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普兰。罗伯特,”王梓钧翻着桌面上的演员资料,对眼前的白人中年胖子说,“你的职业是仓库管理员,怎么想到来参加电影试镜?”
胖子呆了一下,回答道:“做演员是我的梦想,我觉得马克斯这个角色很适合我。”
“好吧,先表演一段晕船的戏。”王梓钧说道。
“不需要台词吗?”胖子问。
王梓钧说:“随你,想说什么自由发挥。”
“好吧,老实说,我从没晕过船。”胖子站起来,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浑身摇晃,然后猛地扑到旁边呕吐,接着就是不停地来回这样折腾。
表演完之后,胖子抬头期冀地看着王梓钧。
王梓钧的回答显然让他失望了:“很抱歉,罗伯特先生,我想你不适合这个角色,你的表演太浮于表面了。”
胖子沮丧道:“谢谢你给我这次试镜的机会,王先生。”
见他准备离开,王梓钧说:“罗伯特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演一些其他的龙套角色,不过台词不会很多。”
胖子精神一振,说道:“当然,我当然愿意。”
“那把你的联系方式留下吧,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王梓钧道。
“谢谢,你是个好人。”胖子一边留自己的电话号码,一边发卡道。
胖子走出试镜厅,王梓钧忍不住使劲揉脸来缓解疲劳。
《海上钢琴师》开始演员试镜已经三天了,报名者无数,可是让王梓钧满意的却一个也没有。
那些次要的配角,作为王梓钧御用助手的拉齐姆早已经选定了演员,现在还剩下几个角色待定。
首先是男二号白人胖子小号手马克斯,其次是男主角1900的黑人老爸,然后是跟男主角斗琴的黑人钢琴家,最后则是男主角的童年角色。
至于男主角嘛,王梓钧打算自己来演。本来去年写好剧本的时候,是准备请一个白人来演的,不过在闹出那档子绯闻后,王梓钧为了挽回自己丧失掉的一部分人气,干脆改了剧本自己演男主角。而为了迎合欧美电影市场,男主角也成了个被遗弃在船上的中欧混血儿。
这是王梓钧在好莱坞拍的倒数第二部电影,再拍一部《泰坦尼克号》,有一个光荣的票房后,他就打算不再拍好莱坞片,而是回到港台,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发展华语片。
胖子走后,进来的是一家三口。男的是个亚裔,女的金发碧眼,两人中间还牵着个六七岁大的小孩儿。小孩儿长着一头黑发,不过皮肤白皙,眼珠子是蓝色的,进来之后也不东张西望,而是愣愣地看着王梓钧。
王梓钧看了下资料,这小孩儿叫巴里。乔舒亚。卢,父亲是个祖辈就移民到美国,现在连汉语都不会说几句的香蕉人,母亲则是爱尔兰裔。
“请坐。”王梓钧招呼了一下就问,“卢先生,你的儿子有过表演经历?”
“是的,巴里以前拍过广告。”男孩儿的父亲骄傲地说。
小孩子演戏可不怎么注重演技,王梓钧对小孩儿招手,指着资料上一个英文单词道:“嗨,巴里,这个词怎么念?”
孩子不敢看王梓钧的眼睛,低头怯怯地说:“我……我不知道。”
“你能把头抬起来吗?”王梓钧问。
小孩儿这才微微抬头。
王梓钧看得皱眉,这小孩儿外形倒是不错,就是太内向了,一点机灵劲都没有。只能先搁置看看,若是未来几天没有更好的,那就只能用他了。小孩子多逗逗就可以,反正戏份也不多。
王梓钧没把事情说死,忽悠着将小孩儿一家给送回去了。
眼看着天色不早,王梓钧也结束了今天的试镜,与这次演员工会派来的负责人握了握手,便准备收摊回家了。
“老板,波蒂埃先生的电话。”王梓钧正要出门,却被拉齐姆喊住。
“西德尼。波蒂埃?”王梓钧问。
“是的,他听说你要找黑人演员,想给你推荐两位。”拉齐姆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可以找他帮忙?”王梓钧拍着自己的额头说。
这几天选黑人演员把王梓钧给愁死了,西德尼。波蒂埃此时仍是唯一的一位奥斯卡黑人影帝,找他帮忙自然要方便得多。
跑回办公室接起电话,里面传来西德尼。波蒂埃久违的厚重嗓音:“王,听说你正在找演员。”
王梓钧道:“是的,现在紧缺两个黑人演员。西德尼,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约个时间见面吧,我给你推荐两个很棒的黑人演员。”西德尼。波蒂埃说。
“明天中午怎么样?”王梓钧问。
“当然可以,”西德尼。波蒂埃道,“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们在d&t公司楼下街对面的咖啡馆见。”
“那么明天见。”王梓钧把电话挂上,心里算是松了口气,不再担心演员的问题。
黑人演员在好莱坞的兴起,是从八十年代开始的,不过只能作为白人英雄人物的跟班或者搭档上荧幕,黑人演员在荧幕上独当一面,那得等到九十年代去了。
如今才刚刚1981年,好的黑人演员是真他妈难找。不是说此时的黑人中没有好演员,而是好莱坞没有他们更多的发挥空间,平时只能演些罪犯和丑角。
西德尼。波蒂埃主动给王梓钧推荐演员,也并非只是帮王梓钧这个朋友的忙。作为唯一的奥斯卡黑人影帝,西德尼。波蒂埃自然是好莱坞黑人演员的大哥大,肩负着提携其他黑人演员的责任。
给王梓钧推荐演员,西德尼。波蒂埃是即帮了王梓钧,也帮了他那帮黑人演员后辈。
“拉齐姆,跟演员工会那边说一下,那两个黑人角色我们已经找到演员了。”王梓钧对拉齐姆道,西德尼。波蒂埃的眼光他还是很信任的,咱怎么也比这样撒网式的试镜更靠谱。
“好的。”拉齐姆应声说,突然看着办公大厅门口的方向笑了起来,“老板,你的太太来了。”
王梓钧转身一看,林清霞正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她身边的两个保镖同样拎了不少。王梓钧连忙走过去帮她接住一些,问道:“买什么东西,这么多?”
林清霞笑道:“我又在加州住不久,影城那边好多事等着我呢。这是给我爸妈买的衣服,这是我大哥和嫂子的,这是丽霞的。喏,这是给阿熙买的遥控玩具,这是……”
两人提着东西离去,公司办公大厅的员工才开始小声议论。他们都认识林清霞,是从去年的《洛杉矶晚报》上认识的,对林清霞的印象就是——这是个允许丈夫在外面找女人的天使。
东西多得汽车的后备箱都快放不下了,王梓钧与林清霞牵着手上车,也不理车里的司机和保镖,王梓钧抱着林清霞就是一阵亲吻。
林清霞先是羞涩挣扎,后来身体也被王梓钧拨弄得软了,发现那些保镖都注意着车外的情况,这才任他为所欲为。
驱车回到郁金香庄园,快要到达目的地时,王梓钧才发现后面飞快地跟上来一辆车。
“晕,那不是我的野马吗?怎么成那个破样子了!”王梓钧傻眼地看着后面跟上来那辆本该是银灰色,此时却变成土黄色,并且前面还有不少撞痕的福特野马。
“怎么了?”林清霞问。
王梓钧咬牙道:“麦当娜,你死定了!”
王梓钧和林清霞已经住进郁金香庄园好几天了,麦当娜却一直没露面。按照老亨利的说法,麦当娜是开着车去参加某个音乐节去了。
果然,当王梓钧坐的那辆车开进郁金香庄园的大门后,后面的那辆福特野马也跟着进来。
麦当娜这几天非常高兴,开车穿越整个美国,跑去东海岸参加音乐节,认识了不少玩音乐的朋友。特别是开着的这辆豪华肌肉车,为她吸引来不少的目光,那些小伙子轮番地向她献殷勤。
不过现在麦当娜开心不起来了,她一下车,就看到王梓钧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瞪着她。
“这车是不是该洗一下了?”王梓钧伸手在野马的车盖上一抹,粘在手上的都是灰尘沙子。
“你好,先生,我这就开去洗车!”麦当娜心虚地拉开车门,盼望王梓钧千万别注意到车上的伤痕。
“车就别洗了,你跟我来一下。”王梓钧说。
麦当娜一条腿刚跨上车,尴尬地收回腿,亦步亦趋地跟着王梓钧走到游泳池,这才发现泳池边的靠椅上坐着个亚洲美女。
“我妻子。”王梓钧介绍了一下,说道,“坐吧。”
“王太太好。”麦当娜更加坐立不安。
林清霞也点了点头,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个美国女孩。
“歌练得怎么样?”王梓钧问,他对麦当娜的音乐天赋可是非常信任。
麦当娜也不客气,说道:“我觉得我可以发唱片了。对了,我还写了十六首歌,要我拿给你看一下吗?”
王梓钧点点头:“听说你去参加了一个音乐节?”
麦当娜道:“是纽约的一个摇滚音乐节,叫公园周末音乐节。”
什么破名字,听都没听过。王梓钧问:“你想红吗?”
“什么?”麦当娜不懂王梓钧的意思。
“我问你想做大明星吗?做美国歌坛天后。”王梓钧微笑着发问。
“我能吗?”麦当娜这时反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了,虽然她看不起现在美国的许多红歌手。
“当然能。”王梓钧笑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
王梓钧脸上淡淡的笑容,让麦当娜觉得高深莫测,莫名其妙地就觉得王梓钧不是和她说着玩,似乎真有能力将她打造成美国歌坛天后。忍不住问道:“我该怎么做!”
“把这个先看看!”王梓钧说着将面前一个文件夹扔给麦当娜。
麦当娜一打开,却是一个如何包装宣传她的策划案,这策划案是王梓钧按照麦当娜平行空间的走红经历所写的。
“这样就可以?”麦当娜问,她有些怀疑王梓钧是不是在哄她玩。
“把这个东西交给罗恩,他会安排人手帮你的。”王梓钧说。
“好吧。”麦当娜别无选择。
“对了,这是我帮你拟定好的唱片合约。”王梓钧又推了一份合同送到麦当娜的面前。
“八年约?”麦当娜一看年限,直接吓了一跳。八年的长约,跟卖身合同有什么区别,当即激动地说,“不,我不能签,签了我就再没自由了。”
“你别只看到八年好不好,你的唱片版税分红可是高达15%。”王梓钧笑道,“你可以出去打听一下,在其他唱片公司,哪个新人的版税可以拿到10%以上的?”
“不行,就算20%我也不会签。”麦当娜斩钉截铁地说,她虽然不认为自己能成为美国歌坛天后,但也坚信自己可以出人头地。王梓钧这一份合约,简直把她今后八年都给套死了。
“不签也可以。”王梓钧伸手指挠挠自己的额头,说道,“从去年五月份到现在,你在唱片公司的各种训练费用,还有我借给你的钱,加上你损坏的庄园里的设施赔偿费用,加起来好像是五万多美元吧。我是个很慷慨的人,你给我五万就可以了。”
“你……”麦当娜这才反应过来,天下真没有免费的午餐啊,王梓钧给她的各种便利,原来都是下的套。
就连旁边的林清霞都看不下去了,觉得王梓钧这么逼一个女孩子有些过分,忍不住悄悄地碰了王梓钧两下。
王梓钧苦笑道:“麦当娜大小姐,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就这么一份合约,我要是公布出去,恐怕美国会有上千个小歌手打破了头来抢。你居然会不愿意!”
“能不能改成五年?”麦当娜问。
王梓钧说:“如果你已经成名,别说五年,就连三年都可以签。但你现在一点名气没有,公司可要花不少金钱精力给你包装宣传啊。”
麦当娜看着那合约,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口道:“我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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