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彪说完,我心里又气又疼,气的是自己刚才在饭桌上怎么就多贪了几杯,导致现在脑袋迟缓没反应过来。疼的是小五妹千辛万苦连夜赶过来,又在红桥找了一上午,终于找见了却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正在这时,又有两个混子一左一右冲上来,王唠顺手在门口拿了把扫帚,抡圆了膀子就拍在一个混子的面门上。
另一个混子举着板刀直奔我胸口,气势汹汹的确是奔着杀人来的!
我没有躲闪,而是沉声跟王彪说了句:“赶紧打120,把小五妹送到医院去!”说完猛然起身迎了上去,接触的瞬间直接单手抓住刀刃,另一只手掐住了那人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看好了,老子才是马尚飞,想要给刚鬼见愁报仇,就他妈把手里的刀子捅准点!”
话毕用力一挥脑袋,跟那混子来了个对对碰。我的痛感已经被愤怒所取代,撞翻了混子以后夺了他手里的板刀,迎面抓住第四个冲上来的人,噗噗噗就在肚子上捅了三刀。鲜血布满了那人的胸口,同时也沾染在我的胸口。
看到有同伴中刀躺地,剩下还有六七个人竟然丝毫没有畏惧,反而一块冲了上来。王唠轮着扫帚见人就打,我也是手下毫不留情,哪怕身上挨了刀子也不管不顾,能抓住一个捅一个,能砍上一刀算一刀。
剩下一个卫庄,他本不是打架的材料,可因为跟我们在一起所以也变成了针对目标。被一个混子跟在后面追了半条街,随后一刀砍在后背上。感受到疼痛和威胁,卫庄瞬间就变了个模样,也不跑了,呜嗷乱叫着抱住那混子,闷头就狠狠往前推。
那混子倒退着使不上力气,直到撞碎了旁边一家服装店的玻璃这才停下。俩人一块摔在碎玻璃当中扭打起来,大伤没有却被扎的满身小伤,动一下都痛如针扎,打到最后谁也不敢再继续动手了……
一番打斗过后,又有一个混子被我捅在肚子上,而我身上也多了好几处刀伤,肩膀上衬衫都被切开了一条口子。那些混子估计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是如此的拼命,望着我满眼血红的状态,似乎又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深山里看到我把鬼见愁剁成‘肉酱’的模样,眼神多了几分惧意,瞬间四散而开。
我带着一身血迹还想再追,却被王唠从后面拉住,他抢了我手里的板刀低声吼道:“小哥,够了!咱们刚在红桥落脚,不能再惹乱子了!难不成你还真想再背上几条人命!”说罢抬眼一看对面那几个混子:“带上你们的人赶紧滚,下次再让老子遇见,就直接送你们去见鬼见愁!”
七八个人身上都伤痕累累,麻利的拖着另外两个中刀的混子钻进路边一辆面包车,很快便离开现场。
这几个人前脚离开,另一波又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这次是谷老大。
刚刚王彪拉着小五妹从商厦里跑出来,没几步就被人谷老大的小弟给看见了,于是一路追赶来到长龙路。看见我们跟别人起了冲突,血洒街头,就没敢露面,而是悄悄刚告诉了谷老大。
谷老大脚伤刚好就被王彪给砸了一板砖,心里这口气已经顶到了嗓子眼,一听说我们和卫庄都在这里,顿时就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推开人群昂首阔步的走到近前:“你们几个王八蛋,终于让老子给找到了,今天咱们就……”
话说一半他才看清楚当前的情况,发现局面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王唠手里拎着两把板刀一抬脑袋:“咋的,你想干啥!?”
谷老大是放债公司的,不是纯正**,带着一众小弟典型欺软怕硬的主。此刻看见满身是血的我们,他自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明白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愣了半秒立刻态度一转,干笑道:“昂,不干啥,我就是刚好路过看见几位面熟,所以顺便问问卫庄什么时候把欠款补上。我一个放债的,风来雨里去不容易,咱们得互相理解是不是……”
“今天老子没空,有事明天去磨盘街再说!”
王唠手里两把板刀还在往下滴血,谷老大屁都没放,答应一声灰溜溜的就转身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啪啪的拍着旁边一个小弟的后脑勺,嘴里边低声谩骂:“你他妈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这时候你把老子叫过来干你大爷!干你大爷!!!……”
长龙路本就是红桥第一大长街,平常人群最为密集,在街口闹了如此血腥一幕,短短几分钟时间周围就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我无力再解释什么,呆呆的转过身子只见小五妹仍然侧躺在地上,王彪已经打完了急救电话,正蹲坐在旁边不知所措,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向着小五妹走近几步,我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整个人也摔趴在地上没了知觉……
之后我醒了一次,是被急救车滴答滴答的笛鸣所吵醒,那时候只觉得自己很困,就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过觉了一样,眼皮黏在一起,无论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直到有人将我抬起来,拉扯着身上伤口疼的我倒吸了口凉气,微微睁开眼睛,只看见两个面孔,一个是王彪,一个是黎清沐……
我被人抬到担架上推进救护车里,黎清沐始终陪在身边双手紧紧按住一侧肋骨上两个最大的伤口,王彪则坐在另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老大,你可别死啊,我还欠你两千块钱呢。八字先生说我能活到一百岁,你要是现在死了,等八十年以后咱们在地府碰面,那两千块利息还不得涨到天上去……”
我想笑,又想骂他,但是一笑身上就疼的厉害,只能微微动动嘴唇说了三个字:“小五妹……”
王彪应声道:“小五妹在另一辆车上,王唠去找卫庄了,放心吧,只要你不死,她们都死不了……”
话没说完就被黎清沐打断,她瞪着王彪翻了个白眼:“闭上你的臭嘴,三句不离死字,你到底想让他死还是不想让他死!”
后面俩人再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已经躺在病床上,身上不少地方都缠满了纱布,病床边只有黎清沐,其他人都不在。我挣扎着转了转身子,出声问道:“其他人呢,怎么……怎么就剩下你自己了?”
黎清沐歪着脑袋坐在旁边,手里抱着**矿泉水,里面插了根吸管正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都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呢,你们都没事,就那个姑娘情况有点严重,能不能救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这话听的我脑袋嗡嗡作响,一瞬间整个人的大脑都处在空白状态,眼神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黎清沐没有太在意我的情绪,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自己没什么问题,全都是皮外伤,刚才失血过多了才晕过去。现在该缝的都缝了,该补的都补了,休养几天就没事了。他也是一样,看起来严重,其实情况比你还好,割了几个小口子而已。”说着话她抬了抬下巴。
我这才发现旁边的病床上还躺着个人,全身都是绷带,被缠的跟个木乃伊一样。两个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嘴里不停的小声呻吟。细细一瞧才发现,原来是卫庄……
卫庄身上没有硬伤,后背挨那刀也只是个血印,剩下全都是被碎玻璃扎出来的伤口,医生用镊子将玻璃渣一块块取出来,消毒上药之后就给他包了起来。属他受伤最轻,也属他叫的最惨,哎呦哎呦的仿佛折了骨头断了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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