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男朋友?(1 / 1)

司南心头微热,“你这话什么意思?”

唐玄重复:“你若来信,我定会回。”

司南:“只有这个意思吗?”

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意思吗?

唐玄轻笑:“你希望有什么意思?”

司南翘着腿,让自己看起来“攻气十足”,“比如,表白心意什么的……我可不会随随便便给谁写信,我要写信的人,是要和我一辈子的。”

唐玄微微颔首,“那我要考虑一下。”

司南挑眉,“你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吗?”

“做你一辈子的朋友。”

“男朋友。”司南强调。

“嗯。”唐玄控着缰绳,转了个弯。

“你答应了?”司南方了,“不是,哥,亲哥,你别逗我。”

唐玄勾唇:“叫玄哥就好,或者玄哥哥。”

司南:???

他这是……被撩了?

别看他整天叫嚣自己是大总攻,其实连汉子的手都没拉过。每次看到好看的小哥哥,就想跟人家做朋友,当人家想进一步的时候,他就怂了。

对唐玄也是这样。

更何况,他觉得唐玄可能比弓弦还直。

司南清了清嗓子,委婉试探:“你有女朋友吗?或者……男朋友?”

“同师曰朋,同志曰友,你指的若是这个,有。”

咳……

司南心一横,“我是问,你有没有相好的。”

唐玄目光一顿,“淘气。”

司南:“就是没有喽!”

唐玄没吭声。

司南来劲了,“你都二十了,怎么也该有个喜欢的人吧?”

“无媒苟合是为淫,我虽父母俱亡,还有官家和娘娘替我作主,断不会与人私定终身。”难得说了个长句子。

司南:……

敢情他根本没领会“男朋友”是什么意思!都说了是相好!

除非,他在装傻。

司南心思一动,笑眯眯道:“那你方才说做我一辈子的‘男朋友’,还作数吧?”

唐玄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司南坏笑:“我要把这件事记下来,当作把柄,等你成亲的时候拿出来威胁你。”

唐玄摇摇头,眼底漫上纵容的笑意。

司南满意了,霸道地说:“你赶车吧,我睡会儿。”

“嗯。”

“不能太快,我怕颠。”

“好。”

“到了叫我。”

“嗯。”

“我……”

“快睡。”唐玄把斗笠扣在他脸上。

司南老实了,懒懒地歪在车壁上。

斗笠上有个小孔,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唐玄的脸。司南悄悄地抠大了一丢丢,这样可以看得更清楚。

唐玄在专心驾车,似乎没发现。

司南又抠了抠。

还是没发现。

还要再抠,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就算不睡,也不必糟蹋东西。”

“已经睡着了,不要跟我说话,不然就把我吵醒了。”司南一本正经耍无赖。

斗笠遮住他的脸,只露出一截小巧的下巴,白皙精致得不像男孩子。

唐玄指尖一顿,移开目光。

雨下得密了。

马车慢得像乌龟爬,旁边两条腿走路的人都能轻松超过他们。

木清扯了扯身上的蓑衣,暗搓搓抱怨:“这冷呵呵的,还不如窝在凤仪楼盯梢。”

林振给他使了个眼色,“别胡说。”

司南忙道:“辛苦二位,回城后小子请二位去凤仪楼吃酒。”

木清笑呵呵地摆摆手,“职责所在,郎君客气了。再者说,以凤仪楼的菜价你也请不起。”

司南:……

赤.果果地被鄙视了。

唐玄淡淡道:“下来跑跑就不冷了。”

木清惊恐:“老大,你说真的?”

唐玄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一眼。

木清一个激灵,飞快地翻下马,啪叽一下踩到泥坑里。

唐玄嫌弃地收回视线。

木清:……

林振扫了他一眼,都不带同情的。

没眼力的傻子,活该!

雨下得更紧了。

司南靠在车壁上,肩膀湿了一小片。

唐玄把头顶的龙骨伞往他那边移了移,问:“冷不冷?”

司南连忙摇摇头,“不冷,一点儿都不冷。”

唐玄:“说实话。”

司南:“我不想跑步。”

唐玄:“……”

“其实……有点冷。”司南掀开斗笠,小声说。

唐玄从车里扯出一张淡青色的羊绒小毯,裹到他身上。

木清:……

都是人,这样差别待遇真的好吗?

“真好。”

司南捏着温暖牌的小毯子,蹭蹭这里,蹭蹭那里,可开心了,玩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御用的吧?”

“不是。”

“是你的?”

“嗯。”

司南笑嘻嘻:“郡王的东西,我一个平民百姓也不方便用吧?”

唐玄挑眉,“不然还我?”

“嘶,真冷!”需要小毛毯续命。

唐玄扬起马鞭,在空中抽了个响儿。

骏马踢踢踏踏地跑起来,并不颠。

城门口人有些多,牛车马车挤在一起,一时难以通行。许多百姓们没穿蓑衣,抖着身子跺着脚,盼着早点进城。

城防兵看到唐玄,颠颠地跑过来,请他先进——郡王本身就有特权,更何况他还在皇城司担任要职。只是,这样一来就要惊动前面的百姓。

唐玄看着人群中的老老少少,问司南:“着急吗?”

司南连忙摇摇头,“不急在这一时,等会儿吧!”

唐玄勾起笑意,“好。”

郡王好说话,也省了百姓们抱怨,城防兵临走前感激地朝司南抱了抱拳。

司南夸唐玄:“你真是个好郡王。”

唐玄回夸他:“你也是个好少年。”

两个好人互相看着,没忍住笑了起来。也不知道笑什么,就觉得畅快吧。

他们都失去过至亲,经历过孤独的童年,生活在特殊的环境中,很少有这般舒心顺畅的时候,更没有这样幼稚地一起傻笑的朋友。

唐玄难得主动搭话:“为何不想做官?”

司南说:“我就是个普通人,脑子一般,也没那个心气。”

当年为了不让老爸失望,他白天黑夜地学习,撑死才考了个免学费的师范院校。大四那年参加国考,过了初试,面试被刷了,智商和运气真是普通到不能再不普通了。

可是,他并不自卑,自谦都不会。

因为他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有想做的事。他确信能在喜欢的领域发挥所长,就算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享受到了快乐,将来回想起来不至于后悔。

“我已经选好了铺面,在城东,旧宋门内,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前院临着街,正好当铺面,后院有口井,还有棵花椒树,花椒钱都省了。”

“院子挺大,还能种花种菜,再养几只小鸭小鹅,一早一晚让它们去汴河里游泳,你说爽不爽?”

“嗯,挺好。”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想来,是真喜欢。

唐玄默默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你说得对,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我幼时也不好读书,策论做得不好,总被滔滔姐取笑。后来大了些,加了骑射一门,就连十三哥都比不上我。”

这是在安慰他吗?

平时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居然在绞尽脑汁安慰他?

不对……

司南头顶的小雷达闪了闪,“滔滔姐是谁?”

叫得这么亲密!

“皇后娘娘的养女,十三哥的发妻。”

十三?

十三团练?

宋英宗啊!!!

宋英宗赵曙和皇后高滔滔是历史上第一对一夫一妻的帝后,英宗的四儿四女全是高滔滔所出。他们的大儿子就是后来一力支持王安石变法的宋神宗。

当年班里的女生没少安利这对皇家夫妻的爱情故事。

——这就是穿越真实朝代的乐趣所在,可以看到活的历史人物,还能!

司南明目张胆走后门,“等他们回了京,你请他们过来吃火锅好不好?”

唐玄皱眉,“不好。”

“为啥?”

“很烦。”

“很讨厌。”

唐玄连说两句。

司南简直惊奇,这位被全京城的人当成天兵天将的燕郡王,居然也有吐槽人的时候?

突然想见见未来的官家和皇后了……

司南有点兴奋,还想说什么,却被唐玄武力镇压,只得老老实实靠在车壁上装睡。

结果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唐玄怕他摔下去,把他往身边带了带。

司南脑袋一歪,枕在了他肩上。

唐玄身子一僵,差点把他扔出去。然而,看到少年疲惫的脸,犹豫了。

他缓缓收回手,就这么僵着身子,没动弹。

同一时间,茶汤巷正在上演一出好戏。

胡氏左手抄着鸡毛掸子,右手举着大菜刀,哭着喊着要把于三儿砍了。

于三儿吓得抱头鼠蹿,还硬要挺起腰板大声骂,左右邻居都惊动了。

说起来,这事还跟司南有关。

于三儿雇赖大砸司南的摊子,为此花光了酒馆一年的红利,结果,赖大去州桥转了一圈,没瞧见司南。

于三儿想让赖大明日再去,赖大却不肯了。于三儿一急,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反倒被赖大摁着揍了一顿。

于三儿钱没要回来,还挨了一顿揍,险些怄死。回家跟胡氏一说,胡氏不仅不心疼他,反倒骂他无能。

于三儿两头受气,也急了,脑门一热就把胡氏给打了。

胡氏威风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举着菜刀就要跟于三儿拼命。

一时间,于家小院鸡飞狗跳,三个小娘子吓得直掉眼泪。

左邻右舍纷纷过来,男的拉于三儿,女的劝胡氏。

有人问起缘由,俩人自然不敢说实话,便随意编了个借口。然而,说着说着夫妻俩就对骂起来,你一嘴我一嘴地把真相交待了。

邻居们既惊奇又好笑。

惊的是平日里瞧着爱说爱笑的人,私底下竟存了这样恶毒的心思;笑的是恶人有恶报,人没害成,到头来自作自受。

正闹腾,司南便回来了。

大伙打眼瞅着,只见兄弟两个从一辆青帐马车上下来,车子虽低调,那马却膘肥体壮,目光炯炯,不像是寻常人家养得起的。

旁边还有两位带刀的军爷,殷勤地把小三轮解下来,车里还装着满满一斗东西。

司南一手扶着车,一手扛着二郎往家走,瞧见巷子里的人,笑呵呵地打招呼:“都吃了?”

大伙愣愣点头。

于三儿顶着一张猪头脸,直往后躲。

司南自然不会放过他,“哟,三儿哥,你这是跟人摔跤去了?”

于三儿愤愤地咬了咬牙,抱着最后一丝希冀问:“你怎么从军爷车上下来,莫不是在城外得罪了人,被抓回来的?”

司南挑挑眉,笑得更开,“我好歹叫你声哥,你就这么盼着我倒霉?”

于三儿:……

请不要说出来好吗,要脸。

司南可一点儿都不想给他脸,“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方才那三位是我朋友,担心雨天难走,非要送我回来,你说说。”

于三儿:……

真的,要不是太怂,非得一刀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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