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卢大卫的一番话,强尼撒谎了,事关重大他也不得不撒谎。
他在北京行动的前一刻,他根本没有按计划去掩护,而是离开了北京到了东南亚,和两位经理带的人汇合之后,改头换面从陆路辗转多个国家,经过几个纷乱的地区,才到了更乱的中东,又经东非之角,到达了东非的是非之地索马里。
而现在看起来,东非被控制的程度,根本不像认知中的那样,所有的武装和军阀,都被一个无形的力量控制着。根本不是一个无组织、武装派别混乱的地方。这期间,他这一行死了不少精兵强将,又对东非一无所知,让他觉得现在举步维艰。
俩位经理的身手可能不如壮年,但毕竟是金牌老将,运筹帷幄是没得说,否则只能一辈子干教练。选择新的队员,还是得靠俩位经理,他们有威信,也清楚大部分员工的能力,有了强尼这个组长,很容易挑选出队员。俩人犀利的目光扫过,很快圈定了大部分人选。
文森特对在场的所有人打出手势。
‘大家听着,在这里,我们是外来者,我们必须抱团,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不要以为他们会轻易的相信我们,在争取那些武装分子信任的同时,我们互相之间也要注意收集所看到和所听到的情报,知道的越多,对我们的活着更有利。’
‘明白。’
‘每三人一个小组,尼克、强尼和我,各负责两个小组。按老规矩,不定期汇报情况。’
面对文森特的命令,这些特工们或是微微点头,或是作了个隐蔽的手势,或是眨眨眼,以示明白。
一阵引擎的咆哮声,突然打破了宁静,两辆越野车裹挟着灰尘停在了院子外,刺眼的车灯,透过大院的破木板门缝直射进来。文森特只能匆忙的用手势,指定了几位小组组长,至于组员的选择,就看未来的变化,由小组组长负责挑选。
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了,两辆架着大口径机枪的越野车开了进来,王双军拉开车门跳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火堆前聚集的二十几个男人,转头看向基地的负责人。
“他们都是一起的吗?”
“是的,来自澳洲自由情报组织。一共二十四人,分别是早上和晚上到达了这里,后到达的一批本来有五个,从东边来的时候,被打死了两个。”
“哦?为什么?”王双军有些好奇。
“海岸的巡逻队发疯呗,那些家伙总是喜欢没事开两枪,这也不是第一次打死人,只要他们觉得可疑,或者觉得看不顺眼。”基地的军官做了个无奈的动作,对这种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王双军点点头,随即命令道:“把他们都分开,每个人我都要询问。”
在没有分开这些人之前,王双军要问的问题很简单,每个人都必须找出能证实自己身份的人,而且必须三个以上。
那二十四人很快被分开了,王双军开始了第二轮提问,针对互相证实身份的人,提出了更加细致的问题,包括认识时间,共事的任务有几次。以及最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来到东非,是什么人命令他们来到东非。
特工们回答的问题出奇的一致,几乎无懈可击。可王双军需要的不是答案,也无所谓答案,他只是看谁不顺眼,谁最镇定,最程式化的回答,就把谁带出去枪决,也无需太多牺牲品,两个就够了。
黑夜里传来两声枪响,其余的人被王双军命令去挖坑埋尸体。
至于枪决的理由,王双军不需要回答,也没有回答,就那么冷眼看谁最闹腾,再当众枪决一个。看着四周虎视眈眈的武装分子,自由组织逃亡的特工们全都老实了。
二十四人,天亮的时候还剩下二十一个。他们被王双军带到了哈勒尔以南三十公里处的甄别营地,继续甄别的事,交给了另外一拨人。这种地方究竟怎么甄别,王双军一点也不清楚。
二十一人被分开,随意的安插在各营房里,集中营一样的营房,每一条都有十间房舍,每间房舍都有正副舍长,舍长负责监督监督舍友的言行。对任何可疑的言论和行动,都要向骑士团的军官汇报,假如知情不报,或者被查出舍友是间谍,整个宿舍都会被惩罚,最严重的是全部枪决。总之,互相怀疑就对了。
卢大卫一行人,到了这处营地才明白,与其说是甄别,不如说是进行传教洗脑,每天必须进行宗教活动,学习启示录的节选,认识四位大骑士。期间如果有人开小差,祈祷的时候搞一些小动作,或者表现的不够虔诚,都会挨上十鞭子,而且还会延长甄别期。
强尼示意手下去询问其他信徒,信徒的舍长立刻向营地军官汇报了情况。打探的三个人中,其中两个被口头教育之后,责令去四圣堂里祈祷悔过,另外一个直接被脾气火爆,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的军官当场打死。
到达目的地才不过二十个小时,已经死了四个人,文森特和尼克俩人的脸都黑了。
卢大卫的脸色也很难看,他虽然不知道强尼领了什么任务,但这样下去,下一个不知道谁会死。他已经决定,拒绝执行任何命令,一切等离开了这里再说。只是,他不知道还会在这里呆上多久。
经过一天的打探,强尼知道了一点日常情报。
每一天,营地里都会有新的人来,也会有人离开,男人女人和儿童,换上一身新衣服,外罩一件灰色的袍子,他们分别坐进大巴车离开了营地。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儿,可总有人会问这个问题,因此每天都有人而被打死,而那些军官也会在杀人之后,不厌其烦的解释,不要问问题。
自由特工们渐渐明白了,军官们只是找理由枪决人罢了,他们需要不问问题的信徒,这种杀鸡骇猴的手段,很容易培养出,一群只听命令的行尸走肉。而在狂热主教的引导下,一些没有主见的信徒,很容易灌输嗜杀的欲望,代表神明屠戮一切异端的使命感,消灭一切异教徒。
虽然自由特工们的旁敲侧击很有用,但这里的人对陌生人忌讳莫深,而且这些人里面似乎还藏有暗探。随着有人开始注意到强尼一伙,察觉情况不妙的强尼等人也只能收敛,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顺从的等待。
现在举步维艰的还有俩位经理,他们不得不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各种肤色的人一起祈祷,其中一些人的卫生习惯极差,跪地祈祷的时候放屁,随意偷偷用别人的地毯擦鼻涕,屁声在二人周围此起彼伏,让以绅士自居的俩人有些崩溃。
强尼和俩位经理的任务被迫中止,稍有不慎就会损失人手,说不定还会引起同僚们的反抗。自从被全世界定为恐怖组织,在各国强力围剿下,组织从表面上来说,已经不存在了。一个表面上不存在的组织,同僚之间也没什么情谊,一旦没有了强大的约束力,他们更多会只顾及自身的利益。
……
带着硅胶面皮的白马东也出发了,身上裹着绷带,被张福林交给了难民营里的难民照顾。
就像事先计划好了的一样,白马东很快被来难民营接人的武装分子认了出来,对这位无缘无故失踪的同伙,对方没有仔细辨认,就将白马东接走了。
顺着公路穿行在巡逻带上,几乎每一处高地都有工事。这些工事都是简易的那种,用沙袋搭建而成,还搭建有一些帐篷,并非永久工事。可探测器回馈的数据,在那些工事附近,有微弱的能量波动。
这意味着,绝对不止表面上看到的这些,藏在简易工事下的是什么,有多大的规模,只能用主动探测才能查清。可白马东不敢用主动搜索,一旦开启主动搜索,阵地上如果有便携式雷达,就会立刻发现他的探测信号,此行的目的也会暴露。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把这些位置都记在脑海里,等有了机会再发回到国内。
白马东的猜测并没错,得益于他的谨慎,他还能继续前进。之前派出的大部分特工,就是因为开启了探测器的主动搜索,而被敌人锁定了方位。一旦被敌人盯上,对没有外骨骼铠甲,也没有重武器的特工们来说,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白马东还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派来了那么多的特工,他们明明有通讯的机会,而且卫星信号也没有被屏蔽,怎么连这么一个基本信息,都没有传递回去,这绝对不是一个特工该犯的错误,假设一个特工犯了错误,不可能几十上百个特工都犯同样的错误。除非他们有机会却做不到,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白马东的心底有太多疑问,可他无法解释也无法理解。
一路往北狂奔的汽车里,同伴们的问题和关心,让化名“杰克”的白马东头疼,他们很好奇,究竟是谁把白马东伤成这样,他们的目的地是野战医院,据说那里有非常科幻非常先进的医疗床。而白马东最担心的就是检查,他身上根本没有受伤的痕迹,一旦检查就会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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