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要我说,那夏庄就不是个东西!想夺了李家的财,还嫌李慕容无子出,这才起了杀妻之心呢!”
人群中有人道,随后众人都附和。
“呸呸呸!你们不知真相,在这儿乱嚼舌根,小心明个儿断了舌头烂了嘴!”那老管家说完,砰地一声把门从里头关上,这热闹才算是散了。
人群来得快,去得也快,方才还挤满了人的梅庄门口,就剩下姜青诉单邪四人,和两口石狮子。
姜青诉盯着梅庄门前挂着的牌匾,李府二字有些旧,竟然斑驳了,下了几日雪的琅城从今日开始放晴,石狮子头上的白雪融化,雪水顺着狮子眼角滑下来,倒像是狮子哭了。
风过正门,姜青诉叹了口气,道:“世人皆薄幸,只可惜李慕容痴心无悔。”
单邪朝姜青诉看了一眼,问:“你如何知世人皆是薄幸?”
姜青诉愣了一下,指着梅庄大门说:“我看见了,夏庄昨夜吓傻了,疯跑出去呢。”
单邪双眉微抬,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然后大步朝前走去。
姜青诉嘶了一声,回头朝沈长释问:“他怎么了?我说错了?”
沈长释:“……”
钟留嗨了一声:“沈哥都和我说了,白大人误会了,夏庄是跑了,不过跑出去又跑回来了,只可惜回来之后梅灵不在,李慕容也走了。夏庄手拿胭脂盒与桃木梳跪地抱着李慕容的尸身大哭,保不齐……现在还在李府宗祠内守着尸身神思混乱呢。”
姜青诉一顿,猛然朝李府瞧过去,碧空如洗,昔日户限为穿的李府,而今只有刮过的风声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哭泣。
姜青诉低声喃喃:“既不在意尸体,又何必在意妆容。”
钟留道:“那可是人啊,人谁不怕鬼,不怕妖灵?我想他是真的被梅灵给吓出去,又是真的爱李慕容而跑回来吧,唉,现在说这些也无意义,总之梅庄之事已了。”
姜青诉眼眉低垂,又笑:“是啊,也无意义。”
然后转身朝单邪追过去,笑容加深:“单大人,别走那么快,我们来聊聊世人究竟是薄幸多还是有情多吧!”
走在前头的单邪给了她四个字:“不感兴趣。”
“啧,冷着一张脸多无趣啊,沈一直都说你很冷淡呢。”姜青诉哎了一声。
沈长释:“……???!!!”他冤枉!他没有!
钟留扑哧一声笑起来,也跟着姜青诉单邪,四人在李府门前消失。
据说后来李慕容之死还闹来了官府,有人说是夏庄杀妻,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官府见梅庄出事儿,想要捞笔横财。当时梅庄出了大半资产才将此事压了下去,李府大门从此没开,梅花生意也没再做了。
后又有人说看见过夏庄,李府老管家过世后他不得不出来买些吃食,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布衣布鞋,蓬头垢面,吃食总买两份,还都是甜食,饥肠辘辘也不见他先吃,非得揣在怀里带回李府。
仙人折花枝,梅庄敛金财。玉子随信到,食香数百载。娇娃藏核笑,入土梅花来。春始又逢君,脉脉情窦开。绛唇点胭脂,凤冠头上戴。便作姻缘起,生死两相散。
有道是,遇仙遇鬼,福祸难辨。
作者有话要说:
ps:关于文中:长夜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闻散唤声,虚应空中诺为《子夜歌长夜不得眠》。
我那口水诗写得丑,见笑了。
第22章长生碗:一
“咱们大昭已到光永十二年,大伙儿说说,自那南夷与我大昭战火三年落败之后的今天!是不是一直国泰民安,百姓家家有鱼有肉吃?”站在高台上的人说这话时一挥手,台下众人跟着起哄:“是!是啊!”
那高台上的人穿着长衫,头上戴着顶小布帽,两鬓花白的头发,手中握着扇子大把挥风。这天气热得很,台下一排排坐在这儿喝凉茶的都是来听书的,说书的隔壁便是个凉茶摊,老头儿说书,老婆子给大伙儿端茶送上瓜子花生。
太阳早就落山了,留在这里的人都是听书入神,暂时不想走的,茶碗续了好几次,老头儿与婆子也赚够了钱。
老头儿扇子往桌上一敲站起来了,他道:“大伙儿可知道咱们能有今日这般好日子过是得了谁的功劳?”
“骆将军啊,若不是他赶走南夷,咱么哪儿有好日子过?”有人说。
“依我说是曲太傅,他文学造诣极高,又是太子老师,朝中其门下弟子遍布,就咱们县的县令,也是前年从他手里考出来的。”又有人说。
老头儿挥着扇子嘿嘿一笑:“这些个人丰功伟绩别人都说过,我要说的,是在南夷跑回老窝之前便辞世离去的奇人,我大昭国第一、亦是唯一一位女相姜青诉!”
“说她做什么?!她通敌叛国!”不知是谁喊道,其余的人都跟着附和。
老头儿见众人恼火,立刻道:“别急别急,老头儿我在京都待了十二年,姜青诉当官那七年我都在!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再说了,朝中无绝对的奸臣,也无绝对的忠臣。为臣者奸,敛钱财势必要口舌如簧,能哄皇上开心,还能替皇上办事儿,为臣者忠,虽有报效之心,有时又未迂腐,这其中门道,让我慢慢说来……”
台上人说得绘声绘色,就像他是那龙椅上的皇帝,有一双洞察之眼,将朝中局势看得清清楚楚。
坐在最后排身穿白衣的女子手中捏着花生,纤长的食指与拇指稍微搓了搓,花生的红衣落在盘子里,她将花生放入口中,即便是盛夏,她穿着件高领也不见流汗。
漆黑的头发如墨般披在身后,用一条丝带简单地束着,手又捏了粒花生,忽而旁边刮过一阵风,青衫男子坐在了她的对面,朝她咧嘴一笑开口:“白大人,听书呢?”
姜青诉抬头朝沈长释看过去,问:“哟,你们办妥了?”
沈长释哎了一声:“妥了妥了,这不来请您了吗?”
他一听台上人说的话,眼眸笑得更弯:“哎哟,这是在听您自个儿生前的故事呢?这老头儿说你有颗男子心,故而才想当官,经常往宫里走其实不是如人所传那样与皇上有关,反而是喜欢皇后娘娘。哎哟,你瞧这话,都把您给说成什么人了这是,啧啧啧,咱不受这个气,咱不听了,咱回去!”
沈长释直接站起来,摆出一副听生气了的模样,那双手环胸一跺脚的模样娘得很,姜青诉自己听着无感,被他这么一弄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长释也跟着笑:“笑了咱就不生气了啊。”
姜青诉笑容敛,将碎银子放在了桌上,朝台上口沫横飞的老头儿瞥了一眼,她转身离开了凉茶棚,双手背在身后大步走道:“我可还在生气呢。”
沈长释知道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