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撩人9
“还是人家傅国公府有面子,府里老太太过个寿,来了多少皇亲国戚啊,这一个个的都极其给面子,就是平日里那些不出门应酬的老王爷、老王妃都齐齐登门来了。”
“老王爷、老王妃算啥,今日太子殿下、肃王殿下和恭王殿下都全部到齐了,这般阵仗别的国公府里哪里见过?”
“啧啧啧,真真是泼天的富贵,烈火喷油之势啊。”
京城的几个贵妇人聚在一起闲聊时,起先听说太子殿下到了,就已经很是惊叹了,不过一个老太太过寿而已,这些年可是没听说过太子殿下前往哪个臣子府里给府上老太太贺寿的,顶多就是备份寿礼让管家送过去,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结果前后脚功夫,肃王殿下和恭王殿下也全都来了,一瞬间大坞王朝的三大皇子居然集齐了,这般阵仗让那些久居京城的贵妇们都一个个的震惊了,更别提那些才刚随夫君进京的朝堂新贵家的妇人了,更是羡慕得双眼冒精光。
“还是柔嘉郡主(萧氏)会生呀,子嗣不多,只有三个,却各个都是顶尖优秀的。”
“谁说不是呢,大闺女嫁了平南郡王府世子,前阵子大女婿解决掉了西南的边境之患,立了大功。唯一的儿子这半年又屡屡在西北战场立下奇功,比他爹还扬名立万早上数年,年纪轻轻就要接手十万精兵成为主帅了。”
“啧啧啧,难怪今日几位殿下全都上门来贺寿,这样的功勋之家哪个殿下不想拉到自己麾下?就算自己派系拉拢不来,也不能让别家派系拉拢过去啊,让他们家保持中立都是赚到了。”
贵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话语里全是羡慕,羡慕萧氏好命,本身皇家郡主出身,又生下了几个争气的儿女。
萧氏今日作为当家主母,应酬在宾客间,这类奉承话已是听到耳朵都快麻木了,笑得脸都有些发酸。
“夫人,你瞧今日多少人羡慕你生了几个好儿女,为夫是不是很有本事?”
国公爷傅远山来后院给老太太回话,借着间隙,拉着娇妻萧氏来到后花园的花树下,乘凉歇息。
顺便逗她乐。
再给她捏捏肩,松松筋骨,放放松。
他媳妇儿今儿实在太累了,从早起就忙忙碌碌一刻没休息过,二弟妹和三弟妹又出身不够,招待不来那些眼高于顶的长公主、郡主、王妃、郡王妃之流,担子全压在媳妇一个人身上,媳妇儿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一直转一直转,傅远山心疼坏了。
萧氏靠在花树树干上,闭目养神享受力道正好的捏肩,幸福地笑了。
忽的听到男人调侃她生了几个好儿女,萧氏才刚要幸福地弯唇,就听男人又来了句“为夫是不是很有本事?”
萧氏笑着反问:“我生了几个好儿女,跟你本事不本事有什么关系?”
“哦,也是,孩子生下来是要好好培养的,没有你这个爹爹十几年如一日的辛勤教导,他们还真成不了才。”
萧氏想到这个,就真心笑道:“你这个当爹爹的确实本事!”
却不曾想,傅远山听到后连忙摇头,手上捏肩的力道加大了一分,朝她笑道:“非也,教导什么的都是最后一个过程了,为夫刚刚邀功的可不是这个,而是初始的那个过程。”
初始的那个过程?
萧氏一时没听明白。
却见男人忽的凑近她耳边,一脸坏笑道:“没有为夫,咱们这几个儿女哪能一次次投胎在你肚子里?这是不是为夫的功劳?为夫是不是很本事?”
萧氏:……
这个老不正经的!
比年轻那会还要不要脸!
真真是越到中年,越没个正经样!
萧氏一把推开他,声嫌弃道:“不正经。”
说罢,素来规矩惯了的萧氏,逃也似的飞快离去,带上候在不远处的丫鬟婆子重新回到那群宾客中间去了。
“哈哈哈!”
傅远山却是站在原地大笑三声,望着妻子飞快逃走的样子,他一脸焉坏焉坏地笑。
过太多的老夫老妻,唯有新婚那阵子新鲜劲十足,日子过得蜜里调油,没几年就互相厌烦,眼底心底都不到对方的好,缺点无限度放大,尤其是丈夫对娘子如此。
这才有了无数贵族男子的妻妾如云。
傅远山对此是不屑的,当年追莹莹太辛苦,大起大落,真真是历尽劫难才抱得美人归,是以格外珍惜。成亲二十载,一路走来,傅远山眼底心底都只有莹莹,她皇家郡主出身重视规矩,一言一行都活在规矩里,堪称典范级别的。
这样的姑娘嫁给别的男人,时间久了兴许会被嫌弃,毕竟有点无趣,但是傅远山却是如获珍宝,她的有趣一面等待着他来挖掘,他来激发就好。
二十年如一日的逗她乐,逗她玩。
逗她脸蛋红红。
每每她落荒而逃的模样,傅远山就特有成就感,因为这一幕只呈现在他眼前,只有他才能到啊。
事实证明,有了这些点缀,夫妻俩可谓是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年轻时的恋甜蜜滋味。
出了柳珍珠的事,莹莹醋意大发,这事儿算不上什么好事,但是傅远山却也从中再次体味到幸福甜蜜——唯有莹莹深深着他,才能变成醋坛子醋翁,一次次从他怀中挣脱开来,像成亲前那般任性地耍脾气,给他俩的中年情增添了一抹青春色彩。
可以说,出了柳珍珠的事,夫妻俩感情非但没有破裂,反倒在那之后互动更频繁有趣了,傅远山每每回忆一次,就乐呵一次。
目送娇妻离去,直到背影都消失不见了,傅远山才转身要回前院,去接着招待那一群男宾。
没想到,刚穿过园子里的径,还没等走到二门呢,忽的身后传来一个丫鬟焦急的呼喊声:
“国公爷,不好啦,不知谁家的男娃闯进废园,掉进枯井里昏死过去了……”
傅远山一听,暗道不好,掉进深深的枯井里,不死也得残废。
出大事了。
傅远山立马双眉紧蹙朝废园赶过去。
“国公夫人,国公夫人,不好了,吏部侍郎家的男娃掉到废园的枯井里,昏死过去了……”
萧氏正坐在主院的石桌旁,与几个郡王妃聊到带娃的辛苦时,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附到她耳旁道。
萧氏听到这话,立马心头一惊。
办寿宴这等喜事,最忌讳的就是触霉头,对老寿星不吉利不说,更重要的是,别家公子在自家府上掉到深井里受了伤,一个弄不好,两家还得有掰扯。
萧氏刚对那几个郡王妃说了声“失陪”,立马起身要赶去废园。恰巧走到院门口,就遇见眼眶微红的吏部侍郎夫人,吏部侍郎夫人见到了萧氏,立马上前来哽咽道:
“郡主,我的儿子调皮,不知跑去了哪,跟来的厮已经找了一圈都没找着……”
言下之意,吏部侍郎夫人是想求萧氏这个女主人,出动傅国公府的下人帮忙一块找。
知道出了事,却不告知人家父母,待真相爆发那刻非得引起更□□烦不可。思及此,萧氏倒也知道隐瞒不得,只得委婉告知吏部侍郎夫人,说是府里丫鬟方才来报,她家儿子掉进废井里去了。
却不曾想,吏部侍郎夫人是个撑不住事的,一听,立马惊声尖叫:“什么?我儿子掉到井里去了?”
“我家儿啊,他才八岁啊!”
吏部侍郎夫人嚎哭不已,立马吸引了一批贵妇人围上来热闹。
待萧氏火急火燎带上人马朝废园赶过去时,身后尾随了一大批前去热闹的。
傅宝嫣躲在繁花深处,到萧氏身后那一群长舌妇时,心底乐开了花。
还是她傅宝嫣聪明啊,挑中了吏部侍郎夫人这个不中用的妇人,就知道一旦她家儿子出了事,不用旁人八卦,她自个就能囔囔得人人都知道。旁人都知道有热闹可了,自然是要尾随而去,去废园一探究竟的,哪里舍得错过热闹?
有这么多围观的长舌妇,今日的丑事想兜住、掩住、压下去,都不可能。
非得传播到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不可。
这些破事啊,人人都听一耳朵的事,它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闹得人尽皆知,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从此,他们大房就开始鸡飞狗跳地过日子了。
傅宝嫣藏在繁花后,笑得眉眼弯弯的。
想到等会儿这群长舌妇即将撞破的事,即将呈现在萧氏眼前的场面,傅宝嫣就很有些迫不及待想到萧氏脸上青紫变化的愤怒了。
毕竟前一刻钟,傅宝嫣可是躲在暗处,还到国公爷和萧氏在甜蜜互动呢,那会子萧氏站在国公爷跟前笑得如含羞草,转身逃跑时面皮宛若枝头的桃花,粉红一片。
呵呵,两人前一刻还感情那么好,那么甜蜜,一转眼萧氏就到枯井里那不堪入目的一幕,萧氏绝对要抛弃一切形象大吵大闹不死不休。
“不知是猛扇大伯父耳光?还是失心疯地狂踹?踹得断子绝孙?”傅宝嫣面纱下的嘴唇扯出一个得意的笑,“无论是哪种,他们大房的好日子都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见萧氏一堆人朝废园走去,傅宝嫣一边捏着手中的桃花瓣,一边悄悄儿尾随在后头。
萧氏急急朝废园奔走而去,吏部侍郎夫人双腿早已发软,靠两个丫鬟搀扶住才能朝前疾走。
谁都没想到,已远远见到那个废井,即将穿过树林就到了时,林子里突然蹿出两个追追打打的男娃,正一前一后疯跑着呢。
“公子,是公子呢!夫人,那是咱们家公子!咱们公子没掉到井里去呢!”吏部侍郎家的丫鬟,指着其中一个男娃,惊喜大声叫道。
吏部侍郎夫人闻声,连忙扭头去,果真是她的儿子,她立马笑哭了,甩开丫鬟,大步朝儿子跑去,一把搂进怀中抱紧,喜极而泣道:
“我的儿啊,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萧氏到那男娃还能打闹追逐、能跑能跳,想来坠井后没甚大事,胳膊腿都没骨折,胸口悬着的心立马放下了大半。
萧氏也走到男娃身边,摸了摸男娃脑袋笑道:“逢凶化吉,必有后福,一你这个娃就是有福相的,天庭饱满。”
男娃先是被娘亲搂着哭了一通,后又被萧氏莫名奇妙说什么“逢凶化吉”,男娃摸着后脑勺一脸迷糊道:
“娘,伯母,你们都在说什么呀,我和子一直在这玩得好好的,没掉到井里去呀?”
萧氏听到这话,一惊:“你,你自始自终都没掉到废井里去?”
两个男娃齐齐摇头。
萧氏心头觉得奇怪,不大对劲,既然男娃没坠井,平平安安的,那为何她府里的下人会传出那等不吉利的话来?
“哦,我知道了,方才有个漂亮大姐姐去废井那头摘桃花了,会不会是她坠井了,下人传话时传错了?”另一个男娃机灵道。
正在这时,有耳朵尖的妇人听到了什么声音,道:“怕真是传话传错了,你们听,好似有姑娘在呼救!”
听到这话,一群妇人和下人全体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什么。
废井那头,还真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想来是坠落井底后,姑娘受了伤。
思及此,萧氏连忙指挥厮赶紧奔过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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