倘若搜到这个院中,草料库必将是他们搜查的重中之重,所以肖云峰只是略一犹豫便放弃了这个选择。
看来看去,肖云峰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整齐地停放在院中央的那一排车架上,也正在这时,身后已经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而且越来越近,肖云峰不用想也能知道,这是庄里的护卫们正在朝车马房赶来,于是他再不迟疑,飞跑几步便钻进了离他最近的一具车架之中。
跟炽灵界一样,若是以上车的方式来区分,神元界的车架也有两种,一种是从车尾上车,这样的车架之内座位通常是在左右两侧,还有一种的车门则开在车架的右侧,而这种车架里面的座位便会设置在车头和车尾,当年长空家的车架便是前者,而肖云峰几人刚刚乘坐的夏怜冰的车架则属于后者,至于肖云峰眼下所上的这辆车架跟长空的座驾算是一种类型,只不过二者也有不同之处,那便是长空的车架要比眼前这部更宽更大,车厢内左右各有一排座位的同时中间还能放下一张小桌,而此时肖云峰所处的这部车架因为较窄的原因,所以只在左侧设有座位。
趁着追兵还没有抵达,肖云峰赶紧把夏怜冰平放在长条形的座位上,抓紧时间去看她的伤势,却见她虽说中了两箭,但是流血并不多,伸手捏住一根箭杆微微转动,更是发现夏怜冰所中的箭矢上面居然装的是那种不带倒刺的箭头,肖云峰只是轻轻一提就将那支箭矢拔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情况?”看着那支入肉仅有半寸的子弹头形状的箭头,肖云峰不禁心下纳闷,不明白云梦山庄费心费力设下的机关之中为什么会使用这种杀伤力极低的箭矢。稍稍一想,肖云峰却又紧张起来,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莫非这箭上有毒?”肖云峰心中大叫不好,连忙低声问道:“冰少,你现在是什么感觉,伤口疼不疼?”
“我••••••刚开始有些疼,可是现在不疼了••••••”夏怜冰声若蚊鸣道:“峰••••••公子,我••••••我身上没有知觉••••••一点也没有••••••”
肖云峰凝神一想,忽做恍然道:“我明白了,这箭上抹的不是毒药,是麻药!”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将夏怜冰身上另一支箭矢也拔了出来,只是这支箭矢跟刚才那支不同,之前支箭矢拔出之后并没有什么不妥,可这一支也不知是不是射中了血管,起先还有箭矢本身堵着,这才没怎么流血,可现在箭矢被拔走,血水立时便泉涌而出,非但在一瞬间就将夏怜冰肩头的衣服浸透了,而且还没有渐止的迹象。
“哎呦,这••••••可怎么办?”肖云峰下意识地用手按在夏怜冰的伤口处,有心解开她的衣服为她止血,可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却立刻被他给否定了,因为夏怜冰终究是个冰清玉洁的大姑娘,他若是这么做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将很难预料。
眼看肖云峰面色骤变,夏怜冰不禁问道:“怎••••••怎么了?”身上没有知觉,又看不到自己的伤口,夏怜冰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故而才会有此一问。
“血••••••止不住••••••”肖云峰一边回答,一边苦思冥想该如何替夏怜冰止血,不过没等他想出办法,就听夏怜冰费力地说道:“我的••••••乾坤袋里有••••••止血贴,你拿出来••••••用••••••”
肖云峰稍一松手,却见血水立刻又涌了出来,眨眼之间已经染红了夏怜冰胸前的衣服,见此情景,肖云峰再也顾不得许多,赶忙依言自夏怜冰的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张狗皮膏药似的止血贴,又把牙一咬,便扯开了她肩头的衣服。
或许是因为刚才根本没有想到此处,所以夏怜冰并没有意识到让肖云峰给自己上药有什么不妥,这才开口建议,可如今眼看着肖云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她那张原本苍白的俏脸却立时便红的能引来一头公牛,只不过事已至此,就算她要阻止却也是来不及了,于是她只好闭上了眼,任由肖云峰施为,幸好肖云峰动作很快,不过数息之间就已经操作完毕,又替她掩好了衣服。
为夏怜冰敷好伤口,又见血已经止住,肖云峰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正要说两句宽慰的话,就听车外一阵嘈杂,却是庄内的护卫前来搜院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肖云峰的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即使外面这些人暂时想不到车里藏的有人,搜车那也是迟早的事情,哪怕他们搜的不仔细,至少也会开门看看,可这车厢里就这么大地方,那么除非这些人都是瞎子,否则就不可能看不见肖云峰和夏怜冰这两个大活人,所以肖云峰必须在那些护卫搜到这辆车子之前想出应对之策,否则被发现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了。
肖云峰在车里苦思对策,就听院中一个犹如破锣一般的声音叫道:“胡老四,胡老四,你的猪耳朵是塞了驴毛不成,听不到庄子的警哨响吗?赶紧的,给老子滚出来,别等着老子进去抽你!”
“哗啦啦••••••”随着一阵开门声,另一个尖细好似女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哎呦呦••••••不知是朱副统领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请副统领看在小的平日里还算恭敬的份上宽恕则个!”
“宽恕你娘个蛋!”那朱副统领骂骂咧咧道:“老子问你,主事大人三令五申,要求庄里各处一旦听到警哨便要立刻封门拒贼,不得延误,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胡老四支吾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那你是没有听见刚才的警哨?”朱副统领继续逼问道。
“小的••••••听到了••••••”胡老四道:“只不过之前跟车马房的弟兄们喝酒耍钱,闹得有点晚,结果睡的也比平时沉了些,所以••••••所以听到的有点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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