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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被自己女儿的眼神,划拉的心里咯噔一声,和宰相夫人对视一眼,神情凝重起来。
自己女儿他自小疼爱最了解不过,看他的眼神可能撒娇,可能孺慕,绝不会用这样陌生的打量眼光看自己。
知道自己人设崩了,卢淼也不紧张,她有杀手锏,即可以完美糊弄过试探,还能祸水东引的大必杀。
卢淼亲切的道了一声爹娘早安,就径自在桌边坐下,保持着迷之微笑,也不理对面两人的心理活动,提起筷子就开吃。
啥事也得等她吃饱了再说。
卢淼一点不含糊,唏哩呼噜风卷残云般的在桌上忙乎着,心道这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明明只是早餐,却冷热荤素一样不缺,她前生吃的最好的是一顿蹭来的喜宴,是那种乡下的婚庆喜宴,寻一块空地扣个棚子的那种,食物不怎么精细,也很多都是事先做好已经放凉了的。可即便是那样,当时也香的她差点把舌头吞进去,可记忆中的珍馐,和这宰相府中普普通通的一顿早膳一对比,那粗制滥造大锅菜的喜宴,简直就是猪食。
卢淼大口大口的吞咽着不仅味道咸淡适宜,温度冷热适宜,摆盘更是赏心悦目的珍馐美味,漫不经心的分出一根神经,窥视着对面一口未动过的两个人。
而朝堂上呼风唤雨,连皇上也要忌惮三分,在一干大臣中出了名心里深沉的宰相大人,魂飞魄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亲手教养长大,一直娴静又优雅,吃饭从来笑不露齿咀嚼无声,一道菜绝不伸第三次筷子的女儿,先是大马金刀的干了一个鸡腿,接着囫囵吞了四个包子,最后又滋滋嘶嘶的喝了足足一海碗的鸡汤。
宰相夫人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剩饭,扶了扶额头,一脸你“你看吧”和宰相面面相觑。
卢淼吃好,就着雪白的金线描边暗纹浮动低调又奢华的衣袖抹了抹嘴,又挂上了甜腻的微笑,一手支着下巴,等着宰相大人回神,等着接下来试探。
宰相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看着卢淼这一系列随性又自在丝毫没有女子娇柔矜持的举止,还以为对面坐着的是他出征了三年都不曾回家的大儿子。
反正这决不可能是他那千娇百宠长大,连自己娘亲搂一把,都要重新梳妆的女儿。
是混进府中取而代之的奸细,还是——借尸还魂?
不过宰相对于细作会有着和自己女儿分毫不差容貌的这种设定,并不肯相信,况且细作一向都是谨慎小心的,倘若真废了那么大的劲混进来,应该是一丝不苟的维持原主的行为举止,这样明目张胆的随性而为,根本不可能。
那就只剩下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通常只出现在戏文里,虽然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心肝宝贝身上,怎么都有点无法接受,但是民间却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这也是宰相夫人观察了一个月仍旧不敢妄下结论的原因,借尸还魂,那也得是人糟了大难,或者患病不治,一命呼呼,才有可能借尸还魂。
这皇城中曾经有一个富商家的女儿重病不治,整日上气不接下气,动辄吐血昏迷。
寿衣和棺材都备好了,只等人咽气。没成想气是咽了,可咽没一会又有了气,那之后,不仅重病不治而愈,更是性情大变,整日不再呆在闺阁绣花扑蝶,而是和富商四处跑,帮着忙乎家里的生意,从未读过书不仅变得出口成章,更是有一套诡异的算数方法,又快又准。
生意上点子层出不穷,帮富商好一通改革,愣是将富商差点耗尽一辈子打下的家业,在短短两年之间翻了个翻。
慧智近妖,但自古过慧易折,近妖也必将被世人所不容。
最先容不下她的竟是那富商爹爹,眼看女儿要到婚配年龄,富商原本是想为女儿招一门坠婿,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是女儿偏偏看上了对头的儿子,对头家中也是经商世家,很多生意更是和富商两相竞争的,最重要的是对头就只得一子,不可能上门做婿。
富商眼看着摇钱树保不住,竟是生了歹念。
经年累月的观察,早就知道此“女儿”已非彼女儿,为防止“女儿”嫁到对头给自己使绊子,心一横,跑到了衙门,贿赂了官员,声称自己女儿已死,这个女儿“借尸还魂”是个妖怪来的。
所有人都知道富商女儿死了几分钟又醒过来,都知道醒后性情大变,更知道这两年富商接着“女儿”的聪慧,生意是越做越好。可是也只是唏嘘一声好一出卸磨杀驴,并无人出面为其说话。
无法解释的算数方法,千奇百怪的营销手段,铁证如山。
最后女孩被当做了妖怪活活烧死了。
宰相夫人和宰相大人,却是不可能像富商一样的,最起码没搞清楚自己女儿是不是真的死了之前,是不太可能发作的。
而且即便是借尸还魂,这身体也是自己女儿的,十月怀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即便灵魂易主,也是万分舍不得糟蹋了的。
宰相和夫人眼神交汇,暗暗交流,多年的夫妻,对方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将人几轮眼神往复下来,无声的达成协议。
这个要真是借尸还魂的假女儿,夫妻两人决定对外宣称女儿暴毙,将这个借尸还魂的假货,圈禁在宰相府中,一辈子给她们的女儿保护着这身体,最起码两人思女心切,还弄望梅止渴不是。
思虑好解决之法,宰相不再沉默,张口就是声色俱厉连珠炮的冲着卢淼发难。
“你到底是谁!来自何处?!是鬼还是妖?你将淼淼弄哪去了?!”宰相问到最后,几乎是当厅咆哮起来。
“说!”
宰相夫人也竖眉直眼的看着卢淼。
宰相风姿本就肃穆,这样再加上这样声色俱厉的怒吼,气势如虹,凌厉逼人。
寻常的小姑娘见了说不定这会就六神无主,瑟瑟发抖了。
可是卢淼并不是寻常的小姑娘,她是从小被打骂羞辱长大的另类小姐姐,再大的恶意也经历过,钢钉都钉过脑子的人,会怕个老帅哥发飙吗?
当然不会。
卢淼只是在宰相大人的指头,要戳到她眼睛的时候,向后挪了挪,仍旧保持着迷之微笑,看戏一样看这着宰相夫妇。
“父亲你在说什么?”卢淼一脸纯良,誓将盛世白莲尬演到底。
宰相这招在朝堂上屡试不爽,一旦他吼起来,几乎没人敢跟他对着干,本来他想这样吼一通能把人吓住,没想到这还是个道行高深的。
这招不管用,宰相收起厉色,声音里淬着冻人骨髓的冰碴子,“哼,你还是别装了,我们已经知道你不是淼淼了,借尸还魂对吗?”
卢淼隐晦的挑了挑眉,心道这本书中的她这位宰相爹爹可以算作是智商担当了,竟然连借尸还魂都能想到,实在出人意料。
不过卢淼虽然意外,但对于她未来大金主是个智商爆表的宰相大人,内心有那么一点兴奋,没有像她那个智障妹妹一样实在太好了,毕竟这是她以后的靠山,权倾朝野官拜宰相,智商太掉线,实在说不过去。
卢淼不出声,宰相却是越发咄咄逼人“你不承认,也好。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一夕之间喜好大变,举止颠覆?”
卢淼的笑容有点僵,但还是嘴硬强辩道:“父亲,人家就是不想装了么。”
“装?”宰相一脸“你他妈逗我”的看着卢淼,手指头都气的哆嗦起来。
宰相夫人连忙端了一杯茶给宰相喝下,捋顺着宰相的后背,低声安抚。
宰相有一个说不出口的隐疾——生气太过就会抽风。
是真的抽风,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的那种。自打当上宰相这些年已经没在犯过了,毕竟朝野上下,连皇帝也不轻易去触宰相霉头,宰相夫人还以为好了,没想到今天竟是被自己“女儿”气的险些犯病。
宰相猛灌了一口茶,粗喘几大口气,总算把这场抽风压了下去,但还是免不了咬牙切齿“好,你说你先前那些娴静得体的举止,都是装的。”宰相挥了挥手,“我就当你是装的,你现在不想装了,你竟可以放飞自我,这没什么。”
宰相挑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狂狷的嗤笑“既然你咬定你就是淼淼,那你倒是将小时候的事情说出几件来听听。”宰相顿了顿,坐下端起茶盏,这次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又说道:“说的对了,我与你娘,就再不怀疑你。”
宰相这么说是有依据根据以及套路的,奸细即便是能潜伏几年,将人近年来的一举一动拉屎放屁全都查清楚,却没可能连幼年的细枝末节都清楚。
至于借尸还魂,更没可能得知尸体记忆,先前那个富商的女儿,也是丝毫记不起原身的记忆。
宰相将两种可能反复思量,最后找到这样一个漏洞,这样一来,是真是假,即刻可辨。
卢淼心中有一万只兴奋的草泥马呼啸而过——姐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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