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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1 / 1)

皇帝发了衣带诏让人来讨伐曹操是可行的,但关键就在于,刘协怕曹操发现衣带诏要杀了他,所以他没留印。

没有留印就说明这东西不一定是真的从皇帝手上拿来的,是“矫诏”。然而发矫诏这事儿说实话吧,其实大家都干过。最近的一次就是打董卓那会儿,那个时候皇帝都被关了起来,袁绍袁术怎么可能会拿着刘协刘辩发的诏书,让十八路诸侯前去讨贼呢?

所以这个时候袁绍袁术就是发的矫诏,大家有个幌子就行了。而且打董卓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是忠义之举,没人会说“啊你们是矫诏要砍头”,反而夸还来不及。

但是这次的“矫诏”能一样么?皇帝好端端坐在上面按照规定开朝会,曹操也没怠慢他,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衣服也从来都很高档,再加上曹操想杀刘备是为了报父仇,刘协硬要他回来虽然合乎律法,却不近人情,早就被人议论纷纷了。

现在他想要这么杀曹操,真当曹操是个团子呢。

“现今本就四处不稳,袁公路称帝一事尚未解决,董大人就已经开始矫诏,莫非也要改改名为‘卓’乎?”

这种时候姚珞也不可能让曹操一个人冲,立刻往前站起开口,一身红袍衬得她整个人显得愈加有气势,明艳的一张脸上满是冰霜:“今日敢矫诏,明日会起兵,董大人、种大人竟是如此弃朝堂于不顾,只为己身私利。再者又聚集而约,谋害当朝司空,是何道理?还望今上明鉴!”

“还望今上明鉴,曹公痛失亲父已是心绞万分,如今又有人以此为理由肆意攻讦,委实不近人情而不明人心,无为他人着想之思,矫诏以求晋位。若得包庇,实乃江山不稳之始!”

就连好久不上朝的杨彪听到这件事情也不得不赶过来,皇帝做这事儿确实让他有些觉得没意思。而且杀曹操就杀了,还七绕八拐地让别人去干又不想自己背骂名连个印都不盖,就算是他火气也上来了:“今上如此,是要学周夷王乎!”

周夷王听从谗言杀、而且是烹杀齐国国君齐哀公。虽然说齐哀公似乎不咋滴,而且曹操身份也比不上这位诸侯,可两件事情的性质几乎是等同的。听到杨彪这句怒骂刘协傻坐在那里,良久后才开口:“不,我自然是信曹公的。”

“那么既然如此,奉矫诏者为叛,今上应当如何处置?”

“……”

叛者,夷三族。

看着刘协那惨白的脸色姚珞微微垂下眼眸,清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宫殿中:“董公与诸位大人信矫诏而无辩驳,遵循其言可知其文与陛下甚是接近。再者诸位大人亦有所急,诛三族于天下并无震慑之意,反而甚是让人惶恐。”

“那,那依姚卿所言,应当如何?”

“自然是诛首恶为先,余者无需诛杀,世服劳役以显悔改。”

杀那么多人干什么?把最重要的几个砍了,剩下的人去干活不香么?戏志才搞洛阳复建计划到处都要人,当然这些劳工是保证每天十个小时工作并且给饭给住给钱的,他们兖州可不兴苦役那套。

但这种人去干的“劳役”嘛,就不是他们兖州管的了。

看到姚珞的眼睛时刘协差点没晕倒在座位上,做劳役?让这些人去做劳役,和要他们死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的,这样他们能在死之前发光发热,再顺手抄个家把地啊钱啊都拿了,能分给老百姓的分给老百姓,钱扔去国库到时候拨军费拨研发费用都挺不错,这波多双赢啊。

曹操原本听着姚珞的话还有点不开心,但后面一句“劳役”出来他瞬间豁然开朗。就是,杀了就没然后了,但要他们干活,那可就不一样了啊。

娇生惯养又怎么样?搬砖这种活计要个鬼的技术含量,动起来就行了。而且都去干劳役了根本就回不了朝堂,就算要回也是后来的事儿,他还怕这种人不成?

忐忑的杨彪也放心了,曹操很明显不仅听姚珞的话,而且也并不是真的喜欢杀人。只诛首恶而放过剩余原本要死的三族,足以证明曹操心中还是自有一份仁义在。

完全没想到姚珞和曹操都在心里打着算盘怎么去让人发挥最大潜力,还能白得一群007加班干活的劳工又不会被骂。杨彪看来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至于田地家产……

死罪都免了,这些不充公他也觉得说不过去。命好不容易保住就够了,只要活着总有重新起来的一天,根留下就好。

看着用“矫诏”做借口去杀曹操的“首恶”们全部被砍了头,刘协愈发安静下来,甚至于整个人都显出了几分惊恐,就怕曹操下一步要杀自己。尤其在他已经让人带信去袁绍那边,如果说袁绍能杀了曹操也就算了,如果不行呢?

不,袁绍一定可以的。以前曹操就是跟着袁绍做事,像曹操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蛰伏于他人之下?定是袁绍比他强,他才会服气。

“只可惜,此一时彼一时。”

看着棋盘上面的局面曹操反而笑了起来,看着姚珞的车横冲直撞啃着自己的棋子也不生气:“他们现在倒是不觉得咱们‘素有嫌隙’了?”

“他们现在在想,是不是我是您的私生女。唉,我这辈子是逃不了是谁的女儿这种传闻咯。”

姚珞倒是无所谓这些传言,大不了就是曹昂也成为她异父异母亲哥哥,奇怪的哥哥又喜加一罢了:“仔细算下来我有那么多的亲兄长,您说我以后会不会传有各种裙带关系?”

“噗,我倒是觉得以后会有人觉得是因为你,你那些奇怪的兄长们才会为我所用,乃祸国妖姬也。”

“祸国妖姬?我有那么好看么?”

看到姚珞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曹操愣了愣,随即两个人一起大笑出声:“这个题材不错,很新颖,也挺有意思。”

“既然你都说有意思了,那要不要写个本子唱一唱?”

“唱什么?姚家有女初长成,说书唱于曹公侧。回眸浅笑倾人国,自与白首不相离?”1

“韵脚也不押,还硬改成七言,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曹操没忍住笑得更狠了:“你七言做得确实比五言好多了,但文章比诗更好些。不行,回头我得再教教你写诗,现在又是佳人曲又是白头吟,你当你是谁呢?”

“那自然就是您说的祸国妖姬了。”

听着两个人在那边笑,玩着两个人吃剩下棋子的姚砾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但他也明白姚珞口中说的不是好词。小朋友索性站起来,啪嗒一下捧着自家母亲的脸表情严肃:“阿娘很好。”

“嗯?”

“阿娘是天下最好的人。”

“哎呀,护着你呢。好孩子,那你曹大父呢?”

“曹大父不应该说娘不好,娘很辛苦的。”

“有多辛苦?”

看着曹操好奇的目光,姚小砾挺了挺胸,表情里多了点认真:“娘每天下值之后还要在书房里写很多东西,空下来的时候和我玩泥,也会捏些山川河流给我看,和我讲故事时又会偶尔突然想起什么立刻跑去记下来。”

听着姚小砾的声音曹操愣了愣,随即看向姚珞有些惊讶:“他才快三岁,就已经能说这么多话了?”

“陈宫教得比我多,不过我也喜欢和他说话,多说就行。而且听着也别打断他,久而久之长句就说得越来越多,吐字也清楚了。”

姚珞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虽然对小孩经验不太多,但好歹在现代时也有个表侄女。她这个表侄女就特别喜欢和她说话,一方面是因为她会唱评弹说故事,另外就是她会听她说话。

“有的时候听比说更重要一点,因为只有听了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点了点姚小砾的鼻子,姚珞侧头看着若有所思的曹操有点牙酸:“您别想了,离曹小旻说话还早呢。您要硬让曹小旻开口,当心揠苗助长。”

“咳。”

被戳穿了曹操也有点不好意思,遮掩过去后看着她微微皱眉:“那现在咱们就等本初来?”

“对呀,您不舍得了?”

“不是不舍得,只是……”

曹操微微眨了眨眼睛,随即轻叹了口气:“若他不来我也会打过去,但不是现在。”

“若他来了,就说明当真是等不及了。”

将象简简单单往上拉着堵死了曹操的马,姚珞再推着自己的士往上支了一格,轻轻叹了口气:“您希望他不来,早点来,还是晚点来?”

“还早晚呢,我赌他明年才会来。”

听到这句话时姚珞低笑一声,让自己手中的士兵渡过楚河汉界:“至此之后,扬州内乱,扫平围荆州,以军势震慑刘表。凉州韩遂马腾尚在反复,遣使和解,再请韩、马一子前来许都就职。刘璋无能,益州无碍,静观即可。”

听着姚珞三言两语将远交近攻和打完袁绍之后的道路也都安排上了,曹操思考片刻还是没忍住询问:“英存,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我曾经与小亮说,七年之后即可出师文考,仔细算算,距离当时我和他的聊天也差不多过了一年多半。”

曹操听到姚珞的声音眼睛微微亮起,但又有些好奇:“七年后?那会儿小亮加冠了?”

“没错是这样,不过东家,你真不去考虑怎么打袁本初?”

看姚珞抱着姚小砾揶揄的模样曹操笑出声,重新低下头时又有些发怒:“等等,英存你居然吃了我的马??”

“对呀。”

“你,你怎么吃的!”

姚珞低头瞥了眼棋盘上的局势,很是随意地将刚才的棋路恢复过去讲解了遍:“我支了象卡在那儿,后头有个炮。您去调车来啃掉我的渡河小兵,我顺手就按掉您的马了。”

“……”

“所以东家,万万不可见小利而失铁骑啊。”

看着姚小砾拿着棋子叠起来玩再拼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曹操也没耍赖,只是怨念了一会儿就继续打了下去。但在这之后姚珞实在是受不住他狂轰滥炸一样的攻势,毫不犹豫选择投降:“输了输了,我认输。”

“哼哼,今日的彩头是什么?”

“今天的彩头,好像是让您来带一天我家小妾。”

“……”

不,他不想要这种彩头。

强行手里塞了一只猫,曹操怨念地揉了揉阿斑的耳朵后看着她低声开口:“你家主家可太抠门了。”

“喵?”

“居然还想把你送人,可耻!”

阿斑呼噜呼噜了一会儿后还是从曹操膝盖上跳了下来,追着姚小砾手里的狗尾巴草玩。曹操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猫毛,只觉得这日子真是平静得让人有些想要继续下去。

“若是以后能一直这样……”

“必然是能一直这样的,唯独可能姚小砾会没现在好玩,我家阿斑也肯定最爱的人是我。”

“……”

原本那些哀愁全被姚珞一句话扔了个精光,曹操瞪了她一眼后哼哼唧唧地走出姚家大门,踱了一会儿却看到个看上去略有些浪荡的青年提着酒壶走得六亲不认,见到他抬了抬眼皮微微点头像是打了个招呼。

嗯?这个人他认识?

看着他似乎就这么又走远的模样曹操有些不懂,但也没想太多,哼着姚珞做的《打金钗》旁边带着典韦,身上也就穿着布衣,和普通百姓一样溜达回了他的司空府。

袁绍肯定是不会那么快就动手的,刘协之前又是矫诏不敢再乱动,所以趁着最后的这段时间,曹操决定先把袁术给解决了。

解决袁术有不少原因,其中最简单的一个就是他弱啊。

这种时候不痛打落水狗,还有什么时候更适合?赶紧趁着这个时候揍人,不然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而且在姚珞看来,曹操也完全可以把今天的这一场仗看成是一次练兵。虽然说袁绍的手下肯定比现在的袁术要强上不少,但用姚珞的话来说,那就是演习也是军队必不可少的一环。拿袁术来演练……

“总觉得有点好像太托大了点。”

这回孙策跟着去打寿春,也算是半个打回老家去,让太史慈很是羡慕。不过袁术也很狡猾,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挡不过孙策,所以他拉来了黄祖。

“杀父之仇啊。”

跟着孙策去打袁术的程昱磕着瓜子,看到孙策周瑜两个人一瞬间变得激动起来的样子随手把南瓜子皮扔到旁边,声音里多了点感叹:“来来来,赶紧的,去把那黄祖给杀了。”

“这……不太行吧?”

孙策反应过来,扭头看着程昱有点无奈:“我也挺想,但是不行。”

“刚才不还挺摩拳擦掌,怎么现在就不行了?伯符啊,你这是怯战哦。”

“仲德也不用再激我了,我知道深浅。”

看孙策平静下来周瑜也慢慢地深吸两口气,但表情变得更加认真:“如今要做的,是拿住袁术,让他回许都问罪。”

“不错,会动脑子了。”

袁术真的要说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不可能再起来了。如果说在“完了”这方面刘备是过去完成时,那么他就是现在进行时。

尤其刘表也跟在曹操身边啃着那些曹操不要的地盘时,袁术居然诡异地觉得自己心中很平静。哪怕听了皇帝下“衣带诏”,他甚至都大笑出声:“黄口小儿,居然还觉得这样就能困住曹孟德?这要么是读书读傻了,要么就是真的没脑子。”

“皇,皇上?”

“他就这点水平,朕真是有恨。一恨家中势力居然给那婢生子,朕堂堂袁家嫡子,居然要忍耐那贱人在朕之上。二恨曹操狼子野心,朕竟未能早日得知,留下如此大患,实属不该。”

说了那么点后袁术轻轻咳了两声,侧头看着自己的侍卫抬手:“可有蜜水,送来与朕解渴。”

蜜水?

跟在袁术身边逃命的人愣了愣,突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笑。最后还是有人对着面露期待的袁术呜咽了一声:“皇上,如今已无蜜水了。”

袁术的表情微微一愣,仿佛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早就明白一样微微放下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到最后仰天大笑:“我袁术,我袁术何以至此!”

“皇上!”

“皇上!”

看着袁术笑到一半弓起身呕出一大口血,后面又有来自刘表的追兵,不少人想要拉着他往前继续跑,然而走了几步后袁术又一次低头,再度吐出了口血。

“天不容我袁术,天不容!”

这又算得上是什么“天不容”呢?

接过袁术呕血而死的情报,姚珞看着上面居然写袁术逃命时还想喝蜜水不由得想笑,到最后还是微微垂眸叹了口气:“算了,人既然已经去世,那还是不嘲讽的好。”

“您……有何感想?”

“做人不能太小气,喝不到蜂蜜水都能把自己气死,上了史书没脸见人的。”

说好的不嘲讽呢?怎么还是没忍住开了??

看到王獒一时无语的表情姚珞摆了摆手让他出去,随后又拿起了旁边的请假册:“我怎么觉得这段时间大家都在生孩子?你看看,都报了几个产假了?”

“大约是因为大家都猜到了吧。”

石音在旁边笑了笑,她和太史慈一直都不怎么急,但也能猜到别人的想法:“都知道大约明年春天会忙起来,如今正好还有大半年时间,又刚巧过了春种,正好一年后可以打袁绍,就想现在先可以怀孕生子。”

刘协的矫诏所带来的后续威力极大,而曹操最后做出的判罚让不少人似乎也都有些动心。至于世家这边,姚珞去参加他们的宴会就是一种信号,同时许都学馆也已经开了起来,入学的人还有不少是世家女。

对此姚珞也不介意,在女性入学和仕途这方面她一向大方也公平,反正就文考嘛,而且这一项文考已经实行好几年了,连之前刘协自己宫里都有用过,世家虽然敏感察觉有所不对,但却无法阻止。

原因也简单,在考试中每人都有一样的题,年少轻狂又格外喜欢和他人相争的少年青年们,当然是个个都对彼此不服的。既然不服,考了之后有了高低,不就服气了么。

曹丕从廪丘学馆出来之后想法上的活络、还有经义方面的扎实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也都自问自己在十岁多的时候绝对没有这样的水平。

因此用曹丕来做一个标准看,他已经能够去廪丘学馆学习深入,甚至于和十□□、哪怕二十几的人都可以比一比了。如此聪慧的孩子让人警惕,却也同样让人向往。

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聪明一点、再聪明一点?人之常情,尤其是对于世家这种注重传承的家族来说,传承甚至于可以说是高于一切。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朋友能够和年岁十八、十九且经过世家教育的世家嫡长相比,本就是让人惊愕到不能小瞧的一件事情。就算有再多的损害,学馆和考试的存在终究是有利于传承,那为何不去做?

“以利诱之,并且让他们觉得这样确实可行。至于培养出来的人才最后归于谁,以后会不会有世家占据朝堂大半的程度嘛……”

姚珞看着荀彧举起手中杯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文若,你觉得呢?”

“有用为何不用?世家子所求为世家延续,然所谓世家延续所求土地,却并非真在自己掌中。再者学馆之中所学所言,所思所想皆为国为民。纵使坚持自身延续,但也自然思考家国兴亡。”

伸出手将酒杯拿起轻轻地和姚珞碰了碰,荀彧的表情里也多了点狡黠:“我那大侄子你用着可好?”

“怎么说呢,甚美?”

荀彧没忍住低笑一声,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后重新抬头:“你上回给我的那首诗还差最后一句没写完,现在能给了么?”

“哎呀什么诗?我忘了。”

“……”

“文若啊,你都在我家喝酒,你考虑下陈宫和我小老婆心情啊。给你写诗不给他俩写,我家鸡汤从此离不开醋和老鼠了。”

听着姚珞这句抱怨荀彧放下酒杯,整个人愈发促狭起来:“那若是我偏要呢?”

“那当然是,哎呀大家来看啊,荀文若欺负人啦。”

什么叫光脚不怕穿鞋,又什么叫最怕不要脸的,这就是。

放下遮住自己脸假哭的手,姚珞也懒得再装,慢慢晃动手中酒杯轻笑:“所以,接下来就要对上袁绍,在这之后文若可有想好要怎么走?”

“主公已经让钟繇前往劝说韩遂马腾,刘璋不足为惧,然荆州不容小觑,英存可有准备。”

“荆州不用担心,有人能行。”

微微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指尖,良久后姚珞才轻轻笑了起来:“许都就麻烦文若了。”

“我明白。”

“那么公事谈完,我们来聊聊私事。”

听到荀彧这句带着些微杀气的话时姚珞顿了顿,抬头看着他很是茫然:“你居然还有和我聊的私事?等等,你得让我旁边坐个人,不然以后说出去我家醋缸又要翻了。”

“不行,这件事情全因你而起。”

看到荀彧开始咬牙的表情姚珞在脑海里溜了两圈依旧茫然,在看到她这表情时荀彧愈加生气,捏着酒杯的手都用力了几分:“前段时日你带着我家绮儿去了崔家春日宴。”

“对啊,她不是玩得挺开心嘛。”

“我问你,你让陈长文和她说什么了!”

听到陈群名字的那一瞬间姚珞目瞪口呆,感情这让人加班都能加出问题?而且她要他想的东西都早着呢,怎么会突然又扯到荀绮……

不对,是会扯到的。

看到姚珞从一开始的惊愕变成若有所思,荀彧直接一杯子砸在桌上:“你果然知道。她现在在家里动手做织机,还天天念叨陈长文的名字!”

嘶——

看着这位虎视眈眈的老父亲,姚珞捂着自己的脸良久,等到荀彧的气稍微稳了一点才小心翼翼开口:“如果我说……”

“说什么?”

“如果我说其实这和陈长文没关系,你会信么?”

好的,不信。

感觉到荀彧愈加苛责的目光,姚珞沉默片刻后长叹一声,最后还是认真开口:“文若,我问你。”

“什么?”

“你觉得这世上的律法过多,还是过少?”

听到这句话时荀彧微微沉默下去,他的确是觉得汉律有些偏少、规定也不完全。抬头示意姚珞继续说下去时,他却发现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和许多:“若是说有朝一日,小绮她做出了新的东西,会有法度规定她能以此命名,以此谋生,以此留存史册,让全天下连带后世都能够记住荀绮的名字,你会愿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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