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小爹像个陌生人一样离我而去,我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在怀疑自己的眼睛,怀疑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小爹。难道是我认错了?
我还在诧异之中,对面的黄毛却已经飞起一脚踢了过来,踹在肚子上疼的我身体一缩直接跪在了地上。蒋伟走到近前抓着头发将我的脑袋抬起来,脸上带着讥笑:“**的,你他妈不是‘马上飞’么,飞啊!你怎么不飞了!?下午在班级那股嚣张劲都他妈哪去了!?”
看着他那张欠揍的大脸,我真想狠狠一拳砸过去,打他个五官开花。可是现在情况对我来说简直坏到了极点,我这边若是一拳打过去,至少得有十拳再打回来。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也只能闭紧了嘴巴默不作声,任由他怎么摆布。
蒋伟找了这么多人并不是来吓唬我的,看见我没了脾气,二话不说一顿大耳光就抽了过来。周围的六七个混混每个人都有参与,巴掌在我脸上扇的啪啪作响,整个小胡同里都伴着回音。一堆人嘻嘻哈哈的,就好像在玩游戏一样,而我就是那个被他们当成娱乐工具的玩物……
在场的所有人中,我的体格是最差的,那些混混包括蒋伟在内随便拉出来一个单挑我都打不过。他们的手掌像铁板一样坚硬,几巴掌下来就把我打的头脑发蒙,脑袋里就好像被塞了个马蜂窝一样嗡嗡作响。到了后来,我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听不见蒋伟的谩骂,整个人都彻底麻木了。
孔兰兰仍然穿着短板的牛仔服,淡蓝色的牛仔裤衩紧紧的卡在大腿根上,眼神冷漠的挎着拎包将身体扭成标准的“s”型曲线站在那里,那种醉人的香气始终环绕在四周。
这场‘耳光游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们似乎是打的累了,蒋伟从身上摸出一盒烟给其他人都递了一根,接着对那个黄毛说道:“彪哥,今天哥几个都辛苦了,我听说老新街那边新开了家羊蝎子,全都是活羊现宰现杀新鲜的很,咱们今天晚上好好喝点,整他一箱?”
黄毛抽烟的架势跟吸毒一样,一口气直接吸没了小半支烟:“差不多得了,别整那没用的,一会我还有事,改天再吃吧。”
说着话,几个人直接无视我,溜溜达达的往胡同外走去。他们有说有笑,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朦胧中我还看到那个小黄毛在孔兰兰的屁股上用力捏了一把,孔兰兰也是一脸娇羞的迎合,跟在班级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我一个人在地上坐了许久,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
“啪嗒”,一滴液体从我的嘴角滑落,跌落在地上化作一个鲜红色的血滴,我活动着发麻的嘴唇又用力吐了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嘴里都是鲜血……
等到脸上恢复了一些知觉,我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胡同,一抬头却看到小爹正站在对面悠闲的吃着雪糕,看样子似乎是在等我。
他的衣服没换,我也知道自己刚刚并没有看错,这一刻,心中有委屈有愤怒,却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一把擦掉脸上的眼泪走了过去,冷冷的问道:“刚才那个人,是不是你?”
小爹回答的很干脆,把手里的雪糕递了过来:“嗯,是我。走吧,吃饭去。”
听到这话,我心中的愤怒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反手将雪糕打到地上,站在街道上就怒吼起来:“看见了你为什么不管!?我在里面挨打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却依然平静如水:“我怎么管,你认为咱们两个人能打的过他们七个人?你一个人挨揍,总好过两个人都挨揍!”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这是一个父亲对自己亲生儿子所说的话。
接下来小爹带着我在学校附近吃了顿米线,我被打的甚至都忘了怎么咀嚼,感觉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困难的一顿饭。小爹则吃的很香,一边吃还一边吧嗒着嘴,跟我明显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今天的事情,挨打我认了,可是对小爹的态度我还是有些不甘心,重新问道:“小爹,你为什么不管我?”
“我为什么要管你?”
“因为……你是我爹啊,出了事我只能找你……”
“如果我死了呢?你怎么办,你找谁?”
一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呆呆的看着他,嘴角还挂着没吃下去的米线……
小爹擦了擦嘴:“小飞,你记住,在这个社会上,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说完脸色突然变了一变:“但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有些账一定得要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呜呜的马达响动,一辆红色越野车停在米线店门口,小爹对我打了个响指:“是时候了,咱们走!”
跟在小爹后面一直上了门外那辆吉普车,就看到车内坐着五个膀大腰圆黑皮肤的纹身大汉,在小爹打开门的瞬间就很有气势的出声喊道:“军哥好!”
以前我从没有想过小爹竟然是如此的威风,看到那些纹身大汉对小爹毕恭毕敬的样子,我自己也忍不住自豪起来,肿着一张脸都下意识抬了抬胸脯。
坐在车上,小爹问道:“小飞,打你那个小逼现在在什么地方,老子这就带你过去干他!”
我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除了知道一个蒋伟的名字之外,剩下的就是挨打时候他说的‘老新街羊蝎子’……
“行,就去老新街羊蝎子!”
十几分钟以后,吉普车开到老新街,果然找到了那家新开业不久的羊蝎子。只不过小爹带着人在里面转了一大圈,却并没有发现蒋伟的踪影。重新回到车上,我有些沮丧,没想到难得有一个装逼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小爹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飞,记住两句话。第一,好汉不吃眼前亏。第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先这样,老子带你快活快活算是补偿。至于姓蒋的那个小逼,放心,他跑不了!”
一开始我还不明白小爹口中的‘快活快活’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带着我来到一家光彩夺目的足浴城门前,看着里面肤白貌美露着大腿的姑娘,我下意识停了脚步:“小爹你……你怎么能带我来这种地方?我……我才十四岁啊……”
“十四岁怎么了?老子十四岁的时候都他妈有你了!男人不来这种地方还算是男人么,裤裆里的第三条腿难道是用来走路的!?你不愿意玩可以,在外面等我。”
小爹的话跟炮弹一样连串的打在我的身上,门后那些妖娆风骚的小姐姐也在无形中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看着小爹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我也鬼使神差的迈开步子一路小跑跟了进去……
走到吧台,一个胖胖的女人正坐在后面悠闲的抽着女式香烟,看到小爹以后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立刻凑到身边搂住了他的胳膊:“哎呦,这不是军哥么,你可有日子没过来了。怎么,今天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带了个小朋友过来?洗脚?”
“洗个鸡毛,老子吃饱撑的跑你这来洗脚?还是老地方,还是小翠。另外这是我小弟,还是个学生,你懂我意思吧?”
胖女人弩嘴一笑:“明白明白,咱家学生妹可多着呢,一定把小弟弟的‘小弟弟’伺候好了!”
听到这话我脸色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脑袋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几个姑娘,各个都是长发披肩红唇带粉,心说不用学生妹,就在这些小姐姐里面随便找一个我都知足……
简单的谈了几句,小爹从身上摸出二百块钱塞到我的手里:“大钱不用你管,这些是小费,别给老子丢了面!”说罢自顾自的往楼上走去,而我则被那个胖女人带进了一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打着淡粉色的灯光,光线十分昏暗,床头旁边还摆着一些‘安全措施’和‘特殊药品’。我紧张的坐在床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先做什么,只能一动不动的胡思乱想,手心里攥的全都是细汗。
几分钟以后,就听到咔哒一声房门被人打开,接着一个曼妙的身影走了进来。那是个穿着白色浴袍的倩影,走到近前以后熟练的把浴袍脱下来扔在沙发上,里面竟然一丝不挂什么都没有。我微微抬起脑袋偷着看了一眼,吓的立刻又把目光缩了回去。
那姑娘倒是一点都不害羞,扎起长发走到我的面前开始搔首弄姿的跳起舞来,两个胸脯时不时碰触到我的额头,一种醉人的香气扑面而来。我心跳的厉害,整个人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两腿之间,一种莫名的躁动从心中迸发……
扭了片刻,见我还没有什么反应,那姑娘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你怎么不脱衣服啊,人家可是已经等不及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迷醉的思想就好像被一记重锤砸了个四分五裂,感受着四周那股熟悉的香水气味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愣了几秒,我机械的抬起脑袋,嗓音沙哑的叫出了一个名字:“孔……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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