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
年恬没有睡意,回到床上,抱紧年年。
尽管肠胃痉挛,头痛欲裂,她也慢慢地回忆前世种种。
以前被动回忆过去,现如今她已经有主动回忆过去的勇气。
她需要细细地梳理过去。
花代已无无息地借着他食指的敲击给年恬催眠,年恬依然急促慌『乱』的呼吸告诉他,他催眠失败。
这种情况只发生过次,那个病人有着无放下的戒备和痛苦到自戕的过去。
收集的资料有限,在年恬全身烧伤入院前都是片空,没有任何文字记录。在被年年爸爸妈妈收养前,年恬没有户籍也没有读书。
他直都知,年恬有很多他不知也无探究到的过去。年恬偶尔流『露』出的眼神,和他已故师父的眼神很像,他以前称之为经历过大风大浪后岁月积淀下来的沧桑,现在他不确定。
他该死的好奇心就是这么被勾出来的,勾出来后就突然发现为什么大自然里那么多雄『性』生物为取得雌『性』生物的欢心,又是筑巢,又是跳舞,又是开屏的。
年恬就跟朵荷花似的,他远远地看见绿『色』中的抹独特的粉红,好奇地划船过来,靠近后发现这朵荷花竟然有让他心旷神怡的清香!他忍不住靠近闻闻。
他靠近后,发现这朵荷花的花瓣如此地娇嫩细腻,心尖又痒又软。他想要亲芳泽时,他又发现这朵荷花不仅结出莲子还有埋在深处的莲藕。
谁忍住不采撷?
忍住的不是雄『性』!
他贪。
他不仅想把这朵荷花挖回家,还想把孕育荷花的淤泥和池水带回家。他的脑子没进水,他知没有这些淤泥和池水,就没有这么好看的荷花。
当然,身为雄『性』,爱护雌『性』是『性』。他想要挖回家的小荷花若是不喜欢这些淤泥,他也会想办给洗干净的。
花代躺在年恬旁边的地上,他坐起身,下巴搁到年恬的枕头上,吹年恬的眼睫『毛』。
年恬睁开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花代小:“我的催眠术很实用,可以像橡皮擦样擦掉过去,让人忘记某个节点以前的事情。”
他可以让年恬忘记她被年年爸爸妈妈收养前的事情。
花代:“我扮演催眠师时,成功地帮助个超忆症患者擦掉二十岁以前的有记忆。想要试试吗?”
年恬垂下眼帘,没有回应。
花代托腮:“记忆太多是种负担。如果记忆不美好,那就很糟糕。”
年恬转过头,不想再听。
花代戳戳年恬的后脑勺:“忆症患者给我百万美金,我才不嫌麻烦地做他脑子的橡皮擦。我心甘情愿地给当橡皮擦,不要钱。”
年恬不胜其扰,慢慢地从枕头下拿出三根银针,“我的方更容易,三针就让忘记过去,需要吗?”
花代惊喜:“真的吗?”
年恬眼里有淡淡的笑意,问:“想试试吗?”
花代:“不想,我的过去可好玩。”
年恬想起他写给她的那些信,眼里的笑意更多,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花代:“会考虑下吗?”
“也许。”
“现在还不是时候?”
年恬轻轻地“嗯”。
年年趴到姐姐腰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仆人,“催眠?”
花代吓条,“我还以为睡着。”
年年:“醒。”
花代:“醒怎么没有动静?”
年年眼睛弯成月牙,“悄悄醒~”
花代铭记自己在年年心里的定位是仆人,小主子好奇催眠术,那必须满足呀。
花代随从床头柜上拿起个香蕉,按照年年的呼吸节奏时慢时快地摇晃。
年年的眼睛始终亮晶晶,没有丝毫的困意。
年年看仆人终于玩够香蕉,催促:“可以,催眠,年年吗?”
他的催眠师身份已八年,除师父的老朋友有太多的痛苦过去,失败,后面的八年,他无败绩,今却失败次,第次是催眠年恬失败,第二次是催眠年年失败。
年恬忍笑,看花代怎么收场。
花代本正经:“年年是奴才的小主子,奴才的任何本领在小主子面前不值提,奴才万万不敢在小主子面前卖弄这些雕虫小技。奴才给小主子讲大草原小象坨坨的故事吧。”
“昂!”
“小象坨坨出生在个草莺飞的季节。”
年年忍不住问:“草莺飞是什么意思?”
智智立刻解释。
被打断的花代等智智解释结束,再继续讲:“坨坨是大象群里唯的小象,大象族群里的另只小象在三个月前陷入沼泽地,不幸去世。坨坨妈妈很害怕坨坨意外身亡,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坨坨,坨坨没有自由。”
年年深有感触,年年也没有自由,只在宝宝山玩,出门要带着哥哥姐姐。
“在个温暖的午后,大象群决定出远门游历,坨坨高兴坏。”
年年非常懂坨坨的开心。
就在年年把自己代入坨坨时,花代看看时,“哎呀,时不早,我该走。”
年年呆呆地看着仆人带着小熊潇洒离开。
年年震惊地看向姐姐:“仆人,走?”
年恬失笑,回答年年的问题,“走。”
“坨坨呢?”
“以后讲。”
年年窝进姐姐怀里,气咻咻,“年年讲!”
“坨坨,走呀走,口渴。”
“哇——,大片,黄灿灿,香喷喷,玉米棒!”
“坨坨,吃玉米,吃呀吃。”
“玉米田,光秃秃,全没。”
“老伯伯,没玉米,直哭。”
“坨坨,心痛痛,哄伯伯。”
“伯伯,带坨坨,掰玉米,挣钱钱!”
年年讲着讲着就不生气,年恬也不知不觉地睡着。
年年讲完,轻轻地亲亲姐姐的下巴,乖乖地闭眼继续睡觉。
酒店餐厅,挂在墙上的电视里播放本地闻。
大厨看闻看的入『迷』,都顾不上给客人盛饭。
客人平时只看机推送的消息,从不看本地闻,发现大厨看的这么专心投入,也跟着去看本地闻。
闻里播放的是银行工作人员回收房屋的过程。听到后面才知本地首富姬家陷入骗局,夕之资产蒸发三亿,公司破产,抵押给银行的房屋也被强制回收。
银行给姬家三个月去搬家,但姬家竟然为恶心人进行番『骚』『操』作,把用来抵押给银行的房屋租赁给亲戚,签合同签就是二十年,租房费还便宜到不可思议。银行受到匿名人的邮件提醒后,提前回收有抵押房屋。
这对本地人来说是件大事,以本地闻整整播放十分钟。
进入下条闻后,大厨回神,大笑,“今儿好日子!这盆红烧肉我请,都来吃!”
没有人来吃。
来这个酒店住宿的人不缺饭钱,他们的生活水平也显而易见地比大厨的好,不想占这个便宜。而且,来到外地,水土不服,肠胃不畅,再吃肉更难受,吃点清淡多纤维的素菜才舒服。更何况,他们在工作压力下,身体多多都有问题,高血脂高血压是普遍存在的问题。这红烧肉虽香,却吃不得。
只有年年冲的飞快。
年年比窗口矮,大厨看不见年年。
年年举起胳膊,只小胖扒到窗沿上,胳膊用力,身体变高,再伸出小短腿,让小胖脚勾到窗沿上,和脚块用力,终于爬到窗沿上。
年年钻进窗口,和大厨面对面,粲然笑。
这么笑,大厨把这大盆的红烧肉都给年年。
年年条小短腿圈着红烧肉大盆,左大馒头,右大勺子,吃的超级快乐。
年年没有吃完红烧肉。她现在是有仆人要养的宝宝在,要给仆人留些好吃的饭饭,仆人才会好好的干活。
年恬从容不迫地喝小米粥,时不时地喂年年吃口青菜。
餐厅里的人都走光,大厨也收拾好厨房,端着大盆鸡蛋蔬菜羹过来。这是年恬给年年点的,想要补贴给大厨些钱。
其他客人看出大厨过的拮据,年恬自然也看出来,她还看出大厨需要钱治病。
年恬喝完粥,给大厨把脉,按压几下他上的『穴』位。
心脏不疼,大厨惊奇地看着年恬,“医生?”
年恬摇摇头:“不是医生,会些简单的医术。的心脏动脉无收缩,心脏骤疼。去医院做个心电图确诊。若是选择保守治疗,需要输『液』个月左右,若是动术,尽快。”
大厨因为年恬的诊断,把年恬当成自己人,笑:“我还以为自己活不,正『操』心怎么安排个小孙子。现在输『液』就好,那我就不怕。这是我今听到的第二个好消息!”
“和姬家有仇?”
大厨眼里有狠,“不共戴的仇!我儿子和儿媳就是被他们家儿子害死的。他们瞒过海,让人替罪。他们瞒得有人,瞒不我!我儿子死前跟我说过若他死便是姬家做的。”
年恬垂眸,“以前们奈何不他们,现在他们已经落入泥潭。”
大厨像哭般大笑:“对!我生磊落,却家破人亡。儿子儿媳惨死,恶人逍遥外。为让儿子儿媳走好,我也要做那落井下石的小人。”
吃完饭回到房,电视里出现花代的脸,他在用热『毛』巾敷眼睛,“我的眼睛再次受到伤害。”
年恬坐下来,听他说话。
“这群人是真的没下限,我以为他们团伙作案是因为感情好,没想到二号负债后找他们借钱,他们借钱,也把二号给那啥。我怀疑他们玩多人运动时就惦记上二号。然后我不小心就把这段视频发布到二号家族群里。这个家族群有点大,三百号人。”
“二号被迫当0,受到打击是雷霆万钧!我师父说的太对,人在做在看,活该被雷劈。”
“我猜着二号要步入号后路。”
巨大的坠物。
花代耸耸肩,“看,应验吧。”
年恬点点头,把泡澡的年年抱出来。
年年:“回家,几?”
年恬:“还要好些,年年想家?”
年年:“有姐姐,就是家!”
年恬眉眼弯弯。
年年:“年年,计划,挣钱钱!”
电视里传来智智的音:“智智也可以挣钱钱!”
年年认真计划:
“,餐厅,卖饭饭。”
“二,游泳馆,教舞蹈。”
“三,动物馆,卖艺。”
花代:“动物馆里的游客只想看海豚和海狮表演,不想看表演。”
年年看向姐姐。
年年可以打败海豚和海狮让它们上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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