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鄂省西部边陲的神农架常年云雾缭绕,深邃幽静,有着无数的奇闻怪谈。
这里千峰陡峭,万壑幽深,被誉为“华中屋脊”,也是华夏著名的绿色宝库,相传是神农氏尝百草,发现茶叶的地方,这里,有许多令人不可思议的未解之谜。
而在神农架的深处,一个叫“小当阳”的地方,氤氲的氛围中,透出无限的神秘意味,哪里,有一条十分著名的“潮汐河”。
这条河,看起来本是普普通通的河流,但它每天却很规律地发生潮汐现象,经常会涨水像大海一样有涨潮退潮,甚至会“一日三涨”,因而,它得了“潮汐河”这个名字。
而在潮汐河的上源,则搭建有一间茅屋,茅屋很破旧,似涨潮后随时都会被潮水摧垮一般。
但若有知情者在此,则会明白,这间茅屋已经搭建在这里有数十年之久了。
此时,茅屋外,一名老农打扮的男子,正站在汹涌澎湃的河流之中,拿着一条脏兮兮满是污垢的毛巾在搓澡。
此时还是冬天,神农架虽不如北方那般冰天雪地,但河水同样也是冰冷彻骨,常人哪敢随便穿条裤衩就跑到河边游玩?更何况,这老农打扮的家伙,此时却是在河里搓澡。
老农打扮的家伙很快就搓完澡,然后便随意一跃,就跳到河岸边,冷风吹来,他仍站得稳稳当当,丝毫不像常人那样会因此打几个哆嗦。
上岸后,他没有拿干净的毛巾去擦拭身上的水珠,就站在那里不过片刻功夫,便有热气上涌,将其身上的水珠尽数蒸成白气,挥发消失。
连原本湿漉漉的幽黑头发,也在片刻间,就恢复成干燥状态。
他没理会恭敬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的几人,径直走进茅屋里,换上一身粗麻布衣后,方才走了出来。
“说吧,什么事情,需要打扰我静修。”
老农端着一碗鲜滑爽嫩的鱼汤,轻啜一口后,方才淡淡开口,对站在一旁的几人问道。
几人闻言,身子一紧,面现紧张之色,大气不敢喘,最后一名中年男子无奈的站出来,向老农拱了拱手,语气不免也带上几分惶恐地道:“师尊,陈师弟……他……死了……”
老农听到中年男子的话,端汤正准备继续抿一口的手,不由得一顿,黝黑的眼眸精光闪烁,一股莫名的压逼感骤然出现,压得在场几人心跳都不由得停了几拍。
不片刻,老农收敛住心神,那股无法言说的恐怖压逼感顿时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老农略有些波动的心田重归平静,看着那中年男子,淡淡说道。
他明白自己门下几个弟子的脾气,也知道陈龙的脾气比较火爆,倘若不是被人欺辱,而是他自己为突破化劲而与人拼杀,那死就死了,自己学艺不精,被人打死也是活该。
当然,倘若陈龙是被人欺辱而死,那他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管。
毕竟,陈龙怎么说,也是他的弟子,岂容其他人随意欺辱?!
更何况,陈龙年仅三十,却已是暗劲巅峰的武者,乃是他手下最有资质的那几名弟子。
那中年男子闻言,抬手指着站在一旁,面无血色,满脸恐惧之色的徐烨,以及脸色显得有些不安的魏太公,开口将陈龙的死因道了出来。
中年男子说到最后,微叹口气,有些遗憾地道:“师尊,弟子本想留下陈师弟的遗体,让师尊对凶手的实力有个大致了解,但无奈师尊此次出门练剑太久,使得陈师弟的遗体都开始有些腐烂了,没有办法,弟子便只能先安排出殡入葬了。”
“御剑术?”老农没有在意自己最后也没能见到弟子的最后一面,而是抓住了中年男子叙述时的某个关键字眼,他眼中精光顿时一闪,沉声自语起来。
同时,他也想起了自己当时的安排。
那时,他的一位故人之后有难,被杀手威胁,他就安排没怎么出过手的徐烨过去助阵,但后来,徐烨意外被人袭击重伤,他又派陈龙过去协助解决此事,之后,他料想暗劲巅峰的陈龙出面,定然能将此事顺利解决,便没再关注此事,径直出门前往神农架深处,以证那几日他刚有所获的剑理。
陈龙既是因此而死,那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而他先前猜测,能几下打死他的武者,肯定也是化劲宗师,但若是等闲化劲宗师,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也没兴趣出手,直接就让另外几个早已出师多年的弟子出手就行了。
但既然他们说出了御剑术来,那……就让他很感兴趣了。
想到这里,老农丢下手中的海碗,沉声开口道:“你将凶手的来头详细跟我说一遍。”
他相信,在自己进入神农架深处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这些弟子们,肯定已将凶手的来头给调查清楚了。
老农话一出口,在场几人脸色不禁微微有些变色。
唯有那位中年男子,还算沉稳,脸色没太多波动,他整理了下思绪,开口道:“回禀师尊,凶手名叫李谪仙,家住江城,原本只是一位普通少年,原名李羡鱼,三年前无故失踪,数月前归来后已成一位术法天师,师承何处暂不知,修习有御剑术、惑心术、是否还有其他手段暂不知。”
说着,中年男子将这段时间调查而来的许多消息告知给老农听,除了没有调查出来的,就没有任何隐瞒的了。
从李羡鱼一拳重视徐烨,到参加魏太公的术法交流会,施展御剑术斩杀陈龙,后前往百花门,火烧百花谷,将百花门的少主以及春夏秋冬四护法活活烧死,在半月前,受周道济之邀,前往苗疆,一人屠灭整个鬼蛊门,其中不乏数位术法真人,以及三位术法天师。
最后,则是百花门的门主花落尘,突破化劲前来江城复仇,则遭受李谪仙惑心术暗算,直接跳江自尽。
一桩桩的辉煌战绩,从中年男子口中说出,说到最后,老农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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