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第六章经常会被屏蔽,由于不能引导读者看违规内容,所以为什么屏蔽我不能说,屏蔽章放在哪里我也不方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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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紧这片柴,你会好受一点,对不起,我……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泰尔斯皱着眉头,跪在莱恩身前。
跛了一条腿的乞儿靠墙半躺在地上,,血液从“藕断丝连”的右手里缓缓流出。
莱恩木然地看着正在钝石上打磨匕首的泰尔斯,任他把一片木柴塞进自己的嘴里。
泰尔斯的身后,女孩科莉亚神情呆滞地坐在院内,左脸上那个被银币烧伤的地方刚刚上完药,正覆盖着一块布。
而那枚焦黑的银币,正被她紧紧抓在手里。
女孩瞪大眼睛,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一会还抬头看看月亮,时不时神经质般地笑出声。
在她身后,奎德死不瞑目的尸体斜倚在破墙上。
一阵恶心向着泰尔斯袭来。
那种触感,那种把金属扎进血肉的障碍感,时不时地在泰尔斯执刀的手上隐约出现。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强忍着第一次杀人的诡异感。
胸前的烧伤依旧在疼痛,为他分担走不少的注意力。
他必须杀死奎德,这点泰尔斯毫不后悔。
甚至在自己把匕首扎进他的脖子,在看着奎德不甘倒下的时候,泰尔斯还觉得一阵快意涌上心头。
那是复仇的快感。
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的委屈和仇恨,都得到了舒缓和发泄。
好像久违的正义就在那个时刻到来。
简单粗暴,有效直接。
但是……泰尔斯闭上眼,把血泊中的奎德关在视线之外,却无法阻止空虚和寒意侵袭上他的全身。
不。
他一遍遍向自己重复:不能。
无论那一刻的感觉是多么快意恩仇与如释重负。
他不能喜欢上它。
那是杀人。
杀戮同类。
也许迫不得已,但无论出于任何理由,他都不值得以之为荣。
杀死奎德,绝不是为了变成像他那样的人渣。
更重要的是——泰尔斯转过头,望向科莉亚,把磨利的匕首放到火焰之中。
这些孩子,大概经历了他们人生里,最关键的一幕。
也是最可怕的一幕。
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一幕虚幻的场景,投影仪的光线和幻灯片的文字像破浪一样浮现。
“..从发展心理学的角度而言,儿童和青少年时期,是一个人心智和性格形成最关键的时期。Bloom的跟踪研究发现,这个阶段所经历的环境、互动、行为,都与将来的人格和心理发展有强相关关系。许多理论研究也认为,这种影响甚至可能伴随终身...”
泰尔斯摆摆脑袋,把又一片被找回的记忆深藏在心底。
乞儿们的心理健康是其次,但眼前要解决的,是如何存活下来的问题。
泰尔斯按下心底的恶心,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上的匕首。
这柄匕首还没有成年人的小臂长,单面开刃,刀尖有偏向刃侧的微小弧度,木质的刀柄上缠着防止滑手的黑色皮麻带,刀锋的两侧则光滑……嗯?
泰尔斯突然发现,在鲜血和火焰的洗刷下,刀锋一侧上,出现了两个字母。
JC。
JC?
泰尔斯眼神微变。
再多的伎俩,再多的策划,再多的聪明……泰尔斯心想,也不如这柄名叫“JC”的匕首管用。
下一秒,泰尔斯眼神一寒。
上一刻还在烤火的刀锋,突兀地出现在莱恩的断手边上!
“嗤!”
泰尔斯一刀切下,毫不犹豫!
切断了莱恩手掌和手腕间仅剩的一点皮肉。
“嗯!嗯……哼哼!”
莱恩像落入开水的亚希尔河虾一样猛烈痉挛起来!
他紧紧咬着木柴,双眼痛苦地紧闭着,脸部夸张地扭曲,眼泪和鼻涕不住流下,吓人的呻吟在喉咙里来回。
泰尔斯赶紧拉过上好药——其实仅仅只是一些乌尔德龙草——的布条,顶着对方的挣扎,死死缠上莱恩的断手,来回狠狠地打了个节。
希望这样能管用,能止住血,不要感染,否则……
泰尔斯看向火堆,摇了摇头。
莱恩还在痛苦地抽搐,泰尔斯一边紧紧按住他的断手,一边竭力把剧烈颤抖的他揽进怀里。
“坚持住,莱恩,很快就过去了,坚持住!”泰尔斯闭着眼睛轻声安慰他,自己胸前的烧伤被莱恩擦过,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泰尔斯看向另一边:凯利特、尼德和恩索拉,三个不久前还好端端的孩子,此刻正静静躺在月光下。
像是睡着了一样。
莱恩的呼吸渐渐规律下来,但科莉亚又开始轻声地啜泣。
“泰尔斯,呜呜,我好怕,科莉亚没有伤寒,科莉亚已经好了……”
泰尔斯放下莱恩,转身把科莉亚抱在怀里,小心避开她脸上的烧伤,轻轻拍打着她。
“没事了,科莉亚,已经没事了。”
对不起。
是我没能保护好大家。
“泰尔斯!”
泰尔斯睁开眼睛。
辛提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强迫着自己冷静:
“外面怎么样?”
辛提是第六屋的孩子里受创最小的,在泰尔斯帮他接续完脱臼的腿后(乞儿们的生涯,让他们掌握了很多自救的知识,例如接骨——或者拆骨),便被泰尔斯派去外面打探消息并放风,对可能到来的威胁做出预警。
“上面没有人来。”
“没有里克,没有打手,没有任何兄弟会的人,好像废屋以外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辛提年纪最大,跟泰尔斯的默契也最久,直接说了后者最关心的部分。
“奎德好像去过了不少人的屋子,有些人成功逃出来了,但是,不算上我们的话,至少六七个屋子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泰尔斯的眼神一黯。
第六屋并不是最靠近大门的废屋。
他大概猜到那些屋子的命运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在传,说兄弟会要把我们全部干掉。有些人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但更多人都跑到街道上去了,还有人想要逃走。”
泰尔斯眼前一亮:“等等,你说打手们都不在了?”
辛提知道泰尔斯在想什么,他摇摇头,苦涩地道:
“没用,大门从外面被反锁了,卡拉克带着他们屋子的人在门口大叫,但是一个人也没叫来。除非能跨越壕沟和里面的尖刺,否则我们逃不出去。”
“我们,”莱恩抱着右手,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脸色苍白:“我们一定要逃吗?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到早上,等到里克和其他的人来了,告诉他们是奎德自己发疯……”
“不行!”泰尔斯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莱恩,“奎德死在废屋,他们找到凶手的话,我们必死无疑。就算找不到凶手,他们也会拿乞儿们出来交代的。奎德的父亲在兄弟会里势力不小,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
“而且,”泰尔斯冷冷地看着莱恩,道:
“你还想等他们派来下一个奎德吗?就算下一个头目不像奎德那样,但等他知道自己的前任是死在乞儿手里,你还指望他好吃好喝供着你,然后跪下来,求你不要杀他吗?”
这一串话说出来,莱恩、科莉亚包括辛提都听不太懂,三个人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
泰尔斯看着三人的眼神,无奈地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道:
“简单说,我们必须要逃走。”
“哦。”
三个孩子这才“恍然大悟”般地齐齐点头。
泰尔斯无奈地摇摇头。
他的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道场景。
零散的街道上大雪纷飞,一个窈窕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而他自己则在喃喃不休。
“……所以,韦伯用他的观察和史料总结,就资本主义在欧洲的发源一事为例,在书里对老马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一说,冷嘲热讽……”
“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呢。”
“唉……简单来说,就是韦伯在鄙视老马。”
“噢,是这样啊,那为了纪念韦伯,我们去吃小火锅吧!”
“明明是你在问我今天上了什么课,话题可以不要跳得这么快吗?而且为什么转得这么自然啊!”
“那就决定了,韩式烤肉!强袭自由,出击!”
“刚刚不是还小火锅——哎你别推我——还有什么是强袭自由啊——都说了不要推我——”
泰尔斯紧紧闭上眼,把这段从虚空里回涌而来的幻觉驱散。
最近的记忆回涌越来越频繁了,“往事”一件件地浮现。
但别是现在。
不能是现在。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泰尔斯睁开眼,发现三个孩子都在等自己的决断。
他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
“首先,在外面没人的时候,把奎德搬出第六屋,虽然很重,但几小时内,不能让人知道他的死跟我们有关。”
“然后,辛提,你去大家中间偷偷地传话——一定要偷偷的。告诉他们,第四屋左边的壕沟底下,有五根尖刺是松动的,拆掉它们,用石板或者什么东西盖住剩下的两根尖刺,就可以逃出废屋。”
辛提一惊:
“你,你找到了那条深沟里的密道?”
“密道?”莱恩和科莉亚也像是被吓了一跳。
泰尔斯什么也没说,只是拍拍辛提的肩膀。
“去吧。”
看着三人惊喜和崇拜的眼神,泰尔斯暗自摇头。
那不是某位神通广大的乞儿前辈挖的密道。
所谓的密道,是自己利用每周两次去西城门乞讨,所以可以夜归的理由,拿着匕首、树藤、亚麻布,和药剂店顺来的腐蚀剂,在四年里,偷偷挖出来的。
简直就像是埃罗尔世界的“肖申克的救赎”。
至于那个传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幻想。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是么?
泰尔斯又拍了拍辛提的肩膀,后者点点头正要转身,却挠挠头,疑惑地开口道:
“为什么要告诉大家?我们自己逃不行吗?人越多越挤,我们就逃得越慢啊。”
不,泰尔斯在心底说。
兄弟会不是吃素的,下城三区的每条街,每条路,每个转角都有他们的眼线,西门郊外也布满了他们的走狗或者惧怕他们的人,对于几个十岁不到的乞儿而言,就算逃出废屋,也很难逃出兄弟会的手掌。
在泰尔斯原本的逃跑计划里,还要再半年的时间,他就能完全摸清下城第三区到红坊街之间,兄弟会眼线的位置和规律。
再从落日酒吧跟格罗夫药剂店里准备好物资,那他们逃脱的可能性就会大大上升。
只要能逃到不属于兄弟会的红坊街。
但现在,现在根本不是最好的时机。
可为了生存,他们又必须要逃。
意外总是突然而至,不是么?
所以他必须把第六屋的私自逃离,变成乞儿的集体骚动。
只有第六屋失踪,那太明显,夜晚的大街上,兄弟会很快就会把三个孤零零的可疑乞儿抓回来。
其次,人越多,他们逃是得越慢,但也越安全,越不起眼。
但是,要把这些事情解释清楚的话……
泰尔斯仰头看着辛提,刺目的眼神让后者有些难受。
“辛提,你还记得我们四年前的约定吗?”
辛提愣了一下,低下头,略略思索。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得坚定。
“当然。”辛提看着泰尔斯,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男孩,缓缓道:“你负责想,我负责做。”
泰尔斯郑重地点点头。
“我们,一起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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娅拉·萨里顿百无聊赖地看着最后一个客人走出落日酒吧,然后懒懒起身,把他的杯子收起来。
今天的酒客不多,尤其是兄弟会自己的人,许多都被调去参加那场“大行动”了,就连厨子艾德蒙也提着砍刀去了,据说,是要去还个人情债。
老家伙也好久没回来了。
好无聊。
娅拉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三点半,有点早。
然而那个钟也有点慢。
那个钟已经很旧了,娅拉心想,连装永世油的后槽都生锈了,铁锈混进永世油里,大大降低了工作效率。
得想点办法,让老家伙出点血,换个时钟了。
落日酒吧这么多的生意,既没有市政厅的税务官来收税(“看在国王的份上,我会给他两根中指!”——娅拉),也没有不长眼的家伙来要保护费(“每人一百个铜子,我就能保护你们的手指,不被我剁掉,怎么样?”——娅拉),就连进货都是从黑街兄弟会的渠道里拿的优惠价(“纳尔·里克,你是管账目的,快跟这些躺在地上的兄弟,也跟我的这把刀说说,进货时究竟该给我什么价格,嗯?”——娅拉),出点钱,换个酒吧里的时钟总是可以的吧?
那个吝啬的老家伙。
关上大门,处理完吧台的事务,娅拉撂下围裙和抹布,紧了紧短皮裤,把前台的不灭灯——它的发明者取这个名字还真是讽刺——熄灭,走进后厨。
今天时间有点早,按照老规矩,做完锻炼的话还有……
下一刻,娅拉的脸色就变得冷漠狠厉!
她瞬间伏低,膝关节弯到便于发力的位置,闻名黑街的狼腿刀瞬间来到左手。
刀锋电射一般飞出!
“咚!”
狼腿刀狠狠扎在一个酒桶上,只剩刀柄露在外面,刀身还在不断颤抖。
“啊!”一个小女孩的惊恐尖叫响起。
娅拉缓缓地直起身子,把另外一把狼腿刀扎回靴子,然后点亮身侧的不灭灯。
灯光照亮了昏暗的后厨,几个小小的身影露了出来。
“娅拉,那个……”被狼腿刀吓得惊魂不定的狼狈男孩——泰尔斯咧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举起微微颤抖的右手,不自然地摇了一下:
“嗨……是我。”
娅拉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她的眼神犀利而可怕,科莉亚害怕地把身子朝着泰尔斯缩了一下。
几秒后,女酒保突然拔步走来。
泰尔斯身后的三个乞儿都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娅拉冷冰冰地走到他跟前,从距泰尔斯耳朵两寸的木桶上拔出狼腿刀:
“否则,我瞄的就不是酒桶了。”
娅拉手腕一翻,示威似的在他面前挽了个刀花,才把武器插进靴套里。
“还有,你个小鬼……”
她阴恻恻地道。
泰尔斯突然心生警惕!
下一秒,男孩本能地迅速抬手,护住额头!
但在那之前,一根纤细的手指已经狠狠地戳了上去。
“啊!痛!”
女酒保的声音不满地响起:
“我说过了,要叫我——娅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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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后门进来的时候,没看到艾德蒙,就想来后厨看看……”
落日酒吧的地窖里,除了泰尔斯之外的三个乞儿靠在装食物的大麻袋上,坐立不安,艰难但努力地啃咬着手里的白面包——他们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食物了。
离他们稍远的地方,泰尔斯坐在高他一倍的酒桶上,平视着前方双手抱胸,单腿靠墙,慵懒却不失飒爽的娅拉·萨里顿。
如果换做前世,泰尔斯大概要抱着欣赏的眼光,把她细细地从头看到脚,然后抬头望天,在回味的同时,感叹这个世界的美好。
至于之后泰尔斯会做什么……当然是自个儿回家,该干嘛干嘛去。
至于现在么——抱歉,他还年轻。
“直说吧,为什么来找我。”娅拉依然是那副冷漠的神色,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但泰尔斯已经习惯了,从他四年前第一次在酒吧后巷的垃圾堆里,遇到这个当时才十八九岁的“大姐姐”时,对方就一直是这样的口气和风格。
她就是这样的人。
他知道。
“奎德发疯了,他把废屋里差不多一半的乞儿都杀了。”
泰尔斯一脸凝重地道,同时默默握紧双拳。
一半的乞儿。
娅拉神情一动,先是难以置信,随后目色阴翳。
他,妈,的。
从看到这几个伤痕累累的乞儿开始,娅拉就对今天早些时候的事情,隐隐有了怀疑。
娅拉收拢神色,心里开始咒骂着里克。
这个管账的。
他把奎德灌醉,是为了……
你还真敢啊。
我居然就为了那十个金币,答应他了?
娅拉狠狠捏拳。
一半的乞儿。
就为……十个金币?
娅拉的表情黯淡下来。
这不是小事儿,肯定会触怒兄弟会。
“没有人来阻止他,也没有人来救我们,我们只能自己逃出来。”泰尔斯心情灰暗地道,几个小时前的那一幕似乎又再次出现。
娅拉不言不语,只是脸色沉郁地看着他。
远处的三个乞儿感受到这边的气氛,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最终,娅拉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
“你们先在这里躲着吧。放心,有我在,奎德那头大猩猩不敢来……”
女酒保的眼里现出狠色:
“如果他来了,我就把他下面那——咳咳——他的手给剁下来。”
泰尔斯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娅拉看了看另外的三个乞儿,皱起了眉头。
她认得出哪些是新伤。
尤其是那个右手被布包裹着的孩子。
天杀的奎德。
“等艾德蒙回来,我就让他去找上面的人。奎德干出这样的事,他逃不掉——这家伙,怎么不早点死掉。”
还有那个天杀的里克。
想到这里,娅拉有些意兴阑珊。
泰尔斯的眼色一黯。
他看着三个乞儿,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看向娅拉。
“今天兄弟会有大任务,所以守备和巡逻才会松懈……”
女酒保舒出一口气,放下靠在墙上的腿,站了起来。
“你们能逃出来,一定……唉,算了,我去拿药,如果要医生的话也——等等。”
正自顾自地说着话的娅拉话音一顿。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泰尔斯不太对劲。
这孩子浑身伤痕,胸前的衣物被扯得七零八落,右手的袖子甚至被染得暗红。
“小鬼,你怎么了?”娅拉疑惑地问。
但泰尔斯没有回答,只是脸色越发晦暗。
等等。
这小鬼的眼神……
不太对头。
娅拉走到泰尔斯跟前,把他扯下酒桶。
女酒保蹲了下来,双手握住泰尔斯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
“小鬼,你……”
但泰尔斯依旧不言不语。
“你究竟怎么了?”
娅拉的眼神突然变得很严肃,也很急切。
起初,泰尔斯有些不敢看娅拉的双眼。
但是仅仅几秒钟,他就调整好自己,然后毅然地抬起头。
他没有选择,不是么?
“娅拉,奎德死了。”泰尔斯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如常,毫无颤抖地响起。
“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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