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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温常世道过歉之后喻霁发现温常世对他的的防备不那么强烈了。
至少不会再在喻霁接近时就摆出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姿态或在喻霁不小心碰到他时对喻霁怒目而视花里胡哨的要求也少了些。
两人都没有再提过那天傍晚的不愉快默契地保持了距离。
喻霁怀疑是温常世怕真的被赶出门不过不论原因为何温常世一识相起来喻霁的生活环境就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六月一过恰好张韫之擅长神经专科的同学来宜市参加研讨会张韫之和喻霁商量后找了一个晚上带着温常世去面诊。
医生给温常世做了一些测试详细询问温常世脑震荡的过程温常世自己记不清楚喻霁便把温常世支出去跟医生详谈坦白自己踹温常世的那一脚可能才是导致温常世记忆紊乱的主因。
因为没能了解到温常世受伤程的情况医生没有给喻霁确切的病因只根据检查结果建议喻霁带温常世去温常世以前常去的地方让他多接触熟悉的事物可能会对恢复记忆有帮助。
喻霁听着连连点头心里却说要找温常世熟悉的地方未免太难了。就算把温常世带回茂市他也不知道要带温常世去哪里才会让温常世觉得有印象。
与医生结束谈话后喻霁和张韫之一道出去温常世就坐在院长办公室外会客室的沙发上。
他打开了平板电视机专心致志地在看新闻。
“你倒是不见外。”喻霁说着拿起遥控想要关电视看到新闻画面却停了手。
夜里十一点半晚间财经新闻重播时段女主播正在和茂市记者连线朱氏与茂市政府的新能源项目今日在茂市离岛开工。
这是今年以来茂市投资最大的一个市政项目各界要人都出席了开工仪式。
喻霁刚捡到温常世时怕温常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新闻发狂把家里所有网络都设了锁只给温常世看看纪录片一直到现在都没开。
温常世没有转头看喻霁他看着液晶屏神情很专注。
记者介绍到睿世的董事会成员出席镜头给到一名穿着灰色西装的男子时温常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你认得他?”喻霁盯着温常世看见了他表情的变化便问。
温常世微微抬头和喻霁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又回过头最后看了看屏幕镜头切到了别人身上温常世便站了起来拿过喻霁手里的遥控将电视机关了低声对喻霁道:“走了。”
温常世戴上口罩往电梯的方向走喻霁愣了愣和张韫之说了一声也跟了出去。
进了电梯温常世问喻霁:“医生怎么说?”
喻霁按了B2键道:“要我带你去看看熟悉的事物。”
“例如?”温常世追问。
喻霁侧过脸看带着口罩的温常世避开了温常世的话题直截了当地问温常世:“你是不是认出睿世那个董事了?”
“眼熟”温常世平视着电梯门说“细想不起来。”
喻霁“嗯”了一声道:“我回家给你找他的资料和视频再让你认认。”
喻霁这天把车开得快绕着有摄像头的地方走。
他的玻璃都不透光但还是让温常世坐在后座开进黎山别墅群的大门又行驶五分钟喻霁停了下来。
他把车停在车道一旁平整山石边熄了火对温常世说:“跟我下来走走别摘口罩。”
他们下了车热风和海潮气扑面而来。温常世走在喻霁后面看风把喻霁的T恤吹得贴在身上。
喻霁又白又瘦穿着简洁的日常衣服头发比刚捡到温常世时长多了可能是因为总是和温常世待在一起寸步不离都没时间去打理。
和喻霁待在一起久了温常世有些理解了张韫之对喻霁几乎有求必应的原因。
看见过喻霁沉重、失落与不愉快便还是希望喻霁成为表面上那个顽劣任性的小少爷别有太多烦恼不要受人威胁而低头折节。
也会更想看看喻霁真正没有忧愁烦恼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子。
喻霁本该更开心一些的。
“我在这儿捡的你”喻霁走到栏杆边回头对身后不远处的温常世招招手轻松愉快地说“你过来啊。快点。”
温常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喻霁身边。他挨着喻霁站手臂离喻霁不过一拳之远近得让喻霁觉得不大自在喻霁就稍稍移开了一小步又指了指指栏杆不远处下方的礁石对温常世道:“你躺在那儿像一堆海洋垃圾。你想得起来吗?”
“想不起来。”温常世对“海洋垃圾”这个形容不怎么满意但也并没有提出异议。
“你现在不可以多动”喻霁瞥瞥温常世的拐杖道“不然我们可以下去看一看。”
温常世将拐杖靠在栏杆上自若道:“现在也可以。”
“不行”喻霁断然拒绝抓起拐杖又塞回他手里“你别老想乱来。”
“不是你说半个月想不起来就滚吗”温常世耸了耸肩对喻霁道“没几天了怕你赶我走。”
他话是这么说脸上倒是没有一点怕被喻霁赶走的样子还是很平静很随意。
喻霁呆了呆想起了自己摔门前对温常世放的狠话他看了温常世一会儿问温常世:“那你到底有没有想起什么?”
还没听见温常世的回答又一阵大的风吹过来把喻霁头发吹乱了。
一根头发被风吹进了喻霁眼睛里他左眼很难受紧闭起眼抬手想把乱发拨开怎么样都弄不好。忽然有绸质手套带着冰凉的触感从喻霁额前划过喻霁眼前顿时清楚了许多。
他睁开眼去看温常世靠他很近低头伸手帮他把头发顺好了表情竟然还挺认真的。
喻霁吓了一跳后退了一大步站了半晌才磕巴地对温常世说:“也不用这么巴结我吧。你就算想不起来实在要住我也就给你也就住了。”
“我想起来我记得我掉进海里的时候打第一枪的那个人的脸”温常世说“应该是我的下属。”
“回家我把你公司的高管照片也都找出来让你认一认”喻霁点头道“还有吗?”
“有”温常世对喻霁说“你是不是跟我玩儿过骰宝?”
喻霁眼睛睁大了满脸难以置信温常世笑了笑又继续说:“在赌厅里那个中年人是你父亲吧你替他出千。”
喻霁立刻骂了一句脏话又说:“别的呢?”
“你会听骰。”温常世笃定的说。
喻霁尴尬地说:“别光说没用的。”
“那个人是不是你父亲?”温常世问。
他提问时态度就变得强势目光直视着喻霁由不得喻霁回避。
喻霁撇开了头转身巴着栏杆过了会儿才很轻地说是。他很不想与温常世说这件事的样子对温常世道:“别的没了吗?”
“就这些了”温常世顿了顿又突然问了喻霁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喻霁你几岁了?”
“啊?二十一岁”喻霁闻言转头看看温常世一脸疑惑“干嘛?”
“二十一岁为什么不在上学?”温常世接着问喻霁私人生活问题。
温常世今天还算坦诚喻霁便也不隐瞒他如实说:“我是宜市大学毕业的我读书早学制短没再深造去年就毕业了。”
“为什么不深造?”温常世又问。
照理说二十一岁都还应当是在校的年纪喻霁却没有上学也不工作成日无所事事若是别家纨绔子弟倒很正常但喻霁并不该是自愿虚掷年华的人。
这个问题喻霁不想回答他嗯啊几声往车的方向溜被温常世拽住了手臂又拉了回去。
“你父亲不让你再学?”温常世问得很直接但言语间没有什么嘲讽的意思像是单纯的好奇单纯到连喻霁本人都不觉得他有多失礼。
喻霁把温常世拽着自己手臂的手掰开了又“嗯”了一声说:“他不想让我多学本来金融都不让我念只希望我学一点博彩管理。”
就在这时候喻霁电话响了他拿出来看屏幕上朱白露三个字扎得温常世身心不适。
“嗯我有”喻霁对那头的朱小姐说“可以什么时候?”
张韫之那一天没乱学。喻霁对朱白露说话确实是那个语气声音低了软了客客气气连眼神都变得温柔了简直跟坠入情网一样。
温常世伸出手在喻霁眼前晃了一下被喻霁一把抓住了。
喻霁专心听着电话抓着温常世的手忘记放开忽地抬头看了温常世一眼对朱小姐道:“不如这样我让船长送她回茂市我们还能在茂市玩一玩……嗯那就这么定了晚安。”
喻霁挂了电话高兴地对温常世道:“现在有个好机会可以偷偷带你去一趟茂市但你要答应我乖乖待着我不叫你出来就别出来绝对不能让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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