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苏黎正准备给儿子做早餐,手机却突然响了一声。
是新消息提示。
苏黎擦了擦手,拿起手机。
发信人:米禾。
这是交换联系方式以来,她们第一次联系。
苏黎一开始,想着等接回孩子后,就向米禾登门道谢。
可回去后,她发现儿子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之后,就无暇他顾了。因此,连米禾这个恩人都忘在了脑后。
苏黎既羞愧又自责,连忙点开信息。
米禾:[有些东西你最好看一下,方便给我一下邮箱账号吗?]
虽然这条消息里什么都没说,但苏黎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把邮箱账号回复了过去,之后就再也没心思忙别的事,思绪彻底搅和成了一团乱麻。
五分钟后。
[您有一封新邮件。]
苏黎颤抖着手点开邮件下方的附件,里面是一份详细到极点的资料,是关于他丈夫转移卓韵乐器有限公司资产的。
苏黎越看就颤抖的越厉害,最后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崩溃的大哭出声,声音甚至惊动了自闭的苏瀚堂。
短短时间内就瘦了好几圈的小男孩冲出房间,站在距离她四五米远的地方,怯怯地望着她。
在儿子再无光彩的目光中,苏黎的情绪,从绝望崩溃渐渐变成了愤怒仇恨。
她开始庆幸丈夫昨天的夜不归宿,庆幸她没有引起丈夫的防备,庆幸她还有机会准备,即将到来的人生飓风。
苏黎抹了把眼泪,上前将儿子抱紧怀里:“堂堂,妈妈带你去看外公好吗?外公说他想你了。”
两个小时后,c市苏家老宅。
年近七十的苏老爷子身穿松鹤纹唐装,头发花白,满身儒雅贵气。
他将刚刚看完的资料放到手边:“这些年,倒是我小瞧他了。”
苏老爷子前几年做过一场大手术,术后需要长时间修养,就干脆把女婿提拔了上来。
等身体养好之后,苏老爷子见魏明邵代管集团业务时确实做的出色,与女儿之间也夫妻和睦,索性就动了退休的心思。
谁能想到这一退,竟然是把肥肉丢进了一头豺狼口中。
“爸,堂堂之前的事,会跟他有关系吗?”苏黎声音发颤,心脏绞痛,却还是强迫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
苏老爷子静默片刻,不答反问:“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言下之意就是,他的女儿还要不要继续,跟魏明邵维持婚姻。
苏黎闭了闭眼:“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况且,我们被一头豺狼骗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被他骗一辈子?”
“你能这么想,很好。”苏老爷子对女儿的坚强是既赞赏又心疼,“你之前让我查他,因为涉及堂堂的事,所以我就把调查的重点,放在了魏明邵的私生活上。”
苏黎面色入土。
她了解自己的父亲,如果没查出什么的话,父亲根本不会是这个态度。
苏黎确实没想到,今天竟然还会迎来第二轮打击,她攥紧手心:“请您告诉我。”
苏老爷子长叹一声:“他在跟你结婚的第二年就出轨了,养在外面的女人叫夏艾琳,以前是个小模特,这对毫无廉耻的狗东西还生了个儿子,只比堂堂小一岁。”
苏黎几乎站立不稳。
转移资产、婚内出轨、抚养私生子……
一桩桩一件件全跟闷雷似的劈在苏黎脑袋上,她撑着桌子缓了许久才颤声求证:“所以……堂堂真的是他指使人绑架的对吗?为了给他那个私生子让路?可就算是没有堂堂,我也不可能接受那个私生子!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还是人吗?堂堂是他亲儿子啊!”
“绑架这件事线索断的跟干净,我没有查到任何证据。”苏老爷子的反应倒是比苏黎要平静的多,不是他不在乎闺女和外孙,而是早在查到这事儿的时候就已经气过了。
“……没关系。”苏黎眸光冰冷,“有这些证据已经够了,他承不承认堂堂是他害得都无所谓,反正光凭他转移走的那些资金,就已经够他在牢里蹲到咽气了。”
苏老爷子有些意外:“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现在就对他动手,那堂堂这件事可能永远都查不清了。”
“我知道。”苏黎痛苦道,“可我不能让一条毒蛇继续活在堂堂身边了。”
与其留着魏明邵,让他继续拥有伤害堂堂的机会,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斩草除根。
苏老爷子思忖许久,叹道:“这样也好。”
因为证据确凿,涉案金额又最后惊人,短短三天时间,魏明邵转移资金的事就被查的清清楚楚。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魏明邵最后竟然以通缉令的形式,登上了各大新闻版面。
因为魏明邵跑了。
被陆院长再次从老住院楼放出来的陆远川狗脸懵逼:“我不理解,他这是怎么跑掉的?”
这么大的案子,竟然还让犯人在抓捕过程中跑了,简直是离谱到家了好吗!?
米禾坐在距离陆远川三米远的地方,开开心心的rua着大毛团子,随口道:“可能是提前走漏了消息吧。”
让她比较在意的是,官方媒体只提了魏明邵挪用公款的事,却没提到那个小男孩的绑架案,是否跟魏明邵有关。
这是刻意隐瞒了,还是压根没查出来?
通缉令刚发布出来时,所有人都觉得魏明邵即便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真的逃过追捕。
可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魏明邵竟然真就这么消失了,哪怕通缉令贴得到处都是,举报金额提到了一百万,也依然没有找到魏明邵的一丝行踪。
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苏老爷子七十大寿这天。
豪门圈子里在得知魏明邵干的糟心事之后,都以为苏老爷子这个七十大寿恐怕是不会办了,却没想到苏家不但办了,而且还办得比预想中更加大排场。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大办,这样才能显示出苏家的根底,震慑住心怀不轨的人。”走下车的危别川对刚刚问起这事儿的唐文兰低声解释道。
按照原本的打算,危别川夫妇是不准备到场的。
他们想让危昭临和米禾一起,在寿宴上露个脸,计划就算完成了。
但苏家出了这种事,危别川怎么也得表明下态度。
所以,一家人到场是最合适的方式。
这样,也省的有人嚼舌根,说他们危家一看苏家出事,就只安排小辈过来祝寿,不把苏老爷子放在眼里。
米禾推着危昭临,跟在危别川夫妇身后走着,绝佳的长相和得意的仪态,更是让她成了这一路上的焦点。
与此同时,这些看见米禾的人,也同样注意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危昭临,有认出他的人皆是满脸愕然。
“怎么回事?不是说危家少爷病得连命都快没了吗?这……这看起来不像啊!”
“确实不像,这气色瞧着比我都好,而且我刚才看见危少爷动了,也就是说人家现在,就是腿上有点问题,离没命还远得很呢!”
“哎呦,这下那些瞅着危家的人可得傻眼了,这位危少爷的手段可比他老子狠辣多了。”
米禾一边往前走,一边凭着耳力出众,光明正大的听着周围人的低声讨论,一时间竟然还觉得挺快乐。
突然,米禾的脚步猛地顿住,扭头朝左手边看去。
她刚刚从那个方向,感觉到了一股针对她而来的恶意情绪,虽然没到仇恨的程度,却也挺膈应人的,以至于米禾下意识就望了过去。
一个身材姣好,长相艳丽的年轻女人映入米禾眼帘。
米禾:“……”
这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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