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肖云峰三人在商量上场顺序的时候并没有遮遮掩掩,是以他们说的话自然被祁融涛等人听得清清楚楚,眼瞅着肖云峰居然把这场对他们来说几乎等同于排队送死的比试说成是一次“出风头的机会”,而萧逸和良益舟则像两个白痴一样把拿下第一个伤残名额当做上台领奖一般争的面红耳赤,这些人无不是瞠目结舌,只道这三个家伙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刚才喝多了。
“一群蠢猪!老子倒要看看,等一会儿你们能死的有多惨!”祁融涛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口中却道:“收拾你们也要商量?哼,那也太抬举你们了!用不着别人,老子一个人上就够了!”
“那怎么行!”一旁的甘佰站出来说道:“你是咱们这些人的首脑,像这种场面怎么能让你先上呢?”说着话,他凑到祁融涛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三哥,这个肖云峰向来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往往让人不知不觉间就着了他的道,面对这样的家伙,咱们可要格外小心才是啊!再说了,你看他们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咱们这边是谁上场只怕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说为了稳妥起见,这第一阵还是由我先上,你在后面压阵,如此一来,即使我中了他们的诡计败下阵来,你也能摸清他们的底细,然后一鼓而歼之!”
自从上一次没有办妥祁融涛交代的事情,甘佰已经能明显地感觉到祁融涛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冷淡,非但有什么好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小心”漏掉自己,最近甚至还传出了自己会被踢出“五围”的消息,这叫甘佰心里也很是焦急,要知道,他在“银海赌坊”可是欠下了巨额赌债的,此前多亏有祁融涛帮他说话,这才没有被讨债的打上门来,但是今后要是没有了祁融涛的庇护,那他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因此他才会绞尽脑汁地想着为祁融涛做点事,以便再次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今天难得碰上这样的“好机会”,那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正如甘佰得到的消息所描述的那样,眼下祁融涛的确对他这个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五围”伙伴失去了耐心,最近也确实正在暗中寻找替换掉他的人选,而今天不过是因为傅显扬的情报来的太急,根本没有给祁融涛留下足够的时间让他去召集心仪的人手,万般无奈之下才会把甘佰拉来凑数,不过听了甘佰的这番劝诫之后,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祁融涛顿时就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心下警醒之余,看甘佰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了不耐和厌烦。
既然已经认可了甘佰的说法,祁融涛便道:“佰兄此言甚是有理呀!行,那就按你说的办,你先上、我压阵!”说话之时,他还亲热地拍了拍甘佰的肩膀。
祁融涛这个亲密的举动令甘佰受宠若惊、激动不已,连忙表态道:“只要三哥信得过,兄弟愿意誓死效力!”
朝甘佰亲切地点点头以示赞许,祁融涛又对肖云峰说道:“肖云峰,我们这边由甘佰先来,我收底,至于其他人嘛•••••••就让他们观战好了!”
“啊?”肖云峰惊奇道:“你是说你们只有两个人上场,其他的人只作壁上观?”
“我门怎么安排关你屁事!”祁融涛不耐烦道:“就这么定了,开始吧!”
“唉!”肖云峰叹了口气,走到良益舟身边道:“柱子,那就辛苦你了!不过你要记住了,今天这一战只是切磋,所以下手的时候一定要有分寸,切不可闹出人命!”
“得嘞,你就瞧好吧!”良益舟一边用力按着拳头上的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一边斗志昂扬地说道••••••
来到之前祁融涛所指的那片平坦的草场,良益舟和甘佰间隔百米相对而立,按照修士间切磋时的礼仪相互行礼,良益舟虽说根本没有把甘佰放在眼里,但也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拱手礼,说道:“在下六品五阙冥爵良益舟,请指教!”而甘佰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撇着嘴说道:“小子,屁话少说!看在你不过是个六品小吏的份上,老子让你一招,你先动动手吧!”
“哈哈哈哈••••••看来甘大人很有把握呀,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甘佰此话一出,直把良益舟给气笑了,可他还记着肖云峰“不可取人性命”的嘱托,生怕一不留神弄死了这个家伙,便出言提醒道:“甘佰,你的束冥甲呢?难道是出门太急忘记带了?”
听了这话,甘佰的脸色立时就是一变,要知道,身为赌徒的他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输光了家底,就连家族几乎倾尽所有给他买的束冥甲都押给了“银海赌坊”,故而他又哪里有什么束冥甲可穿,为此他可没少受朋友同僚的冷嘲热讽,是以当他听到良益舟提及此事,心里顿时便是气不打一处来,非但不领情,反而认为这是良益舟在刻意挖苦自己,于是他怒视着良益舟,大声喝道:“良益舟,你要是没胆子动手,就趴在地上学三声狗叫,老子自会放你一马,不然就别他娘跟个老娘们一样尽在那儿耍嘴皮子,老子可没兴趣听你唠叨!”
“奶奶的,狗东西这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啊!好,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老子就给你涨涨教训!”良益舟闻言立时大怒,嘴上骂了一句,已是发动了冥息,五朵青色的冥花也在刹那之间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感受着来自于良益舟身上的气息,发现他的实力并没有超出五阙冥爵应有的范围,对面的甘佰非但立刻放下心来,而且脸上还泛起了一抹阴险的狞笑,他心中暗道:“小子,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在老子面前吆五喝六?好得很,看老子今天怎么要了你的命!”心里想着,他也发动了冥息,在自己的正面竖起了一道浅蓝色的护壁。
原来,这道护壁便是甘佰家传的一种比较罕见的攻防招法,名叫“无妄碎击锤”,而这个招法尽管名字听上去会让人颇有些莫名其妙,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决不容小觑的二品招法,因为此招法跟肖云峰的“龙鳞神甲”拥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加倍反击”,只不过比之“龙鳞神甲”的“双倍反击”,“无妄碎击锤”甚至可以实现“三倍反击”,这就是说,只要对方的攻击没能打穿“无妄碎击锤”的防御,就会受到三倍于攻击力的反击,在这个级别的反击之下,除非对方的战力远超“无妄碎击锤”的使用者,能够一举打穿其防御,又或者对方在攻击之时所用的力道不超过四成,否则就必然会遭到致命的打击,几乎不可能幸免,所以刚才甘佰声称要让良益舟一招看似大度,实际上却是一个恶毒的阴谋,其目的就是要用良益舟的性命来换取祁融涛对自己的信任。
作为同一个“五围”的伙伴,祁融涛对于甘佰所用的招法有什么特点自然是了如指掌,因此即便距离甘佰很远,完全听不到他都说了些什么,但是从他摆出的这个防御姿态来看,祁融涛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眼见甘佰要取良益舟的性命,祁融涛不觉微微皱眉,因为他虽然恨透了肖云峰,巴不得这家伙能一脚踩空掉进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可良益舟毕竟不是肖云峰,尽管此人也是害他没了三年利钱的元凶之一,但是为了些许币珠便夺其性命却也不至于,另外今天若是闹出了人命,恐怕回去以后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
心里存着这些顾虑,祁融涛便打算喝止甘佰,要其手下留情,不料一扭头,却见肖云峰面带微笑,正平静地看着场上的战况,看到他这副模样,祁融涛不由恶从心起,暗道:“娘的,你拽什么拽啊!就冲你这副贱样,你的朋友就个个都该死!哼,反正甘佰用的只是防御招法,就算良益舟在比试中命丧当场,那也是死于他自己的攻击招法,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我又何必为他操心?”如是想着,祁融涛立刻闭上了嘴巴,放弃了阻止甘佰的念头,只是淡然地看着场上的良益舟,在心里想象着当肖云峰亲眼看见自己的兄弟化作一堆碎肉之时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站在一旁观战的肖云峰自然不知道身边的祁融涛此时竟会有如此歹毒的想法,只因为深知良益舟那招“血域魔锋”的厉害之处,因此他现在并不害怕良益舟会遇到什么危险,反倒是有些担心良益舟一时没能把握好力度,以至于伤了甘佰的性命,只不过等他看到甘佰用的招法竟然和自己的“龙鳞神甲”有异曲同工之妙,能凝聚冥息形成重点防御,而且甘佰的修为也确实高过良益舟一大截,他这才放下心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从甘佰目前的防御力来看,除非良益舟动用超过七成的冥息,否则就不大可能突破防御伤到没有穿束冥甲的甘佰,而自己刚刚交代过良益舟要注意分寸,想来他也不会当做耳旁风,如此一来,基本上就可以保证甘佰性命无忧了。
除了甘佰的生死,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一战的结果,对于这一点肖云峰就更有信心了,因为他可以确信,只要等到甘佰切身体会到“血域魔锋”的厉害之处,那么此人只要没疯,认输就是一定的,而这也正是肖云峰想要看到的结局,只不过他若是知道甘佰和祁融涛此时在想些什么,那他还会不会这么心慈手软可就难说的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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