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男人出來時,段文軒早已躺在自己的床上。[上]也許是聽到了剛才隔壁關門的響動,那人掩門出來後沒有立即下樓去,而是在段文軒房門前徘徊了一分多鐘,借著昏暗樓燈的照耀,可以隱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容和一臉的憤怒。
直到確信裏面的住戶睡著,才悻悻下去。肖岩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當然,最終結果並非他所希望的,而是朝相反的方向,他被校方開除了。
事情說起來有些偶然,那次去校長家以後,校長答應了會在校董面前替肖岩說情,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
免费起初校董同意了校長的請求,表示此事由他決定。不料,肖岩那天被毆時,在場的學生中有一位是獅城報社編輯的兒子。
學生回家後,無意中把這件事情透露給了他父親。於是,這事便見報了,一時間,新育才中學某青年教師與社會上人聚眾群毆、傷及無辜學生的新聞便傳遍了獅城的街頭巷尾。
這事反響很大,給獅城教育系統抹黑不小,為此,教育局責任新育才中學校董嚴辦此事。
《免费》校董對此大動肝火,毫不留情面地當眾批評了曾替肖岩說情的校長,令他立刻把當事教師解聘開除,徹底消除這個惹禍根苗,以平息此事給學校帶來的不利影響。
於是,肖岩的這份工作無情地丟了,重新成為了無業遊民。為了彰顯學校的公平公正,也是為了彌補自己的一絲愧疚,校長頂著壓力一分不少地提前發放了肖岩這一學期的年終獎金,並表示,學校分給肖岩的那套房子可以讓他暫住一兩個月,年後歸還。
(免费)對校方的這份憐憫和施捨,肖岩並不領情,毅然決定搬離那個房間。
原本想把行李暫時放在張小宇房裏,不料,遠在市郊的張家父母也從報上知曉了此事,十分震驚,便幾次三番電令女兒不要再與肖交往。
張父對此還不放心,又親自來到學校找肖岩談話,說不想讓女兒跟著他受苦,要他主動離開自己的女兒。
雖然張小宇最終把她父親苦勸回去,並哭著表示願意與他長相廝守,永遠不分,但肖岩明瞭自己現在的處境,對橫在他們愛情道路上的巨大攔路石也非常清楚。
[上]為了冷靜地處理與張小宇的關係,也是為了不再回到那個令他頭破血流、傷痕累累的校園,他決定先與她分開一段時間,連東西也不存放她房內。
於是,他聯繫到文軒,想把東西暫時寄存在他那兒,不料,文軒友好地讓他搬過去住。
臨行前的晚上,肖岩呆在小宇房內,靜靜地摟著她,相擁在一起到天明。
肖岩走時,本欲秘密離開,不想讓同事和學生知曉。不料,還是有學生從張小宇那裏知道了肖老師要離開的事情,紛紛趕來送行,其中包括班上鬧得最凶的幾個學生。
對此前的不懂事行為,他們痛悔地向肖老師道歉,並表示願意聯名向校方提出請求,留住肖老師。
肖岩哽咽著謝絕了學生們真誠挽留和相送,只讓張小宇送他出了校門口。
等車工夫,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車來了,張小宇依舊緊緊抱著他,盼望時間就此凝固,不讓他們的愛情溜走。
學校的門衛和路過的師生們也流下了激動的淚水。肖岩輕輕地為她擦幹淚水,又長久了吻著她的額頭,然後咬咬牙,把行李裝進計程車,含淚離去。
此後的一段時間,肖岩早起带晚歸,出入于人才市場,走上了漫漫求職路。
走在城市的街頭,走過無數的街道,敲過無數的門,遞過無數的簡歷,打過無數的電話,卻又一次次地碰壁,一次次地苦惱和失望。
經歷了這番大起大落的人生失意後,肖岩時常孤獨地倚在天橋欄杆上,看著下麵川流不息的車流和城市的萬家燈火,對自己、對人生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他多次徘徊在路邊算命先生那裏,雖然最終未有開口告知生辰八字,請人細細算來,但還是有算命的遠遠瞧見他的相貌,輕輕地搖了搖頭,長歎自語道,
“這後生八字眉眼,生來命硬!這輩子有得苦吃!”
欲望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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