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平等地爱着每一个人,祂用平等、仁慈、博爱创造了人类,赋予我们同等的内涵。”
金色的阳光下,彩窗透着粼粼辉光。
神父抬起圣水中浸泡过的手,抚在面前人的发顶上。
“我们不可以剥夺任何生灵的内涵。”神父眼神慈爱地注视着他,“同样地,我们应该和上帝一样爱着所有人。”
头顶圣母像彩窗上投落的光,让青年的金发更加耀眼透明。
“我的孩子,你说呢”
青年鼓起勇气,抬起头,用憧憬的目光注视着头顶的圣母像。
这也让他露出完整的模样他的姐姐是丹弗郡的下一任侯爵,享有丹弗蔷薇的美誉,他只会拥有更盛的美貌,碧绿色的眼睛仿佛被春神亲吻,肌肤瓷白而透明,像众神送到人间的潘多。
“我知道,神父。”他又重新低下头,保持着虔诚,“我应该原谅世人一切过错,不让自己的内心被毒蛇一般的原罪啃食。”
神父十分欣慰,他把经书放在讲义台上,扶着他肩膀让他走到自己旁边,在讲义台的位置沐浴神光。
“好孩子。”他露出笑,拍着他的手,“你是我最满意的继承人,保持你的圣洁,不要让任何罪恶污染你。”
言轻这次穿越的身份叫尤利卡西尔弗,父亲是拥有一个富庶郡的侯爵,他有一个双胞胎姐姐,两人长相其实不太相似,不过尤利卡显然长相更偏向母亲。
两人之间,姐姐是比较强壮的人,各方面天赋也更强,于是侯爵重点培养姐姐伊芙,把她当男孩子培养,尤利卡则在懂事后对神学更感兴趣,年纪轻轻就离开家去求学。
这是他成年的第一天,他回到了丹弗郡,他在神学方向上最亲近的老师也来了,替他在丹弗郡的大教堂祝福完,他便算正式成年。
“谢谢老师。”两人出来后,尤利卡朝他鞠了一躬。
“天色不早了。”神父笑着冲他挥挥手,“快回去吧,你父亲和姐姐都在等你。”
于是言轻就先转身离开。
出了门就是宽整的大马路,旁停着一辆老爷车,这就是来接他回家的人。
此时天色尚早,红色的晚霞铺满了整片天空,大街上有些萧条,只有少数穿着大衣的人在风里匆匆经过,时不时还有一份废弃报纸飘过脚边。
言轻注意到教堂里又走出来一个人。
那应该是一个男人虽然看不见样貌,但是身材高大,骨节分明却又宽大有力的手,支撑在镀金手柄木手杖上,带着皮革制的面具,遮挡了半张脸。
旁边的人对他毕恭毕敬,看样子应该是一位极尊贵的绅士,而且是同样在教堂祷告过的绅士。对同样信奉上帝的,言轻有天然的好感。
一辆封闭的车停在教堂门口,他正准备上车时,似乎注意到了言轻的视线,抬头看去。
被捕捉到了视线,言轻只能对他笑了笑。
然而那位绅士却直接看愣了,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注视他。
半晌,他才冲言轻微微颔首,处于贵族间的礼貌,言轻一直注视着他坐进车内,才重新戴上帽子,让车夫开车。
蒸汽带动的齿轮发出碰撞,老爷车在车夫的牵引下缓慢启动,这个时代对热能的利用还稍显不足,蒸汽能的动能有限。
两旁的老旧建筑往后移动,言轻收回目光。
0126这才有机会和他说上话。
“我是一个圣母。”言轻抢在0126之前开口,眼神空洞。
0126“是的。”完了,言轻已经会抢他台词了。
言轻笑容勉强“能猜到为什么我第一个死。”
传统恐怖片里,太圣母的人肯定会第一个被刀。
圣母,字面意义上的那种,就像言轻之前的问题发言一样,有时候会过分博爱,且舍己为人。而且他还有点钻牛角尖,比如他认为肉类是杀生的产物,所以他自己绝对不吃肉。
言轻看到这里的时候“”不
这个时期的烹饪技术特别差劲,牛排煎不熟,连带着蔬菜都会沾上血腥。
就意味着以后他只能喝汤。
言轻吃不好,对0126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它也吃不好。它难受地抱着胖胖的自己,觉得这个任务结束自己可能会瘦成煎蛋。
蒸汽机发出轰隆声,车夫拉了两下刹车,老爷车才缓缓停在庄园门口。
铁门上缠绕着花藤,旁边挂着一个机械铃。言轻从车上下来,站在铁门前端详一会儿,就按下门铃。
“叮铃铃”
很快就来人了,开门的是一个和言轻五分像的女生,女生剪了短头发,看到他眼睛一亮“你回来了”
尤利卡站在花藤铁门外,穿着厚重黑色羊绒斗篷,只伸出一只白皙细瘦的手,翠绿色的眼睛像森林里粼粼的湖面。
他唤了一声“伊芙。”
伊芙把他带去西尔弗侯爵的城堡。他太久没回来了,房间还需要打扫,而且这次他也不打算久留,他今晚就要去学校。
他已经转学到了丹弗郡的学院。侯爵继承的丹弗郡面积极大,即使学院就位于丹弗郡和奥兰郡交界处,乘坐最快的老爷车过去也要一天一夜。
伊芙被养地太像男孩子了,拉着他在庄园里四处逛,叽叽喳喳个没完,虽然尤利卡和她许久没见,感到有些别扭,最后也彻底找回小时候的感觉。
伊芙说父亲在马场,问尤利卡要不要选一匹马骑马去学校总比慢吞吞的老爷车要快一点。
“可是我不会骑马。”言轻直接摇头。
“我可以教你”伊芙说,“而且你要是骑马去学校,放假就有时间回来了”
言轻只好答应下来,他说先去看看。
伊芙带着他来到马场,果然西尔弗侯爵在这里,他穿着马术靴,高高在上,对于言轻的到来不意外也没过分喜悦,只是温声让他去选一匹马试试。
只有在言轻转过身后,他严肃的表情上才露出一抹温情的笑。
不可否认,尤利卡真的很像他母亲。
伊芙替他选了一匹性格合适的马,对于陌生人不过分排斥,但也有野性,跑起来又稳又快。
伊芙则翻身上了旁边的枣红马,高高地举着马绳,像一个女骑士。
“等一下”言轻急急地稳住绳子,整个人伏趴在马背上,难得气急败坏道“我还没学会,你就不牵着我了吗”
伊芙眨眨眼“你速度太慢了,看得我着急。”
枣红马蹄高高扬起,伊芙欢呼一声,扭头说“我先出去跑一圈你就在这里慢慢乌龟走路吧”
说着,就冲了出去。
言轻没办法,只好自己小心骑着马,绕着马场周围走。
大概走了快一半路程的时候,言轻看到不远处树下好像站着一个人,等他走进了才发现,似乎是之前去大教堂接送自己的司机。
司机似乎手划伤了,正在慌忙止血。
“您受伤了”言轻骑着马接近,然后翻身不太熟练地下来,向他接近,“需要我的帮助吗”
“啊”车夫抬头,眼里一闪而过慌乱,虽然很短暂,但言轻还是看到了,他挤出一个笑脸,说“啊,是少爷不碍事,一点小伤”
言轻余光一瞥,发现伤口虽然小,但还在流血,司机慌慌张张正用衣服布条包扎。
司机表现地警惕和慌张不是装的,只是这么点伤口,需要这么
他摇摇头,现在不是怀疑人的时候,他主动道“您要回城堡用绷带包扎吗骑马回去可能快一点。”
司机茫然“可是我没有骑马过来”
“你可以骑这匹回去。”言轻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马,温声道“你看上去很着急。”
男人犹疑了一会儿“但是这里离城堡不近,而且侯爵的马场里很难再有其他人骑马经过”
言轻露出一个圣母的笑“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路回去。”
男人感激不尽,事实上他的确心急如焚,不正常的汗珠从他头上冒出,他一刻也不敢耽搁。
他骑上马离开后,言轻站在原地,低头看了一会儿。
割伤男人的是一个马蹄铁片,被他埋了一半在土地里,他看上去特别慌乱,以至于没有埋好。
言轻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他现在的确得往回走了,不然天黑都走不回去。
于是伊芙自己玩了一圈后,站在城堡门口等他,一直等到了天黑,才看见自己双胞胎兄弟姗姗来迟。
“抱歉,我回来晚了。”言轻已经精疲力尽了。
“没事,我都听说了。”她点点头,“凯恩说很感谢你,今晚让他送你去学校吧,他会用马车载你。”凯恩是下午接送他的司机。
用马车会快一点,而且这意味着言轻可以睡一个好觉。
“不用着急拒绝。”伊芙笑地眉眼弯弯,“你真的帮了他大忙,他很需要感谢你。”
“而且他给我父亲开载具好几年了,技术娴熟,绝对能保证一晚上安全行车。”
伊芙说“需要”两个字,言轻就妥协了。
晚上他和父亲伊芙用餐,他们家没有严苛的家规,饭桌上也比较随意,三人聊着天,就说到了言轻即将去的学校。
“那是一座校风严谨的学校。”西尔弗侯爵赞赏道,“里面的礼仪和马术课老师,都是请来全国最好的。”
“历史课也不错,我还去旁听过希文课。”伊芙插嘴道,“就是学校里老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传闻”
“什么传闻”言轻放下勺子,突然问道。
伊芙不说话了,咬着叉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侯爵接上话“大概是一些学生的恶作剧吧,现在的孩子都很喜欢幻想。”
伊芙嘟囔道“才不是呢。”
“那座学校的历史比我们的城堡还要久,听说里面藏了些相当古老的事物”
“好了伊芙”侯爵的语气严厉起来,“你是西尔弗的下一任继承人,不要相信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想,我希望你的思维更严谨一点。”
“好吧父亲。”伊芙耸肩,对言轻眨眼。
吃过晚餐,伊芙负责送言轻到庄园门口。马车夫已经等在那儿了,他的脸色比下午看上去好多了。
“少爷。”男人对他鞠躬,“我负责送您去学校,明天早上一定将您安全送到。”
“谢谢你。”面前青年对他微笑,像极了上帝最宠爱的天使。
眼前美丽的眼睛注视着他,抚平了他略微后怕的心,仿佛心底的雾霾尽数驱散,差点感动地落下泪来。
言轻不是,你等一下。
他沉默了,最后坐上马车,将西尔弗庄园的景色关在门外。他必须得明天就去学校报道,如果错过了报道,就得回原来的学校上课了,伊芙恐怕会伤心。
马车在石板路上逐渐走远,伊芙一直远远看着,本来在笑着挥手。
等马车看不见了,脸上却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洋馆风学校了,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西式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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