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默孱弱的躯体倒在驾驶位上,喘着粗气的同时,微微低头,裤子湿了一片。
是的,他尿了。
真正意义上的吓尿了。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就在交通鬼说完“灵车漂移”几个字后。
他的腰间突然缠上了一根细长的绳子,而后座椅就将他弹射出去,拴着他吊在两百公里时速的吉普车上,如同风筝一样,驶了大概几公里。
现在好不容易被拉回车内,马默只想对在天堂的妈妈表示宝宝以后再也不飙车了...
他现在,已经彻底崩溃。
明明说好的大逃杀,凭什么NPC各个开挂。
要说开挂也就算了,打不过总躲得起吧?
但尼玛开个车还得遵守交通规则,你有没有搞错啊!
这是大逃杀!
不是考驾照啊喂!
马默憋屈。
心想老子不玩了,老子下车总行了吧?
结果推了推车门,发现压根推不动。
马默不禁气抖冷,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我们飙车的弱势群体何时才能拥有合法飙车的权利?
“放我走!!”他哐当推着焊死的车门大喊。
然而交通鬼坐在车后:“驾驶者必需遵守交通规则行驶二十公里才允离开车内。时速限定二十公里每小时,请勿超速,请勿超车,请系好安全带行驶在马路上,不要偏离行道。”
“放我走啊!!!这他妈是大逃杀,老子飙车都不行,玩你吗!”马默崩溃的踹门,整个车身都在抖动。
交通鬼面无表情:“警告!检测到驾驶者恶意损坏车内物件,或将使用技能灵车漂移升级版——棺材板漂移!”
马默神情一滞,瞬间老实:“对不起,我刚刚癫痫犯了...”
语罢,他一脸悲催又十分标准的系上安全带,挂着一挡,时速稳定在二十公里左右,俨然一副考科三的学生模样。
他接受了现实。
没办法不接受现实,除非他想来一次惊险刺激的棺材板漂移...
彼时彼刻,他的只有万分的操蛋,心想这破游戏是那个缺德的家伙设计的,就离谱!
不过,即便是二十公里的车速,也比人跑的快多了,恰好能和渐渐逼近的陨石雨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罢了,只要能开到目的地就行。”
马默这般想着,忽然,腕表响起安德烈的急切声音:
“马默!你怎么还没到决赛圈?都半个小时了,这里可都死了一圈人,我快撑不住了呀!还组不组队?”
笃笃笃,那边响起激烈的交火声。
马默踩住刹车道:“当然组队,不过你要等一会儿了。”
安德烈声音不解:“为什么?”
马默沉默片刻,看了一眼街对面的信号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正在等红绿灯。”
“....”
腕表那边忽然死一般寂静。
旋即骤然响起安德烈的咆哮声:
“老子都要被人拿枪冲没了!你踏马在大逃杀里等红绿灯!你怎么不去死啊混蛋!”
嘟的一声,通话中断。
“....”马默僵硬着一张脸,嘴皮颤抖,难以想象平常唯唯诺诺的死宅安德烈敢以如此语气对他说话,平常跋扈惯的他根本忍受不了。
但...也只能忍了。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交通鬼,满心悲愤。
...
D校区
安德烈简直卧槽了。
好不容易联系了一个可以组队的大佬,结果这家伙竟然在等红绿灯。
开什么玩笑?
你马默可是前几天才在马路上刚刚飙车撞死一个老人的交通肇事者!
现在跑来大逃杀里当遵纪守法的好居民了?
呸!
不想组队就直说嘛!
还消遣老子!
安德烈气不打一出来,中断通话,端着手里从柯博尔那儿含泪舔包来的98K,穿着吉利服藏在半米多高的草地里。
眼下情况已孰为不妙。
他蹲在草地已经接近半个小时,沿途来了数波人进行混战火拼,光听枪声,大概就有十人左右。
但到目前为止,却没有一个人死亡。
至少躲在草地里,用八倍镜观察的安德烈没有发现有任何绿血溅出来。
毫无疑问,这十几人都是教会里的精英,在这种混战里面虽然打得看上去激烈无比,但都苟的一批,不会轻易死亡。
但安德烈很清楚,实际上这款游戏里最危险的根本不是玩家之间的战斗,而是那些恐怖的NPC。
他刚刚亲眼看见一个小男孩拿着一把拇指大小的手枪,发射出一颗榴弹,把整个居民楼连带着里面的几个人炸没了。
甚至还看见一个老太太拿着锅铲随手一扔,跟特么自动瞄准一样,硬生生隔着百米外把一个玩家头打烂了。
这哪儿是大逃杀啊,分明就是一群挂比虐待平民玩家的恐怖游戏。
安德烈深知但凡来个挂比NPC,聚拢在这片决赛圈的所有人都得一起玩完。
为了避免被一锅端,安德烈决定想个法子逃出这片是非之地。
他透过瞄准镜,盯着远处校区,那里据腕表标示有一扇传送门,只要到了那里,就能到达真正的决赛点,离吃鸡更近一步。
虽然他难以理解大逃杀中为什么会有传送门这种玩意儿,但联想到NPC各个是挂比,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
想要到达传送门的位置,就必须突围。
可那数十个玩家都掩藏在各个角落,谁若是突然站出来,毫无疑问就会成为众人的活靶子,迎来雨幕般的子弹。
安德烈思索片刻,直到发现不远处停靠路边的一辆AE86,眼睛一亮。
堂而皇之的跑出去当然会被射成筛子,但若开上全方位覆盖铁皮的AE86就会好很多。
即便遭受攻击AE86同样会报废,但在报废之前,绝对能够抵达不远处的传送门位置。
心中权衡了利弊,安德烈做好决定,背起枪,趴在荒草里朝着AE86匍匐前进。
好在是一身吉利服,在草地的掩护下,压根没人发现他。
唯独起身要上车的那一刻,他表情勿然一僵,只见前方同样有个趴在草地里穿着吉利服的人,相距不过半米。
两人抬着头,都看出对方面孔中的些许僵硬。
“好巧,你也要上车?”安德烈挤出一抹笑容。
对方下意识点头。
安德烈瞄了一眼对方受伤的腿,眼睛一动,从背包里塞出个东西放在他的手心:
“来,这个给你,治腿的,再见哈!”
那人楞了一下,正想说一句好人呐,结果摊开手心一看。
尼玛!
手雷!
这时安德烈已经翻身上车,踩足油门驶向远处,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轰响,腕表播报着杀敌音,他长舒一口气。
讲真,身为一名死宅,即便玩过大逃杀。
但真枪实弹的干架安德烈还真没体验过,甚至连枪都没摸几下,仅凭经验再玩这场游戏。
而和那些信奉阿奎罗,实战经验丰富的狂热教徒可不一样,他加入教会的原因仅是因为老爹老妈同样信教。
他生平也没做什么坏事儿,唯一对不起良心的事儿,可能就是前几天遭受柯博尔蛊惑,带了一帮孩子进行活人祭祀?
可当初是柯博尔蒙骗了他,他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那些孩子以参观为由,带入了祭祀教堂,即便之后他得知真相后,尝试放人无果...
但,如果这场游戏真是上天要惩罚他,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了。
心中思索着这场游戏的意义,安德烈脚底踩着油门越来越深,时速已经飙到了恐怖的两百。
而他的身后车厢,交通鬼无声无息的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