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贺云槿就催着虞姝把小逸喂饱,让奶娘抱下去,弄得整个东宫都晓得他想干什么,众人看她的神色都带着笑意。
虞姝捶了他几下,“你脸皮厚也别带着我呀。”
“夫妻一体,咱两都一样。”
贺云槿摆上梅花酒,“这还是去年的,今年还未酿酒。”
他终于实现在每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都喝姝儿亲手酿的梅花酒,天下的山珍海味都不如这一坛子梅花酿。
“我不能喝酒。”虞姝现在的饮食都还在格外注意中,去年有孕没喝,如今还是不能喝。
“给你准备了果汁,葡萄汁,我贴心吧?”贺云槿牵着虞姝的手坐下。
两人在窗前坐下,外边太冷了,就没去阁楼,在屋子里暖和,桌上摆了一束红梅,上头还缀着雪水。
透过窗户就能瞧见外头的大雪。
虞姝抿了一口葡萄汁,香气四溢。
因为她爱吃,东宫一年四季都备着葡萄。
虞姝坐着,贺云槿躺在她怀里,一手握着虞姝的手,一手端着酒盏,视线时不时飘向窗外,大多数时候还是盯着虞姝。
“姝儿,你说这样安静美好的日子多好。”没有臭小子的哭声,真是太美好不过了。
“是挺好,忙里偷闲。”生下小逸之后日子确实一天天忙起来了,有时候累的都没心思吃饭。
“等天气热了,咱们带着小逸南下,去越州行宫住一段时间吧?越州传来消息行宫已经建好,咱们去瞧瞧。”
“这样快?可是我们带着小逸离京,怕是父皇不答应。”现在乾德帝两三天就得见一次小逸,一走这么久怕是不行。
“父皇不答应让父皇再生一个去,反正他龙马精神,和皇贵妃再生一个儿子也使得。”
“你这话,若是被父皇听见非得扒你的皮。”
父皇都是含饴弄孙的年纪了,哪里还有心思再生一个。
“他听不见。”楚曜微抬头,饮尽杯中的酒。
虞姝伸手梳理着他披散的长发,从膝上蜿蜒到了榻下。
“我想起一句诗——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虞姝失笑,这本是形容女子的长发。
“那应该是婉伸妾膝上,何处不可怜。”贺云槿挑了挑眉。
“你还笑得出来。”虞姝戳了戳他的额头。
贺云槿从她怀里坐起,两人相对而坐,“我能体会一遭也是我的幸事。”
“你倒是想的开。”虞姝娇嗔的瞥了他一眼。
贺云槿放下酒盏,从榻上下来。
“你去哪?”
“想不开了。”贺云槿穿上鞋,回身把虞姝拦腰抱起,往里屋去,“再给小逸添个妹妹。”
“你别,我可受不住。”一个孩子都要了她大半的心神,他还念叨着自己不如从前关心他,这时倒是想要再生一个妹妹。
“天气冷,特意从城外山上引入的温泉,妹妹的事也不是很急。”贺云槿放下她,给她宽衣解带。
虞姝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已被贺云槿给剥光了,此刻她如一根剥了竹衣的春笋。
“我算是发觉了,你其他的没长进,剥衣裳长进了不少。”虞姝往池子里去,沉入水中,把自己的身子往水中埋。
贺云槿紧随其后,在她身旁坐下,伸手环住她的玉肩,“这不是怕你着凉。”
“那你还是为我好了?歪理。”虞姝推搡他的胳膊,“好重。”
贺云槿这两年成长了许多,长高了,现在虞姝只到他的肩膀,身上的肌肉结实,时常让虞姝咯着,尤其是云雨之时,兴致到了,忍不住掐他,挠他,反倒伤了自己的指甲。
“你瞧,”贺云槿把两人的胳膊放一处比较,“你白嫩的似剥了壳的鸡蛋,我倒像是挖煤的长工。”
贺云槿不算黑,还是在西境那一年晒黑了不少,之后又天天练武,到底也没怎么养回来,小麦色的肤色,在和虞姝莹白的肌肤面前一比,差距十分明显。
虞姝的指腹抚上他胳膊上的疤痕,细细的摩挲着,“男女有别,你若是像我一般白,那不成小白脸了?”
这些伤痕都是贺云槿的一路成就的见证,走到今日,贺云槿不是靠着运气,也不是靠着和她结亲,都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
自从西境一战之后,西灵国现在老实的很,每年都按时朝贡,据说在边境听到贺云槿的名字都闻风丧胆。
而虞姝现在优渥的生活,一大部分都来自贺云槿的守护,阿槿用他的血汗,护住了她的锦衣玉食。
出嫁之前,爹爹娘亲疼着,出嫁之后,阿槿比爹爹娘亲更甚。
“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贺云槿把池子周围摆着的花篮里的花瓣都倒入水中,一片红梅挡住一池春水。
虞姝撩起梅花花瓣,凑到鼻端轻嗅,眼神狡黠,“我若是嫌弃呢?你可晓得,我最喜欢美人,若是你不够美,说不定我可就瞧上其他美人了。”
“你敢,”贺云槿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入怀中,“你若是敢瞧其他小白脸一眼,我就剥了他的皮。”
虞姝嘴角微勾,眼里水光盈盈,媚眼如丝,“你好生霸道。”
“不霸道,如何能娶得到大燕的长宣郡主。”
“什么嘛,当初分明就是我非得嫁给你,并非是你要娶我,按理来说,你应该是郡马,你唔……”
贺云槿低头,封住她那说个不停的小嘴,再说下去,怕是从前的旧账都要翻出来了。
虞姝双手环着他的脖颈,贺云槿一手托着她的背部,一手握在颈部,生怕她会逃了似的。
“阿槿,有水……”
“乖,我知道有水。”
……
闹到最后,虞姝整个人都呈现粉粉的,如春日桃花绽放,白里透红,贺云槿真舍不得让她起来,但她身子软了,没力气,池子有水,容易呛到她。
无奈只能把人抱起,用巾子擦干净身子,抱着她放到池边的榻上坐着给她擦腿上的水珠。
虞姝靠坐着,软骨头似的,累的想即刻闭上眼睛入睡。
忽然,一个温热的东西覆上她的脚背,她瑟缩了下,猛然睁开眼,就看见贺云槿单膝跪地,捧着她的足尖亲吻。
她的脸莫说是红了,这下是整个人都要沸腾了,“阿槿,你做什么……”
她想把脚收回来,被他握住了脚踝,动弹不得。
“莫要乱动,还未擦干净。”贺云槿双手捧着她的玉足,一点点的擦干净上头的水珠,像是面对最珍贵的宝贝。
虞姝足尖上的指甲是贺云槿亲手修的,圆润小巧,带着微粉,像是桃花花瓣,他不让旁人动她的足,哪怕是凌珠几个丫头也不行。
可从前,从未如此越矩。
就在贺云槿还要亲吻之时,虞姝终于没忍住,用力缩回了脚,嚅嗫道:“好脏,你别这样。”
贺云槿怕伤了她,不敢太用力,抬头笑笑,“我亲手洗的,怎就脏了?”
他把弄湿的巾子往旁边放,靠近她,握住她的脚踝,在足背上落下一吻,“有梅花香。”
虞姝羞的不敢看他,水眸盈盈,这人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都能做的这样坦然。
“你、你够了。”虞姝哪里是贺云槿的对手,分明两人都是彼此的唯一,可是在这样的事上,虞姝总觉得贺云槿从哪里偷偷地学了技巧,要不然为何总是能把她撩的心肝都乱颤。
“还不够。”贺云槿起身抱起她,薄唇微勾,“换个地方。”
长夜漫漫,这才哪到哪,好不容易没有那个臭小子打扰,贺云槿还不得尽兴。
一夜纵/情的结果就是次日虞姝是闭着眼睛给小逸喂的奶水,她实在太困,可是小逸又不喝奶娘的,她只能强撑着起来喂他。
贺云槿看的心疼,“小逸也快六个月了,还是得给他喂点辅食,也不必整日缠着你。”
虞姝浑身酸软的瞥了他一眼,“你若是不缠着我,我也不至于如此。”
贺云槿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那没办法了,这是不可能的。”
虞姝:“……”
“你走,看见你都眼睛疼。”虞姝闭上眼,非得被他给气死。
“我去给你准备午膳,你吃了再睡会。”贺云槿很自觉的站起来出去,暂时的消失还是可以的,但是长久的就不行了。
虞姝低头摸了摸小逸,小家伙饿极了,吃了好一会了还不肯松口。
“小家伙,难怪你爹爹说日后会和他打架,我瞧着现在你们两个就不对付。”小逸想黏着娘亲,贺云槿也想黏着娘子,恨不得把她劈开两半。
喂饱了小逸,让奶娘抱下去,她囫囵吃了点又躺下歇息了,太困了,昨夜闹到天明时分,让她如何求饶都不肯,活像是几百年未曾碰过女子了。
不过说起来,有了小逸,两人也确实有些时候没有尽兴欢好,总是半路被小逸的哭声打断。
罢了,真是欠了他的。
可不就是欠了嘛,想想前世,她如今心尖还酸着,这一世多补偿他一些也无妨。
她呀,面对他总是愿意一再退让,就如同他与她一般。
这一觉,又睡到黄昏时刻,虞姝起身喝了口甜汤,才算是恢复了精神。
瞧见凌珠几个丫头嘴边的笑容,虞姝都有些不自在,像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做这样的事一样。
擦了擦嘴,故作凶狠道:“再笑话我,非得给你们指个婆家。”
“娘娘,奴婢岂敢笑话您,这是为您高兴呢,瞧殿下多重视您。”
成亲三四年了,太子和太子妃还能有现在的如胶似漆,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日子,羡慕的紧啊。
“得了,小逸呢?”夫妻之间的事,虞姝不爱拿出来说。
“太孙被圣上抱去了正阳宫。”
“也罢,说起来,你和思岚都待在我身边多年,现在小逸也能腾得开手,是该给你们安排夫家了。”
之前虞姝就提起过这事,但恰好虞姝有身孕,两人说要照顾她生下孩子,怕其他人不放心,这些年,身边也培养了几个信任的,可到底不如思岚和凌珠一直跟在她身边贴心。
“娘娘,奴婢能不嫁人吗?”凌珠有些别扭,“奴婢想跟着娘娘。”
如今她是太子妃身边的掌事姑姑,日后还会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还有小宫人伺候着,嫁人的话她这个做婢女的,又能嫁给什么样的好人家,还不如跟在主子身边,照顾小主子,日后老了,想来宫里也不会亏待她。
“真的不想出宫嫁人?”虞姝起先以为她只是口头说说。
“奴婢真的想跟随娘娘。”凌珠跪了下来。
可不是谁都有主子这么好的姻缘,让人羡慕不已。
“那思岚呢?”虞姝顿了顿又道,“说实话,你们想嫁人,我必定好好挑选夫家,准备丰厚的嫁妆,在出嫁上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若是真的不想嫁人,那便跟在我身边,一样不会受委屈。”
宫里多的是没有出嫁的嬷嬷,虞姝也没非得逼两人成亲的意思,一切都看她们自己。
如果真愿意留在宫里,她日后自然也会安排妥当,照顾几个孩子长大,劳苦功高,也无人能欺辱了去。
思岚低头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凌珠,“奴婢也想留在娘娘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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