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拎着两袋子烘柿子,进了缎库胡同4号院。他绕过了照壁,就进了前院。
缎库胡同4号院,是典型的三进四合院。头进院子正中间的是堂屋三间正房。
大岛奔三占据了这里,既是办公室,也是休息室。
左边有两间厢房。这里是机要和通信组的地方。人整天窝在屋子里,滴滴滴哒哒哒的不是收电报就是发电报。
右边的两间厢房就是陈阳他们行动组的位置。
陈阳刚到了天井,就听到里面孟东海的声音说道:“不能走啊!说什么也不能走。这么长时间不见,怎么着也得喝两口。”
“不行,今天真不行,我约了老向。”陈阳听声音,是老范的声音。
陈阳心思一动,想到老范这一次回来,人还是真的变了不少,除了马义林之外。他谁的气也不生了。和谁处的都十分融洽。
和老向更是如此。两个人似乎比之前闹别扭之前更加亲近了许多。老范回来没多久,就和老向喝了三场了。
“今天有啥事也得推了!不是冲我,主要是冲着赵队长。是不是文生?”孟东海说道。
陈阳一听,知道了怎么回事了。他开口说道:“都出来吧,看看给大家带什么好吃的了。”
“头回来了!”孟东海说着话,第一个从房间走了出来。他一看放在地上的东西,高兴地说道:“蜜罐!这可是好东西。”
“别的不行,讲起这吃,老孟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陈阳笑着冲着其他陆续出来的人说道。众人也是一阵大笑。
“别光记得吃!捡几个好的,给对面送过去。以后都是同事,一个大院待着,怎么着也得过得去不是。”陈阳冲着孟东海说道。
“得嘞!”孟东海答应了一声,拾了几个烘柿子给对面机要组和通信组送了过去。
陈阳弯腰也拾了几个烘柿子,冲着老范说道:“不是让你在家歇着的吗,怎么又来了。”
“唉,劳碌命,歇不住。本来想着下午到科里看看有什么事没有,结果正好碰上赵队长出任务,说是配合老孟搜查烧酒胡同,我就跟着一起去了。结果完事就被老孟拉到这里了。”
陈阳点了点头,拿着烘柿子冲着堂屋就走了回去。
“大岛太君,您来尝尝好东西。”陈阳人还没进门,就大声说道。
说着话,陈阳推门进屋。大岛奔三放下了手里的一份文件,站起身来,说道:“什么好东西?”
陈阳不说话,笑着将烘柿子放到了办公桌上。
“蜜罐!”大岛奔三高兴地说道。
“行啊,太君。不愧是中国通,能认出这玩意,别说你们,就是中国人都不多。”陈阳夸奖说道。
“我之前在北平吃过,据说延庆的蜜罐最好。”大岛奔三不足得色地说道。
说完之后,大岛奔三随手拿起了一个,用手里的纸擦了一擦,小心地咬了一小口,顺势一吸。
“罢了!真瓷实!就这个吃法,多少老北平都被您给比下去了!”陈阳挑起了大拇指说道。
大岛奔三得意地笑道:“我在中国的时间,要远远的多于在国内的时间。有一段时间我迷上了旅行,多在中国的名山大川之间流连忘返。中国太美了!”
陈阳看了一眼大岛奔三,没有再接这个话题,而是淡淡地说道:“晚上老山东菜馆,怎么样,有时间吗。”
“我就不去了,去了你们也吃不开心。替我多敬兄弟们几杯,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大岛奔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说道:“花了多少钱,一起找小泽报销就行了。”
陈阳点了点头,说道:“主要是赵文生,人家也不是咱们的人,说来帮忙就来帮忙,多仗义啊!说什么也要请一家伙。”
大岛奔三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对!这样下次再让他帮忙,咱们也好张嘴。”
陈阳笑着应了一声,出了大岛奔三的办公室,在院里直接就大声说道:“今天谁也不能走,大岛太君请客。赵队长一定不能走,今天的主客就是您了!”
赵文生的脸上都笑开了花,说道“大岛太君太客气了!太客气了。”随后脸一转,冲着孟东海说道:“要说这皇军就是好,丫忒仁义。我都干什么了,就请我吃饭。”
孟东海脸上有一些尴尬,他凑到陈阳身边,小声地说道:“头,崴泥了,姓苗的没有抓到。”
“知道。”陈阳微微一笑说道。
“知道?”孟东海愣了。一下子反倒是说不出话来。
“头,我是真有事。约好了老向,要知道就改天再约他了,但是现在,你看”老范为难地说道。
“没事,连老向都一起叫上!反正都是咱们特务科的人。”陈阳一挥手,大气地说道。
“老孟,别闲着。时间差不多了,带着齐玉林,先去占座,把他家二楼给我包了!”陈阳冲着孟东海说道。
“得嘞,现在就去。”孟东海说着话,就冲着后面喊道:“大林子,大林子,快点过来。”
“齐玉林这小子去哪了?”陈阳这才想起来,齐玉林和那些小特务们一个没见。
“去打陆阿荣了,说无论如何也要问出口供。”孟东海一撇嘴说道。
齐玉林披着衣服从二进院子中出来。
二进院子,就是特别侦缉队关人审人的地方。中间的堂屋是审人的刑讯室,左边厢房则是关人的临时牢房。
右边厢房是警卫人员的宿舍。他们分班看守门口和临时牢房。
孟东海看到齐玉林一脸愤愤之色,就随手递给了他一根烟,问道:“又招了吗?”
“真他娘的是硬骨头!鞭子抽断了三根,人都昏好几次了,就是不招!不行待会儿给他上烙铁!”齐玉林狠狠地说道。
“这不是办法。先吃饭,你和老孟去。”陈阳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孟东海带着齐玉林出了门,远远听到齐玉林在问:“干嘛?去哪啊?”
“哪那么多为什么?让你跟着来就跟着来,别废话。”
随着话声渐小,孟东海和齐玉林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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