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走道原本通向另一栋教学楼,后来被封了,一直空置,除了小情侣,一般很少人来。
突然出现个人,已经把张佳佳吓了一跳,等看清是阎昭,再看看他的表情,她腿都有点发软。
姜芮反应过来,对张佳佳说:“你先回教室吧。”
张佳佳恨不得立刻溜之大吉,但看着阎昭一脸暴躁的样子,又为好友担心:“你、你……”
“我没事,你先回去,我们马上就来。”姜芮安抚道。
“那、那好,有事你就大声喊!”她嚷了一声,不敢再留,急忙忙走了。
看她走远,姜芮转向阎昭。
自刚才他就没说话,脸上神情震惊、愤怒、暴躁,但是怒极了之后,他忽然又冷静下来,阴恻恻看了眼信封上的名字,转身便要走。
姜芮拉住他的手腕:“你去哪里?”
“找他算账!”
“怎么算?”姜芮拽了他一下,见没反应,又用力拽了一下,他终于转过来。
姜芮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要怎么算账?”
阎昭心烦意乱地啧了一声,忽然把手上被揉得皱巴巴的信封往地上甩,“明知道你是我女朋友,还敢给你写信,我看他就是欠收拾!”
“嗯,我看他也不怀好意。”姜芮附和。
原本见她拦住自己,阎昭以为她不认同他的做法,心里正憋屈气闷,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
姜芮继续说:“佳佳说他喜欢我,但一直不敢说,现在知道我交了男朋友,才来表白。我觉得他要是真的喜欢我,不会挑这种时候,因为这样的信只会让我们两人产生矛盾,让我觉得不愉快,他至少要等到我们分手——”
“不许说分手!”阎昭又怒又急。
姜芮看了他一眼。
见她不说话,阎昭握住她的肩膀急急道:“我们不会分手是不是?”
他的力气有点大,姜芮微微皱眉:“疼。”
阎昭忙松开,对着她的肩膀吹气,心疼道:“没事吧?”
“现在没事了。”姜芮按住他的手捏了捏。
阎昭蛮横地说:“以后不许提分手。”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举个例子也不行?”
“就不行。”
姜芮摇摇头,又说:“刚才没说完,所以这个人并不一定多喜欢我,他这么做,多半只是不甘心,没必要因他生气。”
“但我就是生气,”阎昭忍不住抱住她,郁闷道:“想狠狠揍他一顿。”
“打人不好。”听他说得幼稚,姜芮眼中带着点笑意,“要是对方跟你一样健壮,两个人势均力敌,打也就打了。可是五班的学习委员,我记得他瘦瘦的,个子也不高,可能经不住你一拳头,打起来有什么意思?成欺凌弱小了。”
听说那个人是个弱鸡,阎昭不屑的嗤了一声,但想想还是有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要是以后他还给你写情书怎么办?”
“我去回绝?”姜芮提议。
阎昭立刻否决,“不许见他。”
姜芮又说:“不然你去。打是不能打,但可以告诫一下,毕竟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他的行为相当于撬墙角,有点不道德,你跟他说,以后不要再给我写什么信,要是他不听,那要怎么办就随你。”
“好!”阎昭跃跃欲试。女朋友说打人不好,他就不打,反正一个小弱鸡而已,有的是手段让他离她远点。
“现在可不可以放开我了?”姜芮拍拍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阎昭不但没松开,还把她抱紧了些,低下头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两人身高有些差距,他这动作做得别扭,好像一头大毛熊,非要挤进小白兔怀里。
他虽然粘姜芮粘得紧,但因顾及面子,总是表现得又霸道又拽,很少会做出这种类似撒娇的举动。
“怎么了?”
阎昭闷声闷气道:“你是我的,不许别人抢。”
“那你呢?”姜芮含笑问他。
他可疑地唔了一声,直起身体不看她,在她的注视中凶巴巴道:“我当然也一样,还用问,真笨!”
看在他通红的耳廓的份上,姜芮决定不予计较。
这次小风波算是过去了,不知道阎昭怎么跟人说的,之后姜芮在学校再遇上五班学习委员,他好像不认识她一般,匆匆路过。
但因这件事,阎昭大概有了危机感,本来就粘,现在粘得更紧,在学校里,但凡姜芮出现的地方,必定有他。
班上原本有同学打赌,赌他俩能交往多久,后来见这架势,赌约不了了之,因为看起来,他们是恨不得地老天荒地腻歪下去。
天气越来越热,期末如期而至。
考完试那天,其他同学一个个欢呼雀跃,唯有阎昭跟被人抽了骨头似的,蔫了吧唧的。
他和姜芮不在一个考场,提前交了卷去等她。
姜芮出来时,便见他靠在教室外墙上,一条腿曲起,眉头皱着,肩微微倾斜,瞧着有点漫不经心的颓废,但还是毫不意外地吸引人眼球。
两人往校外走,姜芮问他:“心情不好?”
阎昭郁闷道:“明天不用来学校了。”
“不来还不好吗?想去哪玩去哪玩,想睡多久睡多久。”
“但我只想天天见你。”阎昭说。
他倒少有这么直白的时候,看来确实挺低落了。姜芮想了想,说:“不然你想见我的时候,就直接去我家找我吧。”
阎昭一听,恢复了点精神,不大确定问道:“阿姨她知道我们……”
“知道啊,那次你把我嘴唇咬破那次,我就跟她说了。”她故意说得含糊不清。
阎昭果然紧张,干咳两声,挺直了腰背,故作镇定道:“她说什么了?”
姜芮笑眯眯地说:“说你有点笨呦。”
“那、那是以前,现在不会了!”某个吻技至今稀烂的人急急辩驳。
瞧他直想拉着她现场证明自己的样子,姜芮笑道:“逗你玩啦,妈妈没发现我嘴上的口子,但我跟她说了和你在交往。”
阎昭松了口气,松到一半又提起来,“我去你家,该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呀,以前不是去过一次,就跟那时候一样就行,又不是正式见家长。”
话是这么说,但这天晚上阎昭回家,还是各种坐立不安,吃过饭就早早到楼上,翻箱倒柜找明天出门要穿的衣服。
阎星好奇问苏莉:“妈妈,哥哥在做什么?”
苏莉虽然不清楚,可看这架势,多少瞧出几分,点点小儿子的额头,说:“蹩脚女婿见丈母娘呗,你们老阎家的传统德行。”
“什么是蹩脚女婿?”阎星摸摸额头,又问。
“问你爸去。”苏莉打发走小儿子,走进阎昭房间,身为老母亲,她还是要给儿子支两招啊,毕竟亲生的。
屋子里还能听到阎星一边跑下楼梯,一边嚷得半个小区都能听见的声音:“爸爸爸爸!什么叫蹩脚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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