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低着头不说话,将真气引出来,像是逗弄小动物一样,在体内转了一圈,才引回丹田,然后对着桌面发呆。
鸿元敲敲他的那边的桌子,问道:“想什么呢?最近经常见你走神。”
方棋吭哧了一会,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有点感激,又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方棋不自在的抓了抓手背,道:“想你。”
鸿元愣了愣,似是没听清,下意识的往前倾了倾身体,哑声道:“什么?”
方棋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道:“我在想你。”
男人唇畔勾起,绽出极浅的笑意,语气微微一顿,道:“想我什么?”
方棋看着他硬冷的面容,看起来真的很是不近人情,这样一个看起来冷血冷情的男人,因为他的一句话,眼底暗光浮动,整个人充满了生气。
“我在想你,其实你这样,有时候真的让我觉得……”方棋看向他的眼睛,默然注视他许久,才低声而有力道:“觉得很烦,特别烦。”
你不理智、无底线的迁就,让我感觉很困扰。
两人坐在书房,外头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世界却又像是死一般的寂静。鸿元怔了一下,温柔的笑意凝在嘴角,眼里的光飞快的退隐了下去。
方棋假装没看到他的表情,垂眸不断调动体内的真气,感受到它们流畅的游动,在他身体里面,像是鱼在水中一样的从容自在,这股气息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看书时虽然这些修炼细节一扫而过,并未留下多深的印象,却也知道什么是万事开头难,修士也不例外。
在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从一个从未接触过修炼的人,打通筋脉到将真气收为己用,运用自如,就算他是个天才,也断然不可能快到这个地步!
而这些是谁给他的?就算他刻意回避不去想,也心知肚明,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灌的药是真难喝,但效果也几乎是立竿见影的。初次接受修炼的那日,他还尚且是一窍不通,连丹田的位置都分不清的菜鸟。结果次日被灌了那碗难喝的药,过后再试着修炼,居然已经能感受到了腹腔里微弱的热量。
之前还不相信这会是极品灵药,但事实摆在眼前,他没有理由再怀疑。
所以从那以后鸿元再端药来,他虽然脸上不情愿,实则心里并不抗拒。而其余的几次反抗和拒绝,纯属于故意找事了。
他真希望鸿元能因为他的事逼儿和没事找事摔了碗走,或者打他一顿也能接受。他是谁呀,凭什么值得鸿元一而再再而三的一退再退,一再谦让?
他问心有愧啊!他倒是希望鸿元能甩一回脸给他看,告诉他给你是情分,不给是本分,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把那些好收回去!
可是鸿元一次也没有。他几乎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就算被他的无理取闹逼得无计可施,也只会扣着他亲吻,将药渡给他,每次都是这一招,每次都是最温柔,最情|色的惩罚。曾有数次两人身体交贴,明显的能感觉到他起了反应,男人也只是在喂完药之后,最多搂着他多抱一会,等*平复下来,绅士君子的离开。
方棋越想越是心焦暴躁,带着十足的恶劣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烦你?举个例子,你明知道我不是什么所谓的璞玉,也不是天才,为什么……”
鸿元突然站起身来,食指与中指送进他的嘴里,堵住他说了一半的话。
“别说了。”鸿元低声道:“我不想知道。”
方棋皱眉后仰,鸿元收回手来,低头看了他片刻,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和痛苦。已经到了这步境地。还在等什么?还在忍什么?
鸿元往后错了一步,手指抠进桌缝里。
等什么?忍什么?
男人凶狠阴鸷的盯着他,一个疯狂的想法不断地在脑海里叫嚣,不如把这方圆一隅的自由也收回去,他这张嘴这么不听话?那就封起来,只有躺在**上的时候打开,让他除了甜美的呻|吟,喊他的名字,再也不用说任何话。
方棋仰头看着男人,鸿元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免有些心虚,脊背却依然挺得笔直。来吵啊,来闹啊,就算你气急攻心,打我一顿也不要紧!
鸿元对上他黑白分明,有些湿漉漉的眼睛,眼底隐含挑衅,神态生动,男人往后错了一步,用力闭了闭眼睛。
不行。
他要的不仅仅是他能伴在身边,更要他的心甘情愿。在他身边哭,在他身边笑,要的是一个有喜怒哀乐的方棋,而不是被锁起来的木头人。
方棋已经做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准备,就等着鸿元因为一腔柔情蜜意喂了他这个白眼狼,恼羞成怒一巴掌糊过来了。
鸿元收回视线,再抬眼时,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转身往外走。
方棋:“……哎?”
完了?
……怎么没打?
鸿元已经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步伐依然平稳。方棋在座位上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追上去,鸿元往左边走,从厨房里端出一个瓦盆,里面堆满了面粉,在饭桌上用碗盛了一碗水,浇进面粉里,开始和面。
方棋远远地看他,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小鸭嘴儿在脚底下揪着他的裤腿打秋千,方棋弯腰把它拍到一边去,随后慢慢的走了过去,神色复杂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
鸿元露齿一笑,道:“晚上吃包子好不好?”
包子……
方棋哑住,看男人气势肃杀,如刀似剑,掌权杀人的手揉捏面团,怎么看怎么不搭……方棋干巴巴道:“你会包包子?”
“会,”鸿元将面粉和水混在一起,声音里听不出来情绪,“你喜欢的我都会。”
方棋像是被人隔空打了一拳,身形几不可见的晃了晃,一步一步的走到桌前,目光定在已经搓出面团的宽厚的手掌上。
方棋的腿站不住,拉了凳子坐下。明明鸿元自始至终没有说几句话,可他总是觉得鸿元逼得真紧,他用尽手段,一步一步的逼退他,他已经站在悬崖绝境,已经无路可退,男人却脚步不缓,越逼越近。
“我们无亲无故,”方棋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鸿元动作顿了顿,低头看他,轻声道:“你是我的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嗯?”
“可是……”深究这个问题让方棋十分焦躁,这种心焦无力感甚至于驱散了筋脉彻底疏通的欣喜,鸿元每次对他妥协,照顾得周周到到,看他明里暗里的表示喜欢,他都是暴躁胜过感动的。
方棋道:“你不觉得太多了?”
“太多?”鸿元停下手上的动作,失笑道:“我嫌不够,你嫌太多?”
方棋傻眼看着他,不够是什么意思?已经超出他负荷的喜欢和爱护,对鸿元来说还不够?那怎么才叫够?他根本没有回应过他的感情,他是抱着什么心态,一厢情愿的付出的?
为什么要逼他?
他已经退无可退了,还想让他怎么办?
这个世界纷乱奇怪,有那么多的不合理,他像一个迷失方向的旅人。他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在这样的一片土地上,他在一本书里!因为知道总有一天会分离,知道付出越多伤害越多,知道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知道一旦陷了进去便无法抽身,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需要一直小心的拒绝闪躲,可又一边贪心的想要更多。
面对一个书里面的、虚假的角色,他需要时时刻刻的警醒自己,鸿元不是真的。可他一退再退,男人步步紧逼,搅得他心动,搅得他站不住脚,搅得他不想离开,搅得他所有的心理建设和拒绝都变得徒劳可笑。前面明明就是万丈深渊,再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他还是时不时的探一探脚,想试一试。
明明还没有在一起,就已经开始恐惧分离,他该怎么做?
这段时间以来,男人看起来温柔良善,可实际上呢?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警钟轰隆隆的敲响,逼他做出选择!
他什么都不知道,方棋想,这个男人,只知道一味的对他好……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身份,兄弟,朋友,至交,为什么不选一个简单的,为什么不选一个好放手的,为什么不一定要牵扯上情|爱?
为什么不能君子之交淡如水,给自己,也给对方留一条可以退的路,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多,这么狂猛的感情一股脑的压过来,不给他一口喘息的时间。
他真是心慌又甜蜜,浮躁又焦虑,仿佛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挡在两人之间,无边的黑暗早晚会重重的将他掩埋。总会有一天,一个在书里一个在书外,他要怎么走出来这段感情?鸿元会成为他一生的阴影!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你的茬。”方棋剖心道:“我从来不帮你做事,做饭洗碗是你,扫地洗衣裳是你,你用灵药帮我温养筋脉,我并不领情,隔三差五的甩臭脸给你看,对你吆五喝六呼来喝去,今天我筋脉通了,也没说谢谢你。有时候我不要脸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你为什么不讨厌我?鸿元,你在想什么啊?”
鸿元似乎不曾料到他说这么长一番话,静了片刻,愕然道:“你故意的?”
方棋:“……”
这些天来,除了亵裤他开始还是自己洗,后来看鸿元果然恪守本分,不再乱动手脚,再也没洗过,其他衣裳更别说了。吃饭的时候坐下就吃,吃完抬屁股就走,做饭的时候不帮忙淘米择菜,洗碗的时候不帮忙擦桌收拾,地不扫被子不叠,喝水的时候伸手就要,几乎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在千尸谷继承修为,鸿元就该好生修炼了,可被他支使得团团转,几乎很少有时间。
这么明显的欺负人,你居然没看出来?
岂有此理,他这段时间可着劲的作死挑事,寻思一些邪魔外道,图的啥啊?鸿元哪怕说什么,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我忍着你。而不是以为这就是他的本性,却依然守在身后。毕竟刻意为之,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个方法并不可取,是需要改变的。而本性难移不是……鸿元居然不嫌他烦?
“不讨厌你,”鸿元温厚笑道:“一直很喜欢。”
方棋一动不动的沉默,一股深深的疲惫无力感袭来,压得他直不起腰来,但很快他就抬起头来,双目熠熠发光的盯着已经将面粉揉成团的男人,蓦地站起,俯身上去,带着两分破釜沉舟的决然,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
男人失了失神,平静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这是他从恢复真身以来,他第一次主动这样亲昵的接近他。
“你……”声音听起来沉沉的。
“别问我怎么了,”方棋也有点呆,摸了摸自己的嘴,刚才他左右摇摆,理性上排斥,感性上渴望,几乎把他逼疯了。有那么一瞬间,感性占了上风,催促他做了选择。刚才的主动像是他终于向命运,也向鸿元举手投降的一个标识。这场他一厢情愿,与不知情的鸿元打响的战役,他输了……输了他自己。
“我就是想……”方棋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今朝有酒今朝醉,就算前面是万丈悬崖,上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他也闭上眼睛,咬咬牙狠狠心,跳了。
就算悬在他头顶上的□□——终有一天炸了,真的有可能分离的那一天。他也愿意尝试着去努力,努力留在这里。
虽然知道自己做了最疲惫的选择,但见招拆招,心情依然轻松起来,方棋满心期待鸿元会有什么反应,他大姑娘似的扭捏着等了好一会,身边一点动静也没有。抬头一看,鸿元低头将面团放回盆里,转身走了过来。
方棋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视线放平,一眼看到眼前鼓鼓囊囊的东西,登时一脸尴尬。
他他他居然勃|起了!
男人走了过来,两人一站一坐,男人比他高出许多,微微弯下腰来,宽大的手掌包住他的肩头,方棋木着脸把他手拨拉下去,搬着凳子往旁边让了让。
方棋神**狈,突然道:“你不知道吧,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吃包子,我们来到这里,一次包子都没吃过,整天不是米粥就是什么其他的汤,米饭倒是吃过几回,咳,但馒头和包子一次也没吃过。你点亮了包包子这个技能,我感到很惊喜。”
在悲壮的粉身碎骨之前,还有比粉身碎骨更可怕的事情啊!到底是谁在下面?!
方棋对他的秉性很了解,这时的鸿元就是一片干枯的大草原,他如果敢喷一点火星子,燎原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想想他就神经衰弱。
方棋努力的不提风花雪月,多提柴米油盐,道:“吃什么馅的包子?没肉……没肉怎么办?其实我更喜欢肉包子,包子包子包子,我突然想起来咱们最后一回吃包子,你还记不记得那对老夫妻?你猜他们多大了?五六十了吧,脸上都起褶子了。”
鸿元:“……”
鸿元深吸一口气,压住蠢蠢欲动的欲|望,摇头笑道:“你慌什么?”
方棋被他看穿,脸红了起来,他可不是该慌嘛?!这关乎他的生命安全啊!如果他们两个的体型反过来,自己轻轻松松的能将鸿元压制住,他才不会慌!还你慌什么,真是大写红色加粗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看他一脸掩不住的紧张,随时掉头想跑,鸿元舔了舔嘴唇,眼神贪婪,似乎想象得到接下来迎接他的是怎样的一场饕餮盛宴。
鸿元又回去和面了,方棋松了口气,大脑飞速的思索,硬的他是硬不过他了,只能智取!
方棋双手撑到桌上,认真科普道:“你知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做|爱,上面最舒服还是下面最舒服?”
鸿元道:“我会让你最舒服。”
方棋无比惊喜道:“是吗!我想在上面,我在上面最舒服了!”
说完又觉得语气太雀跃,方棋捂嘴咳嗽几声,道:“下面也很舒服,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好呀。”鸿元弯了弯眼睛,笑得一团和气,道:“我等很久了。”
方棋哆嗦了一下,被他尾声轻轻上挑的那个呀,挑得浑身酥麻,以前觉得棱角分明,显得冷硬而不近人情的面容,今天不知是戴了有色眼镜还是怎的,鸿元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眉梢眼角都散发出无限风情,写满了老公快来垂怜我呀。
鸿元竟然是0号?万万没想到之终极系列!方棋摸着下巴一脸怜爱,越想越觉得像,看看鸿元多贤惠啊,洗衣做饭样样拿手,居然还会和面包包子,相比较起来……他这游手好闲啥也不干的劲……比鸿元爷们太多了!如果他们两个是两口子的话,非常显然他的所作所为更像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啊!方棋被狂喜冲昏了头脑,一个劲的给自己脸上贴金,哈哈哈哈哈太棒了天上掉馅饼了!
作为一个疼爱**的小丈夫,方棋献殷勤道:“咱们吃什么馅的包子?菜呢?我去洗菜择菜,没肉也没事,素的也好吃。一会你教我包包子,以后我包给你吃。”
鸿元默然看了他一会,猜出他是会错了意,思虑片刻到底没有开口点破。无知者无畏,之前总对他百般畏惧,他无法拒绝送上门来的笑容和美味。
时至下午,方棋帮着跑前跑后,争着抢着洗菜择菜挑水,前所未有的勤快和殷勤,傍晚时发好了面,调好了馅,笨手笨脚的学着包包子。
包包子是个细致活,男人的手那么大,乍然一看上去,绝不像是一双会包包子的手。可那张面皮放在他手里,不知手指怎么的轻挑慢捻,像是变魔术一样,形状漂亮的包子便出来了。
方棋看着自己手里这个馅和皮都揉到了一起,这边捏住那边漏,那边漏的捏住这边的皮又捏薄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恍惚道:“你为什么会包包子?”
鸿元笑了笑,接过他捏得乱七八糟的包子,在手里轻巧的补了两下,将包好的包子放在一边。
方棋憋了一会,道:“……我以前没见过你会包,你什么时候学的?”
“学?”男人垂着眼睛道:“吃过这么多次,不用学。”
方棋中了一,老老实实的不再跟着帮倒忙,鸿元抬眼瞧了瞧他沮丧的神色,幽暗的黑眸里盛的全是柔软。
那天是方棋来到千尸谷最忙碌的一个下午,跑得他饥肠辘辘,但那顿晚餐他并没有吃多少,吃了两口就撂了筷子,更记不清是包子的滋味。
那天晚上照常是鸿元洗的碗,倒不是他不想洗,但他太紧张了,马上要入夜了,吃完饭就要**睡觉。但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怎么可能还像是以前一样盖着棉被纯睡觉?他是成年人,性和爱是分不开的,今天妥妥的该做了啊!
真奇怪,为什么鸿元看起来那么从容不迫,呼吸都不见急半分。方棋幽怨的看他走来进去的身影,他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男人越是镇定他越是紧张,方棋心烦的甩袖子走了。
在园湖中心的小凉亭坐了片刻,长廊两边的红灯笼映着湖水盈盈,方棋猥琐的掀开自己下摆看了看,大小并不算太可观,不过形状颜色还不错……嗯。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偶尔的摸摸碰碰,其余时候倒真的没再强迫过他。他自己其实也偷偷摸摸的撸过,但被鸿元撸出来一回,自己再动手,总觉得哪里不够带劲。
将衣服整理好,方棋拿着小刷子洗了洗牙,才飘着脚步往卧房的方向走。
推开门进去,鸿元已经等在桌边了,手里捧着一卷书。桌上放着茶和点心,熟悉的药碗,还有一盘鲜艳欲滴的小果子。
听到开门的声响,鸿元侧头看他,招招手让他过来。
方棋坐到桌边,两人相对无言,方棋挠了挠头,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鸿元将药碗往他这边推了推,道:“喝。”
方棋一脸囧色,为什么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了,他还记挂着有的没的喝药的事?还能不能好了。
越是不喝越是觉得煎熬,方棋速战速决,端起来一口闷了,今天这药又苦又辣,嘴里喉咙里都是怪味,放下碗就去拿点心,想压压这股味道。
在还没有够到点心的小碟,鸿元将盛着小果子的盘子推给他,道:“尝尝。”
方棋往嘴里塞了一块香甜的桃花酥。
“这是什么?”
方棋捏起来一颗小果子在手里看看,大概只有乒乓球那么大小,红艳的果子发出极为清甜的香气。回想鸿元弄出来的那一堆灵药,道:“这个也是什么灵药?”
鸿元合上书,放在一旁,道:“这是春日醉。”
方棋哦了一声,春日醉是什么药?别又是什么怪东西吧?方棋慎重的咬破了一块皮,咂咂嘴尝了尝,不由感动得差点哭出来,这棵灵药太按常理出牌了!跟闻起来的味道一样,清甜可口!一棵好吃的灵药!太不容易了啊!
“挺好吃的,”方棋把整颗都填进嘴里,饱满丰富的汁水从嘴里迸溅开来,清口而甜,稍微带着一丢丢的酸,一点也不腻人。
春日醉没有核,这一点吃起来尤其方便,方棋又拿起来一颗,随后看鸿元盯着他吃,神色微妙,方棋咳了咳,想到他们两个现在也算得上是那什么了……虽然没有表白和明确的提出,但基本上……算是确定关系了吧?
方棋自己吃了一颗,又拿出来一枚递给他,道:“很好吃,你也尝尝。”
鸿元摇头笑道:“我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都是你的。一次不要吃多,最多两颗。”
“这也是调养筋脉的药?”方棋突然觉得有点热,脸也烧得慌,道:“我不是好了吗,难道是巩固一下?”
鸿元眸色深了许多,起身走了过来,方棋视线一直跟着他,男人绕过半张桌子,走到他面前,钳住他的下颌抬起,炙热的嘴唇几乎是立刻便贴了上来。
方棋仰头承接他肆意律动的唇舌,吃力的想要回应,但男人独有的霸道和强势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涌来,舌头在他口腔里搅动,缓慢的舔舐他的牙**,似乎要数清楚他有多少颗牙齿一样的缓慢细密。
兴许是动了情|欲的缘故,方棋越来越热,身下的部位也飞快的挺直起来,察觉他的变化,男人离开他的嘴唇,低语道:“你有反应了。”
方棋窘迫得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我自己有反应我自己知道!用得着你现场直播吗!
没有注意到他的小情绪,鸿元才瓷盘里捏出来一枚春日醉,小巧的红色鲜果,在他手里显得更是精致玲珑。
“春日醉饱满多汁,可外用内服,口味偏甜,你喜不喜欢?”
方棋想让他摸摸自己,又耻于张嘴说出来,看他一直莫名其妙的说果子,又急又躁。
鸿元似是想到什么,笑道:“乖,再吃一颗。”
方棋在凳子上坐不住,喘息道:“你不是说一直最多只能吃两颗吗。”
“第一次会很辛苦,”鸿元低声解释道:“怕你受不住。”
方棋愣了几秒,还没回味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男人将果子填进嘴里,随即将他拉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手掌按着他的脊背,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怀里的人嵌进他的身体里,英俊的脸压上来,再次攫走了他的所有声音。甜丝丝的汁水混着男人的气息送进他嘴里,方棋费力的吞咽,混沌浑噩里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榻,脚下一歪被放倒在**上,高大有力的男人身躯伏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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