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暮,当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在草原的天空,夜行的小?物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三五成群,五六一伙,或嬉闹,或觅食,两岸的草丛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为黄金川平添了几分生机。
初春的月光格外明亮,又恰逢十五,月亮又大又圆,照耀在黄金川河面上,泛起一片粼粼波光,如同散碎的银霜,再加上河水哗啦啦的响声,一切显得是那样的安静和祥和。
万清平没有心思欣赏着月夜美景,他正竖着耳朵,仔细分辨着河面上传来的每一丝杂音,用耳朵却不用神识,这倒不是耳朵比神识好用,而是因为万香诱妖鼎对四级大妖的引诱力本来就不是很强,一旦动用神识,若妖兽已经来到附近,说不定会因此将其惊走。
一刻又一刻,时间就如同眼前黄金川的水一样,不断的流逝着,期待中的妖兽却始终不露面,他不禁打了一个大大哈欠,这几天累坏了,一直没休息好。
“哗啦——”突然间,一声猛烈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好似有什么巨物钻出水面一般,这让他赶忙闭上因哈气而张开的嘴,原本竖起的耳朵竖的更高,同时手中的控法盘也握的更紧了。
“噗通——”水面溅起几朵浪花,一抹雪白一闪而逝,一圈又一圈的水波朝着四周不断扩散开来。
“奶奶的!吓了我一跳,原来只是条块头不小的鱼儿!”待看清楚那物究竟是什么,万清平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又张了张嘴,将方才没打完的哈欠补了回来。
做完这些之后,又扭头看向一旁,当看到已经燃掉一大半诱妖香的时候,他不由的着急起来,心中也有了一丝担忧,这次莫不是还会像上次那般空手而归吧?
产生这般想法,倒不是无缘无故,主要是以前他运气一向不怎么样,现在如果有人说他会突然转运,连他自己都不大相信。
果然,霉运一如既往,直到诱妖香燃尽了,河面还是那般的平静,除了偶尔有几条小杂鱼跃出水面,什么都没有发生。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等明天去其他地方试试,如果再消耗一根诱妖香还不成的话,就打道回府。
这般想着,万清平开始从盘坐的礁石上缓缓的站起身,伸了伸腿,就要将诱妖鼎收拾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不知道察觉到什么,他心中忽然一动,连忙止住了动作,同时瞪大了眼睛。
这时候,四周静悄悄的一片,原本夜行动物嬉戏觅食的声音戛然而止,黄金川两岸一时间彻底陷入了死寂。
他眼珠子转了转,不相信这些小动物会平白无故的停止活动,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知道小动物虽然比不得人类聪明,但是这些野生的小生灵在警惕性方面却比人类要高得多,一有风吹草动,它们就会察觉出来,并立刻做出反应。
可惜,足足过了小半刻钟,河面上什么也没发生,万清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推测错了。
就在此时,一声沉闷的“哗啦”声突然响起,半里处的河面上陡然出现了一黑漆漆的漩涡,漩涡足足有半丈大小,借着月光,隐约发现漩涡下方好似有什么巨物游弋一般。
漩涡很快消失了,河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然而万清平的心跳却“扑通~扑通~”加快起来,因为方才他察觉到一丝妖气在漩涡中一闪而逝,那股妖气浓郁异常,绝不是普通妖兽能散发出来的。
又过了小半刻钟,待小动物悉悉索索的声音重新响起,他袖袍一抖,重新取出一支诱妖香,并将之点燃。
这般做,因为他觉得方才那个漩涡正是他要找的妖兽弄出来的,只不过这畜生追寻着诱妖香的气味一路追到此处,这时候诱妖香恰好燃尽,妖兽一下失去了目标,这才潜伏起来,而方才那个漩涡则是妖兽离开时发出的。
此时趁着那畜生还没有走远,若是再点燃一根诱妖香,十有**能将之引诱过来。
果然,等第二根诱妖香燃掉拇指长短的时候,岸边草丛中小动物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次消失了,万清平当即将警惕提到最高,同时手指在袖中不断的摩挲着控法盘,等待发动攻击的时刻。
然而,那畜生与镇上凡民说的一样,狡猾得很,尽管诱妖香的烟气不断地朝着四周扩散,妖兽依旧耐着性子,潜伏在水中。
“哼!比耐心?那就来吧!不过浪费我诱妖香,待会儿落到我手里,让你生不如死!”万清平心中恶狠狠的想到。
畜生再狡猾也终究是畜生,仅仅过了百十息,就听水面哗啦一声,一个巨大浪头凭空而起,组成浪头的河水交替流动着,聚而不散,而一只两丈长的大鱼如人一般踏浪而立,同时一股磅礴的妖气冲天而起,一时间,皎洁的月光都仿佛黯淡了不少。
这只大鱼也不知道是什么异种,虽然浑身上下大部分部位都像鱼,却在脑袋上突兀的长出一只两尺长的怪角,怪角锋锐无比,闪烁着渗人的寒芒,更有丝丝电芒在角尖位置不断跳跃,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咩——”大鱼居然还会叫,叫起来渗人的很,跟草原上的山羊叫声差不多,不过却远比山羊要响亮得多,在这空旷的河面上,更是显得悠远绵长。
万清平此时动用了隐野咒,身上没有一丝修士的气息,加上狼狈而逃的样子,在大鱼眼里跟被它以前吃掉的那些普通凡人差不多,或许换一个时间,鱼妖会将这个蝼蚁一口吞掉,但今天大鱼却没那么做,因为有更加诱人的东西等着它。
就见鱼妖身上蓝光一闪,下方那聚而不散的浪头当即如车轮一般在河面上滚动起来,托着巨大的身子朝着浅滩方向缓缓前行。
随着鱼妖踏浪而来,浅滩原本舒缓的水流顿时湍急起来,“哗啦~哗啦~”,滚滚河淘汹涌而来,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连绵不绝的冲刷着河岸,有些土质松软的地方在浪涛的冲刷下猛烈坍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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