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策被明执这一眼瞪的,踌躇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宁了。
顾宁发现了贺策的表情变化,他侧过头看着一脸不满的明执,似笑非笑的说:“怎么,你要和我说?”
明执闻言,讨好般的冲顾宁笑了笑,也没再瞪贺策了。
他心想,等回去后再让顾宁叫他哥哥,要特别软贴别甜的叫哥哥。
这么一想,明执的表情就有些色眯眯的,看的顾宁一脸无语。
没了明执的捣乱,贺策仔细想了想,才开口说:“郁家很复杂,当然我们贺家也不简单,但是比起郁家还是差了些。”
贺策说:“这个差了点儿可不是家世差,而是家族掌权人的心狠程度,郁家老爷子的心狠,你无法想象。”
“我也是听家中长辈说的,他们知道的比我多多了,没事儿的时候我就去坐在他们身边儿,听他们讨论各家的阴私。”
“虽说每一家都不是那么无害,但是从来没有想郁家老爷子这样的人,郁家在世家里头也算是排前几,但就是因为郁家看文太过心狠手辣,并没有多少世家和他关系好。”
贺策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们家那时候有些落魄了,我爸就让我们这这样好孩子和郁家子弟打好关系。”
“我和贺润从小和郁清一块儿长大,郁老爷子也是看着我和贺润长大的,然而这有什么用呢?”
贺策冷声说:“郁老爷子狠心起来,连老婆孩子都不放过,别提我和贺润这两个外人了。”
顾宁闻言不禁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贺策不想多提,他一笔带过:“一场绑架案,我和贺润被牵连其中,郁清是他们主要的目标。”
“郁老爷子连郁清都不打算救,你们猜绑匪的赎金是多少?”
贺策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他愤声说道:“一千万,在郁家这一千万根本就是毛毛雨,可是郁老爷子不肯给,绑匪给郁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我听的很清楚。”
“他说,无用的人,他不会救,他还说他这辈子最讨厌被危险,然后就报了警。”
回想起那一段往事,贺策依旧不可避免的有些悲痛。
“我和贺润郁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绑匪手里逃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打了电话接通后又给挂了,没办法我只能打了我爸的电话。”
“我爸过来后,把我们三个带回了家,郁清在我家住了好久,才被郁老爷子派人接回去。那时候郁清才五岁,我那个时候才明白,原来郁清家和我们家不一样。”
贺策顿了顿,又说:“这件事不算什么,我听我二爷爷说,郁老爷子年轻时候那才叫一个心狠,为了自己的前途,连初恋都能放弃,初恋都能放弃的人,自然也能放弃他的妻子。”
“郁老爷子的第一任妻子,死于大出血,可笑的是,这位夫人是为了救郁老爷子才会受伤,可是郁老爷子就那么看着她一点点的死去,我二爷爷说,那时候那位夫人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胎儿都成型了。”
“我二爷爷说他是真的狠,妻子死后没多久就吞并了妻子娘家的产业,逼的老丈人小舅子跳楼而死,一个家族就这么散了。”
“更可笑的是,郁老爷子还一边标榜自己是情圣,一边接受了第一任妻子娘家的产业,把家族版图再次扩大几倍。”
“第二任第三任妻子,都是家族实力不弱的世家,但毫无疑问,每一任妻子都死的不明不白,尸检找不到他杀的证据,但就算这样,也有大把的人为了财富去把女儿嫁给郁老爷子。”
贺策说到这里,他掰着手指数了数:“郁老爷子前前后后一共娶了七八位妻子,生下的孩子加上外面的私生子,差不多有几十个吧。”
“听郁清说,郁老爷子之所以生这么多孩子,是因为他想养蛊。”
“养蛊就是把一群蛊放在一个瓶子里,让它们斗,要强大的蛊虫,在斗争过程中死掉的蛊虫就是被放弃的弃子,郁老爷子根本不会在意他们的死亡,他只在乎家族中有没有强大的后续力量支撑。”
听了贺策的话后,顾宁有些不解的问贺策:“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了,”贺策问顾宁:“弟弟,你觉得郁老爷子这样的人,会平白无故把你捡回来抚养吗?”
“虽说郁家家大业大,养一个孩子不费什么劲儿,但是你觉得郁老爷子是这样的人吗?”
“在他的世界里可没有善心这种东西存在,”贺策肯定地说:“如果有,那就是别有所图。”
“弟弟啊,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值得郁老爷子图谋的呢?”贺策意味深长的说。
顾宁闻言,陷入沉默。
没有记忆的他,听了贺策的话,宛若一只无头苍蝇,找不到“落脚点”。
见顾宁一脸茫然,贺策又说:“郁老爷子今年要是还活着的话,应该也有九十岁了,像他这种作恶多端的人能活这么大岁数,其中的缘由不用我明说了吧。”
“咱们都是不是傻子,郁老爷子打的什么主意,我们心里门儿清,只不过一直没有证据罢了,”贺策说:“就像是那几任妻子的死亡,根本就无从可查,没有任何线索和证据证明这些事和郁老爷子有关。”
“贸然调查还会打草惊蛇,”贺策叹气:“虽然我没有打草惊蛇。但是我和贺润不走运啊,被掉落的广告牌砸中,一命呜呼,要不是进到这个游戏里,恐怕我早就投胎去了,现在说不定都能打酱油了。”
听了贺策的话,顾宁十分疑惑:“真的没有一点线索?”
“只要是人为,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顾宁说。
贺策摇了摇头,语气无奈:“弟弟啊,你不知道,这郁老爷子狡猾得很,他根本不会动手,从他的第一任妻子死后,每一任妻子死亡,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每一次都像是意外,那么多认证,何况又有不在场证明……”
“哎,现在想想,我和贺润的死亡说不定也很蹊跷。”
贺策摊手无语极了,他说:“我和贺润去的地方可是一个世贸广场,广告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掉下来,真是活见鬼了。”
“等等——”
顾宁抓住重点问贺策:“你也是死亡后被拉进游戏中的?”
“什么叫也?”贺策惊诧道:“难道弟弟你也在现实世界死亡了不成?!”
“我的天啊!这事不能告诉郁清,一定不能告诉郁清……”
贺策抱住头,他有些接受不能顾宁在现实世界已经死亡这件事。
顾宁说完后,见贺策这么难过,就想去安慰贺策,但是他忽略他身后的明执。
明执一脸阴郁的问:“老婆,这件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顾宁浑身僵硬了一下,然后他缓缓撞头去看明执,眼神心虚的飘忽不定。
明执见状,眼中情绪深沉,过了片刻,他压下心头涌上来的戾气,咬住顾宁的唇恶声道:“等回去后再和你算账。”
顾宁捂住嘴巴,瞪着明执。
明执丝毫不慌,还微勾唇角,一脸阴鹫的看着远处。
有了明执的打岔,贺策也缓过来了,他问顾宁:“难道游戏里的玩家,都是死亡后才进来的?”
顾宁示意他去问贺跃。
贺策转头看着贺跃,贺跃皱眉说:“我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死没死。”
明执这时开口了,他对贺跃说:“你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贺跃闻言,低垂脑袋,不出声了。
贺策见状,捣了捣贺跃的胳膊,低声问:“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他救了你吗?你怎么又死了。”
“我是救了他。”
明执回答了贺策的问题,他冷声说:“可是架不住有人上赶着去送死啊。”
他说:“我又不是职业救援队,没那么多时间去救人,而且——”
明执看着贺跃,薄唇扬起嘲讽的弧度,他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自然也救不下一个该死的人。”
贺策听了明执的话后,看着贺跃的眼神就变了。
他以为贺跃看着精明,没想到还是个恋爱脑啊。
贺跃被贺策看的有些恼怒:“看什么看看过帅哥吗?!”
“没有,”贺策见贺跃一脸气愤,他说:“没见过你这么傻得。”
“人都要弄死你了,你干什么还要回去找他啊,你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嘛。”
贺跃闷声说了句:“你不懂。”
贺策翻了白眼,把话题扯回来,他继续问顾宁:“弟弟啊,你说这逃生游戏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不然为什么要把我们这些死去的人拉进来,还不让离开。”
顾宁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明执,得到了明执的冷眼。
这个体验很新奇,顾宁抓了抓明执的胳膊,明执虽然目视远方,但是余光一直落在顾宁身上,见顾宁抓他胳膊,没好气的说:“干什么?”
顾宁下巴微扬,示意明执回答贺策的问题。
明执一脸不满:“我又不是逃生游戏的管理员,我怎么知道。”
见顾宁没有反应,他低头在顾宁耳边说了一句:“注意保密工作啊老婆。”
明执的这一声“老婆”一出,顾宁就知道他没有他没有真的声自己的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发胀。
明执对他真的是太好了,顾在心里默默说道,我也要加倍对他好!
贺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问逃生游戏规则,顾宁会让明执回答,他也有些疑惑的看着明执。
直到明执开口后,他才明白过来,于是笑着对顾宁说:“弟弟啊,明王他只是游戏boss,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顾宁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旁的贺跃,眼神诡异的看着贺策,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的脑回路。
这么明显的东西,他难道就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贺跃收回刚才对贺策的看法,贺策就是个铁憨憨。
而且还是个钢铁直男。
贺策说完,又接着说郁家的事:“弟弟你是几个月大被郁老爷子抱回家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郁家的亲生骨肉,只是随母姓,所以没有多想。”
他说:“要不是贺跃,我都不会怀疑到郁老爷子身上去。”
贺策说:“在我去世前一年,世家大族开始流行吃一种什么药丸,就是郁老爷子弄出来的丹药,说是用了什么特殊之人身上的血炼制而成的丹药,名贵不说疗效还不错,一时间风靡整个圈子。”
”本来我爷爷也想买一颗尝尝,但是郁老爷子不卖,说是丹药已经被人定下了,我爷爷后来查了查,发现这些丹药流卖到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世家当家人。”
“当然,这丹药确实有效果,不然郁老爷子也不会被他们奉为上宾,只是郁老爷子说这丹药材料有限制,而且供应丹药的献血人不在了,所以生产出来的丹药,名贵不说,还稀缺。”
“物以稀为贵,这丹药你们猜要价多少?”贺策卖关子问道。
然而,顾宁和明执一脸冷漠的看着他,贺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贺策摸了摸鼻尖,继续说:“丹药价格高到离谱,连我爷爷都说贵,我想这丹药可能是外星人做的吧,但就是这样,还供不应求。”
“也不知道谁那么无聊做了一个研究报告,说是吃了这丹药,可以延长五年以上的寿命,当然这是不是真的,也无从考证,郁老爷子更加不会吧药方贡献出来。”
“我和贺润死的时候,郁老爷子就靠着售卖丹药狠赚一笔,郁家靠着丹药是彻底成了世家大族中的佼佼者,一时风头无两。”
“也是这一年,郁清彻底从郁家脱离出来,”说到这,贺策冷笑连连:“郁家为了留住郁清,之前一直在拿你的东西来威胁郁清为郁家卖命。”
“说实话,我都为郁清鸣不平。”
贺策说:“我想不通,明明人又没死,郁清为什么就非得揪着过往的东西不放,只要他放手,就可以顺利脱离郁家,再也不用饱受折磨。”
“弟弟你大概不知道郁清在郁家过得是什么日子,郁清肯定不会和他说这些。”
贺策说:“你也别怪我多嘴,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些事告诉你。”
顾宁攥紧手指,一脸淡定的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贺策看到顾宁颤抖的眼睫和泛红的眼尾,叹了口气,他又继续说道:“郁清是郁老爷子第八个儿子生的孩子,郁清的母亲因为生他的时候落下病根,加上那次绑架案刺激过度,没过多久就病逝了。”
“弟弟你也就是那一年被郁老爷子抱回郁家的。”贺策说着说着,声音中就带了几分怀念,也许他也想念着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时候你小小一团,”贺策比划了一个距离,对顾宁说:“差不多就这么大,我和贺润去找郁清的时候,他正在给你换尿不湿,天啊,郁清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贺策笑着对顾宁说:“这是我当时的第一想法。”
他吐槽道:“弟弟你不知道你哥有多麻烦,洁癖重的要死,和我们一起玩总是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但是给你换尿布这种事,他做的得心应手,看起来像个奶爸。”
“我和贺润那时候经常调侃郁清这是养了个儿子,郁清也不反驳,如果不是郁清和弟弟你的年纪相差有点不对头,我和贺润就要怀疑你的身份了。”
“后来长大后,我就想通了。”
贺策笑容满满:“郁清那个时候刚没了母亲,郁家又是这样的一个家族,弟弟你的到来,像是一束阳光,照亮了郁清的世界,而郁清又为你照亮的未来。”
“你们兄弟俩,可以说是彼此的救赎,”贺策说:“其实我不止一次的羡慕弟弟你,像郁清这样的哥哥,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长大后呢,郁清就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着你,我记得很清楚,你小时候上学,因为没有父母接送被刷人欺负,郁清知道后,直接找上了那几个孩子的父母,把他们说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郁清是一个冷淡的人,没想到他口才这么好。”
贺策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如果弟弟你没有离开郁家,郁清后面也不会过得那么痛苦。”
“哥哥他怎么了?”
顾宁猛地抓住明执的胳膊,明执见状,收紧环绕顾宁的手臂,给顾宁无声的安抚。
贺策:“郁清为了调查你离开的真相和找寻你的下落,得罪了郁家不少人,郁家的家风你也知道,郁老爷子根本不管小辈的事情,郁清能力再出众,双拳难敌四手,在郁家的日子也是难过。”
顾宁低下头,眼泪在眼眶打转。
贺策再次收到了明执的眼神警告,他立马扯开话题,和顾宁说:“弟弟,我说这些不会让你难受的。”
他说:“我说这些,是让你回忆一下,看看有没有记起来什么?”
“我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勉强,可是你的记忆关乎着郁清的心结,”贺策说:“郁清又很严重的心结,他认为弟弟你的走失是因为他能力不足。”
“可我却知道,这里面不简单。”
“弟弟,我怀疑郁老爷子拿出来的那个丹药,用到的材料可能和你有关。”
贺策说完,明执周身的情绪猛地就变了,贺策和贺跃都变了脸色。
顾宁见状,拍了拍明执手臂,抬头又亲了亲他的下巴,低声说:“别吓到他们了。”
明执下颚紧绷着,眼瞳闪烁着浓重杀意。
顾宁给贺策使了个眼色,贺策忙说:“这只是我的猜测,郁老爷子拿出丹药的时候,弟弟早就离开郁家了,不可能是弟弟的……”
贺策没说完,明执就站起来,他把顾宁放在板凳上,对顾宁说:“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
顾宁见状,敛了敛眼睫,说好。
目送明离开后,顾宁收回视线,对贺策说:“继续说。”
贺策有些傻眼了:“你不跟着?”
顾宁低垂长睫,对贺策说:“不,他需要一点个人空间。”
贺策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有些尴尬,顾宁见状,对贺策说:“不关你的事,你继续说吧。”
“阿执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和你无关。”
贺策闻言,心中有些了然。
一旁的贺跃闻言,看着顾宁的眼神,露出了见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羡慕。
有的人不用做什么,就可以获得珍贵的爱。
而有的人不论做到什么地步,都得不到那份想要的爱。
前者是顾宁,后者是他。
贺跃在心里默默说。
贺策见顾宁一脸平静,表情没什么变化,才继续说:“我是看着弟弟你长大的,对你的能力也有一定的了解。”
“我是什么能力?”顾宁有些好奇的问贺策,他想知道自己小时候到底有什么奇特的能力。
贺策看了眼贺跃,意思很明显。见状,贺跃直接捂着耳朵,然后问贺策:“这样可以了吗?”
贺策一脸尴尬的说可以了。
顾宁摇了摇头,没救了,贺策真的好傻。
贺策凑到顾宁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弟弟你的能力可以复活死去的动物。”
见顾宁一家震惊,贺策又说:“这都是你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我觉得很惊奇,就和郁清说了。”
“这事就我和郁清知道,郁清让我保密,我就一直没告诉别人。”
顾宁微皱眉,他摊开手,现在的他也拥有这种力量吗?
贺策见状,小声说道:“弟弟现在的力量应该更强了吧?”
“真的,小时候那一幕我现在都还记得,”贺策边说边感叹:“原来电视里的超级英雄竟在我身边,那是我的第一想法。现在想想,我那时候胆子是这么大,看到这种事情居然也没有尖叫,真是勇敢。”
贺跃翻着白眼说:“行了,你别吹牛了,知道你胆子大了。”
贺策瞪着贺跃说:“我本来胆子就大?!”
贺跃不想和贺策争辩,摆摆手说:“你继续你继续,我闭嘴。”
语罢,他捂着嘴巴,不再出声了。
贺策瞪了一眼贺跃才继续说:“弟弟你的能力如此厉害,连我一个外人都知道了,我想郁老爷子应该也知道,所以那个丹药中的血,真的有很大可能是弟弟你的。”
说完后,贺策又好奇问道:“弟弟,你现在还有哪种力量吗?”
顾宁摇头,对贺策说:“没有。”
贺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拍了拍顾宁的肩膀,大声说:“没事儿,哪种力量太过逆天,还是没有好。”
他说:“这样以后也能少遇到点儿危险,就是看不到那种科幻的场景了,有些可惜。”
顾宁一脸无语的看着贺策,这有什么好可惜的?
果然,他和贺策的脑回路确实不在同一个频率。
贺跃捂着嘴笑了出来。
他嘲讽贺策:“多大人了,还看科幻片。”
贺策恼羞成怒的说道:“谁规定成年人不能看科幻片了?”
“不是,就是有点……”贺跃看着贺策,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他如是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像你这样的世家子弟,居然不会谈恋爱,还喜欢看科幻片,这反差也太大了点。”
贺策:“呵,有一个对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有刻板印象的人!”
“我告诉你,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贺策说:“你不能以偏概全!”
贺跃闻言,苦笑着说:“可是他救很花心,也很滥_情,还骗人……”
“啧啧……”
贺策拍了拍贺跃的肩膀说:“你不能这么想,贺润你认识吧?”
贺跃点头,郁清身边的得力小弟,他自然认识。
贺策:“贺润为了郁清连家都不回,还甘心当人小弟,每天出生入死,然鹅,人家只当他是小弟。”
见贺跃一脸震惊,贺策又说:“我那个小弟啊,暗恋郁清好多年了,可他是个胆小鬼,连表白都不敢,只敢暗戳戳的对人好,看得我是恨铁不成钢啊!”
贺跃震惊极了。
他就说为什么每次他去找郁,贺润都要瞪他。
他一直以为贺润是看不惯他所以才这么做,合着是把他当情敌了啊。
贺跃心情很复杂,顾宁的心情也很复杂。
顿了顿,顾宁问贺策:“策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说完后,贺策才想起来顾宁是郁清的弟弟,他这么当着人弟弟的面说这个,好像不太好?
顾宁说:“我觉得我哥哥是直男。”
“害,”贺策说:“不管郁清是不是直男,就贺润那个德行,他打死都不会开口表露心意的。”
“哎,我也是怕贺润有遗憾,”贺策深深叹了口气,这一刻,他感到了为人兄长的忧愁,他说:“我也怕他将来会后悔。”
“万一郁清也对他有想法呢?不去试试,暗恋有什么用啊,等到人都被拐跑了,后悔也晚了。”
顾宁纠正贺策的用词,他说:“不是拐跑,是结婚。”
“你不要乱说,小心我告诉哥哥你说他坏话。”顾宁眯着眼看贺策。
贺策闻言,有些不满。
但他随即一想,又释怀了,他对顾宁说:“你能这么为郁清着想,也不枉郁清这么念着你。”
“弟弟啊,你能不能……”贺策搓着手对顾宁说:“看在我告诉了你这么多事情的份儿上,帮忙撮合一下贺润和你哥哥啊?”
“就帮忙拉拉线,让他们独处,”贺策说:“贺润这个傻小子,啥都不知道,这样下去怎么可能追的到人嘛……”
话没说完,就听见贺跃说:“恕我直言,他们好像一直在独处。”
见贺策震惊的看过来,贺跃微笑着说:“你见过郁清单独吃饭吗?或是和别人一起吃饭吗?”
贺策想了想,摇头说:“好像没有。”
贺跃说:“那不就得了,让你弟弟抓紧时间告白,不然小心心上人被人拐跑。”
见顾宁看过来,贺跃改口道:“结婚。”
贺策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但他又纠结起来:“单独吃饭,不能说明什么吧?贺润和郁清可是发小,打小就一块儿吃饭。”
“看出来了,你们家是真没有恋爱基因,”贺跃说:“算了,老二就别说老大了,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这辈子就打光棍吧。”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说就说,像你们这种没有恋爱头脑的人,打光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呵呵,我看你才想光棍!”
顾宁见贺策贺跃一言不合又斗起了嘴,他扶额叹息,起身离开了房间。
明执出去也有一段时间了,顾宁心下不安,还是走了出去。
红楼外。
红姐和女笑正在摆弄着什么东西,女笑抬头看着红楼内迷雾扑朔,有些不安的问红姐:“红姐,这迷雾这么沸腾,不会出事吧?”
“不会。”
红姐一边编织着手中的东西,一边和女笑说:“这红楼没那么容易倒塌。”
她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女笑,要是红楼倒塌了,我们差不多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女笑闻言激动的说:“真的吗红姐?!”
“当然是真的。”
“这座楼底下有道士留下的阵法,”红姐语气凝重的说:“要是红楼倒塌,我就可以破解阵法,带领大家出去。”
红姐抬头看着这座诡异的红楼,眼眸刺冷,她说:“要不是这座红楼碍事,我们早就出去了。”
她抚弄着女笑的头发,低声说:“等出去了,我给你买好吃的糖葫芦。”
“糖葫芦?”女笑的眼睛睁圆了:“是那种甜甜的,酸酸的糖葫芦吗?”
红姐敛去眼中情绪,对女笑说:“嗯,就是甜甜酸酸的糖葫芦。”
“真想快点出去啊……”女笑撑着下巴说。
红姐闻言,不着痕迹的问了句:“不怕外面那些人了?”
“不怕了,”女笑说:“我都已经死了,应当是他们怕我才对。”
红姐眼神复杂:“女笑乖。”
女笑笑了下,低下头继续摆弄手里的东西。
她做的没有红姐做的精致,不过她是村子里少数会做娃娃,还做的很好的鬼啦。
她的手艺自然比不上红姐,红姐可是村子里最会做娃娃的人了。
女笑做完手里的娃娃,就被红姐催促着回家去了。
红姐见女笑离开,才拿起地上瘆人的娃娃,咬破自己的指尖,嘴里念了一句咒语,破皮的地方开始缓慢流出黑色浓稠的血。
她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她的血可以让娃娃活动起来。
血落在娃娃身上后,红姐对娃娃下了命令。
“进去,把他们给我吃了。”
“记住,最香甜的不可以吃,”红姐舔了舔春,眼神诡异阴森:“——那是我的‘猎物’,你不能动。”
被缝补了很多次的娃娃,已经看不太出原本的样子了,破旧的身体和歪斜扭曲的五官,让它们看起来分外可怖。
红姐下了命令后,娃娃们开始行动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进了红楼。
进去红楼的一瞬间,娃娃们的身体瞬间发生了变化。
它们从娃娃变成了一个人,但是仔细看,会发现那根本不是人,而是娃娃的影子。
被迷雾拉长的影子,从远处,真的像一个“人”。
红姐见娃娃们走进红楼,就大步离开红楼。
阴森的红楼,在夜晚更加瘆人。
不知道什么冒出来的雾气,快要把红楼整个掩盖住,从远处几乎看不出红楼的形状和里面隐约透露出来的的灯光。
和红楼相隔不远的村庄,此刻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地方。
红姐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在“红砖”路上走着,路上遇到了几位村民,她一一向她们招手。
村民们热情的问红姐要不要吃饭。
红姐看了眼她们手里的“食物”,笑着摆摆手说不必了,她已经吃过了。
听红姐说这么说,村民们就开始大快朵颐。
如果顾宁在这里,一定可以看出来村民们手中拿着的“食物”到底什么。
——村民口中的“食物”,是一条胳膊。
因为时间太长,隐隐散发着臭味。
红姐不爱吃腐肉,她喜欢吃新鲜的肉,越新鲜她越喜欢,最好是直接上嘴啃。
想到晚上要做的事情,红姐就有些急不可耐。
她提醒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随着眼睛慢慢变回来黑色,红姐也快到自己家了。
她的家是一座破旧的木屋,很简陋,但是村庄其它人的房子,也是这么简陋。
还没有进家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红姐,白姐要你去她那里一趟,说有事要和你说。”
红姐闻言,脚步顿了顿,说道:“白姐找我什么说?”
传话的村民说:“我也不知道。”
红姐抿唇,拿着扇子的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问村民:“白姐心情如何?”
村民说:“我看不出来。”
红姐闻言便没有再问了。她大步往前走,没几步就消失在村民眼前。
村民不禁感叹道:“都说白姐厉害,我看红姐我很厉害嘛……”
红姐不好耽搁,直接飘到了白姐家。
白姐和他们住的地方不一样,她们住在房子里,而白姐住在洞穴里。
红姐来到白姐的洞穴后,迎面就是一个青色的果子,红姐接过果子,笑了一声:“白姐还是这么有活力。”
白姐冷哼一声:“不像你,这么久了,还没有用够这一副皮囊吗?”
白姐和红姐是不同风格的美人,红姐的美很有攻击性。而白姐就完全就是魅,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攻击力。
红姐闻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对白姐说:“没有。”
她笑着说:“我怎么会用够呢?”
白姐闻言,叹了一口气,对红姐说:“你别陷的太深了,你毕竟不是她,靠着一副皮囊是长久不了的,你听我一句劝,还是……”
红姐打断白姐,她眼神冷漠的说:“谁说我陷进去了?”
她笑着说:“明明是他陷进去了才对。”
白姐说:“你明明知道她们只是长得像,但根本不是一个人。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红姐像是被戳破最后一层“衣服”般,有些恼羞的说:“我根本对他没有这个意思。”
她说:“我只是为了报仇,除此之外,对他并没有你说的那种想法。”
“报仇?”
白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冷看着红姐,直把红姐看的心虚别开脸才移开视线。
“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白姐说:“没想到你也是个痴情人。”
“别人看不穿你的想法,可是我却明白。”
“能对和他长相一样的男人心狠,为何对他就转变了态度,你不要告诉我,你把他关在阵法里,只是为了惩罚他?”
白姐语气凝重的说:“我希望你能明白,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你还是趁早放了他为好,他毕竟不是普通人,迟早有一天会看穿你的身份。”
“这张脸的主人的经历,还没有让人看清吗?”
“世间男人多负心,你看了这么久,还没有看透吗?”
红姐抿唇不语。
白姐见状,使出杀手锏,她问红姐:“你说他要是知道他每日吃的东西是用心窍炼制而成的东西,你觉得他会不会崩溃?进而愤怒到要杀了你?”
“红,你一直都说我看不透,其实你才是那个看不透的人,”白姐略带怪异的说:“你是在愧疚吗?”
“愧疚杀了和他同样相貌的人,所以你现在是在弥补吗?”
“告诉我,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要知道你最真实的想法。”
红姐别开脸,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从红姐的反应中,白姐看到了她的回答,她冷笑连连,转身回到洞穴。
“好之为之,我不会再给你帮助了。”
红姐站在洞穴里,神情迷茫。
她做错了吗?
她只是想爱一个人,难道也有错吗?
——
红楼内。
顾宁从房间出来后,便去寻找明执,可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明执。
就在他有些焦躁不安时,明执突然出现在他背后,一把搂着他的腰,呼吸粗重的说:“老婆你来啦。”
顾宁感觉明执扑在自己后颈上的气息有些灼热,他没有多想,应了声后,就被明执抱起来,一个瞬移来到帐篷内。
帐篷内,顾宁后知后觉的感知到明执的身体变化后,他有些诧异和震惊。
“你……”
话没说完,就听见明执说。
“老婆,我中计了!”明执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
顾宁闻言连忙去看明执。
明执却按着他的手,不让他起来,然后在他耳边粗喘道。
“老婆,我不舒服……”
“老婆,帮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啦,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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