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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死士,要是想要脱离死士营,为保证执行任务不被泄漏,需要割掉舌头,挖掉眼睛,毁掉武功,挑断手筋,和戳聋耳朵,基本上就是将整个人作废,只保留最基本的生存能力。
死士全部都是没有家人的孤儿选拔.出来,所以,最后死士营会给他们安排脱离以后的生活,条件固然是好的,锦衣玉食有专人伺候到死,待遇可以说是从地狱一瞬间升到天堂。
但是经年的生死一线留下的沉珂暗伤,三十五岁之后基本都是缠绵病榻,加之曾经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一辈子,最后上个厕所要靠人提裤子和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口不能言的巨大落差,几乎从没有人选择脱离死士营,最后功勋不够又无所依的死士,通常都选择自戕。
而功勋卓越的,有的人可以留在队里做个小头领,从此不用再出任务,算是全须全尾的安享晚年,但是这样的人,为保守机密是要孤独终老,除了队里泄欲的女奴,是不可以娶妻的。
而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用这些卓越的功勋,来换取一些本该毁去的五官,但是代价是巨大的,常常很多人十几年加在一处的功勋,也换不来一只完好的眼睛。
而即便是换取到了,最后也会一生都在死士营的监视下生活,一旦发现你有透漏机密的嫌疑,随时随地都可能立刻格杀。
你一生的功勋,最后也换不来一天自由的日子,这几乎是一笔一头倒的买卖,宁肯自戕都没人做的买卖。
所以在几乎是板上钉钉能做成小头领的四哥哥向上级提出要脱离队伍,并且用这些年让人眼热的功勋来换取五官的一些保留,甘愿在监视下过一辈子的时候,可想而知其效果,是轰动整个死士营的。
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一个不劝阻他,而他被宰相嫡女追求的事,也是瞒不过这些人的,个个不敢相信,从来理智的近乎冷漠的人,竟然也陷在这男女之事上不可自拔。
执邢的人是多年来教导四哥哥武艺的老师,从小看大,最是了解他的心性,若不是那女子怕是要割舍堪比要命,他这个徒弟,也不会用命去换自由。
确实是用命,对于一个死士来说,功勋就是他们的命,四哥哥若是没有遇见卢淼,是可以用功勋换一个小头领当当,即使孤独终老,总算是个善终,死也死个全尸。
但是从十几岁出任务到现在从无错漏所立下的功,最后只够他换一只眼睛,一条手筋,一副不用割舌头戳耳朵就能聋哑的毒.药。
四哥哥并不想毁掉武功,通常武功毁去,身体也会跟着垮掉,但是想要只把琵琶骨锁住,而不是底子被打散,他还差一些功勋,一些玩命一两次就能挣出来的功勋。
最后没人能劝住,四哥哥接了难度最高级别的任务,只要这次他成功,他就能脱离死士营,今后和那个说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不离不弃的人生活在一起。
四哥哥并不是干傻事,他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他和卢淼之间的阻碍,最艰难的从来不是宰相大人,而是他是直接隶属皇帝手下的死士营,想要脱离,就算他一身功勋,也得去半条命。
并且这条路没有捷径,就算是宰相,也不太可能走得了什么后门,死士被皇帝派去保护王公贵族的并不算少,多少被救了性命,想知恩图报救人出火坑的,最后走遍门路,救出来的也还是一个废人。
四哥哥送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为了女人甘愿玩命,他从一开始的抗拒,到不由自主,最后无法割舍,想和那个一直说爱慕他的宰相嫡女长相思守,不是没有挣扎过,而是狠狠挣扎过。
但是没办法,他不用看见她,只要想起她就会心神恍惚,这对于一个生死一线家常便饭的人来说,是大忌讳,因为很多时候,出任务时一丝一毫的疏忽和迟疑,都会丢掉性命。
而四哥哥一直在玩命,从爱上卢淼的那一天开始。
而这次四哥哥出任务回来,没去三皇子那里报道和替补他保护三皇子的死士换班,不由自控的先来找了卢淼,想见她,抱抱她,亲吻她,占有她,只要在她的身边,那些血腥的,黑暗的,冰冷的死亡和惨叫,就能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奇异的离他远去。
这个决定他下了很久,直到他看到卢淼背上和大腿上的淤青,承欢在他身下望着他的痴迷的模样,甚至要为了和他在一起,要用未婚先有子逼迫自己的亲人就范,一个女子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怎么能让她最后空欢喜一场呢。
清晨的阳光,顺着纸糊的窗户朦朦胧胧的糊在人脸上,没有灼热刺眼的感觉,反倒很是舒服。
卢淼一条腿搭在四哥哥的腰间抖擞了几下,惬意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往旁边一看,果然她的小痴汉不知道啥时候醒了,一直在看她,脸色有点严肃。
卢淼脸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并拢五指成手刀,抵着四哥哥的脖子,阴沉道:“你可是一夜没睡一直在窥视本小姐的睡颜吗?”
四哥哥愣了一下,撇了下嘴角瘫着脸回到:“请小姐饶命,奴实在是无法自控,小姐天香国色,搂在怀里实在让人无法成眠……只想一直看到老。”
卢淼手正搁在四哥哥的喉结底下,四哥哥说话带动喉部颤动,颤的卢淼从手心开始一直到整个手臂连着的半边身子都麻酥酥的。
“你哪学来?”卢淼收回手臂,拍打了几下不听话主人话自顾自麻酥酥的手臂,躺回四哥哥身边,手指勾着四哥哥的眉目笑眯眯的问:“我还没发现,原来你也会油嘴滑舌。”
四哥哥勾了勾嘴角,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近朱者赤。”
卢淼想起自己先前追四哥哥说的那些爱来爱去的情话,莫名其妙的有点脸热,又有点想笑,拿腔拿调的问:“你就是被我说的那些话打动,甘愿拜倒在本小姐的石榴裙下的吗?”
四哥哥想起那次被三皇子灌了药送来,眼前这大言不惭的大小姐,是怎么顺着墙边跪地上用口帮他疏解药性的,挑了挑眉峰,违心的说,“是啊。”
卢淼美滋滋的把四哥哥搂紧了,小傻逼一样“嘿嘿嘿”的笑个不停。
四哥哥摸着卢淼散落的长发,亲着人的额角发愣,半晌才到:“我要去出个任务,这次时间可能要久一点,你……等我回来。要是我……”不回来,你就不要等。
四哥哥把后半句咽下去,眼中闪过坚决,他一定能回来,爬也爬回来。
两人仍旧是在小丫头的催促下起床,打算好的早早去宰相的门前下跪,都没能实施。
四哥哥洗脸的时候,卢淼搂着他的后腰当人形挂件,总觉得有一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
送四哥哥的走的时候,卢淼觉得有点不对劲,四哥哥今天似乎格外黏人,亲个没完没了不说,连眼神好像都带着钩子,恨不能从她的身上刮下一块肉来的感觉。
啧啧啧,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她就说多来几次没关系,四哥哥还不干,非说都两回了,多了伤身体。这会儿倒是像要吃人似的,卢淼被看的都想变成小鱼,把自己挂上去。
总算是粘粘糊糊的把四哥哥送走了,叮嘱他出任务要小心的时候,四哥哥把她一顿猛亲,差点没窒息了,还反复说让卢淼等他回来,卢淼心里甜滋滋的冒泡泡,四哥哥这是慢热啊,热上来的劲头,还真有点烫人,烫的人五脏六腑都是心形的烙印,冒着焦香的肉味。
送走四哥哥之后,卢淼匆忙划拉了一口饭,给自己膝盖塞了俩软垫,又跑到宰相大人的房门口日常下跪。
今天跪的特别直,小脑袋都立的倍精神,全程笑眯眯的在想事情,如同一簇受到了雨露滋润的小花朵,开越发的娇艳欲滴。
卢淼在想,四哥哥可能对她来说,真是有着毒.性又诱人深陷的美味,吃一次就上瘾,吃多了瘾头更大,吃不到蔫巴巴,吃到了就感觉自己还能再活五百年。
就拿昨晚来打比方,也不知道是四哥哥在她腰上按摩的那几下见了效果,还是四哥哥深度按摩的那两发见了效果,反正她本来连被打带跪的腰膝酸软,一晚上过去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十楼完全没问题了。
不过卢淼她羞耻的否认,她就是欠操的事实。
宰相大人这一病,就病了半个月,卢淼这一跪也跪了半个月,但是由于晚上又是热水泡又是“马杀鸡”的,不仅人没像风中的小黄叶憔悴,反倒像雨后的小野花,越发娇嫩肥硕了起来。
起先是她自己在跪,后来卢鑫和卢双发现她又自己“开小灶”把她一顿脑瓜蹦带小爪挠,现在是哥三个一起跪。
宰相从来风雨无阻,头疼脑热带病坚持和皇上死磕,这回一称病就是半个多月,别说满朝满朝文武有点方,就连皇帝都要坐不住,没有宰相在朝堂上平衡势力,他即便是天子,有些事情办起来也十分的不顺手,总不能将那些仗着是元老,一开口就引经据典劝诫皇帝墨守成规别出幺蛾子的老臣,都派死士去弄死吧。
虽然身为天子,威势所迫之下,免不了昧着良心,残害一些忠良,但是就算他手下的死士营近年来发展良好,出手几乎滴水不漏,不用担心他干的那些缺德事被史书工笔,但是那些老臣到底还是发挥着一定的余热,都弄死了上哪去找人临时顶岗啊。
于是这日皇帝派遣了他的贴身老太监,来宰相府探病,实际是就是催促宰相赶紧上朝,好多事被这帮子老顽固压下干不成,没得宰相眼看朝堂上要玩不转。
老太监带了一大堆的什么千年人参万年灵芝的,说是要给宰相大人补身体,卢淼粗粗的扫了一眼,这两大箱子要是补下去,羊癫疯算了什么毛病,说不定能把她的宰相老爹补上天,直接位列仙班。
宰相大人趴了这么多天,身子和脑子都要趴锈住了,他兢兢业业将皇帝拱上皇位,又如履薄冰的伴在君侧,一个脑袋恨不能大蒜似的分成好几瓣用,又要对皇帝有所助力让皇帝离不开他,又要暗地里结党免得皇帝给他玩狡兔死走狗烹的招式。
这么多年的绞尽脑汁,细细算来伟大的爱国情操只是顺带,归根结底就是为了他身后的一个娇妻几个崽子能活的舒坦,宰相大人送走老太监之后,躺在锦被上“哐哐”捶床,这几个崽子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窟窿,眼看这是要让他用多年经营的人脉,去跟头顶上的老狐狸玩女娲补天啊!
其实这半个月宰相大人也没真的就躺床上干瞪眼,他已经派出手下,将这段时间三个小孽障犯下的事,桩桩件件都仔细打探来,躺在床上枕着娇妻的大腿,将门外跪着的这三个崽子的处置方案,换了一套又一套。
一件事怎么处置,会得带动什么样的连锁效应,最后能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宰相可谓是呕心沥血,当初助皇帝夺嫡上位的时候,也没废过这么多的脑筋。
到底是自己的骨血,没有不心疼不爱护的道理,宰相大人舐犊之情甚至是更甚宰相夫人的。
于是将事情的应对之策做出完全,宰相大人顺应天子之意“痊愈”了,将三个小崽子都聚集到一处,请出家法,开始逐一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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