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真的懵了,而且是这辈子活到这么大最懵逼的一次,并且我敢拍着胸脯保证,无论以后再发生多大的事情,都绝对不会比这次更加震惊!
江无姓,竟然是个姑娘!是个女的!?
呆呆的看了几秒,我甩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脑袋跟着一震,疼!不是在做梦!
咽了口干唾沫,强行平复自己懵逼的心情,我重新抬起脑袋。发现江无姓身上其实有很多大大的伤口,左边肩膀有一条半指长度的刀伤,腹偏左的地方淤青了一大块,手肘的地方也蹭掉块皮肉,估计是翻滚的时候磕在了什么地方。
最严重的还在后背,有一条刀伤从左边肩胛骨一直斜着拉下来,足足有十几公分!其他地方的伤口都已经止血结痂开始愈合,唯独后背这一道,不知是伤口太深了还是太长了,肉皮子根本没合在一起,仍然有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殷红了她的整个背部。
江无姓依然处在昏迷的状态之中,偶尔被我不心碰触到伤口也会皱着眉毛轻声呢喃。这深谷之内什么东西都没有,没办法清洗伤口,也没办法消炎杀菌,我只好拿起布条先简单的包扎一下,最起码止住流血。剩下的,就只能等到离开这深谷,找个有人的地方去求助了。
我包扎的很笨拙,把江无姓抱在怀里,将布条轻轻贴上去。碰触到伤口的瞬间,江无姓顿时疼的身体一颤,接着忽的睁开了眼睛。先是意识朦胧的呆了两秒,这才发现自己光着上半身,下意识挥拳打在我胸口上,接着整个人快速后退了几步,感觉到背上的疼痛这才停了下来,眉头紧皱,却硬是没坑一声。
这一拳是无意识的状态打出来的,力道很足,直接打的我后仰着翻了个跟头,在地上趴了半天这才捂着胸口重新爬了起来:“大哥,你……你受伤了,怎么还有这么大劲啊……”
江无姓面带红晕,没有说话,反手拿起那件血衣披在身上,随后坐在原地不言不语。
我沉了口气,重新坐在草地上:“咱们从山坡上摔下来了,想要出去最快也得走上大半天,绕过整个大山,慢点得一天才能出去。你背上的伤口比较严重,现在还在流血,再不处理处理,命就没有了。”
江无姓依然默不吭声,低头看着面前草地,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听不到我的话语一样。
我知道她一定是因为被我发现了身份,所以外表沉默内心却十分慌乱,于是继续说道:“现在又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旧社会,女的就是女的,你至于男扮女装么。另外一个姑娘家,非得参与什么黑道上的事情,霸占江城。难不成你有个武则天的梦想,准备成为江城历史上第一位女老大?”
我半开着玩笑说这件事,江无姓终于抬起了脑袋,不过眼神却比先前更加狠毒了几分:“马尚飞,这件事情,谁都不许告诉。否则,我杀了你!”
那道从眼神中放射出来的戾光惊的我打了个寒颤,苦笑着说道:“我可以给你保密,不过这种事情始终是纸里包不住火,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花木兰,从军十年都不会被人发现啊……”
江无姓继续沉默,我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没活够,暂时不想死。答应你不会跟别人说,不过如果是你自己露了馅,那可怨不得我。你背上的伤口真的很严重,你是个习武之人,我不说自己应该也能感觉的出来。再不包扎,命就真的不保了。”
又过了几分钟,江无姓似乎是想通了,抬眼看着我又把之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马尚飞,这件事情,谁都不许告诉。否则,我杀了你!”随即指了指远处一簇丰盈的绿色植物:“那是马齿苋,一种中草药,捣碎了敷在伤口上能消炎杀菌,加快伤口的愈合速度。你去弄一些,敷上再包扎。”
我点点头,起身到附近,按照那马齿苋的样子特意多找了一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直接扔进嘴里嚼碎了帮江无姓敷在伤口上,随即用布条包扎起来,剩下一部分则敷在了邹金明后腰的伤口上。
江无姓那件外衣几乎被砍伤了两部分,沾满了血迹已经没办法再穿了,我把自己仅剩的一件背心脱下来给她,然后直接把夜行衣套在了身上。包扎好伤口以后,江无姓的情况好了许多,最起码不再流血,再加上她的性格也跟男人一样顽强,直接就起身去看了看邹金明的情况。
那把匕首还扎在邹金明的身上,江无姓掀开衣服看了看,随即沉声说道:“匕首不能拔,拔出来他就彻底没命了。你背着他走吧,尽快送到医院里或许还有一丝希望。”说完自己
已经迈开步子,一瘸一拐的绕着大山往深谷前方走去。
江无姓能自己行动,就省去了很多麻烦,我找了两根树干用布条固定在邹金明的后腰,防止外力碰到那把匕首,接着将其背在肩膀上,也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了上去。
江无姓其实走的十分勉强,没出去十米步伐就开始踉跄,却依然目光刚毅的坚持着。
我唯恐她会眼前一黑晕过去,只好不停的说话聊天,让她的头脑保持清醒。没有话题了,就把事情绕回到她的身份上。对于这个女儿身,江无姓的反应很剧烈,却也因为剧烈的反应所以让神志清醒,算是精神层面的亢奋剂。
起初江无姓并不怎么理会我,虽然反应很大,却始终保持沉默。后来可能自己也感觉眼前开始有些发黑,为了提神醒脑,便出声讲起了故事。这个故事,悉关她的家庭仇事,心之所想。估计因为我已经发现了她的性别,所以其他的也不用太过隐藏,就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说出来的这件事情,竟然跟之前所有人都闭口不提的几年前江城那场大战有直接关系!
这里面涉及到一个身份未知的陌生人,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也没有人见过他,甚至连酒缸自己都不知道。据说这个人才是江城背后最大的势力,他虽然不曾露面,却始终在暗中操控着江城的一切。
当时酒缸还是江城唯一的老大,因为酒缸和江杰两个人够狠讲义气,所以在整个江城都很吃的开,所有一些的势力投靠在他们的旗下,所得的利益要远比自己单干的时候多得多。程力道古佛爷金钱豹和林华强也都名归在酒缸旗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意,本本分分的服从着酒缸和江杰的管理。
就在两个人最辉煌的时候,大事情没有,却发生了一连串事情。最开始是酒缸手下的一个弟,大半夜的让人在死胡同里给弄死了,用刀捅死的。一共三刀,左右胸脯和胃部,呈三角形。最致命的一刀在左边胸口心脏的位置,也是最后一刀,匕首扎进去就没再拔出来。
按理来说,在外面当混子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免不了得罪了人然后遭报复。尤其是那些混在最底层的混子,没什么能耐,没什么警惕性,更没人保护,所以很容易就变成报复的目标。有时候是单纯为了报复某个人,也有的时候是为了给其老大一个下马威,起到警示作用。
被捅死的这个混子,是跟在钢炮手底下的。那时候钢炮还不是酒缸的左膀右臂,只能算是一个讲的上位置的老大。跟他平级的还有一个叫大龅牙的男子,岁数比较大,做事也比较成熟,敢打敢做敢下手。他们更高一层是两个同样有辈分的人,一个叫五叔,一个叫六叔。
这俩人年纪不大但辈分大,是退伍的军人,所以身上带着过硬的功夫。他们是通过另一个人称大蒜的人介绍过来的,这个大蒜的身份地位很高,仅次于酒缸和江杰,算得上是整个势力的三把手。也是退伍军人,跟五叔六叔是战友,这才将他们介绍拉拢进来。
大蒜不是因为什么癖好而起的昵称,而是这个人真的就姓蒜,当初也是因为这个十分稀有的姓氏,他们才跟酒缸江杰以及爹认识到了一起。说简单点,大蒜的地位跟爹差不多,其实都可以跟酒缸江杰平起平坐。只不过爹跟他们的关系在暗,一般人不知道。而大蒜跟他们的关系在明,几乎整个江城的混子都知道。
最开始大家还都喊他蒜哥,后来不知道那个拍马屁的喊了声三哥,意思他是酒缸团队的三把手,从那以后大家也就全喊他三哥了。
如此一级一级的划分下来,等排到钢炮那里的时候,其实已经是个混子,再涉及到他的手下,更是微乎其微,甚至连名字都没人记得。就算真的被人痛死了,也不会惊动到酒缸等人,即便钢炮处理不了,到五叔六叔那里也能给彻底摆平。
其实无非也就是那点流程,找到动手的人查清楚杀人动机,然后该偿命的偿命,还人家弟一个公道。最后再准备一笔丰厚的抚恤金,送到那弟的家中,给其父母算是补偿。
在几年前,社会法制系统还不算很健全的时候,这种事情常有发生。不能说天天都有人被打死,打架斗殴的厉害了却也免不了出现伤亡。
不过这个混子死的很不平常,因为他的左边胸口上不但插着一把致命的匕首,匕首上还钉着一张字条,上面用毛笔清晰的写了几个大字:“势愈大,人愈飘。力愈大,命不保。”
落款名称:‘三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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